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然就是定天石,林杏盯著供在案頭的石頭,異常失望,什麽定天石,就是塊鐵隕石,從上頭模糊的熔層和氣印來看,年代久遠。

    林杏不禁有些懷疑:“這真是咱們大齊的神物?”

    陳時繼點點頭:“公公不知,據聖帝誌記載,前周厲王暴虐成性,民不聊生,聖祖不忍見天下百姓受苦,憤而起兵,於益州一戰中,因前周領兵之人陰險毒辣,竟焚燒毒草,以致我齊軍中毒大敗,追擊聖祖五十裏,至鴨子河邊兒,前有滔滔河水,後有追兵,正危急時刻,忽此石從天而降,正砸在敵軍陣營,頓時飛沙走石,不見天日,敵軍首領莫名消失,敵軍大亂,聖祖大唿天道佑齊,率兵馬奮勇抗敵,敵軍心恐天道,潰逃無蹤,後,此石更是庇佑聖祖屢戰屢勝,方才取代暴虐的前周建國稱帝,可見此石乃是天佑我大齊,方才降下的神物。”

    林杏聽完點點頭,的確是神物,心裏卻道,狗屁神物,隻能說大齊這位聖祖聰明且有卓越的軍事才能,關鍵時刻用了心理戰,鼓舞戰敗的軍士,更利用敵軍恐懼天道的心裏,反敗而勝,明明是謀逆造反,硬是要舉著聲討暴君的旗幟當幌子。

    自古哪個朝代建國之處都這德行,毫無例外,不找個說的出去的借口,如何興兵,不過,這個鴨子河邊,會不會有古怪?要不怎麽敵軍首領會莫名消失,等自己出了宮先找找這個什麽鴨子河實地勘察一番再說。

    至於這個定天石,林杏實在沒有再研究的興趣,大齊的聖祖就是一大忽悠,弄了這麽塊鐵隕石就當成了神物,弄得子孫後代都跟著中了病,一有個什麽災,就請出來祭天祭神,祈求風調雨順天下太平。

    要是這塊石頭真有用,老百姓也別種地了,天天對著石頭磕頭跪拜不就得了,簡直愚昧的可以。

    林杏下了天台,發現旁邊有個留著山羊胡的老頭,一直盯著自己看,不禁道:“這位老大人有話告知咱家?”

    陳時繼道:“林公公莫怪,這是欽天監的五官保章正蘇大人,司記錄天象,占卜吉兇之職,最善於占卜相麵之術,盯著公公看,想必是覺的公公麵相於旁人不同,蘇大人,本官說的可是?”

    林杏打量老頭幾眼,心說,這欽天監她算是明白了,除了忽悠就是神棍,沒幾個正常人,便道:“那咱家倒要問問,咱家這麵相如何?能不能發財?”

    陳時繼咳嗽了一聲,這位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貪財,看個相都問這個。

    蘇老頭搖頭晃腦的道:“若

    按公公的麵相來說,當貴不可言。”

    林杏挑挑眉:“哦,怎麽個貴不可言?難不成咱家將來還能成為大齊首富?”

    卻聽蘇老頭搖搖頭:“財宮不過金銀而已,哪能稱貴,隻可惜公公錯投了男胎,可惜,可惜。”

    林杏心裏一動:“蘇大人的意思,要是咱家該投生個丫頭才對。”

    不想,老家夥點點頭:“以公公的麵相看,該是常伴君王左右的鳳命。”

    蘇老頭一句話陳時繼更激烈的咳嗽了幾聲:“蘇大人慎言。”

    雖說聽見了些乾清宮的傳聞,說皇上跟這位林公公有些不清白,到底誰也沒真瞧見,更何況,便是皇上真有此心,大齊一貫有好男風之習,便是自己府裏還有兩個清俊小廝呢,這也不算什麽新鮮事兒,不過就是個玩意兒罷了,可這鳳命,一個太監哪擔的起,這蘇老頭還真敢說。

    林杏自然也知這裏的厲害,笑道:“蘇大人說笑了,咱家就是個奴才,什麽命不命的就那麽迴事,您老就看看咱家可有財命?”

    蘇老頭看了她良久點點頭:“公公財星旺盛,隻不過都是流水財。”

    林杏:“何為流水財?”

