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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程陸氏的出現新上任的戶部尚書也是極為的注意和京城的事情,此時也是第一時間就聽說了有人要狀告他,頓時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當時程陸氏上前攔轎的時候他還真沒注意,但事後想想有可能是真的程長科的發妻,這才趕緊派人去攔截,將人抓迴來,誰知道都到了京郊還能碰上多管閑事的人,被人救走了不說,還愣是不知道是什麽人做的!可是奇怪了這位戶部尚書。


    “去吏部尚書府!”這位戶部尚書能做出囚禁程長科長達五年之久的事情,必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雖說有點文采但放在和京城還真不算什麽,頂著狀元郎的名聲也隻能在翰林院碌碌無為了。這時候出了這樣的事,他唯一能夠依仗的可就隻有他那位老丈人了。


    這個時候禮部尚書林澤中還完全不知道消息,畢竟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五年了,就算戒備這時間也該放鬆了。誰能想到猛不丁的程長科的發妻能找來?


    “老爺,姑爺來了。”門房跑得飛快的過來稟告。


    林澤中沉吟了一下,今上朝的時候也沒見他有什麽事情,怎麽才下朝沒一會就來了?但疑惑歸疑惑,人來都來了自然不會將他拒之門外,正要開口讓人進來,外麵就已經傳進來了戶部尚書的吵鬧聲。


    “嶽父啊!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小婿啊!”


    林澤中這人吧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最看重禮節,要不然門房也不會跑的這麽快來稟報,而不是讓他直接進來。


    聽到他女婿的聲音,林澤中的臉立馬就拉了下來。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府裏的規矩都忘了麽?!”


    戶部尚書一聽臉上的汗更多了,低眉順眼的走過來小聲的告饒,“嶽父您別生氣,主要是這事情關乎小婿的身家性命,搞不好還要牽扯嶽父,小婿這才忘了規矩火急火燎的就闖進來了。小婿知錯了!”


    林澤中聽他這麽說心裏倒是好受了些。隻是依舊板著臉,斜眼看他教育道:“鳴之啊,你如今也是戶部尚書了,與我也是同級。這規矩就更不能忘了,你可記得了?”


    陳鳴之,才是他真正的名字,李代桃僵的事過去已久,加之不過是個自家人叫這個名字。若有人問起隻說是別名也就過去了,所以在知道真相的人麵前,喊得都是他的真名。


    陳鳴之唯唯諾諾的點頭,他這人雖說沒多大出息,但人卻是有幾分心思的。如果當年的事情被拆穿,林澤中一樣的跑不了,所以他第一時間來了這裏,林澤中無論如何都會盡全力幫他,因為幫陳鳴之就是在幫他自己。


    林澤中滿意了,將下人都打發走。招招手示意陳鳴之坐下,還慢悠悠的給陳鳴之倒了杯茶,這才開口:“這麽著急過來,是出什麽事了?”


    陳鳴之終於等到林澤中說出這句話了,鬆兒口氣的同時心裏也暗罵著,心說叫你清閑,一會聽說事情之後看你還能這麽悠閑!


    陳鳴之對林澤中這裝腔作勢的模樣十分的看不慣,但奈何自己的前途是他給的,他和自家又是世交,而自己又娶了他的女兒更是親上加親。即便心裏再如何的不滿也是不敢說出來的。不過暗搓搓的看熱鬧還是可以的。雖然這熱鬧就是出在自己身上的。


    “嶽父啊,這件事都怪小婿,幾天前有個婦人攔著小婿的轎子說是小婿的夫人,當時小婿就懵了。叫人把她趕走了,後來一迴過神來覺得肯定是程長科的發妻,於是就趕快著人去找,找是找到了,不過那婦人能跑,竟然跑到了京郊。眼看著就被抓到了,卻被人攔路出來給救走了。如今那婦人正拿著狀紙在京兆尹告小婿呢!嶽父您可得救救小婿啊!”


    陳鳴之可不敢有所隱瞞,畢竟這事關乎著自己的身家性命,雖然說出來林澤中會罵自己蠢,但總比因為隱瞞而送了命不是!


