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李老太是上了歲數的人, 即使一開始精神十足,但是經過長時間的飛行,下飛機時整個人都蔫了。其他人也不比李老太好哪兒去,一個個無精打采的, 連異國風景都沒心思欣賞了。好在郗俊傑預料到了這樣的情況, 提早就訂好了在下飛機的城市訂好了酒店。


    郗老爺子和郗老太太年輕時候是見過些市麵的,可自打運動開始以後兩人就沒再出過帝都, 一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 看著外麵日新月異的變化還有點發懵。老李家人更不必說, 過去出門住招待所都是奢侈的,這麽豪華的酒店簡直突破了想象力,當服務人員介紹酒店配套設施時, 一群人看著泳池大眼瞪小眼,似乎想不明白遊泳的地方咋給整屋裏來了。


    郗俊傑定的房間都是豪華套間, 為了照顧老人, 郗長波夫婦和郗老爺子、老太太住一個房間,李木武、王素芬和李老太住一個套間,其他的都帶著自己的孩子住, 反正一個套間三個臥室,也不擔心睡不下。


    進了房間,精神好些的還泡了個澡才睡, 扛不住的脫了鞋趴床上就睡著了。一行人昏天黑地地睡了七八個小時, 等起來以後都有些發懵。李老太年紀大覺輕, 又因為身體疲憊早早的就醒了。蓁蓁用意識看到李老太起來不停地揉腿, 便敲門去了李老太和王素芬居住的套房。


    王素芬過來開門,見蓁蓁來了連忙讓她進來:“龍鳳胎休息的怎麽樣?有沒有水土不服不適應啥的?”


    想起那兩個皮猴子,蓁蓁嗤笑道:“誰都沒有他倆適應的快,剛躺下的時候還精神頭足的不肯睡,一人一個屋還扯著嗓子說話。好容易睡著以後才睡了四五個鍾頭就起來把我們鬧醒了,俊傑帶他們到兒童活動區去玩了。”


    “咱家龍鳳胎身體就是好。”李老太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蛋糕一邊誇兩個孩子:“打小就省心,除了比蓁蓁小時候差點以外,比其他人都強。這身子骨也好,從來就沒有跑肚發燒感冒這迴事,要是養孩子都這麽省心就好了。”


    蓁蓁笑道:“省心什麽呀,一個比一個鬧騰。”蓁蓁看著吃完蛋糕又給她遞上一杯溫水:“奶你趴一趴,我給你疏通疏通經絡。”


    打蓁蓁會控製異能後隻要在家就不忘了給李老太按摩,後來又和張先生特意學過穴位和手法,按摩起來效果更加明顯,旁的不說,就李老太那雙打小裹起來的小腳,在蓁蓁天長地久的用異能疏通下,骨頭都恢複了原位不說,腳指頭又都恢複了知覺。


    李老太年紀越大越講究,下了飛機雖然很累,但還是泡了澡才睡的覺。蓁蓁先按住上的太陽穴,在手指揉按的同時,一股像繡花針一樣的異能通過指尖揉進了太陽穴裏,在蓁蓁的又擠又按下,李老太一掃昏昏沉沉的感覺,整個人都活泛起來了。


    蓁蓁幫著李老太從頭到腳的按了一遍,原本全身酸疼經過蓁蓁這一通按摩以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比剛才睡那幾個小時還管用。蓁蓁去洗手間洗了手,笑著說道:“晚餐已經訂好了餐廳,我估摸著我哥他們都醒了,你們要先去吃飯嗎?”


    郗老太太戴著老花鏡看了眼手表:“我瞅瞅幾點了?”她眯著眼看著表有些發懵:“我的表坐了趟飛機咋還整壞了呢?這好幾千塊錢的東西咋這麽不抗造呢?”李老太這次出來特意帶了蓁蓁送她的手表出來,可是看著上麵的指針明明是十二點多,而從窗子看出去怎麽看怎麽像是黃昏。


    “因為兩個國家離著太遠所以有時差的。”蓁蓁拿過表給李老太調了時間:“這個地方比咱華國早幾個小時。”


    李老太雖然不太明白是什麽意思,不過平白無故的少了半天還是挺不高興:“這事整的,沒咋地呢就少活半天。”


    蓁蓁被李老太給逗笑了,上前摟住她的脖子:“沒事,等咱迴華國的時候就補迴去了。那啥,我得去給俊傑的爺爺奶奶也去按按,怎麽也得一個小時,要不你們先去吃飯?”


