這次同學會的範圍擴大到(若不是思前想後,狗剩早把大苞米踹了。一個派的,當然是包括狗剩從狂飆出去,最後收留他的那夥同學(其實他們當時的大方向和狂飆是基本一致的),後來狗剩和這些同學去的最近的是,諸子威初中就和他在一班,到高中又是一個班,褚子威的家庭成會不太好在初中時,就有點受歧視,狗剩好打報不平,非培養他入團,雖然團沒有入上,也成了積極分子。他對褚子威的幫助很大,褚子威很感激他。文化大革命狗剩落難,褚子威就去他家陪他,做他的思想工作,在某種意義上說褚子威也算救了狗剩一命,要不是褚子威給了他那麽多關愛,把他從極度悲觀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也許他早已成了滿街亂跑的瘋子,或更嚴重一點說,一時想不開喝點藥什麽的,早就那世去了。褚子威當時雖然處境也並不樂觀,可總的來說比狗剩強。在這派當中,諸子威因為家庭出身的關係,雖說他沒當頭,可也成了核心,高參,說句話,出個主意,多少有點分量。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這個團體能收留還給他一定的角色,子威是起絕對作用的。狗剩對子威對他的這段恩情總是舍不去,並在他有了一定社會地位之後,極力把子威推薦到不關部門,由工人轉為幹部,後來也在一家權力部門任職,也算翻了身,得了好。子威在婚姻上和狗剩犯了同一個病,沒看清形勢,他更無法預料鄧小平他老人家會否定以階級鬥爭為綱的理論,取消階級成份,所以,由於政治上的悲觀,導至了對婚姻的悲觀,尤其在追同學中受到打擊後,更加悲觀,被人乘虛而入,娶了一個水準極低的老婆,至使他痛苦一生。據他的親戚反映在他舉行婚禮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覺悟了,開始直抗爭了,至直好幾個月沒有同妻子合床了,

    可後來還是就就犯了,低了頭,荀且到今日,每每說起婚姻之事,他和狗剩最有共同語言,最能說得來了,他倆解決這種痛苦的辦法也差不多,而且有時還想相互關照,亡羊補牢,填補感情空白。由於他們還有很多顧忌,都沒敢和不道德的婚姻絕裂,以犧牲愛情為代價維護著他們早已厭倦了的小家庭,子威和狗剩一樣,在別人麵前特別是在同學麵前不願提起他不想還難受的老婆。這次同學會有人主張攜妻子或帶老公,當時就被子威和狗剩否定了,他們說同學會就是同學會,不能有任何人摻合,那樣會破壞同學會的意義,束縛與會者的手腳,減少激情與活力。他們說的不無道理。你想,假如大苞米來在坐,哪個女同學還敢毫無顧忌地親近狗剩?子威的老婆出席,子威即使見到了他過去夢寐以求的那個女同學 ,他還敢有那麽放肆的語言和動作嗎?對於狗剩和子威來說,他們僅存的這點感情空間,柔軟之處,(他們再不能放鬆警惕)疏於防範,遭人踐踏了在狗剩和子威的並肩作戰下,擊退了想摻沙子的提議,保衛了這塊還純結的淨土。

    無獨有偶,子威真可謂狗剩的難兄難弟。當然在同學當中他倆的關係因此超過任何人。我也想改善和狗剩的關係,我也做了最大的努力,可都是事與願違。用一句最恰當的成語來形容,就是貌合神離。過去搞同學會非我莫屬,真的沒我不成席,狗剩再不願見我,也得用我,如今有了子威,在某種意義可以取代我了,但狗剩又不好同子威說不找我,子威也不知道我和狗剩恩怨所在,他是照例通知了我,我也照樣盡職盡責,負責召集組織等工作。一個人幾十年培養成的習慣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就改過來呢,況且做這樣的事情我是早已把過去的恩怨情仇都忘卻在腦後了,又真想見見許多年不見的同學和校友的,浮今追昔,生活會憑添許多情趣,搞文學的人是不怕打翻(五味)瓶的,我每每見到這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麵孔,看到他們的變化的時候,就會給我滯重的筆帶來的氣,也會讓我的心燃燒起來,沸騰起來。這也許是我這麽多年以來如此熱忠於同學會的一個重要原因吧,至於舊情重演,對於我來說也許是很荒唐的。我追求過的同學有,追求過我的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隻有天知地知了,我真的想重演故技,得看有沒有人敢把她當年對我的那份感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吧!我的這種想法純屬是 奇,並非真想達到什麽真實目的,和狗剩和子威不同,他們真是借機見到他們的心上人。聽說在籌備會上狗剩和子威就都強調這次集會要下功夫,花力氣,把外地的同學多請迴來一些,這裏當然包括狗剩朝思目想的大家閨秀,薛寶釵式的人物徐兵兵,和讓子威夢牽魂繞,文係飛楊弱柳扶風的楊柳。揚柳扶無論從性格到長象都與子威現在的老婆成鮮明對比,他現在的老婆長的又粗又圓活象個大窩瓜,性格也是又倔又,而揚柳長的真是和楊柳差不多,弱柳扶風氣樣子,又性情溫柔善解人意,聰穎睿智,本來子威生來心高氣傲,到頭來討這麽個大窩瓜,若沒今日的發達也就認了,揚柳又給她點後悔藥,說她正在猶豫的時候,他就結婚了,難以挽迴了,聽到一直還在留戀他的揚柳的懺悔錄,他的心就真加難受 ,悔恨自已不該太匆忙草率處理婚姻大事。他結婚後還不到五年,揚柳就又和他開始聯係,先是書信電話,後來就以迴家看望父母為由,私自和子威約會。現在雖然他們都已經人到中年,可子威同楊柳的感情卻如日中天地,不象狗剩和兵兵,彼此雖然都還牽掛,牽掛的程度卻根本不同,狗剩真的想和兵兵再暗渡陳倉,兵兵卻隻是想再見見他,看看他現在變成什麽樣子,更想看看他老婆,和她能不能媳美,根本不想舊事重提。隻兵在某部文工團工作,曾經過一陣子,如今年歲大了,上台的機會少了,行政工作幹的多了,(已是文工團長級別是正團,比狗剩還高半格,她接到邀請函後同直定不下來,最近來了電話,說正好他們文工團要到家鄉部隊去演出,她可如期參加這次同學會。聽到這一振奮人心的消息,狗剩高興極了凡是知道消息的同學也都高興極了,都盼望借此機會見見這位黑土地出現的歌星。

