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淑香之所以要跟著一起去,一是有點不放心,再也是想幫丈夫把把關,畢竟車這東西,挺貴的不說,安全上也比較重要,暗自提價以次充好,這是上輩子商家常見的伎倆,所以她想派兩個內應,前去聽聽價錢。

    結果去了才發現,她又想多了,現在的農機需求非常少,別看他們這縣城挺大,可農機公司裏才孤零零的擺著小貓三兩隻,瞅著嶄新的三輪車上明碼標價的一千八,範淑香默默收迴了自己的眼神,放開了遠處排隊的十幾隻瓢蟲。

    “淑香,你看這輛咋樣?我瞅這輛不錯,顏色都比那兩個亮堂。”摸著最右側的三輪,段誌濤咋看咋喜歡。

    “嗯,我瞅著也不錯。”範淑香在一旁笑眯眯的讚同著,沒好意思說,這輛車在最東側,陽光照著它當然亮堂。不過說實話,這仨車跟三胞胎似的一模一樣,隨便哪輛都行,真沒啥好挑的。

    “那就這個了。”大手一拍,買車的任務圓滿成功。

    還算細心的段誌濤,沒敢自己開車出大門,讓工作人員幫著開了一段道,他在後麵看著,也算是間接鞏固學習了一陣,直到人少的地方,才謝過了工作人員,自己慢慢悠悠的往迴開。

    範淑香上輩子騎過馬、坐過轎,這輩子趕過驢車、坐過客車,可不管怎麽說那都是坐,今兒個她試驗了一把迎風而立,站在後車鬥裏,小風吹的那叫一個爽。

    手把著車鬥邊,看著她男人在前麵開十米歇一歇的,她沒覺得害怕,隻覺得心情不錯,學啥不都得有個過程嘛,看看她家誌濤,研究東西多認真?可過了一會兒她覺得不對勁了,難道是停頓的次數太多?她怎麽覺得有點暈?

    段誌濤正開的來勁呢,就聽媳婦喊他停車,下意識的踩了刹車,迴頭剛想說啥,就見他媳婦把著車鬥,臉朝外就吐上了。

    “淑香?你咋了?”段誌濤一看忙關了油門,跳下車頭後,踩著車輪翻上了後車鬥,手拍著媳婦的後背,他不住的後悔道,“晃暈車了吧?都怪我,光想著早點熟悉,忘了你會暈車了。”

    “沒,沒事。”吐完的範淑香,全身發軟的靠在丈夫懷裏,試圖鎮定胸口那壓不住的惡心感。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這麽難受?真的是暈車了?唉,看來先天不足後天怎麽培養都不行,這身體比她上輩子差遠了。

    媳婦都這樣了,段誌濤也不能走了,扶著對方坐到幹淨的車鬥裏,倆人看看天瞅瞅地,想等著範淑香的難受勁過去。他們倆是兩口子,媳婦還難受,

    所以動作難免就親密了點,自己沒覺得咋地,倒把來迴過路的車輛給稀奇夠嗆。

    “哎哎你看那邊,車鬥上有倆人哎。”大夥好奇啊,瞅這倆人歲數不大,男的俊女的俏,第一想法都覺得這倆人是在搞對象。

    “擦,這小子搞對象也太賣力了,弄輛三輪跑大道上得瑟來了。”這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

    “啥叫得瑟啊?有能耐你也得瑟一個我瞧瞧?你沒這本事還不準人家有這本事?”這是羨慕嫉妒範淑香的。

    “噗……”

    全車人都下意識的看向噴了的這位,心說你這是啥毛病?不喝水都能嗆著,出門忘吃藥了吧?

    被盯的那位咳嗽了半天,終於喘上了這口氣,才出聲解釋道:“他們倆不是搞對象,他們倆是兩口子,孩子都一歲多了。”讓他驚訝的不是搞對象,而是那嶄新的三輪車,難不成是那小子買的?這也太厲害了吧?

    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段誌濤的三姐夫王旭東,這小子過年的時候還說,第二年春天領孩子來看姥爺和舅舅,結果迴家後時間長了,震撼勁過了,這位又懶得來了,想迴家的段青青提過幾迴,心情好的時候他哼哈答應,推說過兩天,心情不好就把媳婦一頓呲兒,所以現在這家還沒迴上呢。

    前兩天段玲玲結婚,段青青本應該來,誰知正趕上孩子起疹子,就讓婆婆給捎了三塊錢,自己沒來,而王旭東前幾天剛跟個知青吵翻了天,一聽說段玲玲嫁的是知青,遷怒之下也沒來。

    其實之所以吵架也沒大事,就是他愛撩閑,看不得人家知青要迴城裏的得意勁,嫉妒之下過去把人一頓埋汰,結果埋汰人不成,到讓人笑話說他是土豹子,這不是,為了證明他不土,今兒個掐著十塊錢,跑城裏買布準備做衣服,正拎著布美呢,一下子看到小舅子兩口子,在個車鬥裏曬恩愛。

    對於他來說,這打擊可不是一般的大,本就是同齡人,倆人還是實在親戚,他為了做件衣服跟媳婦幹了半宿,那邊小舅子都開上三輪了?這差距也太遠了吧?