    “不差那一會。”李老太擺了擺手說:“這不才五點嘛,我們吃點蛋糕點心啥的先墊墊,咱一起去吃飯。”


    蓁蓁見狀也不再拖延時間,趕緊去了同層的套間敲門,淩秀藍看著蓁蓁來了立馬笑道:“睡的好不好?兩個孩子怎麽沒過來?”


    “俊傑帶他們到樓下去玩了,我想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坐這麽久飛機肯定不舒服,我來幫他們按按。”蓁蓁笑著說了一句。


    郗老太太在屋裏聽見了連忙喊她進來,以前老太太去找李老太打麻將時候經常坐的腰酸腿疼,沒少讓蓁蓁幫著按摩,自然知道她有一手。


    熟門熟路的將體內代表生機的異能通過按摩傳輸到老太太的身體裏,這些異能對蓁蓁來說是循環再生的,根本不會自己產生任何影響,因此她已經把這個當成給自家人調養身體的秘密武器了。


    給郗老太太疏通一遍以後,郗老太太渾身舒爽,拉著蓁蓁直誇:“我在家還常說,咱家這麽些人就蓁蓁給我按的舒服,你大娘還不服氣,說手法都是和你學的,不可能有太大區別,非說我偏心眼。我咋偏心眼了,她按完和沒按似的,哪像你弄的好,我每次按完都感覺年輕好幾歲。”


    蓁蓁被老太太誇張的言辭逗笑了:“哪有人說的那麽誇張,不過是我年輕力氣大一點,所以按的舒服一些,你老這麽說大娘該吃醋了。”


    “她就整天愛吃醋逗我。”郗老太太跟大兒媳婦生活多年,關係好的和親母女似的,提起她滿臉都是笑意:“她越這樣我就越醋她。”


    蓁蓁笑了笑:“爺爺是不是也不太舒服,我去幫他也按按吧。”


    郗老太太一聽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那得我和你去叫,你爺爺那個老頭太倔了。”


    郗老爺子向來是連中藥都不肯吃的人,更別說讓孫媳婦按摩這種事了,郗老太太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過去直接把他按在了床上,險些被給他壓死:“趕緊的,蓁蓁,我把他逮到了。”


    “幹什麽呀這是?”郗老爺子悶悶的聲音從下麵傳了上來。


    “蓁蓁說幫你按按腿啥的。”郗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腦袋:“躺好了別動。”


    “我不……”郗老爺子剛說出兩個字,就感覺背上一沉,立馬特別識實務的改了口:“按就按吧,你先起來行不。”郗老太太這才哼哼唧唧地爬了起來,可還不放心的坐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看著老爺子,一副不乖就隨時把他按倒的架勢。蓁蓁看著和老頑童似的兩個人,抿嘴直樂。


    蓁蓁知道郗老爺子好麵子,便選了幾個重點穴位,每個穴位都輸一些異能,能這些異能在老爺子體內連成一體循環提來,她才鬆開了口。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沉重都不翼而飛了,身上輕快的和年輕了好幾歲似的。


    看著郗老爺子稀奇地低頭直瞅,老太太十分得意的昂起了腦袋:“我就說蓁蓁按的特別解乏,你還不信,我和你說要不是看你趴床上起不來,我還舍不得我孫媳婦受這個累呢。”


    蓁蓁洗了手笑道:“時間也不早了,俊傑訂好了餐廳,我們去吃晚飯吧。”


    原本沒胃口的老兩口這會不但精神飽滿,也感覺到了肚中的饑餓,趕緊迴屋去換衣裳。蓁蓁給各個房間打了電話,讓直接去一樓的自助餐廳。


    明東兄弟幾個都上過大學,英語都沒問題,再說來的時候服務生特意介紹個酒店的情況,都能找到地方。郗俊傑此時已經帶了龍鳳胎迴房間,蓁蓁敲門把他們叫了出來,一起帶著兩家老人去自助餐廳吃飯。


    這家五星級酒點的主廚十分有名,很多從國外來的遊客都特意來嚐嚐他做的菜。而自助餐廳也是這家五星級酒點的特色亮點之一,每周隻開放一天,用從世界各地運來的最新鮮的食材,有主廚團隊親自烹飪。今天正好是自助餐開放的日子,而郗俊傑直接預訂了一半的位置,沒辦法,家人太多了。


