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威遠鏢局,其他三派皆出現了奸細。青竹幫的胖瘦長老和大信分舵舵主孫不二,和烈劍門門中的三名供奉長老。烈劍門的三人曾經都是淩淒冷的心腹,對門主的吩咐從來就是言聽計從,毫無怨言的。門派能迅速在江湖中崛起,他們也曾立下了汗馬功勞。在私下,三人更是淩淒冷的良師益友。然而,就是這樣的人,竟在關鍵時刻出手暗算,讓人如何能防啊?

    其實不單單是他們三個,這七個人中任何一人都是讓人出乎意料的。尤其是許仲卿,他在江湖中本身就地位超凡,後又被司徒炫以重酬請到紅葉山莊,委以大總管之職。現在的他金錢和地位,無不讓人羨慕。可是他為什麽還是要背叛紅葉山莊呢?以他的智慧應該不難想到,如貪圖現下這些東西,以後必無法再留在紅葉山莊內,而且還將要麵對四派無休無止地追殺。之前他在江湖中的聲譽更會是一落千丈,從此遺臭萬年。

    在無情一個的“殺”字後,場麵立刻亂了起來。七個中的六個衝入人群,開始大開殺戒,一時所向匹敵。但許仲卿卻未動,因為他對麵站著司徒炫和林臻北。雖然二人已經受傷,但如果二人合力戰他一人,還是不能讓人小覷的。麵對二人陰寒的目光中透著的陣陣殺意,他將手慢慢縮到衣袖中,蓄勢待發。

    “賢弟,這是紅葉山莊的家事,讓我一個人來解決吧。”司徒炫用餘光掃視了一遍四周,發現其他人的情況都不樂觀,雖然人數上勝對方一籌,但卻反被那六人漸漸壓製。於是,他想讓林臻北過去支援,自己則盡可能地拖住許仲卿。

    “司徒大哥,這廝武功不弱,還是你我聯手,更穩妥些。”

    “不。聽老哥哥我一句,這裏有我就夠了。他們這七個人都非泛泛之輩,而我們卻有傷在身,時候一久,必對我等不利。再說他們還有沒有幫手正向這裏趕來,這都是未知之數。所以,我們必須速戰速決,盡量減少傷亡,你懂我的意思嗎?”說完,司徒炫將林臻北推向身後,接著舞動鐵杖向對麵的人攻去。

    場中,淩淒冷和遊定弦在動起手後,才方知此時情況的危急。這六個人以前在門中雖說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但是武功方麵卻並不顯得出眾。可現在他們展現出的實力,已經充分證明曾經的他們都是深藏不漏之輩。這六個人,青竹幫的孫不二使得是寒鐵雙刺,矮胖長老使得是雙槍,高瘦長老使得是一根齊眉烏鐵棍。烈劍門的三人,一人用雙劍,一人用雙刀,最後一人用的是一柄開山大斧。淩、遊二人分別被一人纏住,剩下的四人則全力斬殺其他人。林臻北加入了後邊的戰團,目光所到之處,四周一片狼藉,地上又多出了幾具屍體。對麵林沐風、葉柯和一名烈劍門弟子,正勉強抵禦著一柄巨斧的猛攻。巨斧看似笨重,招路大開大合,毫無章法,實則粗中有細,環環緊扣,步步緊逼,林沐風等三人敗象已現。林臻北閃電地飛到,他腳踏斧柄,同時左手一道寒光直刺那人眉心。使巨斧的那人頭突然向後仰去,險險躲過劍鋒,同時單腿用力,巨斧橫在胸前,整個人好像旋轉的陀螺一般向後飛去。在他向後仰的時候,那名烈劍門的弟子繞道其身後,本想趁他向後躲避之時,一劍結果了這名門中的奸細。卻不料對方有此一招,觸不及防,立時被斬成兩段,慘死當場。

    那人落地後,立刻被其他兩名怒不可遏烈劍門弟子纏上,一時無法分身。林沐風和葉柯剛想過去幫忙,卻被林臻北攔住。

    “你們兩個不能過去。風兒,雷兒和其他人在哪兒了?”

