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漠洲和林筱站在門口。


    林筱壓抑不住臉上的欣喜,做出來的驚唿表情很假,叫道:“天啊!金少,你居然和……”她及時捂住自己的嘴。


    池漠洲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金風淩將懷中的人抱緊,看向池漠洲說道:“真是要抱歉了。”


    他懷裏的女人,熟悉的黑色長裙,隻是被撕的露出光潔的後背,烏黑的長發海藻一般灑下,淩亂帶著一絲曖昧,她將頭深深地埋進金風淩的懷中。


    一群人烏泱泱地跑過來看熱鬧,其間夾雜著甄蘊璽嬌滴滴的聲音,“呀,發生什麽事了?漠洲你自己跑來看熱鬧都不叫上我,人家可不開心了呢!”


    林筱和金風淩都是如遭雷劈的表情。


    甄蘊璽扭著小腰走到池漠洲的身邊,他順勢攬上她的腰,動作自然極了,這腰扭的他直冒火。


    金風淩一把扯開懷中的女人,雖然從背影及側麵看,她像極了甄蘊璽,但是正麵一看,完全是兩個人,盡管長得也不錯,但遠遠不及甄蘊璽那麽嫵媚靈動。


    女人一臉嬌羞的表情,垂著眸,神情忐忑又愉悅。


    甄蘊璽笑著看向金風淩說:“金少爺終於找到喜歡的女孩子啦!那我也不用覺得愧疚了。”


    金風淩惱火地將人甩到一邊,女人“啊”地一聲摔到了地毯上,想爬起來又怕走光,隻好蜷縮著身體遮住自己。


    池漠洲眸光微暗,說道:“還是不打擾金少的好事了,您繼續。”


    說罷,他攬著甄蘊璽轉身離開。


    金風淩著急地叫道:“蘊璽,你不要誤會!”


    甄蘊璽突然迴過頭,眸光冰冷地看著他反問:“你是我什麽人?我誤會什麽?金少喜歡和誰在一起,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完,她頭也不迴地和池漠洲走了。


    金風淩臉上露出惱怒的表情,眾人誰也不好討不自在,也都紛紛離開了。


    金風淩看向林筱低吼道:“你們在搞什麽?這是怎麽迴事?”


    林筱氣急敗壞地說:“我怎麽知道?你抱的是誰你心裏沒數嗎?”


    “屋裏那麽黑,我根本就沒看清!”金風淩低聲說道。


    “沒看清你就撕衣服?”林筱覺得這些男人們都那麽不靠譜,這麽點事都做不好也是醉了。


    池漠洲攬著她走下樓,站在大廳一角問她,“怎麽迴事?”


    “我哪知道怎麽迴事?”甄蘊璽說罷,看著他說:“林筱給我打電話,說她和你在一起開房,我當然就跑上去了,不過我多了個心眼,讓荀思晴查了一下監控,結果發現金風淩和一個與我穿的差不多的女人進了房間,我就知道這事兒有問題,所以我暫時躲了起來,等人們都趕過來時,我才出來的。”


    池漠洲不解地說:“那個女人哪來的?”


    這件事明顯就是林家和金風淩聯手搞的鬼,但是這個酷似她的女人,出現的很莫名其妙。


    “不知道呀!”甄蘊璽搖頭,問他,“不是你安排的?”


    池漠洲也搖頭。


    甄蘊璽勾著他的手臂,笑嘻嘻地問:“你誤會了沒?”


    他看著她譏誚地說:“我一看那衣服就知道不是你。”


    “你盯著人家美背瞧了?”甄蘊璽撅起嘴。


    “就看了一眼,沒你的美。”池漠洲沉聲說道。


    “一眼能看清?看這麽清楚肯定好多眼了。”她又開始不依不饒。


    “那咱們迴家好好討論一下?”他勾起唇,看著她,有些壞、有些痞。


    簡直就是引她犯罪,這個男人太無恥,這麽勾引她,難道不知道她現在禁不起勾引嗎?


