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漠洲哪裏想到甄蘊璽會在秦子煜家伺候秦子煜。


    他站在父親的病房裏,看著父親生無可戀的臉,心情複雜。


    他勸道:“爸,我看您好好養病也不錯,那個工程先讓池漠川去做,您說呢?”


    江雪柔在後麵掐了池漠洲一把。


    池萬錦閉著眼睛,哼唧道:“你還是讓我死了吧!”


    池漠洲微微抿著唇,他還沒說話,父親又說道:“漠洲啊!我想讓那個女人離開你,這個願望沒達成,現在倒好,項目被人奪走,你爺爺還說我也不太適合坐家主的位置,所以打算另找人取代我,你說我何必呢?其實當初我就應該發現生病的時候離開,那樣的話,也不至於看著自己的東西一點點失去,自己的願望也沒達成。”


    池漠洲剛想說話,江雪柔就哽咽著說:“你亂說什麽呢?你想過我沒有?我去求爸,我不會讓他把屬於你的東西拿走的。”


    說著,她轉身就要走。


    “我去吧!”池漠洲一把拉住母親,低聲說道。


    江雪柔背對著病床抹著眼淚,沒有說話。


    池漠洲看著母親,問她,“您在這裏陪他?”


    江雪柔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池漠洲大步離開。


    江雪柔確定池漠洲離開醫院之後,才做出一個ok的手勢。


    池萬錦歎氣說道:“你說我都眼看要咽氣了,他都沒鬆口說立刻離開那個女人,你說他在想什麽?我怎麽覺得讓他妥協有點難呢?”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爸那邊讓他先打探打探吧!別迴頭目的沒達到,你到手的東西再飛了,是不是得不償失?”江雪柔說罷,看著他問:“我怎麽覺得你不是爸的親兒子呢?他聽說你病了不是應該先來看看你嗎?為什麽先做的是把項目給了別人?”


    池萬錦神情有些尷尬地說:“哎呀,我們池家人都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雪柔冷哼一聲,說道:“都冷血嘛!”


    “我不是這樣的,我的心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池萬錦往她這邊挪了挪,討好地說。


    江雪柔瞥著他說:“行了,先想一想後麵怎麽辦才好吧!”


    池漠洲到了池家老宅,被告知爺爺在書房裏等他,看樣子早就知道他會來。


    池漠洲走進書房,池厚德坐在椅子上看外麵的花園,聽到聲音,他轉過頭,說道:“坐啊!”隨手給他倒了一杯茶。


    池漠洲忙坐下接茶壺,說道:“爺爺,我來。”


    池厚德一臉慈祥,絲毫看不出來這是一個令池家人都畏懼的老人。


    池漠洲喝了一杯茶。


    池厚德看向他說:“漠洲,你爸爸的事情我很難過。”


    池漠洲在他的臉上,沒有看到什麽難過的表情。


    池厚德又說道:“不過作為一個家主,我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池家以後該怎麽辦?所以我的考量是,把池家交到你的大伯手上,你覺得怎麽樣?”


    池漠洲眉角微揚,斂眸說道:“爺爺,我父親的時日不多了,您想把池家交到大伯手中,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希望是在他走了以後。”


    池厚德看著他問:“你真的不想要池家嗎?”


    這一眼,仿佛能看進他的靈魂中去。


    池漠洲神情沒有什麽變化,說道:“對於我來講,池家交到誰手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我想做的項目能夠做成就可以了。”


    縱觀池漠洲在池家的貢獻,全部都是和一個個項目有關的。


    池厚德緩緩地說道:“為了一個人的情緒,把池家陷入危機當中,我不可能這樣做,就好比我,如果我將要死去,我要考慮的一定是池家怎樣會更好地度過這個危機,而不是把池家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從這點來看,你的父親又做錯了。”


    池漠洲沒有說話,他爸不適合當家主他早就知道,他也知道爺爺是看好自己的。


    池厚德看向池漠洲說道:“其實我看中你,你心裏應該是清楚的,那麽我為什麽遲遲不把池家交到你手中,你心裏也應該清楚,那就是你還未成家。”


    池漠洲微微斂下眸,沒有說話。


    難道爺爺也想逼著他和蘊璽分手嗎?


