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斐一行人,進入空地後,看到大家全都無精打采。冷長老和魏姓的修士,皆盤坐閉目不語,同時臉色都陰沉得很。而那史老魔則坐在不遠處,臉色漲紅,喘著粗氣。他那四個弟子中的兩人,發狂般的在四周亂闖。

    看到此,王斐覺得奇怪得很,正想找人問一下情況,就看見林淼迎麵走過來,道:“太好了,王大哥,你們終於擺脫幻障,找過來了。不過,你們現在和大家一樣,也被困在這裏了。”

    王斐一驚,馬上問道:“等等,小林,什麽我們也被困在這裏了?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是這樣的。我剛才在前一段路中,中了這森林的幻障,在原地轉圈不前。多虧穆師姐,她及時喚醒了我。然後,我們就向前繼續前行,終於在這一片空地趕上來了。可是卻發現這空地比剛才那段路更可怕,我們無論從哪個方向走,最後都會迴到這裏。起初,我們隻是認為這裏的地形太過複雜,使大家一時迷失方向而已。但是,在一些人施展了遁地和飛天之術後,也同樣莫名其妙地迴到了原地。我們就知道這地方不是那麽簡單了。”

    說完後,林淼靠近一些,表情略帶頑皮,指著一旁小聲道:“剛才那個史老魔和他的徒弟不服氣就此被困住,一直亂闖,大罵不停,同時用法寶在周圍一通亂砸。現在,力氣耗盡了,隻能生氣幹瞪眼了,特別好笑。”說完,她用手捂住嘴,在哪兒偷笑不停。

    這時,童春走過來,小聲斥責道:“林師妹,別胡鬧!”然後,轉身對王斐道:“師弟,你們能趕上來太好了。雖然,大家都被困住,但總比落單強。這裏應該是被布置了幻陣,目的是要留住我們拖延時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出雲樓和金剛門做的。你們先恢複一下法力,說不定等會兒我們要有場硬仗要打。”

    在旁的賈之齊一直沒言語,聽到此。他不服氣地道:“師兄,你們幹嘛就這麽認命。他們想困住我們,我們就一定要如他們的意嗎?什麽破幻陣,看我現在就去毀了它。”

    說罷,賈之齊帶著湛藍光芒衝天而起,同時手中握著一把長而窄,且閃著寒光的白刃。他一邊不停飛升,一邊向上劈出慘白地刀芒。不過,片刻間他便又飛下來,大家都以為他力盡而放棄,誰知他落地後,卻道:“咦,你們怎麽也飛上來了。不對,這塊怎麽有點熟悉。”當他仔細看過周圍,以及大家的對他的莫名其妙後,便知結果如何,於是臉色也煞白起來。

    但是,賈之齊的這一鬧,有一個細節引起了王斐的注意。這一陣法好像陣中是安全的,隻有在接近邊緣時,才會發動。使接近的人中幻術,自己往迴走。為了驗證這一猜想,王斐隨便挑了一個方向走過去,當他沒入樹叢走了十幾步後,對麵忽然吹來陣陣清風,帶動著樹葉發出輕微地沙沙聲。他沒加理會,繼續前行,不久看到一片空地,空地上大家依然頹唐地坐在一旁,而林淼、童春和賈之齊等人一臉失望地望著他。

    王斐對他們肯定地道:“果然沒錯,這個幻陣的蹊蹺之處,就在邊緣。”他聲音並不大,卻引起了執法使中那名一身黑袍,且黑紗蒙麵的老者的注意。隻見他起身向這邊走來,到眾人跟前一施禮,然後客氣地笑道:“各位見諒,老朽青霧不才,現添居千幻堂的執法使一職。說來慚愧,在下雖平時多有涉獵陣法之道,但是卻對這裏的幻陣無能為力。剛才,這位王兄弟的一言,可真是語出驚人呐。不知可否,大家聯手一起破掉這幻陣。如果在這裏再待下去,恐怕那些正道的修士就要追上了。”

    童春立刻拱手還禮道:“原來是本堂的青霧先生,在下童春有理了。”同時轉身對王斐道:“王師弟,青霧先生是師父在陣法研究上的得力幫手,平時在堂內也是德高望重之人。你要是看出什麽,便與他說吧。”

    於是,王斐向青霧先生一拱手道:“在下王斐有禮了。我發現這幻陣的陣中是安全的,隻有當我們要闖陣時,在陣邊才會觸發幻陣,中幻術。”

    “哦,那為什麽我們卻可以從外邊走進這幻陣?”

    “那是因為隻有剛剛從瘴氣中走出的人,才可自由通過這陣法。青霧先生是否注意到,這塊空地連一絲瘴氣都沒有。”

    “說的沒錯。那我們都向一個方向隔空攻擊過去,破壞它如何?”

    “不可。這個陣法的邊緣應該做了防禦,當攻擊到正確位置時,就會被化解。”

    “難道,在陣中就沒有任何辦法接觸到這個法陣嗎?我們如何脫困?”