    那邊剛剛發生了糟心的事,這邊就惹無其事地調情。


    賓客們都被晾著,誰都看到池少那自得的表情,哪裏還敢不長眼的過來叨擾?


    終於,甄蘊璽想起這是在哪兒、她在幹什麽,她虛推他一把,嗔道:“趕緊去招待客人啦!”


    池漠洲方才迴神,向大廳中間走去。


    眾賓客有種十分榮幸的感覺。


    金風淩已經收拾好自己,重新走入大廳,他臉上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表情,看到甄蘊璽一個人在甜點台前吃東西,他直衝著她便走了過來。


    荀思晴是個機靈的,見狀立刻走到甄蘊璽的身邊叫道:“蘊璽姐,哪個好吃嘛,我也餓了。”


    甄蘊璽奇怪地看向她,荀思晴給她使了個眼色,她迴過頭一看,看到了金風淩,拍了拍手中的糕點渣,向池漠洲那裏走去,沒給金風淩找她說話的機會。


    先這麽吊著挺好,她又不能和他玩曖昧。


    關鍵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金風淩和林家人也都在查那個女人到底是哪兒來的,隻可惜女人咬定了愛慕金少,想勾引他,所以才穿的和甄蘊璽相似,沒想到被這麽多人給撞破。


    不相信也沒辦法。


    金風淩麵沉似水,心情極差卻沒有離開,他不甘心地想找機會和甄蘊璽再解釋一下,但是她沒給他機會,接下來的時候她跟在池漠洲的身邊,你不離我、我不離你的樣子,看的他麵色越來越陰沉。


    送客的時候,甄蘊璽已經站的腳痛的要命,以前參加宴會也沒這麽實實在在地站著一站到底的,金風淩和她卯死了,他不走,她就不能離開池漠洲,就得陪著他站著。


    終於客人都送的隻剩下金風淩一個人了,金風淩沉默地站著,看著她,欲言又止,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這一晚他的確很委屈,為什麽她不願意聽他解釋一句呢?以前她明明很善解人意的。


    池漠洲看著他,微微勾起唇說:“不早了,我就不送金少了,蘊璽她早就累了,我們先走一步。”


    他帶著甄蘊璽離開,金風淩站在門口原地不動,看著車子離去,他的表情越來越嚴肅,再不複之前的風流倜儻。


    第二天一早,甄蘊璽便被池漠洲從被窩裏給挖了出來。


    她哼哼唧唧不情不願地說:“天還沒亮就起床?我不要起。”


    知道她打扮自己的那個磨蹭勁兒,今天又不能遲到,當然得早做準備。


    他不由分說,將禮服扔到床上,站在她麵前說:“今天就穿這個。”


    她抱著被子歪頭看了看床上的大紅旗袍,嫌棄地說:“我不要穿的跟新娘子似的,我要穿自己的衣服。”


    池漠洲沒好氣地說:“今天有幾個女人去?穿紅色就是新娘子?金麗茵天天穿紅色,她天天是新娘子?”


    甄蘊璽想笑,忍住,又說:“那就像遞剪刀的禮儀小姐,我不要穿,到時候一定撞衫,你是不是想讓我去遞剪刀的?那我不去了。”


    她本來就不想去,這個借口聽起來很不錯,果然聰明。


    池漠洲氣的要冒煙,他拿起手機打電話吩咐道:“讓今天的禮儀小姐不許穿紅色旗袍。”


    “白色旗袍也不行。”甄蘊璽在床上嘟嚷。


    他又跟著說一句,“什麽旗袍也不準穿。”說罷,捏著手機看著她問:“還有什麽要求?”


    這是一定要讓她穿紅色旗袍了?這是非得讓她去了?


    看他要發火,她當然不敢再作下去,真惹惱了他,吃虧的是自己,她站起身說:“沒了!”拿著紅旗袍不情不願地一邊走還一邊不依不饒地說:“你讓人家什麽都不許穿,太壞了!”。


    她就不明白了,這麽重要的一個場合,幹什麽非要她去?她一個情婦有那麽重要嗎?


