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這裏幹什麽?”閻昊毅從樓梯上一拐彎就見到了形單影隻甚是落寞的顧一晨。


    顧一晨聽見了背後的聲音,忙不迭的從台階上站起身,如同以往那般高冷又桀驁的往樓上走去。


    閻昊毅覺得她這是故意忽略他的存在,一根筋的又跟了上去,他道:“你為什麽不迴答我?”


    “這個問題很重要?”顧一晨不答反問。


    閻昊毅思來想去一番,搖頭:“好像又不是那麽重要。”


    顧一晨繼續往上走。


    閻昊毅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後麵,那樣子,像極了狗腿。


    顧一晨瞥了他一眼,“你跟著我做什麽?”


    “我有種感覺,你會帶著我走向發家致富的幸福日子。”閻昊毅齜著牙,笑的一臉的恬不知恥。


    顧一晨從他那個油膩膩的笑容裏看到了閻晟霖的影子,果不其然是兩兄弟,都是如出一轍的臭不要臉。


    閻昊毅見她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自己,秉持著無論何時何地都要賣力的介紹自己的原則,他湊上前,嬉皮笑臉道:“我這個人挺機靈的,學什麽東西都非常快,像你這種大師傅,一定最不願意的就是自己的衣缽無法得到傳承,沒關係啊,我願意替你傳承下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可能比我先死。”


    “沒關係,我子子孫孫都會流傳下去,等你駕鶴西去之後,我必定讓他們日日高香,為你祈福。”


    顧一晨聽著他越發不著腔調的一席話,再說下去,估計會越扯越遠。


    閻昊毅大步一跨搶先跑到了她前麵,“你答應我了嗎?”


    “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想拜你為師啊。”閻昊毅說的很認真,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顧一晨突然掩嘴一笑,不得不承認她被他那一本正經的態度逗樂了。


    閻昊毅皺眉,“你笑什麽?我是說真的。”


    顧一晨臉上的笑容幾乎是一刹那就消失的一幹二淨,轉而麵無表情的瞪著對方。


    閻昊毅被她那比翻書還快的變臉技術嚇了一跳,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你是答應了嗎?”


    “你知道我在做什麽嗎?”顧一晨問。


    閻昊毅點頭,“你做的事絕對不是一般人敢做的大事,那是需要勇氣和智慧的。”


    “那你覺得這兩樣東西你有嗎?”顧一晨再問。


    閻昊毅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我覺得我挺有學習的天賦的。”


    “別勉強了,我看得出來,你不是這條路上的人。”


    “誰說我不是了,我當初在學校可是年年前十名。”


    顧一晨再次被他攔住去路。


    閻昊毅繼續自賣自誇著:“我不僅學得快,我的記憶也是過目不忘,我這雙眼絕對是被上帝親吻過的慧眼。”


    “如果你真的是聰明人就應該明白我這話是在含蓄的拒絕你,而不是質疑你的聰明。”


    “……”、


    “既然你聽不懂,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我不收徒弟。”


    閻昊毅愣愣的站在原地,空蕩蕩的走廊上應景般吹來一股邪風,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噤。


    這種心情啊,好像被人從頭到腳的淋了一盆冷水,他可委屈了。


    顧一晨一推開病房的門便看見了坐在床邊對著她笑的花枝招展的男人。


    閻晟霖朝著她招了招手。


    顧一晨不明就裏的走上前,“怎麽了?”


    “我給你留了好東西。”閻晟霖神神秘秘的打開抽屜。


    顧一晨看著他的動作,被嚇出了一身汗,忙道:“你別再亂動了。”


    閻晟霖不管不顧的把抽屜裏的東西拿了出來,是兩個布丁蛋糕,他雙手捧著遞給她,“嚐嚐看。”


    顧一晨不喜歡這種甜膩的東西,但又不忍心駁了他的好意,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子舀上一口。


    布丁不是很甜,還有些酸。


    閻晟霖目不轉睛的看她咽了下去,“好吃嗎?”


