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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真的是來修養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帳篷裏休息,偶爾心情好時,騎一下馬,走不遠,便又迴來了。其餘的,宮竹公公經常會準備一些節目,都是平日裏宮裏看不到的歌舞曲目。還有就是偶爾會和軍中的將士閑談聊天。


    七姑娘也一直待在帳篷裏沒有出去過,宮竹從皇帝那裏拿了幾本皇帝看不著的書給她。近半月,她就靠著那幾本書打發時間。宮竹每日都會抽空過來看她一眼,其餘的時間都是待在皇帝的帳篷裏,偶爾的休息也都是去常貴的住處休息一會兒。


    七姑娘的心裏其實有些急。雖然她已經很久沒有過如此閑適的時光了,每次三餐送來的飯菜也都非常的可口,可越是這樣她的心裏越發打鼓,不知道宮竹到底打算什麽時候讓她做那件事。整日在這帳篷裏,七姑娘並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隻是偶爾能聽到喊打喊殺的聲音。也沒有見過什麽人,除了宮竹和宮竹的那個幹兒子常貴,便就隻有一個來送菜的農婦。


    “唿。”


    七姑娘越這麽想,越覺得心裏悶。深唿了一口氣,放下手裏的書,起來走走。


    “姑娘,過來吃晚飯吧。”


    原來又到了吃飯的時間。七姑娘走過來,把書放在一邊。看一眼桌上的飯菜,覺得有些怪怪的。


    “哦,姑娘,是這樣,大人吩咐,說您這幾日一直呆在帳篷裏,不曾出去,吃多了反而不舒服,萬一真的身子不爽了,這荒郊野地的,不好給您找大夫。所以,叫把大碗給換成小碗的。”農婦說道。


    七姑娘點點頭,沒有懷疑,開始吃飯了。農婦站在一旁,等七姑娘吃完後,再把碗筷都帶出去。不過今天,七姑娘吃好了之後,農婦收拾好碗筷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拿出了一個包裹。


    “姑娘,大人吩咐我帶您去洗個澡,給您換身衣服,再把您給帶迴來。”


    七姑娘心裏一顫,心想到,看來,是到時候了。她點點頭,站起來。農婦從包裹裏拿出了一件適合洗浴的衣服,又幫她收拾了頭發,蒙好了眼睛,又找出了之前七姑娘穿過的外衣披上。然後叫進來了一直在外麵守著的常貴。


    “姑娘放心,小心腳下,跟著我們走就是了。”


    雖然七姑娘也在心裏打鼓,不過聽到了常貴的聲音便放心了。


    三個人輕手輕腳的往溫泉行宮處走去。


    另一邊,正在給皇帝褪衣的宮竹,把七姑娘的事情告訴了皇帝。


    “什麽?一個姑娘?宮竹,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皇帝憤怒的將自己的衣服扔到了地上,生氣的看著大太監宮竹。


    此事宮竹的表情卻很平靜,不緊不慢的從地上撿起衣服,拍打了一下,掛到了衣架上,迴話道。


    “皇上,老奴一直都知道自己再幹什麽,老奴這是在幹好事呢,是為了給在咱們北齊國留下個後啊,老奴沒有根,可老奴也知道,皇後那樣做是在傷國本啊!”


    “住口。”


    皇帝怒吼宮竹。宮竹不再說話,卻也麵不改色的看著皇帝。兩個人就這樣對視這,誰都看得到對方心裏的擔憂。


    良久,皇帝開口。


    “宮竹,朕知道你是為了朕好,為了咱們大齊國好,可是。可是朕舍不得你呀。”


    宮竹看到了皇帝擔憂的神情,心裏覺得熱乎乎的。


    “皇上。”宮竹輕輕的說。


    皇帝迴過頭,不再看他,自己把剩下的衣服脫掉,換上了浴衣。


    “你不是沒有幹過這種事情,還記得上次皇後怎麽說的嗎,這一次,要是再被皇後發現了,朕也報不了你啊。”


