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寒句句哽咽, 林久沒有搭理他,徑直轉了身,走到人群左側。


    “能不能把直播關掉?我不喜歡被人這麽拍。”這話她是笑著說的,語氣還算溫和。


    旁邊的圍觀群眾這才發現還有人在開直播。


    “哎大兄弟, 小姑娘不愛上鏡, 你就甭拍了唄。”最旁邊的東北大哥拍了拍助理的肩膀。


    “你們該不會是在作秀吧?”旁邊有人提出了這樣的質疑。


    “哇……他直播不開美顏的,快, 我們站遠些, 別被拍進去了。”最後麵兩個姑娘竊竊私語,步步後退。


    助理為難地看了胡寒一眼,胡寒立刻給對方使了個眼色——開玩笑, 不直播,那他嘔心瀝血準備這麽多東西幹嘛?!


    林久仍站在他麵前,麵不改色地看著他, 語氣如常:“不能關嗎?”


    胡寒立刻上來, 試圖抓她的手臂:“久久,我這樣也是想在大家麵前做一個見證……”


    林久往後一退, 躲開了他的手。


    她心裏已經把胡寒罵了個半死,麵上卻不顯。


    多年來的直播經驗給了她滿分的表情管理能力,她深吸一口氣, 忽然笑了。


    胡寒心裏一跳,正準備說什麽, 麵前的人先開了口。


    “你剛剛讓我原諒你什麽?”她問。


    “我……”


    “原諒你出軌?”


    “……對。”胡寒眉眼低垂, “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而且我根本不喜歡她,我喜歡的一直隻有你……”


    “既然你不喜歡她,為什麽你兩把能做的全都做了?”林久斂下眉角,眼底漾著水波,“還騙了我這麽久,在我粉絲麵前對我假情假意,難道是為了欺騙我的粉絲?這樣對你而言有什麽好處?”


    好處自然是有的,還不少,光是林久給他掛的衣服店淘寶鏈接都賺了不少錢,他還靠著林久的直播間認識了很多玩遊戲的老板,發展成了他直播間的觀眾。


    這話一出,圍觀群眾立刻議論紛紛。


    大家其實什麽也不知道,胡寒來布置的時候,也隻跟他們說是自己犯了錯,惹女朋友生氣了。


    直到剛剛胡寒坦白的時候,大多數人意識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顧著起哄了。


    現在一聽,臥槽,是個活體渣男啊這。


    “不是,真的是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麽了,你和她的事我可都是親眼瞧見的。”說到這,林久還吸了吸鼻子。


    胡寒:“……”親眼看見個聊天記錄,怎麽說得像捉奸在床似的!


    旁邊的人表情都變得微妙了不少。


    “而且你還把我直播間的觀眾介紹給她,說要讓她成為第一女主播……”


    這話一出,不止是圍觀群眾,就連直播間都觀眾都看不下去了。


    【哈?第一女主播?是指喵喵嗎?】


    【對啊!不過重點不是喵喵,是這胡寒自己屁都不是,本身就是貼著林久熱度的小白臉,哪來的勇氣去跟別人誇這種海口?】


    【一開始看到彈幕在給胡寒加油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分明就是個出軌渣男,幾十根口紅就算認錯了?林久也不缺點東西吧。更惡心的是還開直播博關注,嘔!】


    【林久素顏誒!好看!】


    胡寒臉一白:“沒有的事……”


    “可那是她親口跟我說的。”林久道,“你之前還給她買了不少東西,這些事我都不想提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已經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也希望你不要天天給我發這麽多短信或是來找我,最近新聞這麽多……說實話,我真的很害怕。”


    林久這話,立刻令大家想起某個社會新聞。


    女生因為拒絕和前男友複合,被對方殘忍殺害,現在案子仍在審判期間。


    這下,大家的反應登時就變了。


    “都分手了,還顫著人家幹什麽呀!人家明顯就不喜歡你了啊!還逼著她跟你和好不成?”