    不知道自己的愛車把三姐夫給打擊了,段誌濤見媳婦沒啥大事了,也不敢再細研究,一路平穩的開迴了家裏。

    在這個自行車都算一大件的年代,嶄新的三輪車一進村,立馬就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引來一大群人的圍觀。

    要是擱平時,段誌濤不說尾巴翹上天,這心裏也得美的沒邊,可瞅瞅後車鬥小臉煞白的媳婦,他實在是沒心情得

    瑟了,直接把車開到家門口,心急著想把媳婦接下來。

    此時段老太太正在門口賣雞蛋呢,離老遠聽到突突的開車聲,這老太太也顧不得給人撿雞蛋了,起身邁著小碎步跩和跩和就往出跑:“我家濤子今兒上城裏買車去了,東子媳婦你眼神好使快幫我看看,是不是我們濤子開車迴來了?”

    這位東子媳婦一聽忙跟著伸脖瞅,一見前麵坐著的段誌濤,她也不知道自己跟著興奮啥,反正是激動的夠嗆,一個勁的點頭道:“是,是你們家濤子,段奶奶,您家濤子也太有本事了,竟然連三輪都買上了?”她家可是連自行車都沒混著呢。

    老太太就喜歡聽人誇孫子,正想補充兩句跟著一起誇,車子已經開到近前停到道邊了,瞅著人高馬大的孫子,動作利落的跳下了車,當奶奶的這個自豪啊——這麽精神、這麽能幹、這麽有本事的好孫子誰家有啊?

    正美呢,她的好孫子沒顧得上跟她說話,先上後車鬥把媳婦給扶了下來。

    範淑香腳一沾地,哇一下又吐了。

    “淑香這是咋了?”老太太一看也急了,她在這住了大半年,還從沒見孩子這麽難受過,去躺城裏咋還吐了?

    “奶沒事,這三輪前麵沒有坐,淑香應該是在後麵暈車了,進屋躺會兒就好了,你別著急。”段誌濤趕著扶媳婦進屋,趕著安慰他奶,見他奶心急的跟著往迴走,一雙小腳緊倒騰,他幹脆右手摟住媳婦,左手拉著奶奶,一起都給拽屋去了。

    拎著籃子的東子媳婦,看了看外麵的車,再瞅了瞅進屋的人,忍不住好笑的搖搖頭。

    當初知道倆人結婚,她們嘴上不說,心裏卻為範淑香可惜,覺得好好一閨女,嫁了這麽個不著調的主,真是一朵鮮花插到牛糞上了,可現在再看人家,男人有本事對她好不說,連奶奶婆都對她這麽關心,這可真是人有福擋也擋不住……算了,先迴家,下午再來買雞蛋吧。

    再說屋裏的範淑香,本以為是暈車難受躺躺就好了,結果這一躺躺了大半天,都要晚上吃飯了,還在那天旋地轉呢:“我咋覺得自己還在車上晃悠呢?”鼻子裏都是柴油味,熏得她又想吐了。

    “該不會是病了吧?”摸摸媳婦的額頭,段誌濤心疼的道,“指定是頭些日子跟二哥上火了,今兒個都折騰出來了,我就不該答應讓你跟著去買車。”嘴裏默默叨叨的也不知是在埋怨誰,他轉身去外屋,想給媳婦找點辣椒、燒點熱酒好搓搓身上。

    村裏人都是這麽

    發汗的,把白酒用火點著燒熱,然後用幹辣椒沾著熱酒使勁搓,搓的出身透汗再睡上一覺,基本也就好利索了,當然,你要是有條件再臥倆雞蛋吃,第二天指定就跟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的出去幹活了。

    他們家吃雞蛋的條件有,要是他媳婦吃雞蛋能好,他立馬就能煮一鍋,可輪到他們家這,吃雞蛋就不好使了。這不是,他這邊剛把白酒點著,他奶在那邊把雞蛋給孫媳婦端到屋裏,範淑香還沒等端碗呢,聞著這味兒又吐上了。

    段誌濤一看就急了,舀了瓢涼水澆滅了白酒,轉身對他奶道:“我去找崔大娘來給淑香收拾收拾。”這位崔大娘就是給範淑香生產的那個,她不隻會接生,還會收拾個小來小去的病,手把正經不錯。

    段奶奶剛想說行,卻一下子想起個事來,崔大娘?生孩子?她忍不住兩眼放光,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對孫媳婦道:“淑香啊,你不會是有了吧?那事多久沒來了?”

    老太太心裏惦著重孫子,這要是平時早就想到這了,可今兒個迴來就說暈車,所以她也沒多想,現在這念頭一出來,她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吐的這麽厲害,不是有了還能是啥?

    範淑香趴在炕邊,吐的正來勁呢,聽了這話就是一愣:多久了?好像挺久了,她二哥住院前,他們兩口子就天天扔下閨女往山上跑,現在二哥都滿月練走路了,自己該來的還沒來,隻不過最近又賣雞又結婚的,她就給忘了,難不成自己這不是暈車,而是有了?

    偷偷摸了摸手腕,她心中大定,不好意思的朝奶奶笑道:“奶你不說我都給忘了,好像是有了。”

    這話一出,屋裏的氣氛頓時就大掉個兒,不隻段老太太笑眯了眼,段誌濤那邊也忍不住的樂,可樂著樂著他又尋思過味了:“不對啊奶,淑香懷甜甜的時候可不這樣,當時啥反應沒有,她這真是有了?要不我還是找崔大娘給看看吧。”別不是懷孕再把他媳婦給耽誤了。

    “傻小子,不一樣就對了。”段老太太笑瞥了眼孫子,走過去自覺小聲的道,“懷男孩和懷女孩當然不一樣,你媽當年懷你仨姐姐的時候,哪個都沒你能折騰,現在吐的這麽厲害,不用說指定是小子。”

    段奶奶覺得,自己真是一個為人著想的好奶奶,看看她為了不給孫媳婦增加壓力,想要重孫都沒敢明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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