    池厚德靠在椅子上感慨道:“以前漠堃擇親的時候,我總在想著門當戶對,可他娶來老婆之後,他老婆的娘家就一點點衰敗,也沒能指望上,所以現在我也不想這些了,什麽門當戶對,也要對方家族能堅持下來才好,沒有一個家族可以永遠興旺,到了這把年紀,我終於看開了。”


    池漠洲怎麽聽著爺爺的語氣不太像讓他分手的意思?


    他不由抬起眼看向爺爺。


    池厚德又說道:“我也不管你娶的是誰,隻要你成了家就好,你成了家,我把池家交到你手裏,你願意讓你爸這個家主當到什麽時候,我不管,怎麽樣?”


    這簡直就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如果父親想要家主的位置,就得接受池漠洲和甄蘊璽結婚,如果父親想讓池漠洲分手,那就得失去家主的位置。


    畢竟現在讓池漠洲隨手抓個人來娶,那更不現實不是?


    池漠洲看向爺爺,他怎麽覺得爺爺在成全他?現在受考驗的是他爸爸吧!


    池厚德也不欲多說,隻是擺擺手說:“你迴去慢慢考慮,我累了。”


    池漠洲站起身,禮貌地說道:“好的,爺爺,那您先歇著。”


    池漠洲坐車迴到醫院,一路上心情都很澎湃,也不知道那個小女人如果知道他可以娶她的時候,她是不是要開心瘋了?


    估計甄蘊璽會被嚇瘋了。


    池漠洲微微揚起唇,但他自己根本沒發現他在笑。


    一想到她會一輩子以“老婆”的名義跟在他的身邊,他的心就雀躍無比。


    他仔細地迴想著爺爺和他說的每一句話,生怕自己會錯了爺爺的意,他怎麽覺得爺爺真的是在成全自己似的?


    池厚德此刻想的卻是,如果你現在還是不敢娶她,那就太慫了。


    池萬錦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有自信的,畢竟池漠洲從小都是老爺子最寵的孫子,沒有之一。


    他在床上得意地想著,家主之位一定不會丟,搞不好池漠洲迴來就能帶來項目重新還給他的好消息。


    走到病房這層的時候,池漠洲的心情重新沉重了下來,他臉上的笑意也消失怠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神情。


    他走進病房,池萬錦又是一臉的要死表情。


    “兒啊!你爺爺怎麽說?”池萬錦氣若遊絲地問。


    池漠洲根本就不想刺激他,但是又沒辦法,隻好說道:“爸,爺爺他說,如果我現在就娶了蘊璽,他就把池家給我,到時候您想在家主位置上呆多久都可以。”


    池萬錦聽後,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這種話就算是他死了也得被氣詐屍,他盯著池漠洲怒道:“你胡說!”


    聽起來還有點中氣十足的意思。


    這一刻池漠洲的確是有點懷疑父親的病是不是裝的,但是母親不會和父親一起騙自己的,所以他還是沒有再繼續懷疑。


    他認真地說:“爸,不信的您可以去問爺爺。”


    他知道父親不會去問,他的確有私心,把結婚改成了娶蘊璽。


    他是不可能隨便娶個女人的。


    池萬錦氣的胸口此起彼伏,江雪柔適時地走過來報怨道:“爸怎麽能這樣逼人呢?”她看向池漠洲問:“漠洲啊!你爺爺是不是讓你結婚就好,娶誰他不管?”


    池萬錦這才反應過來,目光炯炯地看向兒子。


    池漠洲臉不紅也不喘,淡定地說:“媽,爺爺就說了讓我娶蘊璽,畢竟蘊璽手中握著的資產,比一個不知道會不會落敗的家族要好的多。”


    如果甄蘊璽知道她努力賺來的錢將會成為她嫁進池家的籌碼,她不知道會不會悔死。


    她根本就不想進池漠洲他家那個古老的家族,別說池萬錦不想她進池家,她還不想當他兒媳呢!


