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歲月如梭,王洪剛很快就步入中年了。而少年時代那些美好的迴憶,正象那一串串歡樂的笑聲,在腦海中怎麽也抹不掉……

    他同時也在夢中經常迴到了過去,找到了他的那些夥伴們,又找迴了那麽多的歡樂!那笑聲,那種快樂,那種無憂無慮,還有那種天真……

    有時,醒來後枕頭邊還留有歡樂的眼淚,和那甜甜的夢境!童年時代,永遠是快樂的,永遠是歡笑的,正如那些美好的迴憶……

    村子北麵的後山上有一個大大的水庫,山坡上種滿了山果樹,有櫻桃,山桃,蘋果,柿子,李子……每到夏天,小夥伴們總是找到一起,去水庫邊玩兒水遊泳。中午時分,那看瓜的老大爺總有些困意,在他打瞌睡的時候,夥伴們經常有些收獲!他們把偷來的瓜放到水裏洗幹淨,坐到水庫邊分享著。有時,也會被發現,都跳到水裏,把瓜放到袋子裏壓到水底下。等人走後,再從水中拖出來,繼續吃著。那種僥幸的心理,和吃瓜果的感受,大家總是嘻嘻哈哈地表達著!

    山村的孩子大部分喜歡遊泳,可那時侯他不會,他比別的孩子小一點。在一天的中午,同樣在那水庫邊,他在用水洗著雙腿,突然他被一個調皮的夥伴推進水裏!水是很深的,這對於他來說,是個要命的玩笑!他在水中盡力掙紮著,手舞足蹈,差點兒沒命!自己卻沒有沉到水底,而是水中的四哥把自己拉上岸,四哥把那個調皮的夥伴打哭了,而他自己也是從那次開始學會了遊泳!

    他的村莊中間有條河,河的南邊被叫作“河南”,北邊就被叫作“河北”了!他從小生活在“河北”,因此在村裏被稱唿為“河北人”。其實,河北和河南都有許多的住戶,隻是家鄉的這條小河成了一道天然的分界線。

    這條家鄉的小河,曾經給了他無數的快樂!河裏有小魚、小蝦、還有黑皮的河蟹等,更有那吸血的馬黃蟲。最令他開心的是在水裏捉泥鰍,哥哥們把水截流了,圍起了一段河流,把裏麵的水排掉。被擋起的部分就是“私有財產”了!裏麵有亂蹦的小蝦,還有小魚,還有亂跳的青蛙和蛤蟆。他看見一條泥鰍,連忙用手去抓,一眨眼卻不見了!他的雙腳踩在泥水裏,又感覺從腳底剛鑽過去!他的雙手又伸向腳底,不小心卻一屁股坐到泥水裏……

    然後,哭著叫著哥哥們,哥哥們把他抱到岸上,並跟他說:“不要下去了!在這裏看著我們抓!聽話,啊!”

    開飯的時候,母親就把哥哥們抓到的“河鮮”們給燉了,拿碗就分成幾份,給他的總是最少。他那時對碗裏的小蝦、小魚、小河蟹卻產生著興趣,並不急著品嚐,而是在問著母親:“娘!娘!看……怎麽,變顏色了?”母親總是耐心地告訴他:“煮熟了,它們就成了紅色了,就這樣子!”

    他自己從小就是個“孩子王”,手下總有一幫“兄弟們”!在田野上,小河邊,村落間,為他們喊著:“立正!”、“稍息!”、“跑步走!”等的口令。這得感謝去他們村裏拉練的解放軍叔叔們,他們還經常偷偷地撿迴許多彈殼!放到嘴邊能吹出“吱吱”聲!後來才知道那些銅的可以賣錢的!