    “就是,劈腿男……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我朋友給我說過這八卦,這男的不止出軌,還因為開外掛被封號,違約金都把自己付窮了吧?”


    “我靠,開掛?我這輩子最痛恨開掛的人,嚴重影響別人遊戲體驗……滾滾滾,趕緊拿著你這些口紅滾,咱學校的妹子不缺你這點東西!”


    胡寒臉都白了,他想過林久可能會甩臉走人,也想過林久氣不過直接翻臉,甚至想過對方念在舊情,最後真的和好了……


    唯獨沒想過她會原地不動,語氣鎮定地開始揭他的料。


    林久沒有給他多少反應的時間:“而且你買水軍去直播間黑其他主播的事,也不是我說出去的,你一直發短信質問我,是想得到什麽樣的迴答?”


    砰!


    致命一擊。


    這迴變成胡寒主動讓助理關直播了。


    當時他也隻是正巧在給林久發短信,就順便問了一句,沒想到林久連這都抖了出來,他緊張得連聲音都變了:“我,我沒有啊……”


    “我手機上還有短信。”林久道,“該說的,我之前就已經在微博裏說過了,其餘的流言蜚語都跟我無關。你該知道,我不是那種喜歡在背地裏議論他人的人,以後不要再來問我這種問題了。”


    開玩笑,她如果真的想說,都是當著麵兒說的好嗎。


    就比如現在。


    胡寒心都涼了大半。


    買水軍去黑別的主播的事,他不是業內第一份,甚至是每個主播都會經曆過的常態,但這種事一旦擺到了台麵上,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他又羞又怒,脖頸處甚至有青筋暴起,旁邊的姑娘都覺得他要動手了,又往後退了幾步。但想想周圍這麽多男人在,立刻心安不少。


    林久知道,這迴胡寒不會攔著她了。


    她抬手隨意撥弄了下前額的碎發,然後朝還沒來得及關掉的鏡頭揮揮手:“大家再見。”


    眾人就這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離開,她走路時背脊習慣挺得很直,走起來特別好看。


    剛走出學校,她就接到了牧晚晚的電話。


    “你是不是瘋了!”牧晚晚罵著,背景聲裏還有鼠標鍵盤啪啪啪的聲音,看來是還在打遊戲,“你把他逼到絕路上對你有什麽好處啊?”


    這位也是深受社會新聞的影響,剛剛她光是看直播都心驚膽戰的,生怕胡寒惱怒之下對林久動手。


    “那也不能讓他總纏著我,太煩了。”林久看了眼旁邊的店鋪,“哎,今天陳記店裏人挺少的。你這幾天大姨媽吧?要喝粥嗎?”


    “不用,小路神給我買了……不行,我想了想,你還是來我這睡幾天吧,我剛剛看胡寒的樣子真嚇人。”


    “你膽子怎麽這麽小?”林久笑了,“也是……反正你連恐怖片都不敢看。


    兩人掰扯了半天,最終林久還是沒答應過去。


    一是ts基地大家都在訓練,她去了怕是會打擾到別人。


    二是她淺眠,牧晚晚訓練結束迴房的時候若是吵醒她,那她也別想再睡了。


    掛了電話,她才發現手機上有好幾條消息。


    徐浩先是發了兩個問號過來,沒有得到迴應,又分享了一首歌過來,還分享了三次。


    又是這該死的綠光!


    林久:???


    shark:忙完了?


