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情場兵法

    梁希說，“哥們兒，你向來小氣孤寒，這等話都說了出來，說明你真的很喜歡這個蓮寶。好的，做兄弟的一定幫你。不過你這是正兒八經找老婆，要明媒正娶，從一而終，同我那逢場作戲玩一玩是完全不同的，我這一套對你可能不管用。有人說，情場如戰場，我最近上網時學了一套情場兵法，據說無往而不勝，你要不要了解一下？”我說，“太好了，快點講來聽！”梁希說，“先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勢。兵法雲，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你對蓮寶了解多少？”我說，“我有她的名片，知道了她住的地方，也知道她上班的地方，其它的事情，還沒來得及了解。”梁希說，“這些東西都沒有用，你得知道一些更詳細的事情，例如她有沒有男朋友，她有什麽愛好，她家裏有些什麽人等等。”我說，“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跟她是在酒吧裏認識的，這些事情目前還不知道。”梁希說，“你要盡快問清她的情況，才好對症下藥，否則，你就象隻沒頭的蒼蠅，亂闖一氣。追了她半天，到頭來卻發現她是別人的老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我說，“是的，我有機會一定會問她的。”梁希說，“兵法又雲，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天時，說的是你自己的條件，雨輝你人長得還算英俊，這方麵還算過得去。大學本科畢業，軟件工程師，職業嘛還算過得去。家庭背景方麵呢，原是農民出身，不太理想。蓮寶呢，花容月貌，外表絕對不輸了給你，又是外企白領，職業方麵跟你半斤八兩、旗鼓相當。所以在這天時方麵你沒有什麽優勢。地利，說的你追求蓮寶的有利環境。你與蓮寶可謂是素昧平生，你們是在酒吧中認識，你們既非老鄉，也非同學，所以這地利方麵於你大大地不利。”我說，“梁希，你這樣一分析，我的信心都沒有了。那人和又怎麽樣呢？天時、地利、人和，人和可是最重要的！”梁希說，“人和，說的是你們兩個彼此的感情。你對她是沒有問題的，主要看她對你的感覺如何，就目前來看，蓮寶喜不喜你，還完全是個未知數。問一個問題先：你和蓮寶到了這麽程度，親過嘴嗎？”我搖了搖頭，說，“沒有！”梁希說，“那牽手總有過吧？”我又搖了搖頭，說，“沒有！”梁希哈哈大笑，說，“我靠！兄弟，那你口口聲聲要娶她作老婆，我以為你們己經到了一定的階段了，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啊！”我說，“本來就是，要不怎麽要你幫我想辦法呢！”梁希說，“你這不能叫做談戀愛，隻能說是單相思，還是單相思中最窩囊的那一種，是暗戀！單相思也有追求對方被拒絕的，這種雖然也很糗，但總算勇氣可嘉，自己的想法說了給對方聽，心中也踏實了。而暗戀呢？連表示都沒有過，對方半點也不知道你的心意，是最可憐最淒涼的一種。”我說，“那我現在該怎麽辦呢？”梁希說，“兵法雲，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隻有出奇製勝方能有一線生機。”我說，“怎麽個出奇製勝法，快點說！”梁希說，“第一招，英雄救美，你要在蓮寶有難的時候挺身而出，蓮寶一感動，說不定就會以身相許了。”我說，“不行的，我怎麽知道她何時會有難呢？而且，我也不希望她有事，最好她永遠平平安安的！”梁希說，“所以說你是書呆子嘛，我們可以演一出戲啊。我可以幫你，我來扮一個搶劫的，搶她的包，這時你就出來跟我打，把我打跑，不就成了嗎？”我說，“不行！這是欺騙，不太好！再說，她要是不感動，你的打不是白挨了嗎？”梁希說，“第二招，苦肉計，是英雄救美的續招。如果你救了她，她一點也不感動，想過河拆橋、一走了之，就用第二招。這時，我又叫幾個人迴來，把你打個半死。女人一般都比較有同情心，心比較軟，何況，你是為了她才挨的打，這個時候，她不可能見死不救的。”我說，“梁希，這招也太絕了，你這一招，就算是鐵石心腸的女人也會上當。不過，這總歸是欺騙人家，我不想做這種事！還有別的招嗎？最好不要這麽陰損，最好不要用暴力，人家可是女孩子，打打殺殺嚇著她可大大的不好。”梁希道，“有的，第三招就是，死纏爛打。一旦上麵所有的招都用過了還不管用，就用這一招。你隻管陰魂不散地纏著她，象萬能膠似的，這樣一來別的男人就以為她有男朋友，就會離她而去，到頭來她隻好嫁給你。”我說，“不行！這跟惡霸地主強搶民女有什麽區別，簡直是卑鄙小人行徑。我陳雨輝是一個斯文人，這種沒人格的事情，我不能幹！還有沒有別的招啊？最好是文明一點的，不要這麽下三濫的。”梁希道，“還有第四招，最後一招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如果第三招都失敗了，那就說明，這女孩不適合你，你隻好另覓佳人啦，趕緊閃人吧！”我說，“狗屁！這也算是一招？你這是臨陣脫逃！”梁希歎了一口氣說，“我都傾囊相授了，哥們兒，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說，“你說了半天，盡是紙上談兵，一點可操作性都沒有，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不過我說話算數，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還是要請你吃飯！”