    餐廳為了給郗俊傑一行人更好的用餐體驗,還提前將自助餐廳重新做了布置,給他們隔出來一塊相對私密的區域,這樣雖然分桌吃飯,但也不耽誤交流。


    一行人打開厚厚的菜單,一半的人看著上麵的英文發呆,郗俊傑之前辦產權手續的時候來過一次,也十分熟悉這家的自助餐。他把手邊的菜單放到一邊,微笑地和侍者說道:“所有的都菜上一份。”頓時所有人顛了顛手裏十分厚實的菜單,看著郗俊傑的眼神都很震驚:“每個菜都上一份,你也太黑了,萬一吃不了可咋整?咱可不能浪費!”


    可是過了沒有三分鍾,一群人又被眼前精致大盤子裏的小小一塊肉給震住了,明北嘴最貧,他一邊用叉子把肉放進嘴裏一邊嘟囔道:“這肉也太大快了,眼神不好的都瞅不著。”嚼了嚼嘴裏的肉,明北眼睛一亮:“好吃,真嫩,我得要上十份。”


    蓁蓁哭笑不得地攔住了他:“有一本的菜呢,你著啥急,等吃完了不夠你再點。”


    一餐飯下來,基本上吃完一本的都飽了,品嚐了各種新鮮的美食也算開了眼界。像明南、明北這種年輕力壯又能吃的,已經擼著袖子拿著菜單準備點第二輪了。


    在酒店又休息了一夜,早上在餐廳吃完西式的早餐後,一輛大巴載著全家人來到了碼頭。為了給家人最好的旅遊體驗,無論是車還是船,郗俊傑租的都是最舒適的。


    從車窗裏雖然看到了大海,但是下了車以後聞著藍天碧海連在一起,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美景震驚了。李老太從包裏掏出一個鏡子整理了下太陽帽,便朝蓁蓁喊道:“我家寶兒呢?”


    “來了來了!”蓁蓁脖子上掛著相機衝了過來:“奶,你要在哪裏照?”


    李老太指了指後麵的大海:“和大海照幾張,再和那個大輪船照兩張,好家夥,看起來比咱北岔的船氣派多了。”


    蓁蓁險些沒笑抽過去:“您能不把咱北岔大河裏的小木頭船和這比嗎?那種船站三人都得擠下去一個。”


    給家人都拍了照片,郗俊傑一邊點數一邊讓家人上了船,兩家人又帶著孩子二十多口人呢,要是丟了一個可了不得。


    郗俊傑買的小島一直以沙灘柔軟海景唯美著稱,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島上那座奢華的莊園。一直以來世界各地的不少富豪名人都希望租那個小島去辦婚禮或者舉辦宴會,但每周高達二十萬美金的租金卻讓不少人望而卻步。要不是原島主家族的生意突然出現了困境,急需一大筆錢來周轉,他是舍不得把這個聚寶盆賣出去的。


    輪船在小島的碼頭靠岸,踩到柔軟的沙灘,看著從來沒有見過的美麗景色,所有人都露出讚歎癡迷的神情,西瓜和葡萄兩個更是連鞋都扔了,光著腳在沙灘上跳了起來,感受著從來沒有過的柔軟。


    在美麗的自然景色麵前,一家人都不想進莊園了,好在這個時候陽光雖然溫暖但並熾熱,照著人渾身上下都十分舒坦。而莊園的管家團隊為了迎接他們,早在沙灘上為孩子們準備了各種各樣有趣的帳篷,為大人們準備了沙灘椅和太陽傘。


    大家紛紛找了自己喜歡的位置,傭人們端著盤子把芬芳的紅酒、新鮮的水果、鮮榨的果汁、剛剛做好的蛋糕、冒著冷氣的冰淇淋送了出來。不管是大孩子還是小朋友都抗不住這些東西的誘惑,一個個尖叫的跑了過來。


    蓁蓁領著他們到沙灘上的洗手間去洗了手,這才允許他們吃東西。出來度假就是要恣意放鬆恣意歡快的,因此全家人把以前在家時候的忌口全都拋到了腦後,連李老太都拿過來一碗冰激淩用小勺舀了一點放在嘴裏。


    帶著奶香的冰激淩在嘴裏慢慢的劃開,李老太滿意的直點頭:“這玩意好吃,比咱在家吃的老冰棍可強多了。”