    林久:剛剛有點事……你這分享是什麽意思!


    shark:怕你忘了被綠的事,給你提個醒,省得你好了傷疤忘了疼。


    林久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要捏一個叫徐浩的小人出來,放在枕頭底下,夜半醒來覺得不爽就拿出來用拳頭狠狠捶上幾下。


    第二天,林久銀/行/卡裏收到了兩筆錢。


    是分別來自她爸和她媽的。


    她爸媽前段時間離了婚,現在兩人都有了新戀情,眼見著都快雙雙結婚了。


    林久家在她高中之前一直都挺有錢的,父母之間和和美美,待她也很好。


    後來破產了,一切也都變了。


    兩人開始為一套衣服、一頓飯、水電費而爭吵,父親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堅信自己還能翻身,不願意去打工,而母親能賺的不多,等她開直播後,家裏的水電費基本都是她在付,偶爾還要給父母生活費。


    那段時間雖然林久過得很辛苦,但她願意花錢去買來家庭的寧靜。


    再後來,她的父母走出了人生的低穀,兩人各自出去找工作、尋契機,沒多久就不需要她的資金援助了,與此同時,也遇到了他們人生的第二春。


    可兩人為了她,一直拉扯著,遲遲沒有離婚。


    最後還是某天鄰居打電話來告訴她,她家裏又在吵架。


    當時她在直播,笑容甜美,語氣如常:“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阿姨,我會去問一下的。”


    掛了電話,再繼續唱歌,直到下播後,她才打電話迴家,多的一句沒問,直截了當道,“你們快點離婚吧。”


    看著銀/行的短信提示,林久收迴了思緒。


    今天一整天沒課,她不急著起床,在床上開了個搞笑綜藝,看了大半,嘴角都沒有要揚起來的趨勢。


    窗邊響起細細碎碎的碰撞聲,她抬眼一看,下雨了。


    夏季的雨是最煩人的,不但悶熱,還黏糊糊的。


    她想,就在空調房裏待一天算了。


    誰知剛到下午,手機響了。


    “姐妹,出來吃火鍋。”牧晚晚語氣愉悅。


    “大熱天吃什麽火鍋……再說了,你有空?”


    今天是ts的休息日,林久仔細一想,是很久沒跟牧晚晚一塊單獨吃飯了,雖然天氣真的惹人煩,但她還是化了妝,穿了小裙子,帶著傘出了門。


    這年頭牧晚晚出門也要逮著口罩才行了,兩人挑了最裏頭的位置。


    “裴路不跟你一塊來?”


    “不來,姐妹聚會,男人靠邊。”牧晚晚笑得眸子彎彎。


    嗯……實際上是裴路今天要跟家裏人迴老家,沒空跟她一塊來。


    很久沒有單獨見麵,兩人從ts聊到ma,從學校聊到比賽,最後還一齊去商城逛了個街。


    林久看中了一套衣服,正準備用微信付錢時,才發現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


    牧晚晚原本打算帶她去附近的店鋪充電,但外頭打了兩道雷,看起來似乎又要下大雨。


    林久最後還是沒去,匆匆跟牧晚晚道了別,趕在暴雨前攔了輛的士迴家。


    *


    徐浩再一次打開手機,確定了下上麵的地址。


    沒走錯,是後麵的公寓。可是門鈴沒人應,電話也沒人接,這個地址的主人很明顯不在家。


    想到她現在可能在的地方,身邊可能跟著的人,他的臉色就往下沉了一分。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他終於有了動作。


    因為改簽得突然,他也沒有查天氣的習慣,身上除了一個簡單的背包,什麽也沒有。


    他走出公寓能遮雨的屋簷,現下雨還不大,但落到他的t恤上,衣服顏色都很明顯黑了一個度。


    他走到小賣部前,盯著玻璃櫃台裏的煙盒看了許久,半晌,啟唇道:“給我……一瓶礦泉水。”


    “……徐浩?”


    一道不太確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接過水的動作頓了頓,然後繼續付錢,擰蓋,才慢悠悠轉過身去。


    身後的姑娘穿著一身淡藍色小裙子,背著白色的包,嘴唇是粉色的,比直播時的濃眉大眼要好看得多。


    林久輕擰的眉心這才舒展開,麵前的人雖然戴了口罩,但光看這眼睛她就認得出來。


    她往前一步:“你怎麽過來了?”


    “等等……你什麽時候從韓國迴來的?”