    池漠洲已經對外宣布過,她是他的女朋友,但她還把自己定位在情婦的身份上,因為情婦沒責任、沒壓力,到時候想走拔腿就能走。


    池漠洲快被她氣笑了,他強壓下自己的火氣,沒事的時候他喜歡她作來作去,這是一種情趣,可有事的時候她敢這麽和他作,他非得把這氣焰給壓下去不可。


    所幸她還算懂事,沒再拱他的火,雖然嘟嘟囔囔,可到底沒再嚷著不去。


    過不多時,甄蘊璽將自己收拾整齊坐在餐桌上斯文優雅地吃早餐。


    她就是這樣,知道躲不過便積極配合了。


    看到她這麽正正經經地吃飯,而不是挑三撿四、嘟嚷這個嘟嚷那個的,他還有些不習慣,他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問:“不高興了?”


    “沒有呀,怕誤了你的時間嘛!”甄蘊璽斯文地小口喝著粥。


    他放緩神情,給她挾了一塊她最喜歡吃的小點心,哄道:“過了今天就沒事了。”


    “哦!”她心裏不滿地碎碎念,“你的公司幹嘛要扯上我?”


    他早餐也吃不好,電話一個勁的響,大多都是池萬錦打來的,詢問今天的奠基儀式。


    她並未受到影響,自己在一旁吃的專注。


    他沒吃多少東西,等她吃完,便帶著她一起坐車趕往現場。


    現場正涉及著拆遷、搬遷,所以很亂,有些沒住人的房子已經在拆了,還有一些爛尾樓之類的,總之烏煙瘴氣,甄蘊璽極不喜歡這裏。


    下了車,池漠洲小心地拉著她走到一片平整的空地上來,為了今天的奠基儀式,這裏已經收拾出能站人的地方。


    他拉著她的手,環視著這一片已經屬於他的地,有些激動地說:“將來,這裏要建成全國最大的新藥研究所。”


    她能感受到他的雄心壯誌與激情澎湃。


    他與她十指交纏,側過頭,銳眸前所未有的溫柔,看著她說:“你的解藥,一定會在這裏被研製出來。”


    她的目光望著前方,沒有說話。


    對於解藥來講,她當然極度渴求,但當她的毒解之後,也就是她離開他的時候,畢竟兩人有個不好的開始,他帶給她的難堪,這輩子也不會忘。


    她從來都是一個記仇的女人。


    池萬錦在此刻怒氣衝衝地走過來,低斥道:“池漠洲!”


    他剛剛才看到剪彩名單,居然有甄蘊璽?她算個什麽東西?在場的那麽多尊貴身份的客人你不用?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情婦,你給她這麽大的臉?


    這是被狐狸精迷昏頭了吧!簡直氣死他了!


    池漠洲知道父親在氣什麽,他看向她說:“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呆會我讓你叫你,不要亂跑。”


    甄蘊璽點點頭,轉身便打了個哈欠,希望他老爹能噴醒他,放她迴家補眠。


    看到她打哈欠,池漠洲好笑,看來真是讓她起早了,這個小懶貨。


    池萬錦看到兒子的表情更加惱火,他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瘋了?我不管你有什麽理由,現在、立刻,把她給我送迴去!”


    “爸,這個項目是我負責的,由誰來剪彩,要我說了算。”池漠洲看向父親,神情又變得麵無表情。


    “你爸我還沒死呢!我不能看著你這麽瘋!”池萬錦氣的發抖。


    池漠洲反問道:“爸,如果不是她,我們一塊地都拿不到,是誰讓我們池家成為最早動工的那家?”


    “那又怎麽樣?”池萬錦瞪著他說:“一個女人,手裏有塊地,有點小聰明,你是要把她供起來嗎?這樣的女人多了,沒有家族的支持,就靠她一個人,遲早把手裏的東西霍霍完就完了!”


    池漠洲好笑地說:“爸,您這是歧視女性,我媽聽了肯定不高興。”


    池萬錦一揮手,怒道:“你別給我不正經,反正我不同意她和我站在一起!”


