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經曆的事,又豈止是被欺負能形容的,她摟著媽媽哭了一會兒,覺得壓在自己心裏的大石頭總算是掉下來了,“你怎麽自己一個人……”她的話音未落,從裏麵臥室就出來了一個圍著浴巾肌肉線條分明的年輕男孩……

    黃翠花有些尷尬地指了指那男孩,“你出去吧,今天不用你了。”

    “好。”男孩什麽也沒問,轉身就進屋了,過了不到五分鍾,就穿著緊身白t恤牛仔褲從裏麵出來了,臨走的時候還做了個callme的手勢。

    “多少錢?”王安妮歎了口氣,自從離婚之後,媽媽就開始了被爸爸稱為臭不要臉的享受之旅,包小白臉包得不亦樂乎,日子過得比那些死守婚姻連玩都要遮遮掩掩的黃臉婆不知道要滋潤多少倍,在她的帶領下她姐妹圈的離婚率節節升高。

    “隻是按摩啦。”黃翠花拍了一下女兒的肩,“你朋友?”

    鄭鐸伸出手跟她握手,“鄭鐸。”他又指了指身後的林嘉木,“林嘉木。”

    黃翠花聽到這兩人的名字一副恍然大悟狀,“哦,嘉木諮詢社,聽過這個名字,姓時的外遇了?”難怪自己藏得這麽深,女兒還能找到自己,她想要做整容手術,可是女兒不許,她這才謊稱去了加勒比海,又把手機通通關了機,想等恢複好了再假裝自己從國外迴來的,卻沒有想到還是被找著了。

    “比外遇還要嚴重。”王安妮拉著母親到了會客室,把自己慢性中毒和意外發現時必成跟蕭雨的車同時出現在酒店的事跟母親講了。

    黃翠花聽得差點縫線繃壞,“你報警了嗎?”

    “我找了我同學……就是那個叫劉警的,他說目前證據不足,怕大張旗鼓地查下去打草驚蛇,讓對方狗急跳牆……”

    “嗯,這種事他們做得出。”

    “媽,你也覺得是……”

    “我從一開始就不信他,可是你跟你爸被他哄得暈頭轉向的,你更是一副非他不嫁的樣子,我這才同意了,至於那個蕭雨……我當初就是被她設計‘捉奸在床’的,她倒會演得很,好像她是良家婦女,我是潑婦迫害她一樣,我懶得挺大的歲數還跟她浪費時間,再說你爸的心早不在我身上了,趕走了蕭雨還有旁人,離婚了我也自由了……早知如此我早應該好好地查一查她。”

    “我查過她了。”林嘉木道,“蕭雨上大學的時候曆史還算清白,追求過她的人不少,不過她一個人都沒有答應,再往前查也是一樣,沒有什麽亂糟

    糟的感情史,普遍反應都是她為人很清高,一般人都難入她的法眼,隻有她的一個室友說,她好像有一個頗有背景的異地男友,可她大三的時候就搬出學校了,每天除了上課時間,根本就再也找不著她,我準備後天去她畢業的xx師大實地查一查她的底。”蕭雨大學畢業以後就做了破爛王的秘書,那之後的曆史不用她查,王安妮跟黃翠花都清楚得很,突破點必然是在她的大學時代。

    “蕭雨比我還要小兩歲呢,她大學畢業的時候,我跟時必成正在熱戀。”王安妮說道,“我記得時必成知道了她跟我爸的事,當麵罵過她不要臉。”現在想想,難道這句不要臉,是時必成替他自己罵的?“媽,你準備怎麽辦?要不要我找人保護你?”