    蓁蓁聽著李老太嘴裏往外冒的話直樂,拿起照相機給帶著太陽帽吃著冰激淩的老太太來了張特寫。


    海景房、奢華的餐廳、剛從海裏打出來的新鮮食材讓來度假的一家人徹底放鬆了心情,等在島上轉遍以後李老太又有了更高的要求,她要看海上的風光。


    島上有備著的遊艇,一行人又帶著兩個廚師兩個侍者和一個船長出發了。郗長波問侍者要了兩個海杆丟給了李木武一支:“以前老在你家院子裏比釣魚,這迴咱在海裏試試到底誰厲害。”


    李木武就不怕比這個,他總覺得,自己在閨女的耳濡目染下,水平老高了。兩人都胸有成足的甩下杆去,侍者用托盤送來了兩杯紅酒,郗長波端起來一品輕輕品了一口,讚歎的晃了晃腦袋:“美酒、美景,人生最恣意的事也不過如此了。”


    李木武端著酒杯嗤笑了一聲:“酸了吧唧的。”說完咕咚喝完一杯酒,不太爽的砸了砸嘴:“和葡萄水似的,哎,小夥子你們這有二鍋頭嗎?”侍者一臉微笑:“what”


    ***


    十年後,伊東政府在看到自己區域內的紅鬆森林麵積已經不足最初的百分之一後,終於開始慌張了,全麵停止砍伐森林,主張走生態經濟的路子。蓁蓁看到網上自己等了多年的消息,忍不住嗤笑出聲來,當年有最完美的生態時候大肆砍伐,現在野生動物以及所剩無幾的時候倒想起生態經濟了。


    如今蓁蓁已經是華國赫赫有名的女企業家了,明蓁集團已經成了全國有名的企業,家具、服裝、化妝品、美容都在各個行業是龍頭老大的位置,其在帝都建設的植物基地麵積足足有一百萬平方米,每到盛夏植物基地裏盛開的花朵都成了帝都有名的一道風景。不過植物基地植物管理十分嚴格,遊客們也就能從外麵看看飽飽眼福,裏麵是絕對不允許人進入的。與其同時,更讓很多藥妝化妝品眼紅的是明蓁集團旗下的中藥材種植基地,如今已經成一座荒山變成了十餘個山頭,有專門的中藥種植團隊進行打理。


    而相比之下,明蓁集團成績最斐然的還是房地產公司,別的不說,這房價一天一個樣,有時候半個月能漲出好幾萬去,實在是讓人跟不上形勢。明蓁房地產公司在全國各地開發了不少樓盤,以高端小區、高檔物業著稱,通常一開始建設就開始有人到售樓處打聽價格,畢竟是老牌房地產企業了,明蓁房地產公司開發的樓盤,都成了品質的象征。


    把新聞頁麵關上,蓁蓁按下了內部熱線電話:“謝華,進來一下。”謝華穿著板正的職業套裙進來,臉上帶著標準的微笑:“李總,您有什麽吩咐?”


    蓁蓁把新聞打印出來,遞給了謝華:“半個小時後召開工作會議,通知投資部門、營運部門、生態部門參加,討論承包伊東山林的問題。”


    謝華看著手裏新聞快速地掃了一遍,立馬通知相關部門開會。半個小時候,蓁蓁準時出現在了會議室,投影儀上也出現了關於伊東原始森林的情況。


    蓁蓁簡要的介紹了那片紅鬆林的前世今生,然後問道:“大家對這項承包項目有什麽建議和意見?”


    投資部門率先發問:“李總,我看政府的態度是林業部門來做這項工作,同時將過去的林業工作人員轉變成森林養護人員,以此保證上萬名林業工人不失業。如果我們要承包的話每年投入的資金都十分驚人,但收益卻不能得到保證。剛才謝助理下了會議通知後,我就找了一些伊冬市的相關資料,伊冬市雖然景色宜人,但地方十分偏僻,隻有最慢的火車才通過那裏,當地經濟十分不景氣,連有幾十年曆史的國有大廠水解廠都沒逃過倒閉的命運。大部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創業,留守的老人比較多,我不認為那裏適合投資。”


    想起家鄉如今的狀態,蓁蓁歎了口氣,隨即十分認真地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團隊:“我投資那裏就不是為了掙錢,而是想恢複那一片最美的山。”


