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間,擎天身影手持金戈,遙望現世臉上若有所思,“你們說,祂今日哪裏來的底氣,竟敢動這樣的心思?”


    一片死寂,波瀾不驚,更沒有丁點迴應。


    擎天身影皺眉,敲了敲身前混沌,“行了,做個釣魚局而已,莫非還打出真火來了?”


    轟——


    混沌裂開,玄聖麵無表情走出,冷笑一聲,“打出真火倒不至於,就是有人心眼小,老記著當年斷腿之仇,總想找機會跟我比劃比劃。”


    “放屁!要不是你老拿那點破事點我,老子會跟你急?”神目臉拉的老長,陰沉欲滴。


    玄聖淡淡道:“我說的是事實,你急什麽?”


    神目咬牙,“有什麽好得意,我曾令你吐血三升!”


    “我打斷過你的腿。”


    “我曾自你手中奪過至寶!”


    “我打斷過你的腿。”


    “我還曾追殺你三天三夜!!!”


    “我打斷過你的腿。”


    神目徹底破防,獨眼血光亂冒,“老龜殼,本神跟你拚了!”


    擎天身影一臉無語攔住他,“神目,你可長點心吧,這些年跟玄聖鬥嘴你哪次贏過?動手也沒落過好吧?!你說你衝上去,除了再被按著摩擦一頓,能有什麽收獲?”


    神目渾身劇烈顫抖,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就這麽說出來,也未免太氣人了吧?!


    擎天身影也覺得有點尷尬,輕咳一聲,趕緊轉移話題,“這次又讓那賊禿給逃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他明明未曾踏入彼岸,怎就有這麽多保命手段,你我三人設局都殺他不死?”


    提及正事他皺緊眉頭,氣氛隨之凝重。


    神目恨恨瞪了一眼玄聖,暗道今日給大個一個麵子,暫且放你一馬,哼哼道:“這不很正常?若能輕易殺掉這邪魔外道,你我這些年何必費大費周折。”


    頓了一下,“不過今日你早有準備,雖說讓祂跑了,但他肯定不能全身而退吧?”


    擎天身影傲然道:“那是自然。挨了我一戈,就算祂持神器於手,不死也是重傷。”


    玄聖道:“沒用的,那賊禿的大乘佛教秘典,最擅修補自身,隻需尋得幾處佛國,狠下心腸血祭幾番,很快就能恢複如初。”


    擎天身影點頭,無奈道:“的確如此。而且經過今日之事,那賊禿必定更加謹慎,再想找到他必定極難。”


    “那倒也未必。”玄聖轉過這念頭,卻並未說出來,隻是望向現世所在。


    對彼岸境而言,縱身處無盡混沌深處,一念可與大道交感,俯瞰萬物如觀掌紋。


    神目順著眼神望去,眯了眯眼,“奇怪,祂一向苟的厲害,生怕被咱們抓住把柄活煉了,今日怎變得如此勇猛,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擎天身影抬手一握,瞬間截取了一段時光長河,光影逆流浮現出先前種種,神目獨眉一挑,“之前於彼岸中,便察覺到幾分異動,本以為是那妖九的手段,沒想到竟來自這個小輩……大荒遺澤、界外銀白、魔種……唔,或許還要算上太上傳承……也難怪刺激的祂暴走……”


    餘光看向玄聖,他神色平淡似早已知曉這點,顯然歸返瞬間便已得到“時光”反饋。


    神目臉色不由一沉,他比玄聖更早超脫,踏臨至彼岸之境,否則也說不出剛才的三次反駁。


    那都是在玄聖“年少”時的戰績,令神目迴味無窮,可惜至斷腿而終……這該死老龜殼,盡管知道他境界提升更快,但看這模樣已遠超過他,或已觸及真神層次。


    一念及此,神目心情更糟糕了,“哼!這四樣東西雖好,祂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大荒遺澤與太上傳承且不提,那銀白絕不尋常,更何況還有一顆真魔魔種,等同是真魔化身,彼岸境都不能真正將其殺死,隻能以永夜鎮壓。


    擎天身影道:“是啊,所以我想不通,祂哪來的底氣?”


    玄聖淡淡道:“敢動手,自然是因為有人給了他承諾。”他伸出兩指夾住了一根比蠶絲細百倍的絲線,一端在現世沒入神秘、未知之中,另一端則連接著混沌某處。


    絲線雖細到幾不可察,卻有梵音陣陣響起,香火霧氣蒸騰,在彼岸境存在眼中,這一條絲線竟似一方無邊佛國,其內修建了億萬座廟宇,每座廟宇之中皆有千萬名僧侶在誦念、修行。


    “何方邪魔,竟敢窺探吾祖佛國?”一聲怒喝,濃鬱佛光爆發,竟浮現出八臂忿怒相,身軀如純金鑄造,手捏十字印神威滔天,釋放出恐怖威懾,似要將恐懼、敬畏、皈依、服從等意誌,強行打入魂魄之中。


