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中,有些達官貴族的到來是驚喜,而有些是驚嚇。


    很不幸,李縣令千算萬算,沒想到墨子柒竟然真的會與景王府有所關聯,更不可思議的是,景王府的郡主竟然真的來到了梅城,並且此次的真實性不容置疑。


    “郡主恕罪,郡主恕罪啊!”


    李縣令雖然覺得此情此景熟悉,但此次招惹的人物不一樣,才剛被飛來的衙役砸倒,也顧不上肥碩的身軀究竟受到了怎樣的創傷,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便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饒道。


    而另一側,世子寵妾儼然陷入了呆滯狀態,畢竟她現在也不清楚眼前到來的郡主是真是假了。


    “墨子柒是本郡主指派過來的人,因為景王府距離梅城路途遙遠,所以......”


    “下官懂得!郡主體察民心,下官自然都懂!”李縣令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同時,隻覺得官袍也有些濕潤,隻不過這次不再是汗漬了。


    當然,李縣令也懂得,自己的官道生涯,算是走到頭了......


    “懂得還不將她放開!”


    李縣令聞言,麵色慘白的擺了擺手,隨後才見衙役將墨子柒鬆開,手足無措的杵在了原地。


    正如其他傻在刑場的圍觀群眾一樣,成了郡主到來的廉價背景。


    “哇...你來的真及時。”墨子柒好久不見羅筱雪,由衷的感歎了一句。


    “噓!別囉嗦,這趟不是為了你來的!”羅筱雪特意壓低了聲音,隨後左右瞧了瞧,貼在墨子柒的耳旁又道:“真的隻是順帶,想找你敘敘舊的,結果聽說寒將軍委托你保護的那位馬上要被斬首了,所以才過來湊個熱鬧,估計也瞧得見你。”


    “反正你嘛,就是那種不到最後不開竅的人......”


    看得出來,如今羅筱雪對於晴雪夫人的死已經釋懷,說話的語調儼然和最初在林中遇見時一樣。


    墨子柒見狀深深的鬆了口氣,總算是將以前積攢的心結解開。


    而後,便要解開此刻的心結了......


    “勞煩在場的諸位安靜一下,現在我要說清楚後麵的事情了!”


    有真正的景王府郡主坐鎮,場內自然不會再有人放肆,即便是世子寵妾見狀,也聰明的按壓住了自己的情緒,畢竟墨子柒很有可能並不完全清楚整件事情的起源,甚至連完整的證據也不具備。


    更何況此刻,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在了李縣令的身上......


    “由茶攤夥計所錄的證詞可知,酒樓那一晚盜衣之人與梅城縣衙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最有力度的證據已經被酒樓夥計毀掉,但作為嫌疑點來看,並非沒有用處。”


    “接下來,勞煩諸位梅城當差的兄弟,將楊家女孩的屍體和江畔三位漁民的屍體呈上。”


    如今的主場歸於墨子柒,更何況有景王府郡主做後盾,在場的衙役誰不清楚今日李縣令失勢,自然便無條件的聽從了場內最有話語權的人。


    僅僅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楊家小女孩的棺木與三位漁民的屍體便並排擺在了邢台上,隨著屍體外露,數位衙役敬上三根香燭,並在屍體顏麵蒙上一層薄紗,才準許墨子柒進行後續講解。


    “兩起案件,時間不同,地點不同,殺人動機不同。”


    “唯一相似的是殺人手法,大家可以見到兩起案件兇手都采用了一刀封喉手法,其中楊家女孩遭到殺害時,傷口內含有木屑,刀身刺入方向平直,因此極有可能是躲在了某個高處櫃子內,後來被兇手察覺,才先是一刀刺入,而後又偏執的劃破了女孩的喉嚨。”


    “而漁民被殺一案,因為行兇現場是舟上,所以其中有一刀並未準確的劃開漁夫老伯的致命要害,為避免漁夫逃走,兇手同樣選擇了直刺的方式,入刀的位置偏高,角度平直,與楊家現場破損的櫃子比對,兩起案件的兇手身高一致。”


    “並且,諸位仔細觀察刀痕,兩柄刀的刺痕相似,而沈雲樓的刀......”


    墨子柒伸手喚衙役將證物呈上,隨後貼在傷口上讓眾人觀察,這才被人發現,傷口的刀痕與沈雲樓的刀有非常明顯的差異!


    “傷口刀痕,刀背厚一寸,傷口長七寸;而沈雲樓的刀,背厚半寸,刀身寬四寸!”


    “傷口上端有銅環剮蹭痕跡,而沈雲樓的刀身平整!”


    “由此可見,沈雲樓的刀並非兇器。”墨子柒研究過傷口後,站起身來,端平了掌心的寶刀又道:“可為什麽梅城縣衙一口咬定,這把刀便是兇器,而上麵的血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從之前衙役小哥的敘述可知,在見到沈雲樓時,這把刀處於歸鞘的狀態,那麽這把刀上麵肯定便是幹淨的,因為在行兇之後,刀身入鞘,勢必會將刀身的血漬擦掉。”


    “而這把刀上的血漬,則恰恰證明了,衙役小哥口述的真實性。”


    墨子柒將刀身一翻,讓眾人瞧見了刀身上的血漬,隨後又調皮似的將另一麵幹淨的翻給眾人看。


    台下那位名叫沈峰的老前輩,瞬間便明白了墨子柒的意思。


    “果然,這把刀並非兇器,並且上麵的血漬是人後弄上去的!”


    “老人家,您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周圍人不懂墨子柒為何要這樣做,隻能朝著沈老爺子誠懇的問道,畢竟所有人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


    “這麽說吧,一把刀刺進人的體內,刀身肯定是兩麵都要沾血的,而這把刀隻有一麵沾血,很可能是在刀到手之後,直接將刀丟在了血泊中,以此仿造兇器。”


    “其次,你們看那刀身的血漬,層次分明,外緣有油光,這說明刀在接觸血漬的時候,那灘血已經至少暴露了數個時辰以上,因此便會分層,出現油脂一樣的質感。”


    墨子柒聽到台下沈老爺子的分析,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心中暗道不愧是殺人的行家,隨後便也將沈雲樓的血衣取了出來,照例正反麵的給在場眾人看了眼。


    “這件血衣也犯了一個毛病!”


    “大家可以看見,血衣前襟與後背的血漬完全相同,若是穿在一個人的身上,除非這人被捅了個透心涼,否則,理應僅有一麵有血漬才對。”


    “以上兩件證物,原本是作為定罪證據落入案件的。”


    “而今看來,反倒成了嫌犯沈雲樓被人栽贓的有力證據!”


    “而兩件案子的真正殺手,同樣可借由上述證據得知,均為同一人所作!”話到此處,墨子柒餘光瞥向不遠處靜坐的羽王府護衛,伸出素手遙遙指著他。


    “這位羽王府來的護衛老兄,敢問江畔漁民被殺的那晚,您身處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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