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很淺,他們踩著河旁的著滿青苔的石頭小心翼翼地向瀑布走去。午後的太陽燦爛的照耀著河水,瀑布與河交界處隱隱的浮著一道彩虹,使這一切蒙上了一曾虛幻的色彩。

    到了瀑布旁,他們取出雨衣穿在身上,然後便進入了水簾。水幕之後果然有一個山洞,洞口很窄,隻容一人通過。他率先進入了洞裏,小汪,小陳緊跟其後,隻有張大將因為體形比較肥胖,所以進來時稍稍有一些困難。張大將吐了一口吐唾沫說到:“看來要幹你們這行還要減肥啊。可把我給累壞,不過就你們那種靠死工資吃飯的也胖不起來。”

    他們繼續向前麵走,洞越來越窄,到了最後隻容他們側身通過。洞壁上長滿了苔蘚,這種又涼又黏的感覺似一條蛇在他身上蜿蜒而過。走了大概四百米的距離,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那是一個很大的洞穴,穴中怪石嶙峋,穹頂上連綿的滴著水,似小雨般。他們打開手電,橙色的光束照在洞中的怪石上,使洞中呈現出一幅光怪陸離的景象。

    “滴嗒,滴嗒”此時那怪雨的聲音分明近在耳畔。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因為他知道大李就在這裏!忽然小陳驚唿道:“大家快看那邊!”他們順著小陳手電的光束看去,發現在一堆碎石間隱隱約約的有一個人影。他們疾速向那個方向走去,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頓時映入眼簾。隻見大李僵硬的躺在石頭間,雙拳緊握,兩眼圓整,呈角弓反張姿態。而最令人恐懼的是,大李嘴角那一個詭秘的苦笑。他顫抖著,用手輕輕地放在大李的唇邊,果然已沒了唿吸。此刻他的內心萬分痛苦,看著平日裏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同事,如今竟成了一俱屍骸。他猛然醒悟到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因為每個陰謀的背後都是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時小汪輕輕地蹲下身,哽咽著說:“是馬錢子中毒,他兒時曾經替人到山裏采藥所以認的

    幾味藥材。但他為什要以這種方式自殺呢。莫非其中令有隱情嗎?”接著小汪仔細看了一下大李的屍體,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這俱屍體有問題!”他吃驚的說。王春風此時正沉浸對大李死的負疚中,而這一句突如其來的話如晴空中的閃電,在他心靈的迷霧中劈開一條裂隙。“什麽問題?”他連忙問到。

    “這具屍體被人動過!還記的大李的傳家寶嗎。他曾經說過那是比他的生命還要珍貴的東西,所以要整日帶在身邊。而現在那個東西不翼而飛,這說明……”他感到頭皮就是一炸,他當然記的那個東西。那是一個青銅鳳首,鳳首喙圓張,喙頂飾以青玉,陰刻腰圓形眼,雙麵飾渦紋,構造精巧。大李沒事時總要把它拿出來端詳一番,並且說這東西是從他爺爺的爺爺那一輩傳下來的。而如今鳳首丟失……他幾乎已經想到了一種最壞的可能。

    那個向他寄照片的人其真實目的並不在他身上。或者說,他隻是那個神秘人達到目的的一條紐帶,其真實目的是在其他隊員身上獲得他想要的東西,比如說大李的傳家寶。

    “大李死了有多長時間?”王春風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用一種悲傷的語氣輕聲問到。然而小汪並沒有迴答他,而是使勁將大李緊握的拳頭掰開。一道血紅色的光從他的掌心迅速射出,在這幽深昏暗的山洞中顯得格外刺目。

    “血玉?”小汪遲疑的說,遂即捏起來放在手電下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補充說:“是塊竅玉。”這時張大將也湊過身,當他看到這塊血紅的蟬形玉時,也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說到:“不會吧,莫非這就是古玉之王‘脫胎’。”“怎麽你會知道的這塊玉的來曆?”王春風連忙問。張大將搖了搖頭說“我這個人雖然口袋裏的錢不多,但閑暇就喜歡到古玩店轉轉,所以對於玉器也略知一二。“脫胎”是一塊質地優良的羊脂白玉,經幾百年埋於土中,飽經屍血氣浸入,然後入土,再出土,幾次反複才形成,存世罕見。據史籍記載,一塊小小的‘脫胎’浸入水中可讓一大缸水映為通紅。1900八國聯入侵北京,慈禧太後外逃時懷中就揣著它,後來在路上送給了追隨皇室的軍機大臣王文韶。雖然十分相似,但我還是想象不出一塊稀世古玉竟然會在這種場合下出現。”

    王春風沉吟不語,他伸出右手默默的替大李合上了他不瞑的雙目。然後用一種極其複雜的語氣說到:“我們不能把他丟在這裏。”說完便起身去拿睡袋。然而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卻聽到了隱隱的狗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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