    果然,林澤中一聽手裏的茶杯沒拿穩就掉在了地上,再一看林澤中的眼珠子都紅了!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他又不是不知道!被發現之後那可是欺君之罪!除了死沒有別的出路!陳鳴之那蠢貨竟然將人給放走了!


    “蠢貨!”林澤中拿起茶幾上的茶杯就摔了過去,陳鳴之下意識一躲就躲了過去,隻是濺了些水在身上。


    “你還敢躲!竟然還有臉躲?!”林澤中上前一腳就踹在了陳鳴之的身上,睚眥欲裂的模樣恨不得將他給打死了事!


    “嶽父、嶽父!小婿知道錯了!您快想想辦法啊!這事要是捅出去咱們可就都得落罪啊!”陳鳴之抱頭任林澤中動手,一邊哀嚎著試圖引起林澤中的注意。


    陳鳴之這話還真是起了作用,林澤中算是停了下來,扶著椅子喘著粗氣,手指顫抖的指著陳鳴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陳鳴之委屈的站了起來,身上都是腳印和土,小心翼翼的看著林澤中道:“嶽父,您注意身子,別氣壞了。這件事都是小婿的錯,但小婿但凡有點辦法也不能來麻煩嶽父啊!嶽父您就幫幫小婿吧。”


    這也是陳鳴之的聰明之處,將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姿態放的非常低,左一句幫幫小婿右一句都是小婿的錯。將林澤中摘了個幹幹淨淨。不管真假,這麽說總算讓林澤中的怒氣平息了不少。


    陳鳴之見林澤中的臉色好看了些,趕緊倒了杯茶遞過去。


    林澤中接過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順了順氣才道:“她狀告的是什麽?程長科拋妻棄母有違天道倫常?”若真是這樣倒是好解決。


    陳鳴之看了林澤中一眼,不動聲色的朝後移了移,這才道:“不是,嶽父,她不知道怎麽會看出來我不是程長科,她告的是我頂替程長科欺君罔上。。。。。。”


    陳鳴之話音才落,林澤中手裏的茶杯就直接摔了過來,陳鳴之沒躲得及,茶杯連茶帶杯子砸在了他的額頭上,瞬間就出血了。


    林澤中氣唿唿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瞪著陳鳴之當真是要把他生生給撕了!這是最壞的局麵,五年都瞞了過去,如今都這個時候了!竟然被人“嶽父,嶽父。您幫幫我,幫幫我。。。。。。”陳鳴之也不敢擦傷口,腦袋有些眩暈卻隻能忍著,語氣軟的不行。


    林澤中緩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將氣給順了過來。他也懶得再罵陳鳴之了,現下隻能去找宸王求救了!接下來的事他能做,但若是有其他手段他是斷不想那麽做的。


    陳鳴之見林澤中不說話,底氣不足的提議。


    “要不,我去把程長科殺了?這樣就死無對證了。”


    “蠢貨!”緩了過來的林澤中氣的簡直瘋了!


    “殺了程長科你拿什麽證明你就是真正的程長科!他的詩你能做出來?!就算對簿公堂你這坨爛泥不還得靠著他的詩來成事!”林澤中顯然是比陳鳴之有見地的。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隻要陳鳴之拿出才華來,誰敢說他不是程長科?就憑一個婦人的一己之言?誰信?滿和京城的才子們信麽?再說了,他管的可是吏部,要修改戶籍簡直輕而易舉。而那婦人以及程長科的戶籍,他可是早在五年前就動過手腳了。


    “你給我迴去待著。趕緊讓程長科給你寫些詩句都給背熟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你敢出半點差錯我就剝了你的皮!”林澤中怒吼道。


    陳鳴之趕緊點頭,道了謝飛快的就跑了出去。


    林澤中閉了閉眼在椅子上坐了片刻,然後站起來吩咐道:“來人,備轎去宸王府。”


    林澤中去宸王府的空檔,京兆尹這邊程陸氏已經敘述完畢。


    劉進聽完倒是更加信了幾分,程陸氏說話有理有據條理分明,根本就不像是瞎編的,而且就算她要尋開心也不會去招惹那個即便是過去五年依舊名聲斐然的新科狀元。


    “程陸氏,你適才所言可是句句屬實?”


