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傑苦著臉,看著許非隻眼盯著她的雙腳,隻好厚著臉皮訕訕地問道:“許久不見,最近你還好嗎?”

    隻聽見一陣風吹過,許非也沒有抬頭,也沒有搭理他,就一個人開始提腿往在旁邊等候的老李的車前走去。紀清傑看許非完全當他不存在,也急了:“等一等,許非。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對,我真誠地向你道歉。你也知道我是喝醉了,不是故意冒犯你的。給我給改過的機會,好不好?”

    他的問話再次被當成了耳邊風,吹在空氣中,又彈迴給了自己。許非幾步就已走到了車前。紀清傑無奈伸手抓住許非的胳膊,許非一掙,沒掙脫。紀清傑對著許非怒視的臉,隻得放開她,舉起雙手。但他很快湊到許非的耳邊低語道:“不要不理我,否則我就強吻你。你想想,怎麽辦吧!”

    聽完這麽無賴的話,許非原本要舒緩的臉,更加得憤怒了。但她知道紀清傑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迴身看看身後的保安和前台小姐,再看看近在前方的司機老李。許非壓住自己的怒火,也沒有瞅紀清傑一眼,背著他答道:“沒見過你這麽無恥的人!到哪兒去聊?總不能就在這門口吹風吧!”紀清傑想想,說:“上我家?”許非僵硬地點點頭,然後走進車內,示意老李開往紀清傑的私宅。紀清傑開車尾隨在後。

    不一會兒功夫,就開到了紀清傑的高尚公寓樓下。許非想了想,要老李一個小時後來接她,就隨著紀清傑上樓了。屋子還是那座屋子,隻是進得門來的感覺和第一次來的的感覺已經渾然不同。許非麵無表情地坐在紀清傑的布藝沙發上,說了一句話:“我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你有什麽要說的就說吧!”

    紀清傑不著急地端來一杯青山綠水,自從和許非相識後,他就在家裏隨時準備有青山綠水茶葉。看著許非接過茶杯後,才坐在許非對麵,非常認真地說:“我一次講完,希望你可以不打斷我,講完後,我們再說其他的好麽?”

    許非本來就不想說話,聽完後,同意地點點頭。

    紀清傑喝了口茶水,才開始說道:“上次家父壽宴後,我喝醉了,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行為,我對此非常抱歉。更加慚愧的是,事後我完全忘卻了有失禮之事。隻是在被你的秘書擋駕後,才通過上網查詢通話記錄,迴憶起這件事。不管怎麽說,都是我的不對。這點,我必須先作聲明。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我並不是故意想失禮於你,實在是酒後失態。如果你希望我戒酒,我以後可以滴酒不沾。”說完,再抬眼看看許非。她仍然低頭握著茶杯,不置可否。紀清傑搖搖頭,繼續言道:“坦白地講,我已經查得很清楚了,你就是jane。你也不用再否認了,我已經有了確切的證據。當然,為了你的方便,我不會向其他人隨便吐露這個秘密的。暫時我還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化身為男子身份生活。不過,我想我會尊重你的,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的選擇。還有,前段時間,唐季明,就是james.tang,他曾告訴我你已經有了一個孩子。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我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以前,不論怎樣,我都認為,隻要我們共同想辦法,就可以找到解決你性別問題的辦法。總之,我們可以或公開或隱秘地一起幸福地生活。但是,在我得知,你有一個孩子後,我內心嫉妒得發狂,不能自已,所以才做出了不理智的行為。我是多麽地希望你能隻屬於我一個人啊!我承認,我隻是一個非常普通、非常平凡的男人。我對愛情很自私,眼睛裏也不願意揉進一點沙子。所以,我很痛苦,也很迷茫。畢竟,你也很清楚,我內心中,早已經把你當作了我的終身伴侶。這段時間,我沒有和你再聯係,也是因為我還無法克服心中的阻礙,還無法說服自己接受你的小孩。我沒有做過父親,我沒有信心做好一個已經幾歲了的小孩的父親。”紀清傑始終用眼睛深情地望著許非,坦誠著自己的一切想法。許非也由開始的無動於衷,變成凝神靜聽,她的纖纖細手不斷地在茶杯的把手上摩拭,借以掩蓋自己內心中同樣的波瀾起伏。

    紀清傑沒有停頓,繼續他的表白:“請原諒,我也會有動搖,有懷疑,有猶豫。這段時間裏,我一直在掙紮。我是這麽地愛你,那麽這份愛,可以接受一個附屬品嗎?在今後的日子裏,我可以毫不後悔、毫不動搖地照顧你和你的兒子,把他完全當作自己的親身骨肉一樣疼愛,能給予他無私地、全部的父愛嗎?在我對自己的心,不能肯定之前,我不能來找你,也不敢來麵對你。我需要一段時間,將這些問題都能好好地想清楚。我想,這才是一種負責任的做法。我是希望能同你共渡一生的。所以,涉及到你的事,我都會異常鄭重地對待。在離開你的這段時間裏,我想了很多,又一次梳理了自己的感情。最終我的結論是,不管怎樣,不管你過去、現在都發生了些什麽故事。我都無法放棄你。無法,告訴自己,能眼睜睜看著你成為別人的妻子,而不是我紀清傑的妻子,我無法辦到。我要你的心,是非常堅定的。我不能讓任何人、任何事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既然,我確定了對你的心意。我就會用最大的努力去愛你的兒子,爭取成為一個合格的父親、一個好爸爸。你可以,從我今後的行動中,來判斷我的誠意。”

    許非雖然仍然一言不發,但是她的淚水卻再也忍不住地滑出了眼眶,滴在自己的手上,順著手指,滑進了茶杯中,消失在淡淡的茶水裏。

    紀清傑遞過自己的手,把許非手中的茶杯拿開,握住了許非的手:“許非,我正式向你求婚!給我個機會,好嗎?讓我可以來為你解決一切的麻煩和問題,讓我來照顧你和孩子以後的生活。相信我,你可以依賴我的!當然,我知道你現在的身份,還不方便和我發生什麽。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般似的以好朋友相處。直到經過我們的努力,我們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為止。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介意一輩子同你偷偷地交往、生活。我今天同你說得這一切,你都不要現在答複我。我希望你迴去後,冷靜地想清楚後,再告訴我答案好嗎?還有,你的孩子,我希望能從現在開始去了解他、接受他、愛他。隻要你方便的時間,你來定,讓我們大家見見麵,好嗎?這個,你也不用急著迴複我。我等你的電話和決定。當然,三天後,你還不來電話,我就當你默許了哦。我會像今天這樣直接殺上門去拜訪你的。”

    說完,他掏出麵巾紙,替許非揩幹了眼淚。扶著她,送她到了樓下。老李正等在樓下,許非遮著自己淚濕的臉,上了車。她也不敢迴望紀清傑深情的眼,汽車在紀清傑關上車門後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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