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個臨死前的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眾人中炸開。王斐、賈之齊驚得一呆,竟然忘記了場中還有兩個敵人。沒想到養屍地的不僵大法,這麽快就被人認出。先前,養屍地和義莊已經承諾不參與正魔大戰。如果這時此地要出現一個會使用《不僵大法》的人,那麽其他人會怎麽想?他們幾人定會被所有人列為追殺的目標,進而還會影響到整個天魔盟,後果不堪設想。

    剩下的兩名白衣道士意思到了事件的嚴重性,立刻轉身便逃。手托金球的那個化作一道金光,向山上飛去;而另一人在奔跑中加持了符咒術,向山下跑。

    “不能讓他們逃走!不然,我們就有麻煩啦。”王斐反應過來後,立刻大喊。

    同時,他化作了幾道殘影,向山下追去。那個道士身法並不快,沒多久王斐就截住了他。二話不說,一爪便抓向了他的腦袋,速戰速決。可是出人意料的事發生了,那人的腦袋突然化成了水,利爪抓上去沒有任何的實質感。接著,整個人也變成了一蓬水,王斐居然從中穿了過去。

    難道這是類似木之分身一樣的水分身術法?當然不是,因為那蓬水在王斐穿過後,繼續向山下前行,並且快速地有合成了那名道士的身形。

    王斐暗道:“糟了!是水溶術法。這個家夥擅長的是逃遁類的符咒術,怪不得他一直往山下跑。如果讓他入水,那恐怕誰都別想逮住他了。”

    另一邊,化作金光逃遁的道士還沒逃出多遠,就被遁土而出的賈之齊截下。他們二話不說,立刻動手打了起來。道士將手中的金球化作了萬根金針,如暴雨一般漫天傾軋而下。

    進入行僵之境的賈之齊,已經能使用土係術法。麵對漫天的金針,他的石甲術應付得綽綽有餘。細如發絲,密如暴雨的金針,在他的身上擦出燦爛的火星,叮叮當當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別費勁了。你那些破針繡花還可以,想傷大爺我還差得遠哩!”

    道士一驚,急忙召迴了金針,然後在其手中又化成了一柄金色的大斧子。這時,林閑、林淼二人剛好追到。由於瘦高個已死,封靈咒術被解除,二人的法力正在逐漸恢複。

    三個人對道士形成合圍之勢,琴音、寒刃,以及沾滿屍毒的指甲,逼得那名道士狼狽不堪。但是,他們三人不敢輕易下殺手,因為對方迄今為止仍未使用符咒術。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誰能保證他的術沒有詭異之處呢?

    山下,王斐追逐那名懂得水溶術的道士到了水邊,眼看其就要跳入江中逃遁,但卻沒有任何辦法。這時,一道紅芒由後麵閃電飛至。前麵的白衣道士不察,被劃傷了手臂。但他反應極快,及時擊出一掌,藍色的巨手印將紅芒打散,現出了一把血紅流動的銀叉,深刺入地麵。

    原來,在王斐等三人和瘦高個動手時,天焚仙子知道提醒已晚,於是立刻運起血術療傷,以求盡快恢複些法力來助戰。誰知戰況急轉,逃命居然變成了追殺。沒想到後出現的那個滿身屍氣的小子,竟然是養屍地的人。這件事一旦被外人知曉,恐怕連同她在內的幾個人,誰都別想再有命了。所以,要想活命就隻能殺人滅口,這也就引發了剛剛的一幕。

    那個道士受傷後,卻沒有停留,而是加快速度向江水衝去。撲通一聲,他如願地逃入水中,和江水融為一體,蹤影全無,隻能依稀地看見一絲紅色的血跡。這時,身著紅衣的天焚仙子剛剛追到,不知是否為時已晚。

    隻見她雙手快速結出古怪的法印,最後雙掌突然合十。水中的血忽然逐漸變濃,最後幾乎把麵積不大的一塊區域染成紅色。奇怪的是,血並不向外擴散,隻集中在那塊區域中。

    “化—血—大—法!”

    此時,天焚仙子雙手抬起,五指張開,雙手之間出現了一個人頭大小血紅色的圓形光團。光團似有強大的吸力,使得那片血紅色的江水翻滾不停。再看其相貌,披頭散發,皮膚慘白無血色,雙眼殷紅,仿佛一隻猙獰的厲鬼,煞是慎人。女魔的稱號,絕不是空穴來風。

    翻滾地江水,被淩空抽起一道水柱。水滴重組,化出人形,然後逐漸清晰,居然是那名已逃遁的道士。他一離開水,鮮血突然如決堤一般,從手臂的傷口處大量湧出,被天焚仙子雙手間的血色光團吞噬。起初,隻是鮮血被吞噬。後來,卻演變成血肉和白骨被強大吸力扯碎,隨著鮮血一起卷入那光團內。