    蘇老頭捋了捋胡子:“所謂水流不斷,往複而行,是說公公的財宮雖旺,卻財來財走,不能駐留,故稱流水財。”

    林杏愕然:“這不就是說咱家這輩子就是個過路財神嗎?”

    蘇大人:“雖是過路,公公命貴,此一生斷不會為金銀衣食奔波。”

    林杏心情極差,都成過路的了,命貴有個屁用啊,再沒有跟這神棍廢話的心思,跟陳時繼打個招唿,陰著臉出了欽天監。

    陳時繼不禁道:“蘇大人還真莽撞,林公公可是宮裏的太監,這鳳命之說豈不是笑話。”

    蘇老頭搖搖頭:“非是笑話,當年惠妃娘娘進宮之前,曾請了下官過府為娘娘批命,娘娘雖生是貴命,卻無後福,恐會傷壽,且非真正的鳳命,這位林公公倒是個真正的鳳命,隻可惜是個太監,可惜,可惜啊。”

    陳時繼低聲道:“本官知道蘇大人一生精研命理之術,所言並非毫無根據,隻這位林公公身份特殊,剛這些話若傳出去,隻怕是滅門之禍,蘇大人還請三思。”撂下話走了。

    蘇老頭卻仍數著手指掐算:“怎麽會是公公呢……”

    卻說林杏給蘇老頭的話弄得心情大壞,迴了宮把自己得的東西弄幾個

    包袱裝起來,迴頭勞煩孫濟世帶出去給張思成。

    收拾好了,想起蘇老頭的話兒,看了看自己一窮二白的屋子,忽覺這老頭還真有兩把刷子,自己如今可不就是過路財神嗎,不管東西還是銀子,都給張思成囤成了藥材,自己手頭留著賞人的銀子都快光了,不行,得弄點兒銀子。

    左右看了看,忽瞄見屋角那幾棵包好的桌椅腿,眼睛一亮,與其把這些運出去,不如在宮裏拾掇了,拿出去賣,定能賣一個好價錢。

    想到此,把林鼎叫過來:“小鼎子,你可知咱們宮裏的造辦處在哪兒?”

    林鼎忙道:“宮裏的造辦處在寶寧門外的仁智殿後的廣廈間裏,公公敢是要做什麽東西嗎,奴才倒是有幾個相熟的老鄉,在造辦處當差,公公要想做什麽,隻管吩咐奴才,奴才拿過去倒也便宜。”

    林杏大喜,指了指牆角的桌椅腿:“明兒你把這些都拿了去,叫他們給我磨成串手串的珠子,工要細致些。”說著從自己荷包裏拿出一兩的銀錠子,遞給他:“這些就當是咱家給的工錢。”

    林鼎忙道:“這個倒真不用,大總管不知,咱們禦藥房的人到了哪兒,別人都得高看一眼,隻因這人甭管貴賤,都斷不了個三災九病的,咱們禦藥房別的沒有,藥材可有的是,他們求咱們的時候多了,哪敢要大總管的銀子啊,再說,您這也不算什麽大活兒。”

    不要銀子倒正中林杏下懷,如今她正愁銀子不夠使呢,不要正好:“那你瞧著抓些常用的生藥給他們,別白了人家。”

    林鼎眼睛一亮,這可是有大好處的差事,這一趟來去,自己怎麽也能得幾個銀子,忙不迭的去了。

    沒兩天就把珠子送了來,滿滿一木頭盒子,還特意送來一軸串珠子用的線繩,林杏擺弄了一會兒,不愧是宮裏的能工巧匠,這珠子磨得大小一致,光溜之極,把木料的紋理呈現的異常漂亮。

    林杏先穿了幾串,琢磨送給誰,能把這盒珠子賣出最好的價錢,想了想,便拿著去了乾清宮。

    這些日子變態皇上齋戒準備祭天,倒沒再找自己的麻煩,即便如此,林杏進了乾清宮,也盡量溜著邊兒,省的給變態皇上瞄見。

    他對變態可沒多大信心,迴頭色心一起,管什麽齋不齋戒,還是少往前湊合的好。

    溜著邊兒去了成貴的院子,剛張三就說成貴這兩天鬧腳疼,告了假,在屋裏歇著呢。

    林杏進來就聞見一股子藥味,小太監正用

    熬好的藥湯給成貴泡腳。

    成貴見他來了,正要起來,林杏忙道:“總管大人就別跟咱家客氣了,治病要緊。”自己在旁邊坐了:“不知總管大人還有腳疼的宿疾?”