    黃翠花笑了,“我?嗬嗬,不用。”她眼裏閃過一抹什麽東西,林嘉木看見了,卻沒有抓住。

    作者有話要說:人越老越怕浪費時間,某些中老年人處理感情上的事,甚至比年輕人還要幹脆。

    40當年往事一

    位於近郊別墅區的三層歐式別墅,地中海式裝修,室外的保安攝像頭十二個,室內需要的攝像頭為二十六個,鄭鐸負責安裝,林嘉木負責調試,兩個人整整安裝了一個上午才完工,就在兩個人準備收工的時候,廚房傳來一陣點心的香味兒,王安妮的司康餅出爐了。

    “伯爵奶茶?”林嘉木幾乎是在聞到茶香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英式全套玫瑰紅茶茶具裏盛裝的內容物。

    “是。”王安妮笑了,“我大學是在英國念的。”

    “哦,難怪茶點這麽精致。”

    “英國也就是茶點精致些,別的……不堪迴首。”王安妮笑著替鄭鐸和林嘉木倒茶,“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林嘉木指了指自己和鄭鐸,“我們?工作關係的話……有三年了吧?”

    “快四年了。”鄭鐸補充道。

    “情人關係呢?”

    “不,不。”林嘉木搖頭,“情人關係就太複雜了,不適合工作。”鄭鐸低頭吹著自己麵前的茶,並沒有接話。

    “為什麽?”王安妮道。

    “他跟劉警一樣,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族群裏的阿爾法男人,喜歡保護弱小,把自己的女人視為被保護對象……”

    “這樣不是很好嗎?”

    “對我不是。”

    鄭鐸覺得林嘉木說這麽明顯就是為了說給自己聽的,所以

    當林嘉木說道對我不是時,幹脆放下了茶杯。

    “我早習慣了一個人麵對所有的事,把所有的事都掌控在自己手裏,我們倆個合作可以,真要是情人關係,非撕打到最後或者分出勝負或者兩敗俱傷。”

    鄭鐸笑了,“你這個說法我真是頭一次聽你說。”

    “這是我剛想到的。”林嘉木笑道。

    王安妮沒說什麽,這兩個人合作無間不說,彼此之間像是心意相通一樣,更不用說電流劈裏啪啦地在兩個人交流之中閃瞎人的眼球,可卻偏偏像是隔著些什麽,她看得出鄭鐸因為林嘉木的這段話很不高興,可他也隻是笑笑……“我去接入保安攝像頭。”然後起身走了。

    “你為什麽當著他的麵這麽說?”

    “因為……我怕他說出來,我不知道怎麽拒絕他。”所以……幹脆在別人麵前玩笑似地提前拒絕了……林嘉木喝了口奶茶,嚐到了一股澀味。

    “我媽過去常說女孩子太聰明不是好事,姓時的也說過什麽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可我傻成這樣又有什麽好處?差點兒糊裏糊塗地丟了自己的命。”王安妮說了句似是不著邊際的話,像是林嘉木這樣的女人,漂亮、精明、強勢,凡事看得太通透,最後就是把自己框在一個籠子裏,不讓別人有接近的機會,在外人的眼裏是不完整的孤獨女人,她過去也覺得這樣的女人不好,現在想想,自己要是有林嘉木和媽媽一半的警惕心,也不至於事情到了這一步才有所覺察。

    “你已經很聰明了。”或者說黃翠花的植入式推銷還是很有效果的,她雖然沒能做到阻止女兒不靠譜的婚事,至少做到了年年說月月講,王安妮雖不信,但是時必成也許是個陰險小人這個理念還是植入了她的大腦,所以當她發現時必成和蕭雨的車停在同一家酒店的門外時,第一反應是媽媽的話成真了,時必成不可信,而不是傻乎乎地以為一切隻是巧合。

    “明天你要去c市查蕭雨?”

    “嗯。”如果有時間,林嘉木還想查一查黃翠花,她總覺得黃翠花隱瞞了什麽沒有說。

    鄭鐸停下了車,卻沒有下車的打算,林嘉木扭頭看他,“你不上來?”

