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麽殘忍,到底是誰幹的?”蘇越咬著牙,恨不得將兇手碎屍萬段。

    這時,慕容曉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迅速起身飛快的跑向陽台,然後向樓下望去。樓下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她知道一定是他,宇文語。

    “為什麽——”

    慕容曉月歇斯底裏的衝下呐喊著,絕望的聲音迴蕩在樓宇間。

    黑色的身影隻是駐足片刻,向上望了望,然後悄無聲息的走了。當蘇越緊跟著跑過來再向下看的時候,那人已經消逝在視野中。

    “你看到誰了?”蘇越攙扶著搖搖欲墜的慕容曉月問。

    “宇文語……是他,給我紋身的人。”

    “宇文語?”這是一個讓蘇越感到陌生的名字,雖然得知了他就是給慕容曉月紋身的人,但他不知道慕容曉月是怎麽和這個人認識的。

    此時的她已經被悲傷和恐懼交織在一起。

    “我們先報警吧,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慕容曉月一想到慘死的好姐妹,忍不住悲傷,靠在蘇越身上痛哭起來,“為什麽會這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他們……”說著說著,她哽咽的再也說不出半個字,隻是不停抽泣。

    漸漸的,蘇越的t恤已經被她的淚水浸透。

    蘇越報警過後,警察不久便趕到。

    一個漂亮的女警官向他倆做著筆錄。其他的警員,有的在不停的拍照,還有的在尋找現場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驗屍官在一旁檢查兩人的屍體,麵部表情有些生硬,估計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殘忍的手段。

    和相愛的人死都在一起,這也許是人世間最悲慘、也是完美的結局。至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天堂沒有痛苦,天堂沒有眼淚。無人祝福的生日,無人熄滅的燭光。一切的一切,匆匆,太匆匆。

    慕容曉月看著被抬走的兩具屍體,悲傷再次向她襲來。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泛藍。

    警察問慕容曉月口供的時候,她隱瞞了一些。例如那個宇文語。如果把他說出來,恐怕連紋身之後長出鱗片的事都要牽扯進來。到時候恐怕她就會像侏羅紀的恐龍一樣受人矚目。身上長鱗片的除了蛇就是傳說中的女媧了。紋身長鱗片?光是想象一下都會覺得很轟動。

    “以後我該怎麽辦……”羅米婭一死,慕容曉月突然像個無家可歸的人。站在天橋上,望著夜色中穿梭的車流,竟一時不知何去何從。

    “曉月,”蘇越注視著她,“願意和我一起生活嗎?”

    “啊?”慕容曉月怔住了,“什麽?”“和我一起住呀,以後我可以照顧你。再說,你一個人在外麵我也不放心。”

    慕容曉月顯得有些難為情,“那不是同居了?”

    “恩,同居,但不同床。”

    慕容曉月紅著臉,嘴角露出了一絲愜意的微笑。

    走進蘇越家裏的那一刻,慕容曉月眉頭一蹙,有種進了豬圈的感覺——可能還不如豬圈,簡直沒有落腳的地方。乍一看還以為剛遭受過強烈地震,屋子裏一片狼藉,襪子和內褲仍的遍地都是。空氣中混淆的氣味,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慕容曉月打開窗戶,差點沒窒息。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後,她迴過頭衝蘇越無奈的搖頭,“你天天就在這種環境下生活?這讓我怎麽住啊?”

