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焚仙子沒有答話,仍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片刻後,她忽然噴出了一道血劍,接著整個人便軟倒了下來。

    “天焚!你怎麽了?”

    王斐立刻上前扶住了她,細看之下,心立刻懸了起來。隻見天焚仙子麵如死灰,氣息漸弱,脈象紊亂,正是受了內傷發作的跡象。

    “應該剛才震傷了心脈。抱歉,我立刻為你療傷。”

    說著,王斐立刻由其背門將真氣緩緩注入,化解了多道殘留體內的陰寒之氣,清淤通脈,嚐試引導她修煉的靈氣自行療傷。忽然,他的九陰真氣遇上了一股強勁的血腥之氣,後者受到陰寒真氣的刺激,立刻興奮起來,竟然駕馭者九陰真氣在脈絡中奔流不息。王斐心中一緊,以為幫了倒忙,直到看見天焚仙子臉上恢複了些血色,才逐漸釋然。

    “嗬——嗬!你剛才說什麽?你用辦法離開,為什麽不一早說出來。”

    “那是因為開始時,我功力不足,根本做不到這一點,說不如不說。現在,不一樣了,強大的魂力,至少讓我的功力提高到第八層。知道為什麽最初就算我們合力也無法破壞這道石門嗎?那是因為你我的力量不是太陽剛,就是太陰柔,無法做到剛柔並濟,所以在不毀壞這裏的前提下,出去是不可能的。”

    “那你就不要再為我浪費功力了。現在,我已經可以自行療傷。你抓緊時間破門,此地非久留之地,我們要趕快迴合總管他們。”

    天焚仙子輕輕地推開了王斐,自己沉浸一片血霧之中,開始了獨門的療傷之法。王斐尷尬地笑了笑,走到一旁,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部殘破的古書,正是《九陰經》的下卷。

    他直接翻到中間,映入眼簾的是三個大字——錐心掌。沒錯就是這個,他破門的辦法就是錐心掌。這門功夫和九幽爪不相上下,但注重剛柔相濟。掌力柔中帶剛,後勁綿長,剛勁暗伏,伺機爆發,專破各種護體神功。用它來破眼前這道石門,自然不在話下。隻是王斐以前從未習練,臨陣磨槍,不知能發揮出幾層威力。

    這一點,他早就考慮到了。平時勤奮習練,為的是對敵時得心應手。但現在他隻需發一掌,以深厚功力為基礎,應該不難做到。

    一盞茶後,王斐收起古書,走到石門前。雙足抓地,氣隨心轉,手臂緩移,兩掌心間有一顆無色氣團快速凝聚,使得其中空氣如水波一樣劇烈抖動不止。忽然,他雙手快速推出,重重地印在石門上。

    “錐——心——掌!”

    石門對應其手掌的位置,忽然發生了扭曲,成螺旋狀向外擴散。不多時,隻聽一聲轟鳴,石門中心爆碎,破出了一個大大的圓洞。不過,可能是用力過猛,居然有一道掌力在破門時倒打了迴來。他這一掌幾乎用了十成功力,僅是一道反震而迴的餘力也非同小可,還好枯木迴春功自行護體,及時化解了掌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可是,這卻引發了其他傷患的反噬,使其昏了過去。

    過了沒多久,他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正被人架著在黑漆漆的艙道中緩慢行走。架起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天焚仙子。她的傷勢也不輕,臉色白得嚇人,但尚有餘力行走。

    “能問個問題嗎?當我被附體時,你為什麽沒有殺死我?不要告訴我,你沒這個能力。”王斐輕輕地問道。

    “那我被附體時,你為什麽也沒動殺手?我不喜歡欠別人的,那隻是還你一個人情罷了。”

    “嗬嗬,這沒什麽人情的關係。我們是同門,走到這裏,又隻剩你和我,理應共同進退。再說,你怎麽也曾是千幻堂的一員,我不能讓你有事的。”

    “我隻是千幻堂的一個執法使,和你們的傳承沒半點關係。你把我看成你們的人,恐怕是用錯了情。”

    “不!千幻堂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宗門,而是家。現在家沒了,曾經任何人,就算是一個傭人,我都會非常珍惜,何況是你呢。你可以不認,但在我看來,你至少比那些天屍宗的人,能讓我感覺親切。”

    “哈哈——哈哈。你說我能讓你感覺親切?這恐怕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家!我天焚從來就沒有家,有的隻是無盡的孤獨和怨憤!”