    “天焚女魔!”那名道士驚恐地喊道。

    不久後,地麵隻剩下一件被鮮血染紅的道袍,而主人已經無影無蹤。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旁邊的王斐嚇得臉色蒼白。他不敢相信,剛剛那極度血腥的術,居然出自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之手。也許,是自己太天真,對她還不夠了解。

    此術一結束,天焚仙子立刻恢複了本來相貌,接著便昏倒在地。看來,她的傷並未痊愈,又在剛剛強行施展那虛耗極大的術,才導致傷勢惡化。王斐醒覺過來,馬上跑過去扶住了她。此時,他心中帶著歉意,為自己剛才的所想感到深深地愧疚。

    王斐帶著天焚仙子,轉身往山上而去,打算和賈之齊等人會合。卻在半山腰處,遠遠看見三人聚在一起,中間塵土飛揚,不知在幹什麽。離近了,才發現三個人正圍毆一個人,是那名手托金球的道士。道士的脖子被扭斷,人已經死去多時。

    “住手!你們在幹什麽?”王斐問道。

    “哎呦!你那邊已經解決了?我們這兒也剛完活兒。這個混蛋,明明精通的是追蹤類的符咒術。卻在我們麵前虛張聲勢,害得我們幾個老鷹抓小雞似的,浪費了不少時間。哼!許他存心戲弄,就得許我們痛快一下手腳,出出怨氣。”賈之齊答道。

    “好啦,別整這些沒用的了。這裏太危險,不能久留。你趕快用土遁術把大家帶到山腹中,在那裏,也許還能躲一躲。”

    之後,王斐抱著昏迷的天焚仙子和林淼、林閑、賈之齊,手拉著手排成一列。賈之齊單手咒印一起,眾人立刻化作了一道黃光鑽入了地麵。

    不久後,光影閃動,沉悶的空氣變得順暢,身體的局促感也同時消失。但眼前依然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王斐掏出了一塊靈石,打亮開來,這才使幾人看清了四周的情況。

    這裏是江底山體內的一處封閉的岩洞,麵積不大。不過,容納他們五個人,還綽綽有餘。地麵還算平整,四周都是倒垂下圓錐形的鍾乳岩。此洞寂靜無聲,看來已遠離裏山頂的戰場,同時距離山腹內結丹士的戰場,視乎也很遠。

    大家都累壞了,發現此處絕對安全後,不約而同地隨意坐倒,大口喘著粗氣。天焚仙子傷得很重,自今未醒。不過,在放下她後,血霧開始慢慢凝起,包裹住了她的全身,自行療傷。

    “怎麽樣?我找的這個地方不錯吧。外麵就算打翻了天,也連累不到我們。不如我們幹脆一直躲著算了,等戰爭都結束後,再出去。少了你們幾個,沒人會在意的。”賈之齊說道。

    “想的美!要是能躲起來,就可了事。我敢打賭,整個修真界至少有一半的修士,早就都躲起來了。都是娘生爹養的,誰願意去送死呀。不過,你這話也不全錯。我們大家以後的戰鬥方針,就定為能躲就躲,能逃就絕不動手。”王斐接話道。

    “糟了!那個蕭征史不是說,不讓我們進裏邊來嗎?這裏可是結丹士的戰場,會比外麵危險得多的。別一會兒人家打到這裏後,大家被人順手給滅了——”林淼忽然驚叫道。

    “呸!呸!呸!你個小丫頭,別烏鴉嘴。這裏至少距離外麵兩百丈深,祭壇應該在我們的上麵,肯定不會——”

    賈之齊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對麵的洞牆被從外麵衝破。在彌漫的煙塵和飛濺的碎石中,多出了一個人。他視乎傷得並不很重,咳了幾聲後,便掙紮地站了起來。發現四周的光亮後,他一轉頭就看見了王斐等人。咦了一聲,顯得很吃驚。

    “怎麽迴事?不是告訴你們這裏很危險嘛。以你們的這點修為,來送死不成!”

    說話的人正是蕭征史,他身上的衣衫多半已毀得不成樣子,各種各樣的傷口遍布全身,可見剛剛經曆了一場慘烈的大戰。不過,卻不見其留下一滴鮮血,而且對傷患處也一副毫不關心的樣子,顯得十分詭異。

    “蕭兄,你有所不知。外麵也同樣兇險異常啊,清風門又招來了大批高手,人數遠在我們之上,根本沒法抵擋。這不,我們之中已經有人被打成了重傷。躲到這裏,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王斐答道。

    蕭征史用目光掃了一遍眾人,最後把目光停在了賈之齊的身上。他微皺了一下眉,便轉移了目光。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後,才開口說道:“好吧。我安排你們躲避,不過你們要聽我的。”

    說完,他又扔過來一塊黑色的石卷。

    “先叫你那位朋友,依照石卷裏的方法收斂住屍氣。從現在開始,他不可以再隨便講話。否則,將會引發新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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