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燕山泡在一塊,似乎每天的娛樂就隻有打遊戲,這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幾天我很懷念過去,也莫名其妙地想起燕山的過去。我想起來我寫的那對聯“登邢台以望南,南出南宮,南招漯河人!攀牛城而探北,北跨北戴,北引燕山客!”。

    “漯河人”與“燕山客”?我們的存在仿佛是預先設定一樣,當我坐在電腦前對著屏幕發愣,聽不到喧鬧,但心早喧嘩起來。

    我眼前浮現出了劉分明,李軍的舍友,雖然有些混濁,但畢竟是擦拭不去的記憶。說法是這樣,大二那年過國慶,學校給了7天假。大多數人都迴家去度假,留在學院的,隻是少數家遠的。分明和燕山,都在此列。

    哪天早上,燕山像通常的假期一樣,睡到上午9點多,起身洗淑,翻遍整個宿舍,卻找不到了桌上的鏡子,他認為是隔壁宿舍借走了鏡子。

    439和我們宿舍交往很隨意,隨意到兩舍之間從來沒敲門的習慣,對於我們而言,這種隨意恰恰隻是為了證明沒什麽隱私可言。這天早上也一樣,那門依舊隻是虛掩著,一推便開了。

    當他推門進去時,所有的下鋪都是沒人的。這成了習慣,他猜想大概屋裏的人都在忙著早市上網什麽的。

    那鏡子果然躺在桌子上。他進屋拿起了鏡子,卻發現自己一臉嚴峻。纖柔的頭發終於被梳得一絲不亂。整個人顯出了英氣,他已然習慣了對著鏡子賣帥。。。。。。

    他是無意間從鏡子裏看見屋裏還有兩個人,尷尬便一發不可收拾。他開始注意那鏡中上鋪的細節。床上相擁的,正是分明和他的女友。

    他感到很意外,也感到自己該是無趣的,不知道怎的屋子裏就多了兩個人。生平第一次因為不敲門,感覺到整個人被一種不知所措的氣氛所籠罩,雖然這是第n次推門而入。

    燕山一時摸不到頭腦,就在轉身離開時,床上二人卻向他笑了笑。似曾相識的笑容,他卻感覺那微笑很不尋常。快步走了出去。

    迴到自己的宿舍,燕山裝作若無其事。我們一並想笑,卻沒敢笑出來。有時候,我們會欺騙別人,也會掩耳盜鈴式地欺騙自己。

    。。。。。。

    就在這時,我的肩膀被拍住了,我一愣,他就在身邊。

    “連機打cs吧?或者玩別的也行。。。。。。”

    我有些猶豫起來,我想告訴他,其實我隻想坐在屏幕前,靜靜地發呆一會。想想過去。

    我一時不知怎樣說,感到心裏空空的。

    “好吧。”我說。

    過去的已經過去,要盡情地享受眼前的歡娛。可是,看著屏幕上那些警匪大戰,看著那角色一次次地倒下。我的心一下子空了,我感到心裏澀澀的。我和燕山從大一就開始接觸遊戲,一路下來形形色色的遊戲玩的不下10種,可究竟不知道在追求什麽。

    我想到了完美時空旗下的一款遊戲——《赤壁》,那時我們依舊是一起。左手仙緣vs山和左手軒轅vs聰,我們這樣給自己取了名字。

    現實要求我們循規蹈矩,但循規蹈矩,不是我們向這個世界投降的依據。每天都活的沒什麽底氣,但每天,又告訴自己,要學會強大自己。

    從沒想過要和誰舌槍唇戰,更沒想過去醜化自己。始終,我堅信遊戲,就是為了消遣,隻是生活中的一道調味劑。

    但終究又是誰開創這些遊戲,又是誰杜撰了這些蠻橫暴力?也許,從它與生俱來哪天,便潛在了這種規律。

    我認識那叫“水煮牛肉”的玩家時,實屬偶然,本來就是一種虛幻中的遊記。可偏偏,這裏,卻成了某些人,宣泄心理陰暗的聖地。

    記不清楚是為了什麽發生,網遊械鬥pk,到最後非得和口水扯上關係。麵對辱罵和無理,我還是選擇了還擊。

    水調歌頭明月有,

    煮罷赤壁三江酒。

    牛年本想撤網遊,

    肉味麻木是老手!

    是非公道出於口,

    我心淡定橫眉走。

    兒郎誌在逍遙遊,

    子曰萬物為芻狗!

    我寫了上麵的詩,送給了他,然後告訴他,想罵他的話,在每句話的第一個字裏。

    後來,“顛峰才子”這個名號,出現在這個服務器。。。。。。

    。。。。。。

    “手雷。。。。。。手雷。。。。。。”燕山叫著。

    我不得不認真控製起來我的角色。

    遊戲還在繼續。。。。。。

    燕山還是時而忍不住興奮大叫,也許,這人生會有那麽一小段真的如他享受時這樣,能隨心所欲,然而,後麵的路,還會有無數個“水煮牛肉”在等你。

    縱然有些許恐懼,但我們無法對未來逃避,我們隻能,強大自己,而不是,掩耳盜鈴式的自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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