    蘇越尷尬著抓腦袋。

    慕容曉月噘著嘴,“臭男人的稱號安在你身上真是恰到好處。早知道你這麽齷齪,不跟你好了。”

    女人最迷人的地方就是,說著你的不好還要心甘情願的為你服務。

    經過慕容曉月從裏到外的一番收拾,屋子裏的麵貌大大改觀,至少讓人一看,住這的不是頭豬。

    “曉月你真能幹,幫我收拾的這麽幹淨。”

    “你少臭美,我是為了我自己。讓我在剛才那種環境下生活,還不如讓我去死。”

    “為了報答你,我決定給你做點好吃的。”蘇越感覺良好,信心十足。

    “你還會做飯?”慕容曉月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因為在她的概念裏,男人隻會吃。

    慕容曉月坐在餐桌上,滿懷期望的等待著。不一會,蘇越端上來了一菜一飯一湯:西紅柿炒雞蛋,西紅柿雞蛋湯,雞蛋炒飯。

    慕容曉月笑了,諷刺道,“哈哈,真是蛋蛋開會呀。你的飯菜做的太有水準了。不過,男人會下廚已經不簡單了。”男人都有自尊,諷刺完了不能忘記鼓勵。

    慕容曉月拿起筷子嚐了一口。蘇越看著她,表情是種期待。不過她越吃表情越顯痛苦,“農夫山泉,有點鹹。”

    ……

    “沒有山泉,可樂行嗎?”

    “也行。”

    蘇越從冰箱拿了一罐可樂遞給她。她從蘇越手中接過,用力的一拉,“啊”的一聲,一不小心劃破了手指。

    “沒事吧,這麽不小心。”蘇越緊張著將她的手牽過來,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她的手指流出一種黑色的液體。

    蘇越在想,這是血嗎?

    慕容曉月能感覺到蘇越的手在微微顫抖。

    “怎麽會這樣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蘇越將她的手指包裹好,“走,我帶你去找耿伯伯。”

    “現在?”

    “對,現在,不能再等了!”

    蘇越臨走時,用座機給耿伯伯去了一個電話,告訴他30分鍾後迴去拜訪他。耿伯伯欣然答應了。

    隨後兩個人打的來到了秋水閣。耿伯伯就住在這裏。蘇越之前還一次都沒有來過。

    耿伯伯的家也住在14層。14,要死,這真是個不怎麽吉利的數字。走進電梯,蘇越有點後怕。總感覺它隨時都可能停下,然後漆黑一片。還好這裏的電梯沒有懸念,順利的爬上了14層。

    耿伯伯最近一直在靜候他們。因為這始終是個令他感興趣的迷。如今迷一般的人就站在他的麵前。

    他先是拿出了一幅畫,畫中也是個後背長有鱗片的女子。烏黑的長發,憂傷的眼神略帶幾分淒美。

    仔細看後,蘇越突然覺得畫中之人和慕容曉月長的有幾分神似。

    “耿伯伯,她是誰?”蘇越指著畫中之人問。

    耿伯伯先是遞給蘇越一隻煙,給他點燃,然後自己緊跟著也點燃了一隻。

    他拿著畫,目光像霧一樣撲朔迷離。“這個女子叫慕容晚歌。她的來曆是個迷。其父慕容渭是鮮卑族薩滿巫師,其妻十年不育。慕容渭懷疑妻子被惡魔耶魯裏纏身,遂用黑色七星魚之血在其妻背後紋上了一種驅魔圖騰。不久,其妻子懷孕,十月後的子夜生下一個長有鱗片的女孩,產後離奇死亡。女孩出生之後,族人也相繼離奇死去,眾人為之恐慌,疑為此女帶來的不祥之兆,欲殺之……”

    說到這,耿伯伯突然停頓下來,目光望向窗外。

    “後來呢?”蘇越追問著。

    “後來隻知道慕容渭在臨死前,將慕容晚歌交給了宇文部落……”耿伯伯繼續注視著窗外,神情卻變得有些異常,目光深陷淒迷的夜色中。

    黑色七星魚之血,懷孕……難道慕容曉月就是這樣懷孕的嗎?還有那個宇文語,似乎和這一切都有著緊密的聯係。

    窗外風聲鶴唳,風鈴純淨的聲音就像靈魂的召喚。

    耿伯伯似乎看到了什麽,徑直朝窗前走去。他打開窗戶,氣流洶湧的從窗外湧入整個房間。他徐徐迴過頭,隻說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話:“小心你的心髒。”然後躍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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