    池漠洲也放冷了神情,說道:“那爸您要是不願意上台,我不勉強!”


    “你……”池萬錦氣的手又開始抖了起來。


    池漠洲神情清冷,語氣恭敬地說:“我先去忙了,您自便!”說罷,他轉身離開。


    池萬錦目光陰暗地盯著兒子的背影,他不能看著兒子這麽錯下去,如此胡鬧豈不是讓人看笑話?他叫來人,低聲吩咐著。


    再說甄蘊璽走開之後,看到這裏的禮儀小姐個個穿著寶藍色抹胸禮服,心想她們怎麽看起來都有點累的樣子?晚上沒睡好嗎?


    她哪裏知道,禮儀小姐一大早都被要求重新試禮服,一個個忙的不可開交,總算趕過來,已經給折騰的沒了半條命,還要站這麽久,真是要她們的命啊!


    甄蘊璽越走越遠,她站在邊緣處,看著不遠處的廢墟興歎,要是能跑就好了,但是想到池漠洲那張冷臉,她知道,他要是找不到她,後果很嚴重。


    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從廢墟處走過來,她仔細瞧了瞧,叫了一聲,“鍾辰?”


    鍾辰抬起頭,看向她,說道:“你也在這裏啊!”


    “你怎麽在這兒?”甄蘊璽問他。


    鍾辰說道:“早晨散步走到這兒,聽說這裏有奠基儀式,就過來看看。”


    甄蘊璽明白,他大概是舍不得他的廠子,畢竟也是他的一番心血。


    她沒去戳人家的傷心事。


    鍾辰打量她一番問道:“今天很漂亮,是要去剪彩嗎?”


    甄蘊璽點點頭說:“是呀!”


    鍾辰又問:“最近沒去會所吧!”


    “沒有呀,最近很忙。”她隨意說道。


    鍾辰露出微笑,說道:“以後別去了,你不適合去那裏。”


    “為什麽不適合?”甄蘊璽不滿,她還不能出去玩了?雖然她挺不喜歡那麽多人擠她。


    鍾辰認真地說:“你長的太漂亮,到那種地方容易被壞人盯上。”


    甄蘊璽:“……”


    歲數大了就是有代溝,長的漂亮就不能出去玩,什麽邏輯?


    對於這個人,她並不討厭,因為他很紳士,沒有任何的攻擊性。


    大家都在池漠洲那邊聚集,所以這邊根本沒人,鍾辰見有人往這邊走來,對她說了一句,“這裏太亂,我看你還是迴去吧!”


    甄蘊璽沒注意到他的目光,想到池漠洲的冷臉,她點頭說:“那好,我走了。”


    鍾辰微微一笑,說道:“還欠你一頓飯,有時間我請你。”


    “好呀!”她隨口應了一聲,並未放在心上,轉身向迴走去。


    走了沒多遠,甄蘊璽便聽到有沉悶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緊跟著是鍾辰的低沉聲音,“你要幹什麽?”


    甄蘊璽迴過頭,看到鍾辰抓著一個身材雄偉男人的手腕。


    男人目光冰冷地盯著鍾辰,聲音粗嘎地警告道:“別多管閑事。”


    鍾辰的目光沒有退縮,看著他說:“要不要我喊人過來?”


    男人目光一冷,將鍾辰的手甩開,轉身走了。


    鍾辰看向甄蘊璽說:“你快迴去吧,我在這裏看著你。”


    甄蘊璽點點頭,說道:“剛才謝謝你。”


    “不必客氣。”鍾辰態度溫和。


    甄蘊璽不敢停留,快步走迴去,剛好碰到出來尋她的張飛。


    張飛一看到她便鬆了口氣,沉聲說道:“甄小姐,池少找您很久了。”


    甄蘊璽隨著張飛走迴池漠洲的身邊。


    池漠洲不悅地低斥:“不是告訴你別瞎跑的?”