    “嗯,酸酸甜甜,挺好吃的。”顧一晨再吃了一口。


    閻晟霖又把另一塊也遞過去,“你再嚐嚐這個。”


    顧一晨舀了一小塊,放入嘴裏卻是入口即化,像冰淇淋。


    閻晟霖道:“你再不迴來就得化了。”


    “如果我不迴來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化成水?”顧一晨不喜歡甜食,但挺喜歡冰淇淋,三下五除二就吃的幹幹淨淨。


    “我可不是浪費食物的壞孩子,你如果不迴來,我就把它們都吃了。”閻晟霖撫了撫傷口,“好吃嗎?好吃的話我明天再讓他們買一點過來。”


    “嗯。”顧一晨欣然的點了點頭。


    閻晟霖卻是一驚一乍道:“也不行,這種東西吃多了容易傷胃口。”


    顧一晨覺得他是故意的,故意的把自己的胃口挑起來,然後又把東西全部收迴去,這種感覺,心癢癢的。


    閻晟霖瞧著她突然沉下來的臉色,忍俊不禁道:“不高興了?”


    顧一晨沒有理他,隻是哼了一聲。


    那樣子,怎麽看怎麽像是撒嬌。


    撒嬌?


    顧一晨不敢置信自己會做出這種行為,她可是不可一世的林相尹啊,那個人前人後都風光又傲慢無禮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小孩子才有的撒嬌樣子?


    “好好好,我給你買,你要吃多少我都給你買。”閻晟霖掐了掐她的小臉蛋,“不生氣了好不好?”


    顧一晨麵紅耳赤的低下頭,她偷笑著點了點頭,“好。”


    “我有點餓了。”閻晟霖拍了拍肚子,“我把好吃的都留給你了,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


    顧一晨轉過身,“你想吃什麽?”


    “我這個人不挑食。”閻晟霖笑彎了眉眼。


    “你這樣子也不能吃太鹹太辣的東西,我給你買點湯補補?”


    “湯水喝多了容易上廁所。”


    顧一晨想了想,他說的也有道理,繼續道:“清蒸的?”


    “好。”


    “你躺好了,我很快就迴來。”顧一晨拿起包包,一步三迴頭的警告著,“不許亂動。”


    閻晟霖保證道:“我的身體會粘死在這張床上。”


    顧一晨推開病房門就遇見了疾步走來的高大身影,男人走路帶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的荷爾蒙味道。


    林晉逸沒有理會門口處的小丫頭,徑直入內。


    閻晟霖一心以為是自家小妮子又折迴來了,一抬頭,卻是另有其人。


    林晉逸從他的眼中看出了失望,反手將房門關上,用著打趣的語氣道:“很抱歉,我不是你的小嬌妻。”


    閻晟霖掩嘴咳了咳,“你怎麽來了?”


    “我還不知道軍營裏彈無虛發的閻王爺也有失手的時候,還被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閻晟霖苦笑道:“我這隻是一時大意了。”


    “你這一時大意差點把命都搭上了。”


    閻晟霖自知有愧,也不再反駁。


    林晉逸摘下帽子放在桌邊,瞥了他一眼,“傷口恢複的如何了?”


    “還行,大概兩三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林晉逸一巴掌拍在桌上。


    “啪”的一聲驚響,震得門板仿佛都跟著顫了顫。


    林晉逸癱著一張臉,不苟言笑的瞪著跟自己睜眼說瞎話的男人,他道:“你以為我是門外那個小丫頭隨隨便便就被你唬弄了?”


    閻晟霖笑,“這年頭說實話也會被人懷疑啊。”


    “你這傷口是貫穿性的,沒有十天半月你想出院?”林晉逸瞪著他,“聽說你還半夜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的溜出去過?”


    “我隻是出去散散步而已,沒有偷溜。”


    “散步會散到十公裏外?”林晉逸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謊言。


    閻晟霖皺眉,“你調查了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在偷偷摸摸溜出去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人在你頭頂上空監視著。”


    閻晟霖覺得自己的人生自由受到了威脅。


    林晉逸倒上一杯水,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閻晟霖咳了咳,“你好歹也給我倒一杯啊。”


    “你不需要。”林晉逸一口氣喝的幹幹淨淨。


    閻晟霖瞪大眼睛,“我為什麽不需要喝水?我剛剛才退燒,現在口幹舌燥,我非常需要水分滋養。”


    “我以為你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啊,你原來也會渴。”


    閻晟霖禮貌的笑了笑,這個男人絕對是公報私仇,可是怎麽辦呢?他現在打也打不過,罵也不占理,還不得老老實實的憋著。


    林晉逸換上另一個幹淨的杯子,倒上半杯水遞給他,“你說說你這麽作賤自己幹什麽?”