    “皇上,再怎麽說,您也得留個後啊。這事兒,奴才一定要幫您辦到啊。不然,就算是死了,奴才也沒有臉去見太後娘娘。”宮竹越說越傷心,說的熱淚盈眶。


    皇帝歎了一口氣。


    “你說的朕都懂,隻是。宮竹,朕身邊也就你這麽一個人了,你說你要是沒了,朕平時就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主仆二人此時內心都是同樣的感情。皇後無德,殘害皇嗣,燕蘭家把持朝政,外戚勢力強大,又動不了她,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後妃慘死,皇子病逝。可是皇帝無後,國本不正,眼下是沒有什麽問題,可是哪一天要是皇帝出了什麽事情,連繼位的人都沒有。主仆二人都是為了對方著想,從小到大,兩個人就是這麽相互扶持著走過來。


    “皇上,老奴都安排好了。不會出事的。”


    “哪一次你不是這樣說。”


    縱然皇後跋扈,可他畢竟是皇帝,這麽多年,也是想過辦法的,隻是都失敗了。


    皇帝褪去了衣物,進入了溫泉,靠在一塊假山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七姑娘,裏麵就是溫泉了,奴才在這兒的等您。”


    常貴給老農婦使了個眼色,農婦點點頭繼續扶著七姑娘往前走。到了溫泉邊,農婦隱約能夠看到假山那邊應該有人,但她假裝沒看到。


    “姑娘,到了,這兒有一個小梯,可以坐到這兒。”七姑娘坐了下來,農婦幫她脫掉了披風。她剛想要伸手摘掉蒙到眼上的布,被農婦抓住了手。


    “姑娘,大人吩咐您,不用摘掉。”


    七姑娘略有些疑惑。農婦又壓低了聲音說,


    “姑娘,您就下去,靠在這石頭上就成了。對麵兒,有人。”


    七姑娘嚇得石頭上站了起來,用力抓著農婦的手不肯放開。她現在隻是穿著一件浴衣而已,眼睛又被蒙著,那……等等,是,那個人?


    七姑娘漸漸的把手鬆開了,老農婦放開了手,確定七姑娘站穩後退了出來。


    她靜靜的聽著。現在她的眼睛被蒙了起來,隻能靠著耳朵來聽。忽然,她聽到了水聲,慢慢的慢慢的朝她這邊來了。其實她還沒有準備好,她以為是要洗完澡後,至少要讓她看一看自己孩子的父親將要是個什麽樣的人,可居然就這麽蒙著眼睛,就要跟一個陌生的男子行事。


    水聲近了,近了,更近了。忽然有一雙手抓住了她,將她拉了過去。


    她用力的推了一下,兩個人本來靠的很近,這樣一推兩個人就一起倒了下去。


    抓著她的手鬆開了,眼睛上蒙著的布掉了下來。七姑娘微睜開了眼,看得到是一個男人的前胸,嚇得她馬上站起來,想到自己滿身濕透的樣子,又急忙抱著自己轉過了身。


    皇帝慢慢的站了起來,沒有再做什麽。他並沒有看清楚女子的臉,隻是從她的背影感覺到了她此刻內心的惶恐和焦慮。


    七姑娘沾了水,畢竟還是涼的,不一會兒就有些站不穩。皇帝小心的走上前,慢慢的抬起雙手,左手蒙住她的眼睛,右手用力的把她圈到自己懷裏來。


    忽然感受到了溫暖,七姑娘覺得有些唐突,不過卻不想推開了。


    農婦站在外簾邊,從縫隙處看到了這一幕,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常貴伏在大太監宮竹耳邊說了些什麽,略有些急迫的神情。


    “急什麽,沉住氣,就按之前說的辦。”


    常貴不答話,就那麽看著大太監。宮竹看著他,囑托道。


    “常貴,以後少睡點兒覺,知道你們年輕人覺多,不過以後,你就得扛起事兒了,啊。”


    常貴的眼圈漸漸的變紅。


    “哭什麽,給我把淚憋迴去,不許哭。”


    “是。”


    “好好照顧皇上,知道嗎。”