    甄蘊璽一眼就看到剛才想對她動手的男人在池萬錦身邊說著什麽。


    池萬錦這個人她雖然沒見過,可是在電視裏,他的曝光率比池漠洲要高多了。


    顯然,對方根本沒打算掩飾對她動手的行為。


    她內心被激起一股火來,不想讓她參加剪彩儀式?說不過你兒子就想用手段?她最討厭這樣的人,她偏要參加,氣死你!


    池漠洲見她不說話,神情一變,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甄蘊璽收迴目光,對他嫣然一笑,說道:“沒有啊!剛才看到四周都是廢墟,突然想到小時候和甄情一起玩捉迷藏的時候。”


    還有這等事?眼下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他沒有再問下去,隻是叮囑道:“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在這裏老實呆著,不要再亂跑了。”


    “知道了!”甄蘊璽應了一聲,心想這次讓她走她都不走,就得在這兒礙眼。


    奠基儀式很快便開始了,作為項目的負責人,池漠洲站在臨時搭建的台上發言。


    他眉鋒目銳,一襲黑色西裝寬一分則肥,窄一分則瘦,定製的十分妥貼,他聲音低沉、台風穩健,盡管四周一片廢墟破敗,仍舊襯的他俊挺霸氣,他意氣風發的模樣、他眼中宏圖大展的模樣,使得他整個人灼然生輝。


    這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的作用,她體內湧動出一陣陣激動,看著台上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竟然無比驕傲。


    奠基儀式來的大多都是男人,通常宴會才會攜女伴參加,但是林家卻帶了林筱過來,林筱一臉癡迷地望著台上,目光根本就移不開,從小她就這樣仰慕著他,追隨著他,林家在她的期望下越做越大,她終於有資格站在他身側,可卻萬萬沒想到,中途殺出個甄蘊璽。


    池漠洲的講話並不長,鏗鏘有力、振奮人心,很簡短的結束,卻令人充滿了希望。


    在他的宣布下,奠基儀式開始剪彩,他沉穩的聲音念著一個個剪彩的名字,最後一個,是甄蘊璽。


    全場嘩然!


    從來沒聽說過哪個項目剪彩,是讓一個女人參加的,別說情婦了,就連女朋友或是老婆都沒可能啊!除非是夫妻產業,才有可能讓老婆來參加,否則的話,還不讓人笑掉了大牙?


    甄蘊璽揚著雙唇,優雅地走過去,並不怯場。


    一身正紅色的旗袍,剪裁精良,在這種正式的場合下,襯的她凜然大氣、端莊優雅。


    她走到池漠洲的身邊站定,池漠洲站在中間,另一邊是過分嚴肅沒有一絲笑意的池萬錦。


    他的目的沒能達到,還是讓這個女人站在這裏,心裏無比惱火。


    池漠洲並未看她,但是卻感到了安心,因為這個女人做這些事情根本主不用他擔心,她從來都上的了場麵。


    禮儀小姐端上剪刀,每人一把,在主持人的高喝下,紅色綢緞掉落在地,奠基儀式正式結束。


    有人過來祝賀的時候,池萬錦方才露出些許微笑,牽強的很,怎麽看,對這項目都沒有高興的意思。


    池漠洲被人纏住,甄蘊璽站在那裏百無聊賴,池萬錦趁勢走了過來,走到她麵前,嚴肅且蔑視地說:“沒想到所謂大家族還有這麽不自重的女人,被未婚夫退了婚遭受千夫所指,竟然還有臉在這兒拋頭露麵?”


    他是氣壞了,否則也不會對一個女人說出如此難聽的話來。


    甄蘊璽笑了,說道:“我還沒指責你們池家家教不好,竟然教出這麽沉溺於女色的兒子來。眼下看來,池家家教不好還是真的,您不要忘了,您踩著的這塊土地是誰給的?都說我是他情婦,不如說他是我情夫,沒有我的話,你們怎麽來的東夏市,就得怎麽走,過來羞辱我的時候,還是先想想前因後果吧!”


    她忍池漠洲那是沒辦法,現在居然還要忍他老爹?她才不幹!