    “我讓雷二弟在保護琳兒他們先離開這裏,應該向石門那邊去了。”

    “很好。你們兩個現在立刻去追他們,然後一起離開遺塚。到外麵去找可靠的人,把這裏發生的事公布於眾。還有,一定要保護好王先生的安全。這件事上,是我們威遠鏢局連累了人家,絕不可以再讓他出任何意外。記住了嗎?快走!”

    “義父,我們走了,您怎麽辦?義父——”還沒等林沐風說完,林臻北就已經飛身撲向場中了。無計可施下,林沐風一跺腳隻能和葉柯先去追林沐雷等人。

    再說另一邊,林琳、呂輕侯和王斐剛逃出石門,正要自石階而下。忽聽後邊有人喊他們,轉身一看原來是林沐風和葉柯趕來。

    “琳兒,你沒事吧?雷二弟呢?”

    “風哥,你沒有看見我大哥嗎?剛才,我們要往外走時,有個手持雙刀的人殺過來,他武功很高,手段非常毒辣。大哥一個人將他引走,讓我們先逃,我以為你們在和他一起對付那人呢。現在你們趕到這兒,那大哥他豈不是——”林琳不敢再想下去。她捂住嘴,眼淚含在眼中。

    “琳兒,你別急,我立刻迴去找雷二弟。老三,你快帶著他們離開這裏。”林沐風轉身就要返迴,但是卻又馬上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發現對麵正站著一個人,擋住了迴路。

    那人是個老頭,瘦高個,手中拿著一根黑色鐵棍,棍身厚重,棍頭帶著一圈三角撞頭。他正笑眯眯地看著眼前這幾個人,好像麵對著幾個淘氣不聽話的孩子一樣。

    “小娃娃,你走錯啦。你們要找的人,早就上路了,不在這邊。還是讓老夫我帶你們去見他吧。”說著,他掄起鐵棍就砸來。林沐風立刻當先迎了上去,接著葉柯和呂落第也上前從兩側夾擊。

    “老王八!這是你自己找上門的,老子我這迴說什麽也得報上迴的羞辱之仇。”葉柯惡狠狠地叫嚷著。上次在破廟,他在這瘦老頭手底下吃了不少虧,一直想找機會討迴。後來兩幫人馬結盟,此事隻能不了了之。但沒想到,此時他們又成了對敵,自然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

    瘦高老者根本沒把葉柯放在眼裏,一邊悠閑應付三人的夾攻,一邊調侃著怒火中燒的葉柯。

    “小王八!沒想到老夫還能見到你。來,讓我看看你長進了沒有。”說著,他一棍重重地橫掃過去。葉柯不及躲避,隻能用鋸齒鋼刀擋在前胸。鐵棍砸在鋼刀之上,隻見他悶哼一聲,被帶飛出去,一頭地撞在石壁上,大口鮮血吐出,顯然傷了內髒。

    “呦,還是老樣子嘛。看來你就厲害在那嘴上了。記住!以後學好了本事,再說大話。唉,也不對,你沒有以後了。算啦,那你就下輩子記住吧!”話音剛落,他手中的鐵棍棍勢一變,逼退林、呂二人,然後直戳葉柯的腦袋。

    此刻,葉柯身負重傷,別說在擋住這一擊了,就是想躲,也沒這個能力。鐵棍的力道不小,如果被戳中,輕則腦子被震碎,重則直接貫穿,反正怎麽都活不了。林沐風和呂落第被高瘦老頭,擋在身後,欲救無力。葉柯眼見求生無望,本能地閉上眼睛等死。但是,鐵棍在離他臉不到兩尺時,卻一偏,幾乎擦著頭皮,直插進後麵的石牆內。

    老頭當然不會那麽好心,願意放葉柯一馬了。棍勢之所以會偏,是因為鐵棍之上多了一個東西。是金環,其上醒目地龍身已證明了它的來曆。在他剛把鐵棍抽出時,身側已然撲上一個人影。那人並沒有急於收迴金環,而是到跟前後,背對著他,手中的另一隻鳳頭環,自下而上切向他的頸部。距離如此之近,老頭隻能抬起棍尾擋住這一擊。這樣一來,那套在棍頭上的龍身環自然落下,正好被那人接住。

