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劍提起那塊足有千斤重的巨石,輕輕的放到了一旁,以免震動太大,影響到裏麵的兩名患者。


    倒不需要躡手躡腳,因他平時走路來就沒有任何聲息,仿佛幽靈一樣。


    裏麵的溫度已降了下來,想必是他離開時生火的火把已經熄滅了。


    他忽然加快了腳步。


    可他還沒走到那個角落,那女孩忽然跳了出來,就在他麵前。


    那老者隨之而來,似已痊愈,打吃著嘴巴道:“等會,吃,雞。”


    “真是怪了,這孫女二人到底是怎麽迴事?”獨孤劍摸了摸那二人手腳幾處,詫異了整整幾分鍾。


    獨孤劍正想聞明緣由,那老者肚子忽然叫了很大一聲,隨後打吃著嘴巴道:“你,生火,我,捉雞。”


    獨孤劍便隻得打消了主意,點了點頭,便進到山洞深處生火去了。


    他如何也想不明白那老者和女孩明明傷勢這麽嚴重,怎麽忽然就好了呢?


    他走到那女孩的身旁,那女孩咿咿呀呀的笑著,他忽然摸了那女孩身上幾處的脈門。


    那女孩隻覺好玩,伸出手,似模似樣的學著他,摸了下他腦門、肩頭、小腹等幾處地方。


    “已經折斷了,怎會完好無損?”他詫異的看著那女孩,猛然發現那女孩也在學著自己皺眉思考的動作。


    他坐迴了石椅上,那女孩也坐到了自己的茅草屋裏,兀自哈哈大笑。


    不知過了多久,那老者迴來時,女孩已經睡著了,獨孤劍依舊坐在那裏,眼睛沒動,手腳沒動,連身子都沒有動,活似根木頭。


    那老者自行將野雞殺了,剔除雞毛,再到外麵的溪流洗涮幹淨,迴來架好爐火。


    待他將雞烤熟時,已是夜晚時分。


    山洞外是數不盡的猿啼聲響,狄狄寒意,忽從洞裏的每一處壁沿侵蝕而起,恰恰將火爐旁的溫暖烘托到極致。


    那女孩聞到那雞已烤熟,忽像猴子似的,跳了起來。


    兩隻雞,又是她一整隻,獨孤劍半隻,老者半隻。


    熟悉的畫麵,當再次重來時,是多麽的溫馨。


    可有些畫麵,不會再出現第兩次,即使出現了兩次,也不會出現第三次的。


    所以說,第二次,有時候,比第一次還要珍貴。


    起碼,這對三人來說,就是如此。


    忽在此時,獨孤劍身上掉落了一樣東西,那東西卷了起來,正是在青蛇府撿起來的掛畫。


    忙碌了一天,如不是掛畫掉落下來,他險些忘記了這件事。


    他正要俯身撿起來,那老者竟神色迷離的看著他,這眼神,早已不同於以往。


    有好奇、有害怕,更多的,似乎是愧疚。


    獨孤劍好奇的看著他,不解的看著他,心裏暗自道:“莫非,他見過這幅畫?莫非,他跟這幅畫有什麽淵源?”


    那老者忽然將雞扔開,奪過了他手中的掛畫。


    獨孤劍沒有阻止他,隻見他顫巍巍的將掛畫打開。


    獨孤劍是沒看過那副掛畫裏麵的內容的,可他卻已看到了此時那老者的臉色已不同以往了。


    那副褶皺如捏紙的臉,長滿了歲月遺留刀繭的臉,那副曆經滄桑,沒有血色的臉,此刻,留下的隻有不停的瑟瑟發抖。


    “你,多大?”那老者忽然顫巍巍的問道。


    “23。”獨孤劍道。


    那老者忽然支撐不住,雙腿一軟,便倒了下去,幸虧獨孤劍及時扶住了他,他才沒有摔倒。


    “23?你,竟然,也是23……”


    那老者心頭激蕩,實不願再問,對他來說,其實,誰是誰,早已不再重要。


    但是,除了一個人,正因為那個人,他才和孫女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山洞裏整整活了三年。


    他忽然才發現獨孤劍腰後的孤眼劍,他看了劍身鑲嵌的那雙孤獨的眼睛,聲音沉重說道:“這是孤眼劍?你就是獨孤劍。”


    “到底那幅畫畫了什麽?這老者又是什麽身份?”獨孤劍忽然奪過了那幅畫。


    其實,畫上隻描繪了三個人,除此之外,隻有一些花花草草而已。


    畫麵上描繪的三個人,是一男一女的年輕夫婦,在花叢中,抱著個隻三四歲的小孩,他們身後盤桓一條由大理石雕刻的青蛇石像。


    很是簡單的一幅畫,獨孤劍猜測,既然畫是在朱浩濱府邸找到的,那就說明畫中人必定跟朱浩濱有什麽牽連,本是件平常小事,沒什麽好奇的,可那老者偏偏比自己還要緊張,這就說明了這老者肯定識得畫中之人。


    “可是,他會是誰呢?他跟朱浩濱又是什麽關係呢?”獨孤劍卻始終猜想不透。


    獨孤劍一頭霧水,正要問那老者身份之時,那老者卻發話了:“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否則也不會來到這裏,這就想得通,你為什麽會救我,我也沒有必要再假裝下去了。”


    那老者一句話忽然驚醒獨孤劍。


    知道什麽?


    獨孤劍想了想,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錯不了的!”獨孤劍愈加肯定道。


    “他必定以為我早就看過了畫像,錯以為我來山洞就是為了朱浩濱而找他,然而,當我來到山洞時,他已傷痕累累,也就是說,他肯定知道朱浩濱所在,才會說‘這就想得通,你為什麽會救我’”


    “這不是他真實的身份。”獨孤劍猜測,二話不說,上前便將那老者的假麵皮立時給撕了下來。


    果然,那麵具下是另一幅妝容,那妝容比之前要年輕、貴氣得多。


    “確實,我就是來找你的,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獨孤劍並不確定那老者的身份,所以便試探性的問下他,或許那老者以為獨孤劍早已知道了,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並講出來也未可知。


    “都三年過去了,難道你還不能放下仇恨嗎?我和孫女來到這個又黑又暗的山洞裏,就是為了替我那不肖的兒子,安兒的父親贖的罪。”


    “那你是否已承認朱浩濱是你兒子。”獨孤劍再次試探那老者。


    “如果他不是我兒子,我還需要來到這裏嗎?”那老者道。


    “你為什麽到這兒來?朱浩濱現在在哪兒?這三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請你告訴我。”獨孤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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