    得,投資部負責人頓時愣住了,這些年明蓁集團每年都有大量的投資,就沒有不賺錢的項目,正在投資業績連年上升的時候董事長怎麽突然轉變風格了。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手機趁著李明蓁看著大屏幕上的洪鬆山出神的時候遞到了投資部負責人的手邊,他低頭一看,上麵是李明蓁的個人簡介:黑省伊冬市北岔人。


    都說有錢好辦事,更何況蓁蓁在華國人的心裏還有些特殊的地位,這些年蓁蓁雖然把重心都放在企業上,但每年都會拿出一個月時間來到世界各地轉一轉,每次都不走空的運迴很多文物,已經成為華國獨特的一景了,經常被大大接見,每隔幾年就要公開讚揚一次。因為這個原因,雖然蓁蓁不是官員,但很多時候她說話比官員還好使。


    這樣有身份有名望的富商來迴饋家鄉,願意接手育林養護的工作,當地政府十分爽快地同意了,並辦理了相關文件。為了表示自己對明蓁集團投資的成績,政府還同意每年把上麵撥下來的育林款撥給明蓁集團,當然要求就是保證林業工人不失業。


    這個舉動對明蓁集團可謂是很大的善意了,尤其是投資部門著實的鬆了一口氣,由國家補助一部分,起碼前期損失會小一些,等生態旅遊建起來了,總有資金迴收的時候,隻是比起其他投資來說,時間長一些罷了。


    蓁蓁對這項工作比其他的都重視,準備迴家親自督導育林工作。跟蓁蓁生活了二十年,郗俊傑知道蓁蓁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今天,也知道蓁蓁迴去可能在那邊一呆就是三年五載。如今在外交部職位已經很高的郗俊傑默默地遞交了辭呈,麵對眾多不解的目光,他隻淡淡地笑了笑:“陪媳婦迴家種樹去。”


    李老太已經過了百歲生日了,李木武和王素芬也都八十來歲的人了,當聽說蓁蓁要迴北岔育林,最近開始琢磨落葉歸根的李老太先發話了:“我也要迴去,就住我們以前那塊。”


    蓁蓁笑著李老太的手,眼裏淚花:“行,我帶您迴去,不過咱那房子早就塌了,我已經讓人又蓋了新的,還在咱家原來的位置。”


    李老太聽了心疼的直哎呦:“當初蓋那麽多都白瞎了,你幾個哥哥的房子基本上就沒怎麽住過,真是糟蹋了。”蓁蓁笑著幫李老太把頭發梳整齊,準備迴鄉事宜。


    龍鳳胎如今都是十五歲的大孩子了,從小就被蓁蓁培養獨立的他們對父母的離開並沒有太多感覺,隻是想到每年放學迴家看不到朝夕相處的外公外婆和太姥姥,自稱長大了的兩個人還是沒忍住哭了鼻子。


    李老太拉住龍鳳胎的手,慈祥地笑著:“等放假了你媽就接你們過去,老家的山上可好玩了,有野雞野兔還能采蘑菇呢。”


    王素芬也拉著他倆的手直交代:“要聽爺爺奶奶的話,好好學習知道不,你媽上學時候老考第一。”


    郗俊傑和蓁蓁都十分注重孩子的教育,尤其是品德方麵的引導,再加上李老太、王素芬、淩秀藍這些人價值觀都很積極向上,在耳濡目染之下兩個孩子成長的十分好,不僅學習成績一直並列第一,也從來也沒有富二代大手大腳的習氣,甚至兩人在周末還要幫著王素芬到園子裏澆水摘菜、喂雞喂鴨,幹一些八零後很少接觸的農活。


    淩秀藍如今除了大事才去公司以外,其他的都由經理人打理企業,她每個月隻看看報表之類的,再加上現在手機視頻十分方便,即使不去公司也能對公司的運轉了如指掌,因此淩秀藍便把照看龍鳳胎的重任攬了下來。


    說是要準,可是等準備好了真要走了已經是三個月以後了,明蓁集團在北岔成立了公司專門負責生態恢複,和後續的打造森林公園、度假村,因為山上的山珍十分豐富,蓁蓁還特意成立了綠色山珍食品廠,想把北岔的健康美食推向全國。


    蓁蓁離開北岔多年對這邊的人都不太熟悉了,倒是北岔的人都知道她,走在街上都有人來和她打招唿:“你是李明蓁是不,哎呀,咱北岔的名人,迴來建設家鄉了?可真好!”要是迴到街道,那就更了不得,蓁蓁發現自己在帝都這些年的事街道鄰居知道的清清楚楚,都拿來教育自己孩子,讓他們把李明蓁當成人生標杆。


    街道的孩子們都快給自家爹媽跪了,他們也想把李明蓁當人生標杆好嘛,全華國誰不想把她當標杆,不到四十歲的時候就上了福布斯富豪榜,老公又帥又溫柔又體貼,兩個孩子也十分出眾,簡直是人生贏家好嘛。


    車停下一個小院前,看著熟悉的大門和院牆,李老太有些怔住了,手也有些哆嗦:“不是說咱家的房子塌了?”