    一切隻發生在瞬息之間,動作之連貫讓人歎為觀止。使龍鳳雙環的人當然是林琳,她是林臻北胞弟驚神腿林鎮南之女。自小由於身體羸弱,無法習練林氏兄弟的武學,所以她的娘親林吳氏便傳了她這龍鳳雙環。不要小看了這套雙環,在江湖中它的名氣可不比刀劍雙絕、驚神腿遜色多少。在《兵器譜》上的排名,更有逾越之勢。因為它的最大用途,不是傷敵、防守和困人,而是卸兵。按譜上記載,兵器中能夠用於卸兵的,簡直是鳳毛麟角,龍鳳雙環正是其中之一。它的招式中結合了柔術與迷蹤步法,料敵於先,後發製人,四兩撥千斤,使它成為了一種可以克製大多數兵器的特殊存在。

    “老兒,休得猖狂。我來會你。”一聲輕吒,林琳手持雙環迎上老者。

    這時,林沐風和呂落第並沒有上前,隻是在一旁為其助陣。因為龍鳳雙環應該可以克製那根鐵棍,如果冒然出招,可能會適得其反。

    林琳的雙環,靠著鐵棍邊緣遊走。從不正麵和其硬撼,招式中盡顯扣、鎖、粘、帶的精意。出招不急不緩,有條不紊。同時利用迷蹤步的身法,在他四周不斷變換位子,讓人捉摸不定。高瘦老者內心非常鬱悶,關於這對龍鳳雙環,他當然是有所耳聞。可是無論是內力,還是武學,自己明明都高出這幾個小輩至少兩籌。兵器上的克製應該不足以彌補這種實力上的差距,但怎麽就一時拿她沒辦法了呢?甚至,有時不小心自己的鐵棍,還會被雙環鎖住。

    可薑還是老的辣,多年刀口舔血的經驗,那是年輕人可比的?半盞茶後,老頭計上心頭。和老頭對陣的林琳,一直謹小慎微,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不瘟不火,恰到好處。忽然,鐵棍橫掃過來,勁力極大。仰身避過,棍尾又側挑向金環。這是一個好機會,她立刻用龍環套住了鐵棍,用巧勁將它帶了一周。另一隻鳳環直斬握緊鐵棍的那雙手,一斬不成,再斬,三斬。鳳環套在林琳手腕,通過柔勁驅使,化作多道鋒刃,一時間讓高瘦老頭顯得狼狽不堪。在近身情況下,鐵棍被鎖,如果不想棄棍,就隻能挨打。忽然,金環的攻擊停止了。但是,兩隻金環竟然像變戲法一樣,都套在了鐵棍之上。接著,龍鳳雙環摩擦著鐵棍,迅速向中心靠攏,帶出了一道刺耳的尖鳴聲。如果老頭再不鬆手,恐怕這雙手將要離開身體,永遠握著這根鐵棍了。

    老頭終於鬆手了,鬆得很幹脆,鬆得沒一絲猶豫。隻是,在縮迴雙手的一刹那,他的一隻手五指張開立刻拍了出去。這掌勁力極強,又來得太快,明顯是計算好的。剛剛奪下鐵棍的林琳,手中的雙環正扣在棍上,不及防禦,以她那柔弱的身體如何能抵擋這一擊?

    在危急關頭,林琳前麵突然出現了一副寬大的身軀,替她擋去了大部分的掌力。之後,二人跌出了近一丈多遠,都傷了。那個突然出現的人,自然是林沐風。此時,他麵色灰白,口中滿是鮮血,氣若遊絲。呂落第跑過來,扯開他的衣衫,發現前胸血肉上竟塌陷出一個慘白的五指印,周圍的血脈已經壞死,情況觸目驚心。

    “是••••••是伏魔大手印!趕快給大師兄服一粒化血丹,先壓住傷勢再說,希望能撐到師父他們趕過來。”呂落第咬牙切齒地說道,同時雙眼已經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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