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懸空道的人,繼而殺人煉屍,多半便是平白無故的。”


    “若是我未曾猜錯的話,他們殺人煉屍,想要造一支遊屍大軍,多半是為了對付什麽東西。”


    “懸空道的手段,多和屍有關。”


    “隻有將屍潮驅趕起來,他們才有足夠的本領。”


    廣法和尚這樣說道。


    “隻要他們在這昌南路道,有所圖謀,我們撞見他們,自然是必然的事情。”


    “到時候,再收拾他們便是了。”


    聽到自家師傅的話語,慧覺用力的點點頭。


    他的神情之中,充斥著和出家人不符的殺意,


    “這些邪魔外道,活該殺無赦!”


    慧覺的話語之中,滿是殺機。


    正道和鬼、邪、妖、魔、惡五道水火不容,不是沒有道理的。


    正道修行。


    亦有正宗和旁門的說法。


    但不管玄門正宗,還是旁門左道。


    隻要上體天心,潛心修行,都是正道。


    正道修行,不但不會禍害蒼生,反而會給蒼生帶來福澤。


    而邪魔外道則不同。


    他們隨心所欲,肆意屠戮。


    動輒殺戮百姓,以利己欲。


    所到之處,掀起腥風血雨。


    以百姓為豬狗,以生靈為滋養。


    他們的所作所為,簡直可以稱之為反人類。


    佛說,殺惡則為行善。


    正是此理。


    “昌南雖然是南疆邊陲,但畢竟也是屬於朝廷疆域。”


    “懸空道的人,哪裏有這麽大的膽子,來此肆意殺人?!”


    這個時候,水先生開口說道。


    她的神情之中,有些迷惑不解。


    “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莫不是這昌南路道境內,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阿彌陀佛,貧僧亦是不清楚。”


    廣法迴答道。


    不過這麽說著,他頓了一下,


    “雲古師弟,飛書傳信給寺內,隻說血菩薩之事,但是隻怕,此次的事情,未必有我們想象到的這麽簡單。”


    “雲古……!”


    慧覺咀嚼著這個名字。


    “節度使雲古。”


    “王某也見過他二三麵。”


    黑暗之中,隨意坐在地上的王祿元開口說道。


    這麽說著,王祿元卻是稍稍頓一下,


    “君子之道,不在人後,閑言碎語。”


    “不過,以王某一己之間,雲古此人,隻怕心術不正。”


    聽到王祿元的話語,慧覺和自己的師傅廣法和尚,兩個人默默對視了一眼。


    而最終,廣法和尚默默的頷首,


    “我和雲古師弟上一次見麵,尚且是多年以前了。”


    “那個時候,他尚且還在法華禪寺內,跟隨傳功院的釋禪師叔修習本領。”


    “再後來,北裏王拜訪禪寺,雲古便是因為武功不俗,被北裏王看重,帶出寺院下山謀富貴去了。”


    廣法和尚說罷,王祿元啞然失笑,


    “此事王某亦聽說過。”


    “北裏王是當今聖上的胞弟。”


    “有他作保,雲古自然官運亨通。”


    “昌南路道,雖然偏遠,但節度使為封疆大吏。”


    “雲古一無祖上遺澤,二無卓著戰功,當時以北裏王府客卿的身份,被任職昌南節度使,確實讓朝廷上下,非議了不少。”


    “哎!”


    言談之間,廣法和尚,卻是長長的歎息一聲。


    “希望雲古師弟,莫要真的犯下什麽不可饒恕的罪孽啊!”


    廣法和尚的話語之中,很明顯的帶著深深的憂慮。


    有廣法和尚的到來。


    眾人的安全自然不是問題了。


    他替眾人守夜。


    剩下的,自然是可以安心休息了。


    便是慧覺,也能夠安心下來,冥想打坐,恢複傷勢。


    夜雨婆娑。


    淅淅瀝瀝,下了整整一個晚上。


    到了第二天早上起來。


    天依舊是陰沉的。


    不複昨天的晴朗。


    當然,倒也沒有昨天的那種酷熱了。


    天地之間,難得的非常的涼爽。


    雖然下雨了。


    但天亮之後,眾人自然還是要趕路的。


    原本慧覺準備獨自一人,護送王祿元離開昌南路道。


    現在,則是變成了他和師傅廣法和尚兩個人一起,護送王祿元上路。


    王祿元雖然現在官職低微。


    但他的德行,即便是廣法和尚,都為之敬佩。


    而且,此次當今天子召他進京,自然是要重新重用他。


    能夠讓王祿元這樣,少有的心係百姓的官員重新啟用,對於天下百姓而言,都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如今昌南路道,情況詭譎。


    護送他離開,自然是慧覺師徒,該做的事情。


    若是王祿元在昌南路道,遭遇不測。


    死在賊人的手裏麵。


    這才是這個天下,最大的損失!


    因為下雨,路麵泥濘,馬匹和車輛隻好放慢速度。


    王祿元一家,還有慧覺、廣法、水先生三人,自然是都坐了馬車。


    而剩下的護衛們,和之前一樣,都是騎著自己的馬。


    雖然天上下著雨。


    但他們並不在意。


    他們各個都是內家武道高手。


    若是願意的話,將內家罡氣外放,用來避雨都可以。


    不過這麽做,太浪費真氣了。


    些許小雨,對他們而言,不算什麽。


    馬車裏麵,慧覺和師傅廣法和尚兩個人,聯手給王祿元的女兒加持珈藍梵咒。


    就這樣,眾人沿著山路,朝著北方前進。


    天上的雨,不斷的下著。


    煩擾的雨絲,似乎代表著煩擾的心緒。


    不知道走了多久,突兀的,護衛之中,為首的趙威卻是停下了隊伍!


    “王大人!兩位師傅!”


    “我們好像迷路了!”


    趙威的話語之中,有些羞愧,又有些焦急。


    他本身,也是軍伍中人。


    此次領命護送王祿元一家返京。


    路上竟然迷路?!


    這種事情說出去,隻怕都要笑死人。


    聽到趙威的話語,車廂裏麵的王祿元愣了一下。


    而一直都閉目打坐,蓄養精神的水先生,亦是睜開眼睛。


    她眉頭微怵,撩開簾幕,朝著外麵看去。


    此時隊伍,正走在一片山林灌叢之間。


    周圍,地勢起伏,看不遙遠,天上陰雲籠罩,雨水不斷的落下。


    視野能見度很差。


    不過,這也至於迷路吧。


    “趙統領,怎麽迴事?”


    水先生下意識的問道。


    “迴大人,下官……下官也不清楚。”


    趙威苦笑著,神情之中,充滿了羞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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