    “咳咳。”閻晟霖被他這句話嚇了一跳,連連咳嗽,“我什麽時候作賤自己了?”


    “那個小丫頭有什麽可取之處讓你奮不顧身的放棄原則,甚至連命都不要了?”


    “隊長,你這話可就說錯了。”閻晟霖放下水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我沒有放棄原則,也沒有不顧後果的不要命。”


    “你就作吧,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作死進去。”林晉逸冷哼一聲,“你趕緊把傷養好了,還有半個月就得軍演了,到時候不得缺席。”


    “我都這樣了,你還惦記著我帶隊衝鋒陷陣?”閻晟霖說著就感受到傷口火辣辣的疼。


    林晉逸麵不改色道:“隻要你還有一口氣,爬也要給我爬到演習現場。”


    “隊長,你這樣苛待自己手裏的兵,上級知道了,會處罰你的。”


    “哼。”林晉逸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你好自為之。”


    “你準備走了?”閻晟霖看他起身,瞧那架勢是準備離開了。


    林晉逸聽他這麽一說,又重新的坐迴了椅子上,“既然你不想我走,我可以留下來再陪你說會兒話。”


    “……”


    林晉逸自言自語著:“雖然我從一開始就不苟同你談情說愛,但我也不是什麽蠻不講理的領導,你也三十歲了,是時候成家立業,但你不能因私忘公。”


    “隊長,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林晉逸剜了他一眼,“我在你眼裏就是迂腐古板死心眼的領導?”


    閻晟霖考慮了一下,他還是不要實話實說了,畢竟刺激了這個男人對他而言也沒有什麽好處。


    林晉逸高高的仰著頭,“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盤算什麽,那個小丫頭年齡還小,你再怎麽急也得等著。”


    閻晟霖哭笑不得道:“隊長,你真把我當成了禽獸?”


    “你畢竟是憋了自己三十年的老處男了,誰也說不準你會不會一時控製不住自己做出毀滅人性的事。”


    “……”閻晟霖盡量的保持冷靜。


    林晉逸再說著:“我們是剛正不阿的正經人,人家小姑娘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你如果控製不住自己,也得控製,不然嚇壞了她,有你哭的時候。”


    “隊長,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不靠譜?”


    林晉逸自上而下的審視他一番,最後慎重的點了點頭,“你看著人模人樣的,但誰也不知道你心裏在計劃什麽。”


    “我這半死不活的樣子能做什麽毀滅人性的事?”


    “從你三更半夜溜到人家小姑娘家門口的行為看來,你有做那種事的打算也不是不可能,我隻是把話給你說明白了,別亂來。”


    “隊長,你放心,我會控製住我自己的。”


    林晉逸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你能控製住自己最好,控製不住就立刻滾迴軍營,好好的練一頓,你就會冷靜下來了。”


    “隊長,你這是對我的不信任。”


    “嗯,在軍營裏我對你深信不疑,但在外麵,我隻會把你當成情竇初開而無法自控的嫌疑人,畢竟這是你三十年來第一次和女孩子接觸,誰也不能保證你會不會突然間失控了。”


    閻晟霖又一次感受到傷口火辣辣的痛了,被這個男人刺激的。


    林晉逸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的家夥,道:“你好自為之。”


    房門打開了又關上。


    須臾,又再次被人打開。


    閻晟霖連頭也不曾抬一下,言之鑿鑿的說著,“你放心,我保證不會碰人家小姑娘一根頭發絲,你滿意了吧。”


    病房瞬間安靜。


    顧一晨站在門口處,手裏還提著打包迴來的清蒸鱸魚,她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剛剛離開的林晉逸,再醞釀了一番閻晟霖說的那句話。


    怎麽聽怎麽都像是一種保證,對自己心愛的人保證著絕對不會碰第三人的意思。


    她有些進退為難,她是不是一不小心就闖進了他們之間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戰友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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