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先生說罷,周圍的一眾護衛,也是趕緊附和。


    “是的!”


    “是的!”


    “水先生說的是!”


    在周圍眾人的勸說之下,王祿元最終是慚愧的點點頭。


    “那就麻煩小師父了。”


    他朝著慧覺說道。


    決定下來之後,顯然王祿元,也不再推辭了。


    在慧覺的幫助下,這些護衛將側翻的馬車重新搬了迴來。


    檢查之後,車廂和車輪,倒是沒有損壞。


    隻是馬匹,似乎也有些受驚。


    慧覺拍了拍馬頭,給它念了一遍靜心凝神的佛咒,它也是安定下來了。


    隨後慧覺又在山麓的石壁上,以指罡留下了一行字。


    這一行字跡,自然是留給師傅廣法和尚的。


    以廣法和尚的修為,想要追蹤到這兒來,自然是很簡單的事情。


    等他看見這些字跡,便可以知曉慧覺的行蹤了。


    留下這些字跡之後,慧覺便跟著王祿元他們一起上路了。


    馬車的車廂本身不算非常的寬敞。


    但是多坐一個慧覺,倒也沒有問題。


    坐在馬車之中,少女被中年婦人抱在懷裏。


    而慧覺則是坐在她們二人的身邊,一路上誦經加持。


    伴隨著他的話語,從他的雙掌之間,不斷的有佛光冉冉的綻放,最終落在少女的身上。


    一群人朝著前麵趕路。


    大約又走了兩個時辰之後,太陽漸漸的西斜。


    便就下山了。


    時近黃昏。


    慧覺收了佛法,卻是朝著同樣坐在車廂裏麵的水先生和王祿元說道,


    “水先生、王大人。”


    “時值天黑,昌南路道,妖孽眾多,此番又有血菩薩出沒,我看我們趕緊找個地方落腳吧。”


    “就算要趕路,也不急於夜晚。”


    雖然之前說血菩薩,有可能盯上他們。


    是為了勸說王祿元。


    但實際上,倒還真的不是沒有一點點依據的胡言亂語。


    天地之間,白晝之後時,大日淩空。


    陽盛而陰衰。


    大部分的陰晦邪物,便潛息躲避,不再活動了。


    但到了夜間。


    陰盛陽衰。


    而此時,人若是處在靜止,或者休息之中,精血和陽氣潛息,很難被察覺到。


    但若是夜裏趕路。


    因為劇烈的活動,旺盛的精血和陽氣四溢,對於那些鬼祟邪物而言,簡直如同黑夜裏麵的明燈那樣耀眼!


    招來邪物,那隻是很自然的事情。


    至於說,招來血菩薩,還真的就未必了。


    如果真的半路上遇上血菩薩,從昌南節度使雲古的傳書之中來看,多半慧覺一人之力,可以自保,但難以力敵。


    水先生點點頭。


    而這個時候,王祿元像是迴憶起什麽似的,也是忍不住的說道,


    “先前我們一路上來,進入昌南地界之後,也確實看見,不少村子,抬棺出殯,路上灑滿紙錢。”


    “此時想來,莫不是都是為這血菩薩所害?”


    “多半是了。”


    水先生開口說道。


    “昌南路道,雖然多有邪魔妖孽出沒。”


    “但是家家戶戶,村落之間,都供奉了土菩薩,尋常妖魔,也不敢隨意害人。”


    “頂多也就是偷吃一些家禽牲口。”


    “像這樣肆意害人的,多半是有著相當道行的魔頭了。”


    這麽說著,水先生看向慧覺,


    “不知,這血菩薩,到底是何來曆?”


    “這昌南路道,又為何惹了血菩薩?”


    他的話語說罷,陰柔的眸子,目光微斂落在慧覺的清秀的臉上。


    王祿元,同樣也是看向慧覺。


    “阿彌陀佛。”


    慧覺雙掌合十,念了一聲佛號。


    “具體情況,小僧也不是特別清楚。”


    “隻是知道,血菩薩本是昌南某個村落供奉的土菩薩。”


    “她被血煞迷障,失了心智,墮入魔道,在昌南路道出沒殺人!”


    “昌南節度使雲古和她交手,卻不敵於她,反被打成重傷。”


    “於是雲古傳書寺中,請求寺內師兄、師叔伯援手。”


    “昌南節度使雲古本是我們法華禪寺俗家弟子,論輩分,和我師父同輩,算是我的師叔。”


    “原來如此。”


    王祿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而水先生同樣點點頭,繼而他開口說道,


    “昌南節度使雲古,我也見過。”


    “此人雖然不擅長玄門法術,但是他武功之高,隻怕還在你我之上。”


    “區區一尊土菩薩,染血之後,竟然能夠打得過雲古,還將他重傷?!”


    “她哪裏來的這麽大的神通和道行?!”


    “這就不知道了。”


    慧覺苦笑著搖搖頭。


    “但總之,入夜之後,我們還是小心行事為妙。”


    “真要捉這血菩薩,最好還是我和師傅聯手,兩個人事先勘定風水,布下陣法,再引她上鉤。”


    “如此方才穩妥。”


    慧覺這樣說道。


    “放心吧。”


    “剛剛我已經看過地圖了。”


    “此去前方,再有十餘裏路,便有一座道觀。”


    “到時候,我們借宿在道觀之中,便可以了。”


    水先生這樣說道。


    不過話語落下,他看著慧覺,卻是促狹一笑,


    “你這個小和尚,今夜卻是得我們一起借住道觀之中,想想都是有點意思啊。”


    不過對於水先生的話語,慧覺隻是毫不在意的說道,


    “佛道本是一家。”


    “都是正道中人,教的都是導人向善的道理。”


    “又何必,分得這麽清楚。”


    “哈哈,此言有理。”


    王祿元笑了笑,忍不住的說道。


    ……


    天黑之前。


    車馬趕路,總算是趕到了道觀。


    隻是讓人意外的,這一座道觀,根本早已經沒有什麽道士棲居於此了。


    道觀大門敞開,裏麵破敗荒蕪,顯然早已經被廢棄多年。


    剩下的,隻有些許殘頽、破敝的景象。


    以及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


    站在道觀的門口,看著坍塌的半扇大門,王祿元苦笑了一下,


    “罷了,今夜就借住於此吧。”


    “也隻有這樣了。”


    水先生微微怵眉,也是點了點頭。


    而這個時候,慧覺抬起頭來,他看著牌坊。


    牌坊上麵,雕刻著臨沐觀三個字。


    “臨沐觀。”


    慧覺的身後,響起少女婉轉輕靈的聲音。


    慧覺轉過頭來,王祿元的女兒,在自己母親的攙扶之下,已經從車廂裏麵走下來了。


    她也是來到這兒的半路上,才幽幽醒轉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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