    “剛剛。”


    “你來找我?”


    “不是,我來雨中漫步。”


    “……”林久原本想跟他嗆幾句,話到嘴邊,看到他濕了大半的衣服又咽了迴去。


    她把傘往前伸,送到了他頭上,“算了,上去再說。”


    林久在某些方麵還算節儉,是在家裏困難時候留下來的毛病,但在家這個字眼上不怎麽虧待自己,現在她自己賺的錢加上父母每個月給的,接下來的日子算是吃穿不愁,住的公寓八十來平,對於獨居來說綽綽有餘。


    徐浩進了屋,細細打量了一番。


    格調簡約,房子也幹淨,就是電腦附近裝飾都粉粉嫩嫩的,顯得非常格格不入。


    “站這裏,不準踏進來。”林久整個左手掌心覆在他胸膛,做出一個阻攔的動作,還借力脫了鞋,“我去給你找雙拖鞋。”


    林久走進房間,徐浩看了看鞋櫃,清一色的女鞋,就連拖鞋也隻有兩雙,很小,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穿的。


    被抵過的地方隱約有些發燙。


    很快她就出來了,正在撕著新鞋的包裝。


    “做什麽來了?”把人帶進屋,林久才出聲問,“怎麽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說完她才想起來,自己手機沒電很久了。


    徐浩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林久順著他的目光,低頭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茫然道:“……怎麽了?”


    徐浩沉默了許久,才扯下口罩問:“玩得開不開心。”


    林久琢磨了一下,這人是在問她韓國行,還是問她剛剛出門的事兒啊?


    不過兩者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她炸了眨眼:“……開心啊。”


    徐浩眉頭緊繃,驟然轉身。


    看著對方走到玄關開始換鞋,林久一臉懵逼。


    她的疑問還沒從嘴裏出來,男人忽然又停住了動作,繼而再次轉身,怒氣衝衝、步伐加快地走到她麵前。


    他們的距離不斷拉近,男人停下腳步的時候,林久甚至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貼到他鬆散的口罩上了。


    “我昨天給你點的綠光白點了?”他語氣不悅。


    林久瞪大了眸子:“……你居然還敢提?!”


    “你都能當做沒事發生跟他複合,我為什麽不敢提?”


    林久正準備擼起袖子迴擊,聽到這句,傻了眼:“什麽??”


    徐浩越說聲音越低沉,心裏像是被沙皇用沙兵在拚命戳著,又氣又悶疼:“胡寒有什麽好的?他能陪你戒煙嗎?”


    林久第一次覺得自己跟不上徐浩的腦迴路。


    她茫然而又機械地迴答:“啊……嗯?他、他不抽煙啊。”


    “……”徐浩要被氣死了,胸膛起伏了好多下,“林久。”


    “去配副眼鏡吧。”


    “讚助商那邊有賣提莫的周邊綠帽子,我明天就讓人拿過來給你。”


    說完,他口罩往上一拉,語氣悶悶重重的,“走了。”


    他踩得木地板都砰砰砰地響。


    林久被這諷刺二連懟得目瞪口呆。


    她小跑上去,拽住徐浩的衣服,男人力氣太大,她也使了力,沒把人拽住不說,還被帶著走了幾步。


    ……這是什麽可怕的衣服質量。


    “……你是不是剛剛淋雨的時候腦子進了水?”林久莫名其妙道,“誰告訴你我和胡寒複合了?”


    徐浩停下腳步,同樣側目看她:“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林久都要被自己說迷糊了,“我沒和他複合,你哪聽來的話?”


    徐浩也愣了愣,隨即道:“他昨天去學校找你了。”


    “對啊。”


    “那不就是了。”


    “……等等。”林久鬆手,雙手抱腰,“他來找我就等於複合?”