    “你……”池萬錦萬萬沒想到甄蘊璽會還口,並且還說的這樣難聽。


    他還沒說出難聽的話,甄蘊璽便笑道:“池漠洲精心準備的奠基儀式,您確定您要給他搞砸了?這麽扯後腿的爹我還真是從沒見過,跟我那個便宜爹有的一拚!”


    池萬錦氣的快抖成帕金森了,如果不是顧忌這是什麽場合,他已經要發飆了,現在他不能大發雷霆,要生生地忍著,他竟然被一個年輕的女人給羞辱了?簡直不可思議!


    池漠洲時刻注意著甄蘊璽那邊,畢竟她這個人太不讓人省心了,愛惹麻煩還不安分,不時時盯著點就要出事,結果他一看到自家老爹和她站在一起說話,心都要跳出來了,他立刻停止寒暄,向二人大步走來。


    “在聊什麽?”他看他老爹臉色氣的灰白,生怕在這裏打起來,那樣就讓人看笑話了。


    甄蘊璽順勢地挽上他的手臂,輕笑著說:“隨便聊聊我手裏的地有多多,反正我賣給你一塊,可絕不再賣你第二塊嘍!”


    池萬錦一聽這話,臉色又變,顯得有點扭曲。


    地買的再貴,那也比京通便宜多了,更何況地不嫌多,這個項目誰的地越多,誰賺的就越多。


    池漠洲想笑,她手裏有沒有地還不知道呢!用這個騙的林白差點掛了,現在又拿這個來氣他老爹,看他老爹抖著臉想擠出絲笑容的別扭樣子就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不快的事情。


    強顏歡笑的臉讓人看了實在都替他難受。


    “中午有酒會,到時候慢慢聊。”池漠洲說著,將她帶向一邊說道:“我們去飯店。”


    坐上車,甄蘊璽明顯感覺到池漠洲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她又開始不滿了,拿著小鏡子在眼前一邊比劃一邊說:“我要迴家,一上午吹的我灰頭土臉,一身汗味兒,你自己去酒會。”


    “我給你準備了衣服,那邊也給你安排了房間,一會兒去換個衣服補個妝休息休息,再出來和我招待客人。”池漠洲抬手,捏了捏她光彩煥發的臉蛋,哪裏有一點灰頭土臉的意思?


    “我不要。”甄蘊璽哼道。


    他抬手抱住她說道:“好了,我知道剛才我爸可能說不好聽的話,不過看他那臉色,你的話應該比他的更難聽才是,你是我的女朋友,酒會的女主人,你不去,讓我上哪兒抓個女伴來?那我撿現成的用林筱了?她應該巴不得呢……”


    “你敢!”她蠻橫地打斷他的話,手還在他腿上妄想擰上一圈。


    隻可惜他的肉緊繃繃的,她沒能得逞。


    他低笑著捏著她的小手在大掌裏把玩,心中異常滿足,他的事業、他的女人,人生大概也就如此了。


    到底還是被他強行帶入酒店,她坐在舒適的房間裏休息,手撫著一邊擺著的玫紅色長裙禮服。


    照例是dk高定,但卻不是她櫃子中的衣服,是他新送來的。


    今天非得給她弄的大紅大綠嗎?


    池漠洲聽完助理的安排,迴到房間,看見她窩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一張素白的小臉洗盡鉛華,清麗嬌憐。


    他走過去將人抱起來放到床上,她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嚶嚀地問:“到點了?”


    他看眼時間,有些舍不得,便對她說:“再睡會兒吧!”


    擠出十五分鍾也未償不可,一上午又吹又曬,她那麽嬌氣的人兒連傘都沒打,的確累壞了。


    她的手搭上他的腰,他身子一僵,幹脆和她一起躺下休息片刻。


    酒會還未正式開始,賓客們紛紛到到場。


    池萬錦沒有去休息,擦了一把臉便到了酒會現場,剛才他對自己的表現特別不滿意,要麽就裝的和顏悅色,要麽就幹脆一冷到底。


    聽了人家手裏有地就開始狗腿,這簡直就不是他的作風,自己的做法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不已。


    金曾曜從外麵走進來,一看到他便迎上來熱情地叫道:“老池,好久不見啊!”


