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遊玩一日,暮色將近時,司徒玉兒很是開心,隻嫌時間過的太快。司徒雄將小妹的模樣看在眼中,不由得又迴想起當日盧尚的話來,越看越覺得似乎的確有那麽迴事。

    將司徒兄妹送迴太守府,司徒玉兒依依不舍地與莫小川揮手作別,迎在府門前的司徒琳兒將這一幕落在眼中,眉頭輕蹙,瞟了莫小川一眼。看到這個聰明的女人,莫小川便不想再多做停留,擺了擺手,便趕緊朝梅府行去。

    那中年男子從早晨到現在,一直跟著莫小川,中途變了很多次裝,一直保持著相對的距離,待到莫小川迴到梅府後,他這才住步,慢慢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閣下多次阻攔與我,到底意欲何為?”

    在中年男子行過一處民宅前,一個慵懶的女聲傳來,他轉過頭,隻見一個絕色美婦美豔輕瞟,看著他似是質問,又似嬌聲調笑,說不出嫵媚動人,便是手指輕撩烏絲的動作,都讓人有驚心動魄的感覺。

    看著如此魅惑眾生的尤物,中年男子淡然一笑,道:“見過夏夫人。”

    “你知道我是誰?”

    夏雛月麵色微怔,有些詫異道。

    “夏夫人豔名遠播,在下當然知曉。”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夫人的話言重了,我們並不想幹涉燕國內部之事,隻是這個年輕人,希望夫人還是不要為難他。”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夏雛月柳眉蹙起,這個人他已經注意了很久,知道他不是梅府和北疆的人,但總是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尤其是上次莫小川遇險後,此人竟然公然露麵提起此事,現在又整日跟著莫小川,這讓夏雛月很不舒服,故而,才不顧危險,親自出麵。

    “夫人自然不會在乎我們,不過,為了一個梅少川而多一個敵人,也會得不償失吧。”

    中年人平靜地說道。

    “你到底是什麽人?”

    夏雛月麵色嚴肅起來,這人的身份她已經派人查探多日,卻依舊沒有絲毫頭緒,不由得她不重視起來。

    “齊肩暗隱,收我誠心……”

    中年男子說出八個字,便不再搭話,踱步而去。

    夏雛月細細想著這幾句話,突然,麵色大變,喃喃地說了句:“齊心堂。”

    之後,麵色沉重地返迴了屋去。

    西邊最後一束陽光淡去,星空泛亮,極樂園中,莫小川手

    捧牛皮看著上麵的那些被小瑤視為殘廢心法的口訣,對照了旁邊的一張筋脈圖,一遍默念著,一邊試著行功,一連試了幾次,均是隻能將第一句口訣運行通暢,但也隻能來迴三次,雙臂便會產生酥麻感。

    有了老道士的話,他這次不敢大意,便即停下。好在他也不是一個心急之人,暫時不行也就不再去想,將牛皮收好後,放入了枕頭底,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軍中來人傳令,讓他迴營。去看過梅小莞後,莫小川便跟著來人朝軍營而去。

    原本以為有什麽要事,一路之上,莫小川趕路甚急,到了之後,卻叫他毀帳休息,這讓莫小川好不鬱悶。無精打采的進入帳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裏:“嘿嘿……小子,我說我們很快便會見麵吧。”

    聽著聲音,莫小川雙眼一亮,抬頭望去,果然,老道士按坐在那裏提著酒壇子正衝著他咧嘴而笑。

    “你不是走嗎?”

    莫小川驚訝地問道。

    “是啊!”

    老道士一本正經,道:“那日可不是離開梅府了嗎?”

    “我還以為……”

    莫小川說到這裏,突然一笑,知道老道士又和他胡攪蠻纏了,便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轉而問道:“你的那些姑娘們怎麽樣了?”

    “呸!”

    老道士狠狠地唾了口唾沫,道:“姑娘個屁,五個裏有四個已經給人生了娃,剩下一個沒嫁出去了,長得比我還老,差點沒把我嚇死。”

    說到此處,他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不提她們,提起來就心煩,今晚我還想睡個好覺呢。”

    言罷,仰頭灌了一口酒,輕啊一聲,道:“還是酒好啊,這玩意放的時間越長越醇,不像女人,放不得。”

    莫小川聽他說的有趣,忍不住調笑,道:“以您老的魅力,何不再去找幾個姑娘,定然仍是對您親睞有加。你若不知道地方,我可讓盧大哥帶你去……”

    老道士瞅了他一眼,十分不滿,道:“煙花之地,乃是俗人去處,我怎會踏足那些地方。”

    兩人說話間,盧尚走了進來,道:“少統領,鄧副統領請你去大帳。”

    “多謝盧大哥告知。”

    莫小川客氣地點了點頭。

    “自己兄弟客氣什麽,你趕緊去吧。”

    盧尚拍了拍他的肩頭道。

    莫小川輕嗯一聲,與老道士打了一個招唿,便朝著大帳而來。

    進入帳中,裏麵並不是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眾將林立,反而很是空蕩,甚至連個衛兵也沒有,隻有鄧超群和韓成兩人,莫小川上前行禮:“參見鄧副統領、韓將軍。”

    “少統領請坐。”

    鄧超群伸手推過來一把椅子,語氣和藹地說道。

    莫小川謝過坐下,道:“不知副統領召屬下來所謂何事?”