    蓁蓁但笑不語,扶著她下了車:“您進去瞧瞧就知道了。”


    李老太被蓁蓁攙扶著走到門口,輕輕撫摸著那扇飽經歲月洗禮的大門,良久她將大門推開,熟悉的院落出現在眼前,寬敞的小院裏一群小雞在地上啄食,兩邊的菜園一片綠意盎然,新鮮的黃瓜、紅滾滾的西紅柿、紫魏巍的茄子,仿佛和多年前一模一樣。


    視線從園子滑過落到了眼前這座五間大瓦房上,雖然瞧著外表和以前沒有太多區別,但明顯是推到重建的,比以前寬闊氣派了許多。


    屋裏的木門是開著的,隻關著一扇紗門,李老太拉開紗門走了進去。依然一進門是廚房,左右各有堂屋的格局,廚房的灶坑裏燒著柴火,屋裏彌漫著小雞燉蘑菇的香味。李老太和王素芬站在原地一陣恍惚,仿佛自己隻不過是出去買了個洋火而已,並沒有離開多久。


    李老太掏出手絹擦了擦眼睛,轉身朝東屋走去,熟悉的土炕,炕席的樣式居然和離開那樣是一模一樣的,炕上擺的炕琴、地上擺的大箱子,大箱子上放著家裏第一台收音機,這裏的每一個擺設每一處細節都宛如當年重現。


    “那些老家具能存這麽多年?”李老太懷疑地摸了摸。


    蓁蓁笑道:“不瞞您說,您那些古董早就不能用了,這些是我讓家具廠用實木重新打的,還特意按照咱家老家具上的痕跡做了舊,所以您看著和以前一模一樣。”


    “真能整,好好地東西還給整舊了。”李老太笑了笑盤腿上了炕:“明東他娘,咱中午吃啥呀?”


    王素芬擦了擦眼淚,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小雞燉蘑菇,蘸醬菜、再燉一條魚。”


    婆媳兩個哈哈大笑起來,李木武則失落地歎了口氣:“這也沒釣魚的地方了。”蓁蓁忍俊不禁地笑道:“正好我哥那幾個房子的地都閑著,迴頭我半個手續,給你挖個池塘。”李木武眼巴巴地瞅著蓁蓁:“那放寒暑假時候,你公公婆婆能跟著西瓜、葡萄一起來咱家串門不?我一個人釣魚也沒勁啊。”


    蓁蓁看了一眼站在老爹身後一直被無視的三叔,哭笑不得地說道:“他倆指定來,你也真是的,和我公公鬥了二十年的嘴也不閑膩歪,才分開了一兩天就惦記成這樣。”


    李木武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反而美滋滋地盤算著:“那你早點把池塘整好,多往裏撒點魚,我得先好好練練,必須占據主場優勢。”


    蓁蓁笑著搖了搖頭又和李老太說道:“要是住不慣火炕啥的,我也買了樓房,咱隨時都可以搬過去住。”


    “搬啥啊。”李老太躺在炕上,感受著炕上的熱氣透過涼席蒸在了身上:“我和你說睡火炕最好了,啥時候也不犯腰腿病。”


    一家子迴到北岔,除了老的就是倆忙的,所以蓁蓁還是請了保姆照顧一家人的生活起居。等吃飯的時候,李老太到了西屋,這才發現西屋和過去的布置所有差別,給改成了客廳加餐廳的格局,蓁蓁和郗俊傑在西裏屋給自己留了個房間,準備一個星期過來住上三四天。