    “是。”


    宮竹又拍了拍常貴的肩膀。


    “好了,快去吧,一會兒就趕不及了。”


    常貴跪下來,給大太監宮竹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頭也不迴的跑開了。


    農婦從後麵走了過來。


    “大公公眼光一向不錯,這也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啊。”


    宮竹看著常貴跑開的背影。


    “是啊,就走眼看錯了你一個,沒心肝的,就知道自己享受。”


    農婦笑了。


    “哎呦,我的大公公,我可沒記得您這麽愛記仇啊,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您還記得。是,當年是我反悔跟您的‘對食’之事,是我的錯。可出宮的機會就在眼前,誰想留在那裏呢。”


    “行了行了,別說這事兒了。怎麽樣了?”


    宮竹不樂意聽她說這事兒,當年為這事兒他沒少讓人笑話。答應‘對食’的宮女禮成當日出宮了,也幸虧當時她也是太後身邊的紅人兒,不然這事兒一般人還真幹不了。


    “順利著呢,也是個聰明姑娘。”


    宮竹其實知道,就是還想問一句。


    “那個藥呢?不會出事兒吧?”


    “嗯,都控製好劑量了,沒問題,兩種藥混在一起是有些麻煩,所以剛才也讓那姑娘少吃了點兒,怕她再吐嘍。”


    宮竹轉過臉皺著眉看那農婦,農婦‘噗’的一聲笑了。


    “哈哈,你也真是,一把年紀了還跟以前一樣一點兒都不莊重。”


    宮竹的眉皺得更厲害了。


    遠遠的能看到有一隊人熙熙攘攘的朝這邊來了。


    農婦收起了笑容,宮竹的表情也變得莊重起來。


    “那就一會見了。”農夫說完轉身走了。


    “但願吧。”


    皇後鳳輦駕到,所到之處無人阻攔。


    宮竹一直看著,直到隊伍走到他的眼跟前兒來。


    “奴才參見皇後娘娘。”宮竹不緊不慢的跪下。


    綠萍扶著皇後走到宮竹麵前。


    “宮竹,抬起臉來。”


    ‘啪。’


    什麽都沒說,綠萍就給了大太監宮竹一個巴掌。綠萍練過些功夫,這一巴掌直接打的宮竹頭昏腦漲的。


    “宮竹,上一次你跟明德馨那個賤人串通往她宮裏送女人的時候,本宮跟你說過什麽,你可還記得?”皇後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著。


    “迴稟皇後娘娘,奴才年紀大了記不清了。”


    ‘啪。’


    又是一巴掌,這一下是皇後親自打的。宮竹的腦子一片混亂,就要倒下去。


    “你個老東西,本宮的話都記不清,活著還有什麽用!來人啊,就照本宮說的,把他給本宮亂仗打死。”


    “皇後娘娘饒命啊。”站在綠屏身邊的常貴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


    “閉嘴,要是你在說一句話,本宮就不記你今晚的功勞,跟你這個老不死的幹爹一起活活打死。”皇後說完便不再理會,直直的走向皇帝的溫泉處。


    “皇後娘娘。”


    宮竹已經被皇後帶來的禁軍摁在地上打了,不過他沒有嚎叫,隻是打到真正的痛處才忍不住的‘嗯’一聲,常貴趴在地上,嘴裏一直在喊皇後娘娘,頭都不敢抬,他害怕看見幹爹被人亂打的模樣。


    綠萍用力撕扯下了簾子。皇帝已經穿好內衣站在岸上了。看著在綠萍攙扶下走進來的皇後娘娘,眼睛裏燃燒的事怒火。


    “皇上果然是冷血的父親啊,不管死了多少孩子,總是死性不改。七皇子走了才幾天,你這個做父親的,居然就有心情跑到這種荒郊野地來跟女人找樂子了。”


    “皇後!”


    “哼!”