    “有人約了我喝酒。”

    “ok。”林嘉木沒問是什麽人約了他,直接下了車,鄭鐸看著她下車,幾乎在車門關上的一刹那就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她已經畫定了界限,他也會遵守界限,大男子主義什麽的他不會認,他們已經合作

    了這麽久,嘉木還是以為他沒有變,這女人看男人時的有色眼鏡永遠不會摘,做同事的時候她會拿命去信任他,可別的……鄭鐸想也許自己是太求全了。

    林嘉木看著鄭鐸開車遠去的樣子,定定地站了一會兒,沒有上樓,而是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機場,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會崩塌,任何關係都會終結,隻有自己的事業是屬於自己的,林嘉木始終堅信著。

    放在包裏的手機震了一下,林嘉木幾乎是在看見內容的一瞬間,直接拉黑了這個號碼。

    張琪一直認為鄭鐸這種人簡直是生來給美發師來找麻煩的,“短寸?”

    “你直接用電推子推平就行。”鄭鐸指了指自己的頭,如果不是沒時間,他自己就能推平了。

    “你知道我這裏的師傅都是用精剪,一個男頭五十會員價四十五吧?”

    “知道。”鄭鐸摸出口袋裏的會員卡。

    “你找街邊的老大爺,五塊錢推得比我還要平。”張琪一臉被汙辱了一樣子。

    “那你精剪好了,我沒意見。”

    張琪直接捶了他一下,“今天沒什麽事?”

    “收工比較早。”

    “嘉木怎麽沒跟你一起過來?她的頭發該修了。”

    “她比較忙。”

    “哦……你知道沈教授迴來了吧?”

    “誰?”

    “林嘉木前男友。”

    “啥?”鄭鐸猛地一抬頭站了起來,張琪的剪刀在他的頭發上剪出一個缺口。

    “說了別亂動,現在你這頭發不用電推子都不行了。”張琪直接放下了剪刀。

    “前男友?”

    “你不知道就算了,人渣一個……”張琪顯然以為林嘉木現在的狀態跟她的前男友有關,“嘉木那麽多狠招,竟然沒有一招是用在他身上的,實在是可惜。”

    “跟我講講他。”

    “要講也是嘉木跟你講,你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她的那段黑曆史的。”

    嘉木坐在校園的假山石上,全國各地的校園雖然各有特色,說起來卻是大同小異,走在路上的學子永遠是青春洋溢,帶著傻乎乎的自信,好像整個世界都在他們腳下一樣。

    她低頭翻看著ipad裏麵的資料,蕭雨在大學裏可以說是一個引人注目的“隱身人”,首先她長得夠漂亮,其次她夠神秘,考勤薄上永遠是滿

    格的,整整四年連一次遲到曠課的紀錄都沒有,成績也維持在中上的位置上,可寢室的紀錄就不是這樣了,師大準許大二以上的學生在校外居住,她大二時隻在校園裏住了半個學期就搬出去了,可具體住在哪兒,林嘉木問了幾個人都說不知情。

    這點就很奇怪了,林嘉木雖然比蕭雨要大兩屆,但校園的基本生態是不變的,校園周邊學生們能租得起的房子,細究起來就那麽幾個集中的地方,再遠的話學生們通勤不便還不如住在校內省時省力呢。

    蕭雨家境普通,父親是內退工人,母親一直在一家國企做工人,在她嫁入豪門之後,蕭家的環境才有所改善,可如果說蕭雨是被有錢人包養了,又不像是典型的包養,至少她保持了學生本色,在校園裏穿著並不出奇。

    林嘉木收起ipad,離開校園,打了輛車隨便轉,順便跟司機閑聊,“這附近的房子能看上眼的都太貴了,看不上眼的那些還不如在學校住呢。”

    司機從後照鏡看了她一眼,林嘉木雖然長得很年輕看不出年齡,可氣質卻像是出社會多年的人,“你要給誰找房子啊?”