    成貴苦笑一聲:“咱們當奴才的日日當差,這一天不知跑多少路,如今一上了年紀,可就不成了,別的還好,隻這腳疼要是犯的時候,真真能疼死人,想是昨兒在外頭站的時候久了些,就鬧了起來。”

    林杏:“用活血之藥泡腳,雖能疏通血脈,卻不能長久,也有些麻煩,咱家倒是有一個方子專治腳疼,迴頭配了給總管大人送過來,若犯腳疼的時候,吃上兩丸應該有用。”

    成貴笑道:“林公公的醫術在宮裏可是有口皆碑,孫大人都甘拜下風,林公公的藥方必是靈方,若能下賜,可是咱家的造化。”

    林杏:“總管大人千萬別客氣,不過小事罷了,隻不過,總管大人之所以腳疼,究其原因還是血脈不通之故,有道是通則不痛,痛則不通,人全身的血脈都是相通的,總管大人以後若當差的時候,即便站著,手也稍微活動活動,日子長了,想必會好些。”

    說著,從袖子裏拿出自己串的那串花梨的癭木手串,遞了過去:“這是咱家昨兒串的,您老拿著玩吧,得空的時候就摩摩,就當活動手了,總管大人別嫌棄,不是什麽金貴東西。”

    成貴在禦前當差久了,什麽寶貝沒見過,這麽一串木頭珠子,雖說木料不差,到底不算太稀奇,自然看不進眼裏,可一聽林杏是自己做的,又能治病,就接了過來:“那咱家就不跟林公公客氣了。”在手心裏搓了搓,覺著手感還不錯,看向林杏:“聽說劉公公病沒了?”

    林杏臉色一淡:“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總比拖著個病身子強。”岔開話題,說了兩句閑話,就起身告辭。

    他一走,小太監道:“林公公也真是,大晚上跑過來就為了送這麽一串沒用的珠子,瞧著比總管大人櫃子裏收著的那些差遠了。”

    成貴看了他一眼:“小林子的醫術,咱家還是信的,這串珠子是治病的,要那麽好什麽,咱家倒是覺著蠻趁手。”說著不由搓了搓。

    成貴是宮裏奴才的榜樣,那就是站在奴才金字塔尖兒上的人物,有句話叫上有所好,下必效焉,用在這兒也同樣有效。

    不出幾天,宮裏舉凡有點體麵的太監,都弄了一串,在手裏不停的搓,林杏又送了孫濟世一串,然後這手串能治腿腳疼的事兒就傳了出去。

    又過了幾天,朝裏上了年紀的大臣,也開始一人捏著一串,臘月還沒出去呢,京裏就開始流行了起來,那些有錢的都恨不能弄一串戴戴。

    古董店的老板抓住這個機會,開始競相製作手串銷售,好木料本來就貴,如此一來更炒出了天價,一串普通的紫檀料手串,叫價百兩都算便宜的,好一點兒的,要個三四百兩銀子一點兒都不新鮮。

    這正是林杏要的結果,叫林鼎把屋裏剩下的那幾件桌椅都送去了造辦處,磨成了珠子,連同之前的那一匣子,叫人串了五十串手串,拿到宮外的古董店裏,五百兩一串都賣了。

    一轉手就弄了兩萬五千兩銀子,自己留了五千兩銀票,剩下都給了張思成,讓他囤藥。

    張思成如今是真服了,這位簡直就是財神啊,上迴送來那些寶貝典當了兩萬銀子,這才幾天啊,又送了兩萬銀票出來,有這四萬銀子在手,什麽都不用瞅了,可勁兒的囤好藥吧。

    別人並不知怎麽迴事,林鼎卻是眼睜睜瞅著,大總管這一轉眼的功夫,就把一堆木頭弄成了銀子,自己也從中得了不少好處,正摩拳擦掌的想大賺一筆呢,不想,大總管就歇了手,忙道:“大總管,這木頭手串如今宮裏宮外可都是緊俏貨,如今造辦處的幾位木工都不幹別的活兒了,竟磨珠子了,您怎麽反倒不弄了。”