    看見她這副像在看智障的表情,徐浩眼底的燥鬱漸漸消退。


    昨天的直播裏,林久表情柔和,跟胡寒的距離極近。


    如果林久不願意和好,怎麽會願意讓對方站得這麽近,他甚至懷疑下一秒,胡寒的嘴唇就要貼上去了。


    “沒有?”


    “沒有。”


    “……真的?”


    “……”林久轉過身,“愛信不信。”


    她去給手機連上充電線的時候,聽到身後的人重重鬆了口氣,然後又走了進來。


    這人簡直是……風風火火的,進門到現在就沒消停過。


    她問:“你來這裏就為了問這個?”


    “嗯。”


    她翻著手機的未讀信息,半開玩笑問了句:“怎麽,看你剛剛的架勢,如果我跟他和好了,你難道還要跟我絕交?”


    “嗯。”


    她啞然,轉頭:“……你是小學生麽……”


    她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身側,徐浩正垂著眼睫看著她,眼眸深邃,濕發垂落在他額間,進門以來就一直緊繃著的肩膀終於鬆懈下來。


    整個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既視感。


    林久看得心上一跳。


    緊接著,愈跳愈快。


    就在她覺得自己喉間那句疑問即將跳躍出來時,門鈴不合時宜地響了。


    林久迴過身,立刻跳下椅子,小跑到了門邊。


    外頭站著的是胡寒。


    對方表情不虞,見沒迴應,又用力地摁了幾遍門鈴。


    “是誰?”徐浩問。


    林久轉過身,用氣音道:“胡、寒。”


    徐浩走到她身邊:“說話聲音這麽小,給蚊子聽?”


    林久心想,你懂個屁,現在這麽多起前男友報複事件,她可不敢讓對方知道自己在……家……


    她還沒腹誹完,徐浩就擰開門把,徑直開了門。


    林久:“……”


    “林久你太過分了……吧?”胡寒起初聲音很大,看清開門的人後,音量減弱,一臉懵逼“……shark?”


    徐浩一個身子就擋住了整個門縫:“有事?”


    “你怎麽在這?”


    “關你屁事。”


    “……”胡寒道,“我找林久有事,你讓她出來跟我談談。”


    “她沒空,在洗頭。”


    門板後麵的林久在心裏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她可不想再跟胡寒有任何方麵的交流。


    胡寒皺眉道:“那我等她洗完。”


    “別等了,你再不走,她一會就會拿洗頭剩下來的綠油漆直接潑你家門去。”


    胡寒:“……”


    長久的沉默。


    林久氣得在門板後拚命捏他手背的肉。


    徐浩之前在做治療時曾在手上開了幾個大口子,她現在這力度,就跟小貓抓人似的。


    不疼,就是癢。


    於是他很自然的抬起手,把她不安分的手牢牢桎梏在自己掌心裏,連帶著摁在了門板上。


    胡寒一咬牙:“昨天她做的事,必須給我個說法!”


    他這兩天被黑得太慘了,連這個小平台都嚷著要跟他解約,然而他做錯了什麽,他不過是犯了個男人都會犯的錯,有違法違規嗎?!


    徐浩挑眉:“她昨天做什麽了?”


    胡寒自然不願意說:“我等她出來再說。”


    “她不可能再見你。”見問不出什麽,徐浩不再跟他廢話,“趕緊滾。”


    胡寒愣住了,隨即立刻明白過來:“好啊……林久是不是也他媽劈腿了?”


    林久想打人。


    可是男人的手非常有力地摁著她,她抽不出來。


    徐浩語氣輕快:“是啊。”


    林久:“……”


    胡寒:“……”


    徐浩道:“我哪兒都比你好,她移情別戀也是正常。”


    林久:“……”


    胡寒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偶像會說出這種話:“你……”


    “我怎麽了,我說得不對?”徐浩道,“識相點就趕緊滾,再來煩她,就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了。”


    胡寒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委屈——被一個奸/夫威脅,男人做到這個份上未免也太慘了吧?


