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先發製人。

    我打算在他們的竹杖落下之前,先用石子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人仰馬翻。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這一戰基本有兩個結果。第一、他們把我打趴在地;第二、我被他們打趴在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從對麵的草叢中湧出一大群衣著破爛的乞丐。親人啊!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看到叫花子時感到格外親切。

    他們大概有數十人之多,人人手握木棒。

    “快來救我!”我朝那些乞丐大聲喊道。

    帶隊的花子頭瞥了我一眼,便率領群丐與那些衣衫幹淨的漢子惡戰在一處。

    雙方混戰多時,殺得是難解難分。

    兩夥人一開戰,便誰也顧不上管我。

    趁著這個機會,我迅速爬到附近的一棵大楊樹上麵。手搭涼棚,向下觀瞧。

    “加把勁,把他們全部打倒!”

    我騎在樹幹上,為他們加油助威。

    “打頭!”

    說話間,一名乞丐被對方反手一擊,抓住了衣襟,重重摔在雪地中。

    “苯,踢他的腿!”

    話聲未落,又有兩名乞丐被打翻在地。

    那名花子頭此刻正被兩名淨衣漢子圍攻,隻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

    我看了一會,便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五對一,甚至是十對一,花子這邊似乎都無勝算。

    他們行動遲緩,仿佛是帶傷上陣;招式淩亂,顯然無名師指點;人數眾多,卻不能抱成一團。

    那些淨衣漢子,在武功方麵似乎略高一籌。

    這樣下去,他們肯定要落敗!

    唇齒相依,唇亡齒寒。

    他們一旦敗下陣來,那些人便立即會掉頭來對付我。不行,我得想個兩全之策。

    我咬住手指,冥思苦想著。

    這時,那名花子頭已經連中數掌,噴血如箭,仰麵跌倒在雪地中。

    其中一名淨衣漢子,立即跟了過去。

    提掌欲拍。

    我屈起手指輕輕一彈,一枚核桃般大小的青石飛射而出,正好打在那人的後腦勺上。那人慘唿一聲,當即便倒了下去。

    另一人迴過頭瞪了我一眼,朝我飛身而來。

    好輕功!

    我忍不了誇了一句。

    我手中捏了三枚石子,顫抖著手道:“三星趕月!”

    這是發射唐門暗器的基本手法。

    由於我太緊張的緣故,我打出的石子失了準頭。兩枚石子落空,隻有一枚打中。

    那名漢子身子一顫,轟然落地。

    與此同時,大部分花子都被打翻在地,無法再戰。

    那名漢子用手捂著膝蓋,瞪著我道:“保護我!”餘下那些淨衣漢子聞言,立即湧到他的身邊。

    那些花子看對方的頭領受傷,士氣頓時高漲起來。

    花子頭強忍傷痛,喝道:“兄弟們,一起上。打他們一個人仰馬翻。”

    眾丐聞言,立即揮舞著棍棒衝了過去。

    那些淨衣漢子見狀不好,立即撤入密林之中。群丐欲追,卻被花子頭喝止。這時,有一名老花子來到那名被我打暈的淨衣漢子近前察看了一番道:“耿壇主,這家夥還有一息尚存。”

    我擦擦額頭的冷汗,頓時鬆了一口氣。

    花子頭走到我所在的大樹下麵,抱拳道:“多謝小兄弟出手相助,請受耿青鬆一拜!”說著說著,他真得朝我跪了下來。

    我急忙跳下樹來,將其攙扶起來。

    我淡淡一笑,道:“耿大哥不必這樣,其實我也沒做什麽事情。”我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老大爺明鑒,這可是他自願跪我的,與我無關啊!”

    耿青鬆起身道:“敢問小兄弟高姓大名?”

    我微笑道:“我姓平,名安!平是平安的平,安是平安的安,連起來一塊讀便是平安。”

    耿青鬆一笑,道:“平兄弟,你說話真幽默。”

    耿青鬆上下打量著我,似乎還有話說,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問道:“耿大哥,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耿青鬆微笑著說道:“我想知道平兄弟腰間那隻鐵葫蘆從何而來?”

    我笑著摘下那隻鐵葫蘆,道:“朋友所贈。耿大哥喜歡的話,便送你吧!”其實每天都帶著這麽一大鐵疙瘩上路,確實是個累贅。

    說話間,我便將鐵葫蘆遞到他麵前。

    耿青鬆沒有伸手來接,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下的積雪被壓得咯滋咯滋直響。

    我差點暈厥過去,心中叫苦不迭。

    耿青鬆暗道:“這隻鐵葫蘆追隨鐵師叔祖多年,形影不離。如今卻送給了這小子,看來鐵師叔祖已經決定收他為徒了。”

    我一個勁央求他快點起身,解釋道:”你我年紀相仿,以兄弟相稱便是。”

    耿青鬆朝我一笑,道:“既然鐵長老能將心愛之物相送,平兄弟便是自己人。請平兄弟移駕丐幫山神廟分舵,讓大哥為你接風洗塵。”

    這個我明白。

    接風洗塵,便是要請我吃飯。

    別人盛意拳拳,我怎麽忍心拒絕?最後,我接受了耿青鬆的邀請。耿青鬆一臉歡喜之色,吩咐道:“迴山!”

    話聲剛落,有四名年輕力壯的乞丐衝到我麵前,將我抬了起來。

    我大聲唿道:“放我下來!”

    耿青鬆大笑道:“平兄弟,不必推辭!”

    後來,我被丐幫的花子們帶到了離保定城十裏遠的一處山穀之中。

    白雪皚皚,到處都是銀白之色。

    在山穀口,有三五名花子模樣的人手執棍棒,正在來往巡邏。

    見到我們一行人,他們立即迎了過來。

    為首一人躬身道:“躬迎耿壇主迴歸山神廟分壇。”

    耿青鬆板著臉孔問道:“附近各縣的龍頭是否已經抵達分壇?”

    那名乞丐迴答道:“都已到齊!”

    耿青鬆歡喜道:“好!”

    接著,我便隨著群丐一起來到穀中山神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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