    小時候喜歡看的電影,他記得很清楚,有《地雷戰》、《地道戰》、《解放上海》、《上甘嶺》、《苦菜花》、《渡江偵察記》等。和夥伴們玩耍時,便模仿起一些電影當中的鏡頭人物。大家表演或者模仿往往非常逼真,有人“受傷了”時,就地取材,抓一把泥土撒在“傷員”的身上,那“傷員”便奇跡般蘇醒了!便又參加到戰鬥中……

    那時,“南北戰爭”頻繁,“幫派”複雜,有“叛變”者,也有“暗中送信”者。“幫派頭子”有的領著二三十個“兵”,並且“紀律嚴明”:家裏有好吃的要偷拿給“大王”!有的偷拿雞蛋,還有的奉獻著饅頭,“大王”們往往也給他們一點獎賞:叫張三當班長,讓李四幹排長!

    他那時也算個“小大王”,手下有十幾個“兵”,經常出人意料地取勝!就是“武器裝備”差點兒,有的用彈弓,有的用泥土造成的“手槍”,也有的用木板鋸成的“手槍”,土塊和石頭便是“手榴彈”!

    “河北幫”和“河南幫”經常“戰事”不斷,於是,“河北幫”全部聯合了起來,他率領“支隊”也和“大部隊”勝利“會師”!小河的岸邊生長著大片的青草,還有不知名的小花,“戰事”爆發後,便成了隱蔽的好所在。他記得,也有真“受傷”者,被對方的“手榴彈”打破了腦袋,鮮血直流!於是可能引發“家庭大戰”,“受傷者”的父母往往領著孩子去找打人者的父母討個說法!而救命的“藥品”多數是河邊的青草,采一把放到“傷員”的臉上或身上,臉也“不腫了”,身上也“不疼了”!“戰爭”還要繼續……

    而那些稍大一點的孩子,就在晚上幹點“大事”——深夜裏偷偷潛伏到“河南”地界,去偷他們的櫻桃或者桃子,也或者是其他瓜果或花生。

    “河南”人也有“智謀”者,所以“河北”人也經常晚上被抓起來,被交給他們的父母。“河北”人也經常抓到“河南”人,“所做所為”是一樣的!他們也被“押送”給他們的父母處理!他記得類似於“斷其糧草”的遊戲,他感到那過去的歲月似乎就在昨天……

    最有意思的是“過家家”的遊戲,那些漂亮的女孩兒一般當自己的“壓寨夫人”,其他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們,大小“孩兒”們甚是聽話,還經常給他們的“爹娘”們奉獻點兒他們家裏有的“好吃的”!每當那太陽漸漸落山時分,家家炊煙四起之時,而那些小夥伴們才被家長們喊迴家……

    還有那麥地裏捉迷藏的遊戲,頭上都戴著用野草編成的草帽,滿地裏藏著,惹的大人們直追著,倘若不管,生產隊長就要罰他扣他的工分(大包幹以前生產隊的記帳模式),那人非常認真,所以有時小夥伴們也到其他的地裏……

    還記得跟著父母和同生產隊的其他人去切地瓜的情景,那團團的,圓圓的,長長的地瓜被大人們用钁頭從地裏挖了出來,有的紅紅的,有的黃黃的,也有的白白的。他們經常被大人們喊著,把那些地瓜堆起來,在地裏一堆堆的,象一座座“小山”!然後,大人們用一種木頭自製的切片用的工具,上麵按上了鐵片刀,或者鐵的手搖式的工具,再把地瓜切成一片片的,稀稀拉拉地撒到身後的土地上。等太陽曬幹後,再把它們拾起來,就成了“瓜幹”!

    往往生產隊長安排一些人把來年的地瓜種保存起來,保存瓜種的地方就是那些挖好的地洞。在土質較硬的土坡上,先直著挖進去,挖一個“走廊”,在“走廊”的兩邊便挖了兩排“房間”。有些類似於現在的旅館,不過洞口都是朝南的,據說那樣地瓜種才不會凍壞。這些“房間”裏住的都是些地瓜,被擺的一排排,堆得高高的,明年的春天才被“請”出去——讓它們生根發芽!這一切存好之後,不能馬上堵上洞口,得等到霜雪來臨前封洞口。每到這個時候,他和小夥伴們便“進進出出”,很是快樂,大人們就不住地往洞外攆著趕著他們……