    令人見佛則跪,甘願永世臣服、供養。


    玄聖屈指一彈,八臂忿怒相轟然崩碎,絲線上的佛國頓時遭遇滅頂之災,無數僧侶慘叫之中,隨那無邊佛國一起被毀滅。


    嗡——


    那勾連神秘與未知,沒入混沌深處的絲線,隨之崩碎消散,三位彼岸境耳邊,似聽到一聲無奈輕歎,旋即歸於寂寥,散入冥冥。


    接著一團黑氣浮現,仔細傾聽甚至可以聽到,其內無數淒厲哀嚎,如阿鼻地獄,散發著無盡怨毒、不詳。它似有靈性直奔玄聖而去,卻還未來得及靠近,就被無形之力碾碎、抹去。


    “佛國與阿鼻,竟是同根同源,一體兩麵……嗬!好個無上佛陀!”玄聖冷笑一聲。


    神目暗暗心驚,剛才他都沒察覺到,佛陀與神秘未知間的聯係,這發現讓他有點心塞,忍不住道:“玄聖未免太急躁了,既抓到這團因果,便該善加利用,或能找到佛陀的下落。”


    玄聖點頭,“神目所言不錯,那就請你動手吧。”


    噗——


    神目心頭吐血,高唿吾與龜殼勢不兩立,落我麵皮這方麵,你踏馬是毫不留情!


    老子要是能做到,絕對當場出手,“啪啪啪”甩你幾個大嘴巴,但我是真不行。


    擎天身影打圓場,“玄聖,你這何必呢?神目是修為差些,眼力勁也差了些,更不太會說話,但大家這麽多年的朋友了,他好歹也是彼岸境,你多少給點麵子吧。”


    神目:……


    氣抖冷!


    大個,你踏馬又玩背刺?虧我這麽多年,一直都拿你當朋友,你就是這麽對我的?好好好,咱倆今日割袍斷義就此兩清,以後誰再跟你交好,誰踏馬就是狗……


    “神目兄,玄聖境界玄妙,實力高深,你今日三番兩次惡了他,我若不消遣你幾句讓他解氣,怕是他要想辦法修理你,到時才真是裏子麵子都沒了。我江離一心為你,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神目兄體諒啊!”傳音細若遊絲,在神目耳中響起。


    他沉默一下,對擎天身影投出感激的一瞥,暗道“還是大個靠譜啊,看出玄聖麵善心黑,慣是喜歡事後算賬,抽冷子下狠手的人,否則當年我腿能斷?想想都是淚!”


    “割袍斷義?呸!誰踏馬說的,反正不是我,我神目根腳驚人,來曆遠超想象,眼力勁一向是天下第一,誰是朋友誰是混賬,都逃不出我的眼神,大個江離實乃吾之摯友也……汪汪!汪汪!”


    另一邊。


    “玄聖,神目就是沒腦子嘴巴又毒,到處齜牙咧嘴的狗性子,你要想揍他一頓出氣千萬別客氣,我肯定站你這邊!你說吧,要我打臉我打臉,要我插眼我插眼,什麽玩意啊?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竟敢跟我玄聖兄作對,要不這次把他另一條腿也打折了?”


    玄聖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如擎天巨人般,渾身充滿著力量與正義的江離,淡淡道:“你說的有道理。”


    就完了?


    江離好失望,他想教訓神目很久了,一個人沒什麽把握,好不容易等來這次機會。


    玄聖真是太奸詐了,一點便宜不肯被人占。


    “咳……玄聖高風亮節,我輩楷模啊!”手裏,金戈被攥的齜牙咧嘴,差點慘叫出聲。不過心裏麵卻很痛快,這老陰比的主人,一向腹黑的很,今天可終於是吃癟了。


    轟——


    一聲巨響,長戈快意的念頭還未轉過,就“嗖”的一下沒影了。


    “嗯?”玄聖挑眉,看過來一眼,“江兄,那是天地之眼的方向吧?你一向喜潔,怎麽願意攬下事了?”


    江離腰背挺直,淡淡一笑,“吾等踏臨彼岸,當為天下謀利,天地之眼淤堵不散,或會滋生邪祟,合該早日暢通,使得天地之間陰陽均衡……此事乃金戈再三懇求,言涉及他大道未來,吾雖愛潔淨,又如何能因一己私念,便壞了他的前程。”


    神目豎起大拇指,“江兄高義!那天地之眼……嘔嘔……是略有些汙穢……那個……等金戈通了此道之後,江兄可將它送到我這邊來,本神恰好不久前於混沌深處,尋到一座上等的洗煉池,放裏麵蒸煮個三五萬年,大概也就幹淨了。”


    江離點頭,拱手道:“多謝神目兄,那就這麽說定了,你記得將洗煉池溫度提到最高,我那金戈早就不滿自身尚有雜質未散,正好趁此機會,給他來個脫胎換骨,也算對他勇於承擔的獎勵了。”


    神目大笑,隻覺得江離實在是個好人,大大的好人,方方麵麵都考慮的周到妥帖,比玄聖這奸詐小人,好了不知多少。


    就在這時他笑聲一滯,抬手掌心金光流轉,眼神一亮,“嘿!那界外女屍來了,看樣子是衝著羅冠……玄聖,別怪本神沒提醒你,你若不出手的話,他可就要死了。”


    「作家周迴來第二天老婆就感冒了,高燒不退,我趕緊吃藥扛了幾天,也有點撐不住……以前幾年不生病,現在一年燒幾迴,家裏大人、孩子藥買了一大包,啥時候是個頭啊,大家多注意點身體,適當運動一下,提高點免疫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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