    其實這麽和池漠洲混下去也不錯,不用負責嘛!


    甄蘊璽沒意識到,她越來越渣了。


    “不行!不可能!池漠洲你娶別人,你要是想看著我抱憾終身,你就給我想想辦法去!你要是敢娶那個女人,我現在就殺了自己!”池萬錦氣的滿臉痛紅,恨不得立刻就去死的樣子。


    江雪柔又抹起眼淚,一臉無助地說:“萬錦,你要是走了,我該怎麽辦?”


    看到母親又要哭,池漠洲頭皮一陣發麻。


    不等他說話,江雪柔便把他拉出病房。


    池萬錦在床上默默地想,女人的眼淚是個好東西啊!對他是必殺技,對池漠洲也是。


    搞不好甄蘊璽那個女人就是用眼淚把他兒子牢牢拴住的。


    甄蘊璽真的是一個不愛哭的女人。


    江雪柔在外麵哭聲稍大了起來,徐可君無意中看到這一幕,心裏不屑地想,“白蓮花”,池家這對傻父子,活該他們倒黴。


    池漠洲沒看到徐可君,低著頭說:“媽,您別哭了。”


    江雪柔抹著眼淚說:“這不是逼你爸嗎?連最後都不讓他走好?是不是也太冷血了?”


    池漠洲沒有說話,他當然覺得不妥,但是這件事對他有利,他就沒有再說別的。


    江雪柔哀求道:“漠洲,算媽求你了,你想想辦法,不然的話你找別的女人先結了婚,等你爸走後,我不管你,你想離或是想娶蘊璽,都由你,可以嗎?”


    從小,她媽對他就是無條件寵愛,他沒長歪其實也很慶幸。


    池漠洲迴過神,看向母親說道:“媽,您應該知道的,爺爺的命令一旦下了,就很難再改變。”


    江雪柔認真地看著他問:“你爺爺真的非要你娶甄蘊璽?”


    池漠洲點頭說道:“媽,當初爺爺讓大哥娶那個女人,結果呢?娘家指望的上嗎?大概爺爺看您家裏沒有背景,也挺不錯,所以認為蘊璽還很好,畢竟手裏有那麽多錢,賺錢能力也是沒得挑的。”


    江雪柔的臉色不怎麽好看,她看著池漠洲問:“漠洲,你是不是嫌媽媽沒什麽本事,不能幫你什麽?如果媽媽要是有個好家世的話,也不至於在你的婚事上沒有一點發言權了。”


    “媽,我沒有這個意思,爺爺也從來沒有因為這個輕視過您。”池漠洲忙解釋道。


    池厚德的確沒有輕視過她,可是她感覺的出來,老爺子對她的態度和對她妯娌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她斂下眸,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媽知道,你不說而已,如果媽媽真的有本事,你也不會這麽為難,大概早就會幫你把你想娶的人娶進門了,你爸那裏,我之前也是想勸的,你想娶誰就娶誰嘛!幹什麽要死要活地攔著?可是現在,我不敢勸了,你說他都這樣了,難道就不能讓他順心如意地離開嗎?還非得讓他忍耐?其實這輩子,他忍的也夠多的了。”


    雖然看起來池萬錦是家主,可這個家主當的並不容易,池萬峰一家一向強勢,處處擠兌池萬錦。


    池漠洲能力雖好,可他卻不是那種喜歡勾心鬥角的人,他喜歡專注在自己的領域,做出成績來,如果不是甄蘊璽出現,大概他也不會對一個女人這麽上心。


    江雪柔望著兒子,小心翼翼地問:“你就不能再想想辦法?”


    池漠洲輕輕地抿著唇,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爺爺為什麽要給他出這樣一個難題?難道是為了讓他自動放棄甄蘊璽嗎?