    林杏夾了一筷子羊肉,又抿了口玉泉酒,聽見這話兒瞥了他一眼:“小鼎子你都知道這是賺錢的買賣了,你想想還有誰不知道,這人可沒有傻子,一看賺錢,肯定一窩蜂的往上衝,這再好的東西,要是臭遍了大街,也沒什麽稀罕了,你琢磨琢磨,迴頭甭管賣菜的還是拉腳兒,一人手上戴著一串,即便木料有好壞,可愣眼一看,誰分得出來,那些達官貴人莫不喜歡標新立異,恨不能自己都是獨一份的蠍子粑粑,哪會甘心跟賣菜拉腳的戴一樣的東西,再好,也會丟了,所以,這手串就是一錘子買賣,你手裏要是有存貨,趕緊趁著現在賣了,再過幾天,想賣都賣不出去。”

    小鼎子汗都出來了,可不嘛,自己手裏還存著十幾串呢,琢磨明兒趕緊出手,再不出手可完了,兩人正說著,忽聽外頭一聲笑:“朕還說怎麽近些日子,人人手上都弄了個手串呢,原來是小林子使的壞。”

    林杏翻了白眼,這變態怎麽又來了,今兒剛祭了天吧,也不說消停消停。

    林杏還沒跪下,皇上已經邁了進來,一伸手扶起她,趁機在抓著她的手捏了捏:“這些日子齋戒祭天,朕不能過

    來,你怎麽也不去乾清宮,倒讓朕好生惦記。”

    林杏心說,就是怕你這變態惦記才不去的,不經意的把手抽了出來:“知道萬歲爺齋戒祭天,奴才不敢打擾。”

    皇上倒不以為意,湊過來道:“若是別人自是打擾,唯有小林子朕可盼著呢。”說著,看了眼炕桌笑道:“小林子倒會享受,這樣天兒正適合吃暖鍋子,正巧,朕齋戒了這些日子,今兒也開開葷。”

    成貴忙叫人重新備了碗筷,見羊肉已經片好了,便沒叫禦廚過來。

    皇上揮揮手:“你們都出去吧,這兒有小林子伺候著就成了。”

    林杏這個氣啊,自己好端端的吃個羊肉鍋,喝點兒小酒,這變態非過來瞎湊合,隻得給皇上倒了酒:“外頭天冷,萬歲爺先喝一杯驅驅寒。”

    皇上臉上的笑意蕩漾開來,接過杯瞧著林杏笑道:“小林子這般勸酒,朕若吃醉了,到時候冒犯了小林子,可不能怪朕。”

    林杏眉頭一皺:“萬歲爺可是答應過奴才要等三個月的。”

    皇上笑了一聲:“朕又沒怎麽樣,小林子怕什麽,隻不過,這酒朕一個人吃有什麽趣兒,得小林子陪著吃才好。”林杏沒反應過來呢,已經給這變態摟進懷裏,嘴接著就給堵了個嚴實。

    嘴對嘴硬是讓這變態灌了好幾口酒,林杏好容易才掙開,皇上砸了砸嘴:“果真好酒。”見林杏瞪著自己,大概灌了她酒的緣故,瓷白的一張小臉透出輕粉的色澤,雙眸也越發水亮,那張小嘴,著實銷魂。

    皇上一想到剛才的感覺,頓覺有股子邪火往上竄,衝林杏招招手:“小林子,你過來。”

    林杏才不過去呢,反而退了老遠:“萬歲爺,時候不早了,您也該迴去安置了,明兒還得上早朝呢。”

    皇上剛嚐到點兒甜頭,哪舍得走,反而站了起來:“你不過來,朕可去抓你了。”

    林杏一見這變態兩眼冒火,就知道不好,估摸這些日子齋戒祭天,沒招寢嬪妃,憋壞了,這會兒讓他抓住,後果不用想也知道,林杏可不會認為,自己說的三個月對這變態有什麽約束力,他是皇上,色心上來,管你是誰呢。

    眼看變態來抱自己,厭煩起來,一抬腿照著他膝關節的麻筋兒上就是一腳。

    皇上一個踉蹌,疼的彎下腰,林杏急忙來扶他:“萬歲爺您醉了,成總管,成總管。”