    盼兵兵迴來,已是眾望所歸。

    直到開席的前一刻鍾,大家還都伸著脖子往外邊看呢。可惜兮耮是一個極其沉痛的電話;我出車禍了,大家不要等我了。

    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狗剩心情沉重極了,大家的心頭也都蒙上了一層陰影,無論如何好象都高興不起來。

    姍姍來遲的揚柳的出現,多少為會議增加了點活潑氣氛,當然子威比別人更加高興,但子威並未敢太放肆。不是他裝絡,而是他害怕正找不到出氣捅的狗剩對他有想法出氣,他隻好和揚柳親熱地握過手之後,再就不敢有大的舉動了。

    心情不好,喝酒就更容易醉。本來這次同學會子威幫他招集的,我和小諸葛,付球子也都是後來的,他比往常高興,可當接完電話,情緒立時一落千丈,即使揚柳來了使氣稍微緩和一些,可當他二兩酒下肚,又想起當年不愉快的事情,又想起同兵兵的一些過結,都是由狂飆引起的,他把這筆賬又記到了我和小諸葛、付球子的身上。我本來不會喝酒,他非讓我喝酒。我不喝他就說我沒鍬起他,我說咱們都是同學,不存在誰鍬不起誰,若是我鍬不起你,就不往一起湊了,他又說,那你要是鍬的起我就把這酒喝人,我說我喝酒過敏,他還說那你就是鍬不起我。無奈,我接過酒就要喝,手卻被人捺住了,“我替你喝”,小諸葛一邊搶過去酒杯。你算幹嗎的,你替喝?狗剩把毛頭又轉向了小諸葛,小潔葛,小潔葛也不(客氣)我算幹嗎的?那你算幹嗎的?狗剩見小潔葛要本不尿他,他惱羞成怒,對潔荀說,你替他喝就得替大錄喝了。小諸葛聽狗剩說的不在外,也來了氣,我可以喝,就是你不喝,我也可以替你喝,狗剩對小潔葛的意見並不比我小,尤其是他給我寫了那封勸我娶月秀的信補小諸葛給他送迴,並代表我說了許多他不願聽的話以後,他對小諸葛的意見更大了。今天見他又出麵護著,我見小諸葛這麽說他就毫不掩飾的說到誰要是說話不算數,就是哪個養的!小諸葛本來就不讓人,見他信口雌黃,滿嘴跑火車,就火往上撞,氣往上湧,用手指著狗剩的鼻子說這可是同學會,不是小豬倌會,也不是小馬倌會,你說話幹淨點!狗剩這麽多年在家裏外頭都有點霸道慣了,從來還沒有見人敢指著他的鼻子教訓他呢,他見說不過小諸葛,又覺得太丟麵子了,怒不可遏,伸手揪住了小諸葛衣襟,揮拳不要揍小諸葛,子威等人見事不好,害怕他倆真的打到一快,砸了場子,同學會就甭開了,那有多掃興啊!急忙把他倆拉開,並分別有人對他倆進行勸說,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倆捺下了。

    大家又喝了一小會兒,都覺得很掃興,有人要走。狗剩見有人要走,他又站起來說,你要走,曬我的台,是不是?下迴同學會由你來辦。那位同學不好和狗剩爭辯,坐迴原坐,繼續吃喝,看熱鬧。

    揚柳在學校時就是文娛委員,學校文娛隊的主力,既唱歌又會指揮。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同學會,不想讓大家掃興,想把氣氛活躍起來,組織大家先唱了幾首文化大革命中流行的歌曲,如《北京的金山上》《廷邊人民熱愛毛主席》《抬頭仰望北鬥星》等,大家唱的正熱火朝天的時候,狗剩卻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頓時象一瓢冷水澆在了大家的頭 ,歌聲馬上停止了。小諸葛和付球子都很生氣,說狗剩是個瘋子,子威想怪揚柳不該組織唱這些過時的歌曲,但他又覺得揚柳也是好意,有點冤枉,他也隻好不論不類地去勸狗剩,狗剩很本不聽,還是象受了多大委屈,多麽嚴重的的刺激,頓足捶胸的哭。

    見事不好,子威和我還留了幾個同學繼續勸慰狗剩,然後就把其他的同學打發去了。

    我害怕狗剩見到我更難受,乘機也走了。

    小諸葛和付球子知道我不會久呆,在賓館門前正等我,見我出來了,他們卻氣憤地說,這叫什麽同學會?簡直成了他們發泄氣憤要狗坨子的大會,我笑了笑對他們說,這事不能怪他應,該怪揚柳。他們不服,仍十分氣憤地說,揚柳有什麽毛病?我說揚柳的毛病就在於不懂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句話的真實含意,不該唱那個時候的歌曲,提那樣的頭。他倆想了想,點了點頭,不再爭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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