    現在他不認為爺爺是在幫著他娶到甄蘊璽,因為爺爺了解他父親,所以這絕對是讓他和甄蘊璽分開的。


    “漠洲?”看到兒子在那兒出神,江雪柔忍不住叫了一聲。


    池漠洲迴過神,看向母親希翼的目光艱難地說道:“媽,我盡力了,現在我也沒有辦法,更何況您想讓我娶別的女人,我心裏也做不到,您想一想,如果讓我爸放棄您,他去娶一個家世更好的女人,您是什麽感覺的?”


    江雪柔的淚刷地就流下來了,她哭著說:“媽不是想逼你,媽就是心疼你爸爸,媽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池漠洲心裏一慌,立刻說道:“媽,我想想辦法,您別哭了。”


    這句話說完,他便心裏一陣生疼,臉上表情瞬間荒蕪。


    江雪柔看到他的表情,又裝成沒看到,哭的仍舊不能自己。


    此時,甄蘊璽已經被秦子煜給折騰的精疲力盡,什麽情況這是?


    一個勁兒的喝粥?還要喝熱粥?可每次她去擰完毛巾迴來發現他的額頭仍舊那麽燙,物理降溫根本就沒用。


    按理說一般的發燒這麽喝粥早就出汗退燒了,現在看他汗出的襯衣都濕了,燒居然還沒退?


    甄蘊璽沒什麽裝病的經驗,她也著實不是秦子煜的對手。


    她一邊吐槽秦子煜常年不病的,一病起來就來勢洶洶,偏偏讓她給趕上了,要多倒黴有多倒黴。


    然後另一方麵她又吐槽,不是說病了的人沒胃口嗎?怎麽秦子煜居然這麽能喝粥?他一個人喝了一鍋粥,最後不夠,她被迫又去煮了一大鍋。


    秦子煜的肚皮快要被撐爆了,終於甄蘊璽忍不住趴在沙發上睡著了,他總算不用再喝這倒黴的粥。


    講真,她煮的粥味道的確不怎麽樣。


    她半跪在地上,手趴在沙發上,睡的很香。


    他蹲在她身邊看她,臉上盡是享受的表情。


    真的是太可愛了。


    他把人輕輕地抱到他的大床上,大概她累壞了,不太自然地在他懷裏動了動,在觸碰到柔軟的床時,她終於舒服地伸了伸腿,然後翻個身,深深地睡去。


    秦子煜激動極了,他躺到她的另一邊,開始各種的擺拍。


    她穿的裙子領口比較大,他將領口扒到另一邊,露出光潔的肩頭,然後再蓋上被子,看起來就像是被中未著寸縷一般。


    阿秀不是不想管,在甄蘊璽煮粥的時候,她就已經睡著了。


    秦子煜想做什麽,自然會算計到位,他想讓阿秀睡著,就有一萬種辦法對付她。


    阿秀的生性單純,那是弱點,如果換成阿頌的話,大概不會中這樣的計,不過阿頌會把甄蘊璽主動送到秦子煜的床上,到時候秦子煜都不用自己去抱。


    甄蘊璽睡的很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拍了那麽多的照片,也不知道這些照片日後會起到什麽樣的作用。


    秦子煜把人攬在懷裏,閉上眼睛,心裏有一種深深的滿足感。


    最開始,他隻是覺得這個女人很漂亮、很有風情,另外搶兄弟的女人,很刺激啊!


    但是自從她拉著他的手,哀求他不要離開她的時候,有什麽不一樣了。


    他不會去細想,他做事情從來都隨心所欲,隻要他想,就可以去做。


    人生在世圖的不就是一個爽快享樂嗎?


    池漠洲在母親的眼淚中煎熬著,他不想對甄蘊璽放手,可又不想看到母親這樣終日以淚洗麵。


    他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怔怔地出神,這一刻他竟然生出了逃避的想法。


    為什麽要逃避?


    有的時候人最害怕的是就是做出選擇,一想到他做出的選擇會把她生生推離自己身邊時,他就會痛不欲生,心疼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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