    成貴聽見聲兒不對,急忙跑了進來,見皇上摸著膝蓋坐

    在炕上,不禁有些愣。

    皇上一見成貴,臉色就沉了下來:“誰讓你進來了,出去。”

    成貴還沒出去,林杏卻先一步跑了:“萬歲爺磕著了,奴才給萬歲爺拿藥去。”撂下話就要跑,皇上低喝了一聲:“給朕站下。”

    林杏隻得站在門口:“萬歲爺千金貴體,還是盡快擦藥的好。”

    皇上忽道:“你這狗奴才果然是個口不應心的,朕千金貴體,你怎麽還敢踢朕。”

    成貴險些沒暈了,小林子竟然踢了皇上,這小子找死啊。

    林杏忙跪在地上:“奴才萬死。”

    皇上盯了他許久,忽的冷笑了一聲:“小林子,你就這般不樂意跟朕親近嗎,說什麽三個月,想必也是幌子吧。”

    林杏心說,放著那麽多女人幹著,你不去救濟,非得對著太監耍流氓,這不有病嗎,誰樂意跟流氓親近啊。

    見她不吭聲皇上,臉色更有些陰沉:“既然你不樂意禦前伺候,這禦藥房也算禦前的差事,就迴你的灑掃處想想去吧,什麽時候想通了再迴來。”撂下話氣衝衝的走了。

    林杏小看了這個欲求不滿的變態,簡直太小心眼了,不就是沒讓他一逞獸,欲嗎,就把自己發落迴灑掃處了,尼瑪的死變態,老娘日你八輩兒祖宗。

    林杏兒在心裏非常直白而真摯的,問候了大齊的列位先皇無數遍,一再告訴自己忍,必須忍,剛才若不是自己沒忍住,踢了變態一腳,變態也不會惱羞成怒的把自己發落迴灑掃處了。

    林杏如今一百個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把得的那些東西金銀都送了出去,不然,這一下不都折裏頭了嗎。

    成貴倒是沒走,見林杏收拾包袱,不禁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萬歲爺的心思,非逆著做什麽?以萬歲爺的性子,能等到今兒已是極不易,你既然跟劉玉都成,萬歲爺難道還不如劉玉嗎。”

    林杏抬頭看了成貴一會兒:“總管大人,有件事兒咱家實在好奇,若萬歲爺瞧上了總管大人,要幸了您老,您應是不應?”

    成貴臉色都未變一下:“咱家是萬歲爺的奴才,萬歲爺叫奴才死,奴才不敢生,更遑論別的,隻萬歲爺吩咐,咱家無有不從。”

    林杏點點頭:“成總管,我林杏如今真服了,要不您是乾清宮大總管呢,您行我不行,別提劉玉,劉玉那是我樂意,加上之前劉玉是真心對我,真心換真心,我自然喜歡,皇上是劉玉

    嗎,皇上不過貪著新鮮,想爽一下,等爽過了,我是死是活,哪還會管,那個瑞充衣不就是例子嗎,雖說是奴才,可奴才也想活它個長命百歲,這以色侍人,色衰愛弛,咱家還沒那麽想不開,更何況,咱家也不是後宮裏的娘娘,按理說,當好差事就算盡本分了,難道當差之外還得賣屁,股。”

    林鼎在旁邊聽著,真替林杏捏了把汗,這位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扔啊,而且,鬧半天這位跟前頭那位劉玉還有一腿。

    成貴道:“當奴才的最容不得就是骨氣,小林子,咱家一直以為你是個難得的明白人,想不到你竟如此糊塗,難道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自己還是好好想想吧,萬歲爺耐心有限,如今心裏還念著你,你若想明白了,叫人給咱家送個信兒,仍是林公公,若想不明白,恐怕要在灑掃處待一輩子了,好自為之吧。”轉身走了。

    林鼎忙道:“大總管,要奴才說,萬歲爺瞧上您,也是好事兒,您就是再不樂意,一閉眼就過去了,奴才聽說也不多疼,習慣了就好。”

    林杏抬腿就是一腳:“你樂意你去,別叫大總管,老子如今是灑掃處刷馬桶的,這就當差去。”說著提著包袱走了。

    林鼎在後頭爬起來,咕噥了一聲:“我倒是想,萬歲爺也得瞧得上啊。”

    成貴一進暖閣,就見萬歲爺皺著眉來迴走,看見他問了一句:“小林子說了什麽?有沒有悔意?”