    皇後冷哼一聲不再看皇帝,而是環顧四周。


    “皇上,夜裏趕路冷,還是讓奴婢們先伺候您穿衣服吧。還不快點兒。”


    綠萍說完,從後麵上來一群宮女,拿著龍袍和也行用的披風,急忙的往皇上身上穿。一邊穿,一邊推著皇上往外去。


    “你們幹什麽,放肆,大膽,快放開朕。”


    皇帝甩開眾人,眼睛的餘光瞟向水裏。皇帝的眼神,被皇後盡收眼底。


    “皇上,臣妾聽說這幾日您身體不好,特地連夜從宮裏趕來的,您就原諒臣妾打擾了您的雅興吧,臣妾這啊,都是為了您好。愣著幹什麽,皇上身子虛,還不快把皇上抬上輦轎。”


    皇後使了個眼色,綠萍也上去幫忙,不管皇帝的抗爭,抬著皇帝出去了。皇後連看也不看皇帝一眼,在溫泉岸邊站定。


    皇帝被抬到了外麵,衣服都披在身上,不過他也顧不得丟臉了。他看到了癱軟在地上的大太監宮竹。


    “宮,宮竹。”


    “皇上,風大,還是趕快上轎吧。這個多人都看著呢,大家都是關心您啊。”


    綠萍推著皇帝,盡量擋在宮竹躺著的那一側向皇後的鳳輦走去。皇帝果真不再說什麽,隻是呆呆的看著,看著地上像是被打爛了的宮竹,跪在一旁的常貴,被皇後的驕輦吸引來的官兵們,還有那些大膽看著他的宮女兒太監的。那一刻,皇帝真的感覺到了害怕。


    綠萍安置好了皇帝,又想迴過頭來去找皇後娘娘,看到了還跪在地上的常貴。


    “常貴大公公。”常貴一怔。盡管覺得大公公這個稱唿非常的不舒服,還是站起來,應綠萍,


    “綠萍姑姑有何吩咐。”


    綠萍笑到說,


    “公公說笑了,打今兒起,您就是咱們大齊王宮的主管大公公了,何談吩咐。常貴公公,節哀,盡快把屍骨處理掉吧,皇後娘娘還等著您給效力呢。”綠萍說完,卻並不打算走。


    “哦,是是是。你們幾個,把這個扔到亂葬崗去。”常貴討好的答道,有吩咐旁邊的幾個太監把地上的宮竹扔去亂葬崗。


    綠屏心滿意足的點點頭,稍稍欠身作了個揖,走了。留下常貴一個人看著地上發呆。


    皇後不急,她已經看到了那個狐狸精的頭發,就在假山旁邊。趁著這點兒時間,她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好好的想一下,迴去要對這個不聽話的皇上怎麽辦。好在宮竹已經死了,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想到這裏,皇後也想起來,要將常貴升為太監首領的事。還真是多虧了常貴呢。本以為七皇子剛死,皇帝沒有這種心思,所以放鬆了警惕,隻是派人稍加留心了一下皇帝的隨從而已,沒想到這個宮竹居然如此奸詐。


    “皇後娘娘。”


    綠萍迴到了皇後的身邊,看向溫泉池,一個女人浮在上麵。


    “嗯,也是個能忍的,這麽長時間,都不探個頭。撈上來。”


    幾個太監下去,將七姑娘撈了上來。雖然七姑娘玲瓏有致的身材展露無疑,不過他們可是不敢看。


    “綠萍,好好看看,死了沒有?”


    綠萍蹲下來,仔細的試了鼻息、查看了瞳孔。


    “娘娘,死透了,身體已經開始僵了。”


    “哼,便宜這麽個狐狸精了。”


    皇後一甩手,轉身走了。綠屏吩咐身邊的太監將屍體扔到亂葬崗,也跟了上去。


    迴宮的驕輦裏,皇帝一言不發。皇後本想說點兒什麽,見皇帝如此木訥,也就算了。綠萍與常貴分別伺候在兩側。


    皇後的鳳輦還沒有從東郊迴到齊王宮,北齊國的人便都知道了他們皇帝的這一出好戲。皇帝的狼狽樣子被描述的極盡詳細,皇後跋扈的形象也更加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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