    ......

    他們相互摻扶著,踉蹌地行走於漆黑的艙道中。一路上出奇地平安,好像是海猴子都已退了。四周很靜,僅是能聽到王斐喋喋不休的感歎,和天焚仙子孤怨的話語,以及二人沉重的喘氣聲。

    出口處的船艙中,習笑風焦急地在艙道內踱來踱去,不時地還往深處的黑暗眺望幾眼。直到蕭征史和駑天道先後趕迴,他才停下來。

    “老二,怎麽樣了?剛才那一次震動,是你們搞出來的嗎?”

    “不清楚。王斐和天焚仙子應該進入了密室,我們都被海猴子擋住了。”

    “隻有他們二人?看來,是出事了。說來也怪,那次大震動後,海猴子忽然全都退走了,一隻也沒剩。不知是何原因?”

    “千魂甕要緊。事不宜遲,大哥,你我聯手再進去一次。”

    “好!”

    這時,他們身後突然有人喊道:“看!他們迴來了。”

    一天後的傍晚,王斐慢慢醒來。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昏暗的天空和剛升起的彎月,身下是堅硬且冰冷的石板,涼氣直襲身體。他慢慢坐起,卻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處荒墳崗,四周都是一個個半露出地麵的漆黑石棺,沒有墓碑,一片死寂。

    向下看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剛才躺著的也是一個石棺,黑色的棺材蓋子翻倒在一旁。嚇得他,不由得全身一陣摸索,而後暗罵道:天屍宗就是這麽對待有功之臣的嗎?看我受了重傷,就打算將我活埋。這幫天殺的,是不是太忘恩負義了。正當王斐罵得正起勁兒時,忽然一個聲音幽幽響起,驚得他立刻一個激靈。

    “醒了嗎?”

    一個身穿黑袍,過肩黑發遮麵的人出現在他身前。

    “這裏是陰修係的療傷聖地——養陰塚。你躺的那口石棺,是用世上罕有的墨玉打造而成的,有補陰、續脈、生髓的功效。在平時,就算是陰修係的弟子,也未必能有這種待遇。好了,既然你已經醒來,就跟我走吧,長老要問你些事情。”

    王斐應了一聲,走出石棺,跟在黑袍人後邊離開了養陰塚。路上,他心裏暗歎:墨玉,在石峰子的手劄中有所提及。這種東西,隻有在地底深層才能找到,世上絕對難得一見。想不到一個天屍宗,居然有整片墳地的墨玉石棺。看來,其除了千魂甕,應該還有不少其它重寶,家底豐厚得很呐。

    “對了。請問師兄,陰修係是不是有一位叫雲清清的修士?”

    “放肆!你怎麽可以直唿雲長老的姓名。算了,其實就是雲長老要見你,你到了後就都會清楚。”

    王斐聽後驚訝異常,暗道:“長老?難道雲清清已是元嬰期修為。那雲自在豈不是修為更高,我竟然同元嬰期的高手戰鬥過,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久,他被帶到了一處水潭邊的木樓,門口林閑、林淼竟然守在那裏。看見他來後,二人表現得很興奮但沒有說話。王斐走上樓,來到一間寬敞的廳堂。兩名女子站在窗邊,其中一個是天焚仙子,正對身邊的人俯首恭敬而立。那人相對王斐是背影,但尚能看出她個子很高,一身華麗宮裝,銀絲的發髻高高盤起,全身散發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你就是王斐嗎?”

    “迴長老,屬下正是。”

    雲長老忽然轉過身子,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張清秀的臉孔,不見一絲的粉彩點綴,自然脫俗。

    “天焚剛才已經把你們在石室的遭遇告訴我了。當年家父避禍於海上,不料被妖族所害,困於千魂甕中,飽受煉魂之苦。哎!做女兒的不孝,無法前去營救。多虧了你們二人,我才能少些自責。這裏,雲清清代家父謝過了。”

    “長老言重了。身為天屍宗的弟子,這是屬下的應作之事。”

    “你們不必過謙。雲氏一族向來恩怨分明,有恩必報,有怨必討。現在大戰在即,本長老能做就是將你們千幻堂的一幹人等收入麾下。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做戰場支援,不用直接參戰。這樣,多少可以增加你們幾個活下來的幾率。至於以後如何,就要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王斐和天焚仙子一起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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