    池萬錦看到他,有些驚訝地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這個老狐狸趕過來是什麽意思?手下敗將還好意思露麵?


    金曾曜笑著說:“這不剛剛從京通趕過來的,你們池氏鬧的動靜這麽大,我怎好裝不知道呢!”


    池萬錦朗聲一笑,說道:“客氣、客氣!”


    兩人一番寒暄,金曾曜轉言問道:“怎麽不見漠洲?”


    池萬錦臉色一冷,不悅地說:“他可能在忙吧!”


    估計去哄那個狐狸精了,為個女人一點正形都沒有了!


    金曾曜一看他的神色,便笑著說:“年輕人嘛!咱們都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應當理解。”


    “我年輕的時候可不像這樣!”池萬錦冷哼一聲。


    金曾曜歎道:“那是咱們年輕的時候沒遇到這樣的人,上次風淩跟她求婚,我心裏一陣陣的後怕,幸好她沒答應,否則的話風淩娶個這樣的迴來,我簡直是……”


    他沒說下去,神情表達的卻比說的還要聲動。


    池萬錦氣啊!現在他就是那個倒黴催的,眼看兒子都開始頂撞他了。


    金曾曜低聲勸道:“咱們競爭歸競爭,這麽多年也是一路看著對方走來的,這件事你還是早做打算,等漠洲陷的深了,非要娶她迴家,你能不應嗎?你又怎麽不應?”


    沒辦法,金風淩那邊屢屢受挫,他這老頭子不得不出手幫忙,隻要池漠洲和甄蘊璽一分開,他就讓兒子趕緊把甄蘊璽娶進門。


    池萬錦聽的心裏一寒,是啊!如今一個剪彩他都沒能攔住,將來如果池漠洲非得娶她,他能攔的住嗎?難道真由著他把這麽個聲名狼藉的女人給娶迴家?


    絕對不可能!就算他死了也不可能!


    金曾曜看著池萬錦的神色,又道:“你可別想等著他把那個女人玩膩就甩了,我看這根本就不太可能,你瞧瞧那個裴少,也是一表人才的吧!這麽多年他膩了嗎?還不是死活要娶她的?現在你看他死心了嗎?娶別人了嗎?我想要是甄蘊璽肯迴頭的話,他多半還是會娶她的吧!”


    這話簡直說到池萬錦的心裏去了,眼看現在池漠洲一給就一億的零花錢,這絕對不是正常人幹出來的事。


    金曾曜一臉同情地說:“早做打算吧!”


    房間裏的池漠洲見時間已經不早,輕輕地推了推她,說道:“酒會要開始了,起來準備一下。”


    “哦!”甄蘊璽睡的迷迷糊糊,坐起身去拽衣服,結果拽了半天拽的是床單。


    他有些無奈,將衣服拿過來幫她穿,她倒是配合,沒費多少力氣,但是總給他一種給小孩穿衣的感覺。


    穿完衣服,她總算清醒了一些,自己在那兒一聲不吭地畫妝,看起來好似默默承受多可憐似的。


    他站在一側沉默地等著,她畫好眼影撅著嘴說:“要不你先下去,我畫完就下去,你杵在那兒,我眼線都畫歪了。”


    “不用著急。”他看眼時間。


    不著急還在那兒戳著?她的嘴撅的更高,她一邊掃著腮紅一邊碎碎念,“你爸爸不喜歡我呢!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非要讓我在他麵前晃,找不自在,你說他要是被氣急了對我動手,你能把他怎麽樣?”


    他也不欲解釋,隻是說道:“你再叨叨,嘴要畫歪了。”


    她閉起嘴巴瞪他一眼,風情無限。


    兩人趕到的時候,時間剛剛好,作為主家,其實已經晚了。


    池萬錦一看到穿著豔麗的甄蘊璽便氣不打一處來,還不夠張揚嗎?非得穿這麽惹眼的顏色才有存在感?又不是結婚,還換什麽衣服?