    “我表妹……她總說學校的環境不好,想要出去租房住……”

    “你可別信現在的小姑娘胡說,所謂的想要出去租房住多半是跟男朋友同居了。”

    “我姑姑也害怕這一點,所以才讓我幫忙替她找房子,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有滿意的,其實錢不是問題,她一個小姑娘,安全最重要。”

    司機又看了她一眼,從衣著打扮氣質談吐來看,確實是不差錢的,“要是不差錢又怕女孩子住著不安全的話,與其在校園周邊找房子,不如去看看金桂園的房子。”

    “金桂園?”

    “是啊,離這裏五、六站地,有公交和地鐵直達,保安什麽的都挺嚴密的,戶型小設施好……很多老師啊,家境比較好的學生啊,是租那裏的。”

    “不,我不要很多人都租的,一群學生在一起,鬧哄哄的影響學習。”

    “那一片金桂園最便宜了,別的小區就有點貴了。”

    “你帶我過去轉轉吧,那邊有房屋中介嗎?”

    “有。”

    林嘉木連走了十幾家房屋中介,幸虧現在已經開學了,學生租房的高峰期已經過了,中介手裏卻還有房源,空閑的時間也多,對林嘉木很客氣,差不多有問必答,林嘉木旁敲側擊的打聽到第七家的時候,終於有人對蕭雨這個名字

    有了反應。

    “蕭雨……哦,你同學是吧,真虧得她還記得我,介紹你到我家這邊來……”中介笑嗬嗬地說道,“她畢業有幾年了吧?”

    “她都結婚好幾年了,孩子都上幼兒園了。”

    “啊,結婚真早,當時她跟她男朋友都挺挑的,動不動還到旁邊說英語,不過最後總算確定了要租清益園的公寓……那房子可不便宜,不到八十平方租金一個月三千,在當年可以說是天價了,我看她是學生,一開始都沒敢介紹給她。”因此這位中介才會過這麽久了仍然印象深刻。

    “這邊的中介人員流動挺大的,她跟我說找你的時候,我還開玩笑說八成是找不著了呢。”

    “嗬嗬,我們這邊也算是背靠校區,這中介公司是我自己開的,吃不飽餓不死,哪那麽容易就不幹了。”中介笑道,“你也打算租那一區的房子?現在三千可是且拿不下來呢。”

    “不,不用了,我可不像她那麽高的要求,幸虧她老公寵著她……”

    “嗯,她男朋友當時看著就很可靠的樣子,斯斯文文的人也年輕,聽說是在美國讀書的,姓……姓時的吧……”中介之前被林嘉木刻意誤導,以為蕭雨嫁給了當時的男朋友。

    “是,是啊,兩個人現在還很恩*。”

    “像他們這樣的可真是難得了。”中介笑道,手在鍵盤上打了一陣字,“你看……今年清益園的房子,麵積還不如他們當年租的房子大呢,租金就是一口價五千了,不如我帶你過去轉轉。”

    “不用了吧,看過了好的,等會兒再租不好的,我怕我接受不了,你還是給我講講金桂園的房子吧……”

    41當年往事二

    嘉木語錄:我們之所以懷念青春,是因為青春年少時,我們擁有現在隻能稱為奢侈的東西,比如純真、比如理想。

    =====================================================

    林嘉木翻看著手裏蕭雨的照片,大學時代的蕭雨黑色長發,白裙素顏,像是從瓊瑤和安妮寶貝的小說裏走出來的一樣,眉宇間帶著三分的愁思,書卷氣十足,清益園已經沒人記得這個大部分時間獨來獨往的漂亮姑娘了,這裏的人太忙碌,就連房東都沒有親眼見過她,隻記得她走的時候房子很幹淨。