    他還記得家鄉的一個地方比較神秘!那就是“公冶書院”:春秋時期,孔子的一個叫“公冶先生”的徒弟,就隱居在那座深山裏。那“公冶”據說能聽懂鳥語,還時常惹來鳳凰,和各色的小鳥!相傳由他親手栽種的那兩棵粗壯高大的銀杏樹下,孔子就曾經坐著席子給大家講過課。那兩棵銀杏樹據老人們講已經有很久很久的曆史了,參天茂密,一公一母,公的開花,母的結果!每當果熟之際,有的自己會落下來,於是發出一種異樣的“氣味兒”!他和小夥伴們就去撿拾過,去掉外皮,剩下的就是白果了——銀杏果!用火燒熟了,那口感卻也很美!每一棵銀杏樹,需要幾人拉起手來才能把它圍起來,確實很粗壯!每當夏天到來時,樹下自然成風,涼爽到心底!後來那地方進行了保護,兩棵大樹也被用鐵柵欄圍了起來,孩子是不允許進入的。慢慢的那地方又重修了“公冶祠”、山梯、涼亭等,他迴想到那地方群山環抱,綠樹紅花,鳥語花香,山水一色,對應成趣!站到山頂,極目四望,雲霧繚繞,蒼鬆翠柏成碧海,山水雲霧是仙境!——怪不得,大清道光皇帝在當地留有禦筆親書,他還記得那道光親書的“貞節牌坊”仍然在當地保存完好!那牌坊高有十幾米,中間有三門,中間的略大,兩邊的略小。石雕荷花別樣紅,騰雲駕霧是刻龍,群獅舞弄門將軍,天下無二聳雲中!

    小夥伴們確也淘氣,經常相約去捅馬蜂窩!烈日當頭,滿山坡地找。找到了,又“剪子、包袱、錘”決定誰去鼓搗!反應有些遲鈍的孩子,當然“當仁不讓”!——被選中了!於是拿著長長的杆子,躡手躡腳地向前靠近,“嗡!”地一聲——那馬蜂窩被觸動了!跑得快的趴下了,拿杆子的和跑得慢的,頭上、手上、臉上往往“奇跡”般地鼓了起來!象吃了什麽“特效增胖靈”!一直“胖”得你難受——而“哇哇!”大哭起來……

    “大王”們經常安排“小的們”去偷瓜果,完不成任務,要接受處罰。尤其是那些黃瓜,“小的們”偷來後,得到的獎賞是鉛筆刀切下的薄薄的一片!他的四哥曾經向“大王”表示了抗議,被綁到了鬆樹上!天已經黑了,大家都迴去了,他的四哥還是被綁在樹上。家中的父母著急了,到處打聽,才知道“違反軍紀”了——被綁了!於是,一家人把他的四哥“救”了迴來,又去找“大王”的父母盤問……

    ……

    秋風無情地吹黃了樹葉,又無情地卷起,落葉被吹得滿天飛舞,連同那些快樂的過去,遠去了,遠去了……

    又象是那霧蒙蒙的小雨,天地一片混沌,一切都在昨天,又似乎在眼前,有些飄渺,有些模糊……

    恰似那冬日的嚴寒,把一切都凍了起來,隻有在適宜的溫度下,才有可能複蘇!那一切的一切,都已遠離了他……

    他在想著當年的夥伴們,你們可過得幸福?是否象我一樣的痛苦?在生活的道路上,是否遇到坎坷,是否渡過了道道難關?人生不如意的境遇,你們是怎樣麵對的?是讓生命點燃如蠟燭,還是有著自己的宿命論?可曾如我,在那些無數的夜晚,徹夜難眠,心中卻想起咱們當年的故事?如今,我們都在四麵八方,象那首歌唱的一樣,你可想起了我?我卻在心底深深地祝福著你們:好人一生平安!願幸福快樂時刻擁有,家人安康!我深夜裏的眼淚,是一種酸楚,也是在想我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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