    “民婦絕無半句虛言。我程家村二百六十三口人均能為民婦作證,望大人明察。”


    不僅僅是劉進,就是外麵聽著的才子們也都有點懵了,再加上這五年來陳鳴之的確是少有作品出現。倒是對這件事也持有了懷疑的態度。


    這時候劉進開口了:“如程陸氏所言,你乃固陽臨池縣程家村人,程長科乃是你的夫君,而五年前程長科上京趕考未迴,五年後家中老母病重恐命不久矣,你才長途跋涉來到和京城尋其夫程長科。見到之際卻發現五年前的新科狀元程長科並非是你的夫君,所以你就懷疑那人為冒名頂替,本官所言可是你所要表述的。”


    “是。”


    劉進見程陸氏說的決然,點了點頭繼續道:“的確,本官記得當年殿試之上程長科的確是說過他是固陽臨池縣程家村人。你說說之事本官會派人查證,在此之前你可先行迴去,留下地址方便本官查證後傳召。”


    “民婦謝過大人。”、


    程陸氏也明白,她提交的東西必然是要經過查證才能繼續審理的,更何況她要告的事如今風頭正盛的戶部尚書。她是明事理的人,也不多做糾纏,謝過之後在師爺那裏留了地址,便轉身出了京兆尹。


    出來之後見好多人都盯著她,程陸氏也不露怯,朝眾人福了福身子緩緩的道:“是非公道自有公論,眾位自便。”說完便走也不會的就走掉了。


    眾人被程陸氏坦蕩蕩的模樣給鎮住了,紛紛覺得區區一個婦人若非真的是有天大的冤屈,又如何會這般的有底氣呢。心裏便都偏向了程陸氏這一邊。


    孟搖光坐在二樓茶樓裏看著,見有人尾隨程陸氏便對隔壁桌的戰戰兢兢的喝著她請的茶的暗探們道:“去,將程陸氏安全送迴客棧,少一根頭發都不行哦。”


    暗探們看著孟搖光帶著笑容的臉,爭先恐後的放下茶杯蹭蹭蹭的跑下樓,他們寧願去幹活,也不願意坐在孟搖光隔壁喝茶!


    哪有這樣的?明知道自己被監視竟然一點被監視的自覺都沒有,還這麽隨便的使喚我們?當我們真的要非常認真地執行你交給的任務麽?好吧是你贏了是真的。


    暗探們簡直心塞!申請換隊被駁迴什麽的,主子您真的不考慮換個麵生的人來盯著麽?


    孟搖光對於程陸氏最後對圍觀的人說的那些話倒真是很意外,心說這程陸氏倒真是聰明,僅僅一句話就將和京城疑信摻半的狀態扭轉了幾分,不愧是能成為狀元郎程長科的發妻的人。


    孟搖光當然知道那些人是陳鳴之派的人,不過她卻不打算將那些人抓住審問,她還等著好戲上演呢。若是抓到了那些人就算骨頭軟承認了也奈何不了陳鳴之,隨便拉個替死鬼出來就成了。打草驚蛇得不償失的事孟搖光是不會做的。


    孟搖光見京兆尹外麵散了場,這才付了茶錢慢悠悠的下了樓。


    孟搖光雖說來了和京城差不多兩年,但出府的次數少之又少,認識她的人自然不多。雖說這些天她也經常在外麵閑逛,但都是一個人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當然,除了那些特意注意她的人。但那又有什麽所謂,她要做什麽,即便那些人知道,又有誰能攔得住呢。


    孟搖光漫步去了淮陽街,她聽說順成酒坊出了新酒,花梨聽了孟伯言的話說什麽都不給她買酒,她可憐的隻能自己親自來了。


    “老板,來壺七月半。”七月半,很奇怪的名字,也不是很吉利,但這酒的反響卻是非常好。喝一口暖進胃裏,細品之下會有一種斷腸的感覺。


    “姑娘不好意思,最後兩壺那位公子要了。”老板指了指坐在窗戶邊喝著一壺開了封的七月半的玉昭然道。


    七月半每天隻賣三十壺,但每天還都能脫銷。來得晚就沒了。


    孟搖光站在門口就嗅到了酒氣,見玉昭然挑眉看向自己,嘴角嚼著笑便走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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