    有一天下班後，梁希跑過來對我說，“雨輝，你晚上沒事吧，今天我接待了一個大客戶，他們要求與開發人員聊一聊，待會我請他們吃飯，你也來吧！”那天晚上，我們陪著兩個客戶吃飽喝足之後，又來到一個豪華的歌舞廳。坐了沒多會，梁希不知從哪裏叫來四個漂亮女孩子，陪著我們唱歌跳舞。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我把梁希拉到一旁，問道，“梁希，這是怎麽迴事，你是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嗎？”梁希大笑，“哥們，你沒搞錯吧，這個都不懂！不是給你介紹對象，這四位小姐是我花了幾百塊錢請來陪我們跳舞的，這是我們為客戶提供的特別服務。”我迴到座位，看著坐在我身邊的那個漂亮女孩，心中好生別扭。好端端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為了幾百塊，陪人家跳舞，這種感覺真的是非常的怪異。其實以前也聽說歌舞廳裏有三陪小姐，可沒有麵對麵見到過，隻是聽說，今天總算見著了。見我在那裏發愣，我身邊的小姐倒是落落大方地開口了，“大哥，你怎麽不說話呢？我們去跳舞吧！”以往都是我請女人跳舞，這是第一次有美女主動請我跳舞，我總不至於拒絕吧，於是我跟著她來到舞池中，她個子有一米六五以上，身材優美，體態豐滿，完全是一個美人胚子。我摟著她柔軟的腰肢，和她一起跳了起來。我問她，“小姐，你叫什麽名字？”她說，“我叫阿香！大哥你貴姓？”我說，“我免費姓陳。阿香，你的舞跳得真好。”阿香說，“這是我們的職業嘛，陳大哥，你的舞也跳得很好啊！你以前也經常跳舞吧？”我說，“上大學的時候，學校裏有個舞廳，常常有舞會，我經常去那裏跳舞的，我就是在那兒學會的，不過，離開學校後倒是跳得少了。”阿香說，“看得出陳大哥是很少出來玩的，跟那位大哥不一樣。”我知道她指的是梁希，我說，“差不多，你的眼光真厲害，你是怎麽看得出來的？”阿香說，“我們做這行的，看人看得多了，看人一眼，就大概知道是什麽樣的人。我一看陳大哥，就知道你是個老實人。至於那位大哥，與你不一樣，要比你開放得多，我們經常可以在這裏見著他的。”

    這時一曲已盡，我們迴到座位上，阿香一邊喝著啤酒，一邊一個勁兒地打量著我，我在她的注視下不由得低下了頭，臉上也火辣辣的。阿香說，“陳大哥，看得出來，你是個正派人，以前很少來出來玩的，今兒個是第一次吧！”我點了點頭。阿香湊近我，咬著我的耳朵輕輕說，“陳大哥，你想不想帶我出台，大哥一表人才，我對陳大哥也頗有好感，如果陳大哥帶我出台的話，我給你算便宜一點，不收你錢都行！我很少對客人有這麽好的感覺，出來玩的客人不是又老又醜就是大變態，很少有陳大哥這樣的靚仔。”我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帶你出台幹什麽？”阿香說，“看來陳大哥真是沒出來玩過，你帶我出台，當然就是我陪你過夜！”我的臉滾燙起來，我想我一定鬧了個大紅臉，好在燈光很暗，也沒有人能看見。我說，“阿香，你別胡說，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怎能和你過夜呢？”阿香說，“陳大哥，你真是……好傻！”她低下了頭，不再說話，隻顧一個勁地呷著啤酒。

    許久無言，氣氛有點尷尬，不過阿香畢竟是一個舞女，一個舞女在陪客人時是不會容許出現冷場的。當舞曲再度響起來時，阿香露出了職業性的笑容，說，“陳大哥，我們還是跳舞吧。”我們於是繼續跳舞，我看著阿香娟秀的臉，說，“阿香，你是怎麽幹上這一行的呢？”阿香說，“我是因為家裏條件不好，需要錢，而我的書又念得少，實在沒有辦法才幹這一行的。陳大哥你命好，有機會讀大學，我家裏窮，讀了個高中就輟學了。現在我家中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在讀書，需要學費，都指著我給他們寄學費呢！”阿香的話，我相信，我來自農村，我知道農村中的有些家庭有多窮。

    第二天，在公司，我跟梁希說起阿香的事，梁希哈哈大笑。他說，“雨輝，她真的要跟你出台？她是看上你這個大帥哥嘍，你這個傻瓜，這樣的好事，怎麽不答應呢？”我說，“那怎麽行呢，跟陌生的女人睡覺了，我可接受不了！”梁希拍拍我的肩膀，“你是個老實人，是個正人君子，跟我梁某人不一樣。喂！哥們兒，大概你還是個處男吧？”我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從他的語氣中聽得出，他顯然並不把“處男”二字看成一個很光榮的字眼，反而有嘲諷的意味。我臉上發燒，瞪了他一眼，說，“是又怎麽樣？這事跟你沒有關係吧。”說完就象逃也似地離開了他。

    自從那一次以後，我對舞女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憐惜之情。雖然我知道，這一行的存在自有其理由，阿香也是為了賺錢才投身於這個行業的，但是她們也是正常的女人，跟我們的母親姐妹一樣都是女人，她們卻出賣自己，不管是誰，隻要付錢就可以占有她們的肉體和尊嚴。阿香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與我對想象中的舞女是如此不同，在我的印象中，舞女都是濃妝豔抹，妖裏妖氣，阿香卻象個鄰家女孩一樣素靜端莊，不太象一個舞女，她遭到我的拒絕時低頭不語的表情凝固在我的腦海裏，讓我久久不能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