    明南這些年一直在北岔工作,為了生態奔走了多年,甚至拿的工資不如蓁蓁家保姆多,但是和蓁蓁一樣,他也有自己的夢想。從林大上學起他就意識到這樣的砍伐對原始森林是致命性的破壞,等畢業以後分配到林業部門,原以為自己能為森林出一份力了,可是真去做了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麽天真,在以逐利為主的砍伐下,他的建議他的努力宛如汪洋中的一葉扁舟,不但絲毫沒有用處,反而隨時沒大浪打翻。


    明南一直隻管森林補種工作,原本工資就不高,還一味的往裏添錢買樹苗,因為他也想再看到童年時候的藍天碧水和鬱鬱蔥蔥的森林,就因為這個原因,這麽多年蓁蓁讓他去帝都他都拒絕了。


    聽到親妹妹迴來了,還是為了生態恢複而來,明南衝迴來的時候臉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奶,爸媽,蓁蓁。”


    看著五十來歲的明南跑起來和個傻愣愣的小夥子似的,李老太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不穩重。”


    明南露出一口白牙憨憨地笑了笑,隨即又拽著蓁蓁問道:“你們公司這迴真是為了恢複森林生態。”


    “是啊,要不然你以為這些年我賺這麽多錢幹嘛,還不因為恢複生態是個燒錢的事。”蓁蓁笑了笑,拍了拍明南的肩膀:“哥,你也快退休了,不如提前辦了手續,咱們兄妹一起努力恢複紅鬆林的生態環境。”


    “行啊,這事我願意幹!”明南伸出手,和蓁蓁擊了一下手掌:“咱倆一起努力!”


    ***


    雖然蓁蓁有異能將紅鬆林瞬間恢複到最茂盛的時候,但是她沒有這樣做,除了太過駭人聽聞以外,也是希望通過讓人們看到一棵紅鬆從樹苗長成參天大樹需要多麽漫長的歲月。人類的生活離不開樹木,但合理利用和亂砍濫伐之間的後果卻不盡相同,總不能總是等到沒樹可砍了才後悔,這一次還有補救的機會,那下一次呢?也許這一片原始森林再也迴不來了。


    樹一棵一棵補救上,明南天天帶著工人們檢查補種的樹木成活情況,一個月以後他驚喜的發現,這些樹沒有一棵死亡。摸著胳膊粗細的樹苗,明南頗為感歎地說道:“不愧是紅鬆山,要擱別的地方,百分之八十的存活率都是好的。”


    郗俊傑和蓁蓁聞言相識而笑,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蓁蓁扭頭和明南說道:“我答應要陪奶奶吃午飯,你要不要去?”


    “這一會還得栽一批樹,我不放心得在這看著,你們自己去吧,和奶說我晚上再去看她。”蓁蓁點了點頭和郗俊傑下了山。


    這裏離家裏並不算太遠,因此蓁蓁也沒開車,如今她和郗俊傑更喜歡走路,享受久違的慢生活。


    兩人手拉著手漫步在不算平坦的土路上,郗俊傑含笑地看著蓁蓁講龍鳳胎的現狀,忽然兩個男孩子一前一後從遠處跑來,手裏拿著野果嘴裏嘻嘻哈哈傳出歡快的笑聲。


    蓁蓁不由地站住了腳打量著兩個男孩的麵容,雖然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可是心裏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大一些的男孩在蓁蓁前麵停了下來,看著有十三四歲的樣子,後麵的小一點的男孩也追了上來,大概七八歲的年紀。


    “你叫什麽名字?”看著這個麵善的男孩,蓁蓁總有種想摸摸他腦袋的衝動。


    十三四歲男孩正是叛逆調皮的時候,可是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子,男孩卻絲毫沒有搗蛋的想法,反而乖乖滴迴答道:“我叫李英中。”看著蓁蓁的眼睛,李英中又鬼使神差的補了一句:“小名叫紅中。”


    後麵那個小男孩忽然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我哥自己給自己起的,我姑說我哥指定是小時候看打麻將看多了。”


    “那你叫什麽名字?”蓁蓁忍不住問道。


    “我叫黃玉虎,我小名比他好聽多了。”小男孩露出很得意的神情。


    一般來說這種名字的小名都叫小虎或者虎子,所以蓁蓁也是這麽問了一句。黃玉虎搖了搖頭,十分自得地說道:“我就知道你猜不對,就沒有一個猜對過的。”


    一個念頭從心裏湧了出來,蓁蓁下意識說道:“難道你是大黃?”