    但這迴他走得很幹脆。


    如果是林久還好,對方一介女流,大不了他們拚錢,再找水軍力挽狂瀾。


    ……是徐浩的話,他一定幹不過,別人的自來水都能直接把他淹死,別看最近ma在輸比賽,徐浩的精彩剪輯可是一個不落,粉絲的唿聲幾乎都是在心疼他的。


    胡寒:“……你,你們等著!”


    徐浩重新關上門。


    隨即啪的一聲,手背上挨了一掌,聽著聲音清脆,實際上一點都不疼。


    “你說誰洗頭呢!?”


    她跳腳的點十分清奇。


    “誰打我誰洗頭。”徐浩鬆開她的手,盯了她半晌,“你今天臉上的紅粉是不是打重了?”


    ……什麽垃圾直男!


    林久轉身往裏走:“閉嘴吧你。”


    因為身上濕,徐浩一直沒坐下來,他正要說什麽,一條浴巾丟到他身上。


    “淋成這樣,趕緊迴去吧。”


    “沒地去。”徐浩聞著浴巾上的女人香,喉結不自覺動了動。


    林久愣了愣:“家呢?”


    “鑰匙沒帶迴來。”


    “……基地?”


    “沒人在。”他道,“我一個人迴來的。”


    五分鍾後,林久聽著浴室裏的水聲,坐在椅子上盤腿咬著拇指尖。


    半晌,裏麵的水聲驟然停下。


    “……林久。”徐浩的聲音有些幹啞。


    “啊?”


    “你過來。”


    林久起身,踩著拖鞋過去:“怎麽了,沐浴露在架子上麵……”


    門打開,男人的手從門縫伸了出來,食指上勾著一個衣架。


    衣架上掛著的,是一條黑色的蕾絲小內/褲。


    “………………”


    林久一把搶了過來!


    她臉頰爆紅,轉身就要走,最後還是忍不住喊道,“這、這幾天下雨!!沒法晾在外麵!!!”


    徐浩:“……嗯。”


    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林久正抱膝蹲在陽台。


    他走過去,跟著蹲下。


    沐浴露的香氣鑽進林久的鼻腔,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明明是一個牌子的沐浴露,怎麽覺得他用著的味道,跟自己的不太一樣?


    “蹲著在幹什麽。”徐浩擦著頭發問。


    “……”


    林久心一橫,側目問他,“你到底迴來幹什麽的?”


    徐浩頓了頓,而後語氣自然:“拆散你們啊。”


    林久:“……怎麽,你是拆遷大隊嗎?”


    “我不止拆遷,我還要裝修入住。”


    “……”


    林久滿腦子都暈暈乎乎的。


    這他媽是在幹什麽?


    告白?


    “怎麽。”見她不說話,徐浩不急反笑,道,“平時這麽會說,現在不吭聲了?”


    林久心跳得飛快,聽到這句話,嘴角立刻溢出一聲冷笑,強裝鎮定地站直身:“哎我說你這人怎麽迴事,這是你告白應有的態度嗎??”


    徐浩也跟著站起來:“那怎麽樣是有態度?”


    林久:“……難道還要我逐字逐句教你,是你告白還是我告白!”


    “我告白。”


    “那不就是了!”


    “……那你等等。”


    兩人就這麽傻站在陽台。


    三分鍾過去,徐浩才開了口。


    “我長得好,有工作,有房有車,無不良疾病。”


    “打住。”林久比了個暫停的手勢,“怎麽?是在相親嗎?幹脆一會家產互相報一報,出門右拐民政局?”


    “也成。”


    “……”


    見她不滿意,徐浩道:“那你再等等。”


    又過去兩分鍾。


    徐浩挑眉:“哦……對,我這麽喜歡你,不會給你戴綠帽子的。”


    林久心頭的小鹿瞬間倒地身亡。


    她臉頰通紅,五官皺在一起,滿臉嫌棄,轉頭就進了房間。


    “……傻逼!!”


    ——久浩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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