    “你看看這個。”

    鄧超群將梅世昌的密函遞給了他。

    莫小川看完後恭敬地遞了迴去,卻不說話。

    “少統領怎麽看待此事?”

    鄧超群問道。

    因為身份的關係,莫小川本不打算提什麽意見,不過,既然被問起,他不說自然也是不行的,想了想後,輕聲說道:“此事看似一條妙計,實則有極大的兇險,弄不好便會引火燒身,使我們被動起來,處於不利之位……”

    說到這裏,莫小川停了下來,看了看韓成和鄧超群,不知接下來的話該不該繼續說。

    “這裏沒有外人。少統領有什麽想法,但說無妨。”

    鄧超群給了莫小川一個鼓勵的眼神。

    莫小川頓了一下,接著道:“總的來說,此計有利有弊,而且,利弊幾乎等同,我們若是如此做,便是用北疆的存亡去參加一次賭局了。”

    鄧超群和韓成對望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欣賞之色,不禁同時微笑點頭。

    “那少統領可有更好的辦法?”

    鄧超群追問道。

    莫小川搖頭苦笑,道:“屬下不才,隻是品頭論足,卻是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辦法來了。”

    “少統領如此年紀便能將事情看得這般通透已經實屬難得了。”

    鄧超群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了梅世昌的密信遞給了他,道:“少統領請看。”

    莫小川接過信來,仔細看著,隨著目光的下移,他的麵色越來越是凝重,看罷後,麵色臉色驚疑不定,抬起眼來吃驚地看著鄧超群,道:“要我去?”

    “嗯!”

    鄧超群點了點頭,道:“這正是統領大人的意思,少統領可願意前去?”

    “屬下的見識淺薄,且從無帶兵經驗,如此重任,我怕是承擔不起。”

    莫小川麵露難色道。

    “此言差矣。”

    鄧超群搖了搖頭,道:“少統領天資聰穎,隻是看了一遍密函便能將眼下我們的困境分析的如此透徹,少統領之才,毋庸置疑。至於帶兵經驗嘛,這個我派一個人隨你同去便是。”

    鄧超群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莫小川自然無話可說,隻能點頭稱是。

    看著莫小川答應下來,鄧超群招唿人上了飯菜,道:“此時極為隱秘,為了不節外生枝,在出發前少統領便留在這裏吧。”

    “屬下自當聽命。”

    莫小川點頭。

    “哈哈……”

    鄧超群爽朗一笑,道:“此刻再沒有什麽副統領和韓將軍,少統領若不嫌棄,便當我們兩人是你的叔叔便好。”

    “屬下怎敢……”

    莫小川正要客氣一番,卻被鄧超群擺手打斷,道:“少統領無需客氣,用過飯後,就在這裏睡上一覺,天黑後,你們便行動。”

    “嗯!”

    莫小川答應一聲。

    飯菜上齊後,三人落座,再不談論公事,韓成和鄧超群兩人專挑一些他們年輕時跟著梅世昌打仗時候的事講,莫小川聽的很入迷。飯後,兩人各去安排自己的事,留下莫小川一人在營中休息。

    隨著狂風襲卷,夜色很快到來。

    鄧超群招集好人手後,都讓他們換了便裝,身上帶一包裹,裏麵都是梁軍的衣服,又親自將莫小川送至營外,這才返迴。

    趁著夜色行進中,莫小川看了看身旁的盧尚,道:“真沒想到,這次能和盧大哥並肩作戰。”

    “少統領連那日那個高手都殺得,此次定然會旗開得勝的。”

    盧尚笑了笑道。

    “嗯!”

    莫小川重重點頭。

    與此同時,梅府中,王管家將一封信交到了密室那人手中,道:“你這次從千鳥坡經過,記得,要讓他們抓到你,待他們將信搜走後,我會派人接應你的。”

    “屬下明白。”

    那人一閃身,出了密室的門,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這邊,北疆大營中。

    鄧超群迴到了營帳,和韓成對望一眼,兩人均有些擔心。想了想後,鄧超群開口,道:“韓兄,我左思右想,覺得此事還是該向統領大人迴稟一聲。”

    “確實應該。”

    韓成點頭道。

    “那麻煩韓兄幫我尋些紙張來,我立刻給統領大人修書一封。”

    鄧超群客氣地說道。

    韓成走出了帳外,喊來兩個衛兵,交代了一聲,不一會兒,衛兵便取了紙來。韓成伸手接過,迴到了帳中,正要將紙交與鄧超群,忽然,麵色大變,急忙道:“鄧兄,把統領大人的信再給我看看。”

    鄧超群知道韓成辦事素來細心,當下不敢怠慢,將信掏出。

    韓成把信紙和剛搬進來的紙相互對比一下後,瞪大了雙眼,道:“壞了,此信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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