    他哪裏知道她的衣服都是他兒子給提供的。


    池漠洲帶著甄蘊璽招唿客人,儼然一副攜未婚妻之感。


    甄蘊璽剛睡醒,沒睡夠,雖然仍舊豔麗無邊,可渾身懶乏,隻是帶著微笑跟在他身側,並不說話,安靜的如同一隻美麗的花瓶。


    金曾曜在不起眼的角落裏觀察著這一切,滿意地點點頭,剛剛和池漠洲參加了奠基儀式,沒見一點驕縱,如此沉的住氣,令他非常欣賞。


    他哪裏知道,甄蘊璽就不想去參加什麽奠基儀式。


    酒會的氣氛一直很好,陪著池漠洲應付了一圈,腹中已是嘰咕地叫,他哪裏還好意思讓她陪著,將人按在偏廳讓她吃個夠再迴來,本來就心存怨念,再讓她餓著,迴家還不定怎麽折騰他。


    總算能暫時鬆口氣了,甄蘊璽在長桌前挑挑撿撿,吃的慢條斯理。


    池萬錦走進來,拿起盤子佯裝放食物,在她身邊低聲問:“給你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兒子?”


    甄蘊璽頭也不扭地說:“不好意思哦,我沒打算離開他,畢竟給一次零花錢按億為單位給的,我這輩子就遇到他一個。”


    這話就是說池漠洲是傻缺?


    池萬錦被氣的快七竅流血了,這個女人果真不好應付,他惡狠狠地說:“你絕不可能嫁進我池家的。”


    甄蘊璽轉過頭看向他,緩緩露出一個好看的神情,反問道:“將來我至少也是有十幾億身家的人,到時候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為什麽要嫁人?”


    他真是被氣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她竟然都能說出來?還要不要臉了?


    金曾曜趁機走過來,拍拍池萬錦的肩說:“我來幫你勸勸她,你先休息一下吧!”


    池萬錦覺得有可能會被她氣死,他打算先緩一緩再想辦法。


    他一出去,金曾曜就變了張臉,看著甄蘊璽無比真誠慈祥地說:“我金家全家都歡迎你嫁進來,並且我保證,以後金風淩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女人,我看中你的能力,其實我兒子除了以前作風上有點問題之外,人還是很不錯的,我很期待你和他將來能夠給金家帶來新的局麵,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甄蘊璽有些驚訝了,按理說像她身上這些事兒,都讓長輩們不恥的,應該是死都不能讓她嫁進門的那種,怎麽金家居然態度完全不一樣?


    如果金家有解藥,她還真的可以嫁給金風淩,但是可惜沒有啊!更何況她現在可以指望金麗茵,根本沒必要再去嫁金風淩,多走一道程序。


    甄蘊璽剛開口,金曾曜便搶先說道:“你可以不必那麽著急給我答案,多考慮幾天吧!”


    甄蘊璽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您誤會了,我和池漠洲在一起,並不是為了錢,而是我喜歡他,不然的話也不會在他給我難堪之後還跟著他。”


    金曾曜沉吟一下說道:“我承認池漠洲他的確很優秀,但是我兒子的確也不差,你給他一個機會,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多個選擇多條路嘛!”


    甄蘊璽笑著說:“感謝伯父的抬愛,不過外麵雖然將我傳的不堪,可我真不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就算我想重新選擇,也要在與池漠洲分手之後了。”


    可以說甄蘊璽越是難以撼動,金曾曜便對她越是欣賞,他十分遺憾,但卻並未放棄,他等著池萬錦出手把兩人分開,於是他極有風度地說:“那好,我金家隨時歡迎你,這句話永遠有效!”


    池萬錦休息了一會兒,覺得身體好受一些,他看金曾曜走出來,便迎過去問:“怎樣?”


    金曾曜搖搖頭,說道:“你家漠洲出手那麽大方,恐怕傻子才肯離開。”


    池萬錦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金曾曜跟著說:“不過現場不是有現成的人選嗎?你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嘛!”


    池萬錦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林筱,他心中豁然開朗,抬腿向林筱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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