    “有,就是聲音。這個陣法發動應該也是用聲音,但是,這個聲音無法防禦,卻可幹擾。”

    黑袍修士青霧聽到此,雙目已綻出了碧綠地光芒,沉聲道:“願聞其詳。”

    “我需要四人配合。當他們一齊走向邊緣時,必會觸發這幻陣,這時我會想辦法幹擾法陣發出的聲音。一旦被幹擾,這陣法可能就會現形,到時就可以破陣而出。”

    “嗬嗬,四個人未必可配合協調。還是讓老朽我一人代勞吧。”說完,青霧身上騰現出了濃厚的黑霧,瞬間把他包裹。然後,這黑霧又開始快速分離,直到分出四個和剛才一樣大小黑霧團。霧氣逐漸散去,空地上出現四個一模一樣的青霧先生。

    除了王斐,大家見此都驚訝無比。因為他這時也顧不得這些了,他走到林淼身前道:“小林,我記得 你的法器是一張古琴,對嗎?現在,是非常時刻,我要借用一下這件法器。”

    “我的大哥呀,你跟我還客氣,給你。”說著,林淼將手按在她腰間的荷包,接著一道黃光閃出,法器鳳鳴琴出現。

    這時,周圍的修士也聽到他們的對話,都向這邊看過來,那種熱切期盼的眼神,簡直讓人感動得想落淚。就連原先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冷長老、魏姓修士和之前一直在“發瘋”的史老魔,都向他們親切地走過來。那魏姓的修士道:“如果你們真能破除這陣法,任務結束後,化傷堂親自為你們向總壇請功。”同時,冷長老也點頭表示同意。

    王斐帶著風鳴琴,走到空地中央,盤坐下。他將琴置於腿上,雙手按住琴弦。此刻,他倍感壓力之大,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有點開始為剛才的輕狂而感到後悔了,如果失敗,這將是無法收場的局麵。不過,此時想這些已經無用,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慢慢地閉上眼睛,手指挑動琴弦,美妙地樂曲在指間緩緩浮現,他彈奏正是當年風靈子傳授的《靜心咒》。

    樂曲一起,四個一模一樣的青霧先生,立刻分別向四個方向走去。眾人皆不敢出聲,同時嚴陣以待以應對突發狀況。《靜心咒》的樂曲清馨、舒緩,韻律平仄有序,使聽者內心得到安逸,痛苦、煩惱即將忘去。彈奏中,王斐逐漸地將靈氣運用到琴弦上,通過聲音地擴散感知著周圍的一切。同時他左手上的通靈玉戒一直保持明亮狀態,用以時刻和青霧先生保持聯係。

    樂曲即將進入高潮部分,眾人的心緒已漸入樂曲中,隨著旋律而陶醉。這時,周圍清風忽起,在樹葉沙沙聲的附庸下,旋律變得更加美妙。可是,王斐突然雙手猛按琴弦,一聲低沉的悶聲打破了大家的陶醉。隻聽他喊道:“出現了,頭頂右上方六尺。”接著,四個青霧立刻一揚手一道黑光射出。黑光在空中激起了一陣透明狀的漣漪,一聲強烈的尖鳴聲突然在周圍響起。眾人所料不及,不等掩耳,就皆被震得頭暈目眩。

    等大家清醒一看,都驚訝無比。這哪是什麽空地,分明是一處野草過膝的草叢,周圍是一排參天巨樹。而在這些樹的樹幹上被纏了幾層的墨綠色絲線,線上掛滿了拇指大的金色鈴鐺,不過此時這鈴鐺多半已經毀壞。當有人走過去時,這些絲線就會劇烈抖動,上邊的鈴鐺就會發出聲響,但是聲音卻很細,像微風吹過樹葉一樣。青霧先生扯下一段絲線,拿給王斐道:“王兄弟,你果然有一套。看來四堂主後繼有人了,等這次任務結束,老朽要和你好好單聚一下。這綠絲線雖然是這法陣的殘留之物,但絕非凡品,這是你應得的。”

    當恢複意識後,冷長老立刻袖袍一揚,一道白光射到地麵。白光中顯出了禦風舟,並瞬間變大。隻聽他大聲地喊道:“大家都立刻上舟,此地不宜久留。”

    在茂密且深不見底的森林外,天色剛蒙蒙亮。突然,一道白光從林中穿出,快速地消失在西邊的天空。大約半個時辰後,一行人出現在了剛才的草地上,人數大約八十左右,他們都陰沉沉地凝望著樹上殘留的絲線和已毀掉的鈴鐺碎片。良久,一人發話:“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這群妖人中肯定有精通幻術和陣法的,居然連本門的‘幻鈴音’也能破,他們這次的實力不弱呀,我們可能追不上了。”

    另一個人,明明是七尺男兒之身,卻細聲細語地接道:“施主,不必擔心。他們雖然能破陣,但是必定有傷元氣,應該逃不遠的。再說還有房、水兩位施主在前邊布控,他們是逃不了的。我們現在就追過去,或許還可趕上他們。”

    這人聽後,大笑地讚同道:“對,對!還是上人有見解,那我們就立刻動身吧。”

    片刻後,又有一隊五顏六色的光芒飛出萬向森林,直向西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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