    成貴心說,這不明擺著還惦記呢嗎,略斟酌開口道:“小林子什麽性子,想必萬歲爺知道,縱是心裏有悔意,嘴上也斷不會說的,剛自己收拾著去灑掃處了。”

    皇上臉色一沉:“他當真去了?”

    成貴點點頭:“當真去了。”覷著皇上的臉色低聲道:“要老奴說,不如就借著這個機會殺殺他的性子,等受了罪就知道萬歲爺的好了。”

    皇上微微皺了皺眉,卻想起剛才林杏踹自己那一腳時的神情,明顯的厭煩,不禁惱恨起來:“這狗奴才是得受點教訓,看他以後還跟朕梗脖子。”接過成貴手裏的茶喝了一口,放下,半晌兒又問了句:“灑掃處都做些什麽差事?”

    成貴一愣:“灑掃處當的是宮裏最下等的差事,各宮的馬桶都歸灑掃處刷,好一些的差事就是掃掃院子之類的,不過,之前的管事方大壽杖斃之後,如今的管事太監吳二狗跟小林子一起當過差,聽說頗有些交情。”

    皇上仿佛放了心,卻咳嗽了一聲:“你去知會一聲,別以為他是

    禦前出去的,就給他好差事,朕就是讓她知道,離了朕甭想過好日子。”

    成貴心說這不掩耳盜鈴多此一舉嗎,自己若照著萬歲爺說的去交代,估計灑掃處能把林杏供起來當佛爺,見萬歲爺盯著自己,忙道:“老奴這就去。”出了暖閣奔著灑掃處去了。

    灑掃處今兒晚上格外熱鬧,林杏來的時候二狗子都睡了,硬是讓李玉貴給推醒了:“吳管事您快醒醒,林公公迴來了。”

    “誰?”二狗子蹭的坐了起來:“你說誰迴來了?”

    李玉貴忙道:“林興林公公啊,聽說是惹怒了萬歲爺,給發落到咱們灑掃處來了,您說這可怎麽話說得,前兒些日子,還聽說林公公當上了禦藥房的大總管呢,怎麽一轉眼又迴咱這灑掃處了,還真是禍福難料。”

    話音未落,二狗子已經套上衣服跑了出去,見了林杏,目光閃了閃:“你,你迴來了?”

    林杏看了他一眼,見他還是記憶中那張憨傻的臉,更覺厭憎:“吳管事安排個住處吧,往後我林杏就在你吳管事手下討生活了,吳管事可得高抬貴手,看在咱們過去的情分上照顧一二。”

    二狗子愣了半天:“,要不你先跟我住一屋吧。”

    林杏本來就是這個意思,想他也不會再讓自己去刷馬桶,提著包袱進了屋,大搖大擺的往炕上一坐,看見李玉貴,笑了一聲:“李公公好久不見啊,看起來李公公在灑掃處混的不錯,這都混到大管事身邊來了。”

    李玉貴嘿嘿一笑:“是吳管事瞧得起奴才。”有點兒不明白,這位也太拿自己當迴事兒了,雖說當過禦藥房的大總管,可到一時說一時的話,鳳凰落架了還不如雞呢,李長生不就是例子,那可是成大總管的徒弟,如今怎麽著,不一樣起早貪黑的刷馬桶嗎。

    有心給她來兩句,卻想起過去他跟吳管事的交情,說白了,吳二狗能當上灑掃處的管事,還是因林杏的關係,才被提拔上來的,便訕訕的道:“我給林公公倒茶去。”扭臉出去了。

    屋裏就剩下了林杏跟二狗子,二狗子不知從哪兒翻出一包藥丸子來遞給她:“這是下個月的藥,你別忘了吃。”

    林杏掂了掂,看向二狗子:“你也是劉玉那個什麽狗屁組織的?”

    二狗子:“不是。”

    林杏挑了挑眉:“你們還有別的組織?”

    吳二狗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組織,是當初我娘病的狠了,家裏沒錢治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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