    林嘉木走了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什麽結果,後來靈機一動,幹脆來了這裏的派出所

    。

    蕭雨的戶口當時是隨遷到學校的大戶口上的,在c市不算外來人口,但是因為租房住的關係,派出所還是有她的底檔,最要緊的是,竟然有一次跟她有關的出警記錄——

    蕭雨服藥自殺過一次,時間就是畢業前夕……報警的人是……在紀錄裏隻記載著是一個匿名男子。

    林嘉木差不多拚湊出了整個故事,根據履曆,時必成的父親時任本省的副省長,本省的省會c市師大的大學女生蕭雨不知因為什麽跟當時的官二代時必成相戀了,時必成當時應該還在北京讀書,兩人聚少離多,後來男方依照家裏的安排出國留學,安排女方離開校園,在校外同居,女方一心一意地等待著對方,甚至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人聯係,更是依照男方的叮囑沒有公開戀情,一直到……男方的父親被捕入獄,男方迴國營救父親之餘與女方分了手,蕭雨戀情失敗自殺……報警的人是時必成……

    後來呢?想必是癡情女跟隨情郎去a市重新開始,可情郎卻選擇了富家女,癡情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做了富家女的繼母……

    王安妮說時必成發現了蕭雨是準嶽父的情婦時,憤怒地罵她不要臉……就是因為這個吧……

    現在呢?兩人重新合作了?還是各自包藏禍心?時事遷移……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發生的,當年的大學女生心裏隻有自己的白馬王子,現在的富豪太太也未必如此單純。

    她正在思索這些事,她的手機響了……

    “你一個人去了c市?”

    “我下午走的話,白天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調查。”

    “為什麽不叫我?”

    “你不是有事嗎?”林嘉木玩著鉛筆。

    “我……”電話那頭的鄭鐸沉默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說公事,“你讓我查的事我查清楚了,你的懷疑是對的,黃翠花病了……她這次不是做拉皮手術,是皮膚癌手術。”

    “皮膚癌?”這病在中國的發病機率並不高。

    “她年輕的時候接觸過太多的有毒廢料吧。”鄭鐸心不在焉地說道,“不過手術很成功,你最好還是迴來跟她談一談,她手術這件事挺機密的,如果我不是從酒店清潔員手裏買了她房間的垃圾,順藤摸瓜……根本查不到她曾經手術過。”

    “她為什麽不告訴王安妮?”

    “怕她擔心……誰知道呢?”

    黃翠花倒是很痛快地承認了,“我沒跟安妮說……她爸的

    病已經夠讓她難受的了,再加上我的病安妮受不了。”

    “所以你才用整容手術遮掩……”

    “我原來得過子宮肌瘤,子宮全切除了,現在又是皮膚癌,雖然醫生說這個癌症不難治,誰知道會怎麽樣呢。”黃翠花臉被紗布包得嚴嚴的,眼睛裏還是流露出了一絲脆弱,“我跟他爸年輕的時候太累了,現在看起來都挺健康的,實際上就是空殼子,很多慢性病已經做下了。”

    “阿姨,有誰知道你生病了?”

    “除了醫生之外沒人知道,診斷報告我拿迴來就燒了。”黃翠花摸了根煙放到嘴裏點燃。

    “當時你的男朋友是誰?”如果是醫生的話,肯定會知道黃翠花是皮膚癌,在手術之後更是會知道黃翠花會活很久,如果是男朋友的話……

    “當時……我的男朋友叫郝帥。”黃翠花從手機裏翻出聯絡方式,“我現在就叫他過來。”

    郝帥很年輕,長得確實也很帥,是個看起來很陽光的大男孩,不過鄭鐸恐嚇過他幾句之後,大男孩就哭得跟小姑娘一樣了,“他知道我女朋友的事,用我跟黃姐在一起時的照片威脅我,讓我每三天給他發一次郵件把黃姐的事都告訴他,黃姐臉上忽然長出一片長得很快的黑斑,原來以為是化妝品過敏,後來去醫院檢查……檢查之後把自己關到房間裏燒掉了不少東西……我趁著倒垃圾的時候撿出一片來,隻剩下癌細胞什麽的……那之後黃姐就跟我分手了,我為了換迴照片,這才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他是誰?”