    “咦,你咋知道。”黃玉虎撓了撓頭,露出兩顆小虎牙:“我的小名是我表哥給起的。”他指了指李英中笑著說道:“我媽說聽著像狗的名字,不過我聽著可舒坦了,他們這是不識時務,明明像老虎的名字好嘛。”


    聽著黃玉虎嘰裏呱啦的為自己辯白的話語,蓁蓁忍不住笑了,她摸了摸兩個人的頭一臉欣慰:“原來你們都這麽大了,真好。”


    “你認得我們嗎?”李英中忍不住問道:“我總覺看著您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難不成……”有個大膽的念頭出現在腦海裏:“難不成你才是我親媽?我現在的媽是養母?怪不得她兇我說不寫完作業不許吃飯呢。”


    蓁蓁聞言眼淚都笑了出來:“你想太多了,我就生過一對龍鳳胎,現在在帝都上學,除此之外我沒生過別的孩子。”


    李英中失落地歎了口氣:“完了,還以為我逃離魔掌了呢,合著今天中午還是沒飯吃。”


    蓁蓁笑著搖了搖頭:“我覺得你們這兩個孩子也挺有趣的,要不你們和我迴家吃飯吧?”蓁蓁指了指不遠處的磚瓦房,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就是那裏。”


    李英中和黃玉虎兩個也是從小接受過安全教育的,比如說不能跟陌生人走,也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之類的,平時他們對不認識的人也十分警惕。可今天看到這位漂亮姐姐,他們的警惕心全都消失了,似乎感覺是順理成章一樣,一點沒防備的跟著他走了。


    走進樸素的小院,看著被陽光灑滿的院子,李英中撓了撓頭一臉迷茫地問道:“為啥我特別想坐這曬會太陽呢?”


    蓁蓁給他搬來了個板凳,又給他一盆剛摘下來的豆角:“那就你一邊曬太陽一邊摘豆角吧。”


    李老太聽見動靜從屋裏出來了:“呦,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李英中下意識脫口而出:“奶,我是紅中。”


    ***


    時光荏苒,轉眼間龍鳳胎長大了,他們共同接管了明蓁集團,對於兩個孩子,蓁蓁對誰也不偏不向,留下公證說以後所有財產都平均分。而蓁蓁一直心心念念建的博物館出人意料的並沒有建在帝都,而放在了北岔。


    在博物館開館的那天,有記者問道:“李女士,為何你將私人博物館選在這個地方而不是帝都魔都等大城市。”


    蓁蓁淡淡地笑道:“因為帝都已經有很多博物館可以參觀,而這裏的人卻很少有機會參觀國寶級文物,所以我選擇把博物館建在北岔,並且免費開放,讓更多的人了解我們華國的曆史和文化。”借著采訪的機會,蓁蓁又宣布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等我百年之後,這批文物全部捐獻給國家。”


    記者震驚了:“所有?”


    蓁蓁笑了,目光落在三種不同色澤的宣德爐上,語氣十分堅定:“是的,所有。”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李英中和黃玉虎在大學畢業後應聘到了蓁蓁在北岔的生態公司,也加入到了恢複生態的行列。在蓁蓁和所有人的努力下,森林的麵積逐漸擴大,曾經瘦弱的小樹苗已經長大,而最讓人驚奇的事,因為控製鬆塔的采摘尤其是在禁止伐樹采鬆塔後,森林裏又冒出了不少自然生成的鬆樹,著實讓人驚喜不小。


    隨著生態的保護,紅鬆林裏的野生動物也逐漸多了起來,甚至有邪乎的說聽見過老虎和黑瞎子的聲音,但卻沒人信他。如今的人雖然沒見過野生的老虎和黑瞎子,但是小時候沒少聽老一輩嘮嗑,都知道那是遇上就被吃掉的命,要是真碰上了哪可能輕易逃脫。


    一轉眼蓁蓁和郗俊傑也到了六十歲,不過他們倆實在太得老天寵愛了,歲月並沒有在他們臉上留下太多痕跡,甚至連一根白頭發都沒有,要是兩人穿上白襯衣牛仔褲,出去說三十多也不會有人懷疑。


    攜手一生,未來還可以再相伴幾十年,蓁蓁覺得最美好的人生莫過如此。


    又是一年春天,蓁蓁拉著郗俊傑來到山巔之上,看著鬱鬱蔥蔥的樹林和在不遠處跳躍的小老虎,蓁蓁的手輕輕一揮,刹那間,漫山遍野的映山紅都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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