    “時必成。”

    現在時必成的動機就很明顯了,嶽母得了癌症,嶽父中風了,隻要他把這兩個人熬死了,再慢慢的毒死王安妮,王家的財產的繼承人就是他和情人蕭雨了。

    “蕭雨不可能跟時必成聯手。”黃翠花道,“我當初找人查蕭雨,蕭雨當年剛來a市的時候流產過,是時必成母親找人下得手,時必成明知道母親的作為,卻裝孫子不肯替蕭雨出頭,反而跟安妮好上了,蕭雨恨死時必成了。”這也是為什麽她幹脆讓位的原因,蕭雨跟時必成有仇,必然能能時必成起到牽製作用。

    “你知道……”林嘉木撫額,“你當時為什麽不說出來阻止安妮跟時必成?”

    “時必成當時已經跟她吹風了,說自己當初有一個很相*的女朋友,自己家失勢之後就跟自己分手了,還打掉了兩個人的骨肉……另找金主,當時安妮一心一意地*著他,如果知道了蕭雨就是

    那個前女友,隻會跟她爸把關係搞得更僵。”

    是啊,至少表麵上看來,蕭雨當初千方百計釣到了時必成這個金龜婿,後來時必成失勢之後,又跟了破爛王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正常人都會以為是蕭雨人品差,時必成家裏出事就翻臉……誰會想到其中的內情呢?

    “那現在……”

    “我還是不信蕭雨會跟時必成聯手……就算是聯手了,也必有所求。”

    這個時候王安妮正在大鬧破爛王位於二環外的四合大院,破爛王的這間宅子是純中式的,原來不知是什麽人的私宅,破爛王買到手之後,進行了一番現代化改造,但是整個中式的風格沒變,裏麵的家俱也都是仿古的,如果不是現代的家電一應俱全,會讓人誤以為是穿越了時空——這房子也是王安妮裝修的,不得不說她在這方麵很有才華。

    “王東君,你是不是進我房間了?”

    王東君正是破爛王跟蕭雨的老來子,他長得很像媽媽,白皮膚大眼睛,活像個洋娃娃一樣的漂亮,隻不過被寵的十分淘氣罷了,“沒有,我沒去。”王東君靠在母親的身邊大聲地吼著。

    “你沒進我房間,那我房間裏全套辣妹芭比娃娃怎麽少了一個?”收集芭比娃娃是王安妮婚前的*好。

    “我沒進!”王東君大聲地吼迴去。

    蕭雨微笑道,“安妮啊,你是不是記錯了……”

    “那套芭比娃娃是我從英國帶迴來的,我上次迴來的時候還在,除了他還有誰敢偷偷進我的房間?一個男孩子對芭比那麽感興趣……”王安妮冷笑,“別是個娘炮。”

    “我不是娘炮!我不是娘炮!”王東君知道娘炮不是什麽好詞,更是對這個一來自己家就會找自己麻煩的所謂大姐討厭得要死,氣得直跺腳。

    破爛王隔著幾道門依舊聽得清清楚楚,女兒原來是獨生女,被自己寵得無法無天,就算是跟自己說話也是一點顧及都沒有,現在自己有了老來子,王安妮從弟弟頭一天出生就瞧著他不順眼,經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罵,想想蕭雨說得對,自己如果早早的去了,王安妮根本不會照顧弟弟……

    “好了!別吵了!不就是一個娃娃嗎?也值得你來我這裏大吵大鬧……”

    王安妮住了嘴,瞪了蕭雨一眼,自從父親另娶嬌妻生了嬌兒,自己這個獨生女,對他來講也沒有原來那麽重要了,如果不是父母離婚的時候母親逼著父親把三分之一的產業過戶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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