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我迴到家後,身體一直不適,隻能留在家中養病。黎雪偶爾會來看我,再三也隻不過是想為燕老板求情,希望我能在金線這件事情多施幫忙——看得出來她很關心燕老板。燕老板真幸福,在她身後看不見的地方,有這麽多人為她擔擾,為她排憂解難,真心守護她——但是我呢?我雖穿金戴銀,山珍海味,但我的疼痛,我的不欲生的苦,又有誰人知曉?又有誰陪?

    黎雪不斷為我帶來有關燕老板的消息,其實在這個時候,我希望她能多說點有關於燕老板身邊的朋友——那個叫韓三笑的人的事情。但是黎雪隻是著重於提著關於燕老板的一切,我不知道燕老板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她的病情很嚴重,還患上了嚴重的眼疾。

    一個人看不清一切,失去了光明,得有多恐懼,多孤獨?

    我很擔心。但我身體時好時壞,我不敢外出,怕萬一有什麽事,就再也不能出來了。

    等到恢複得差不多,我便第一時間去了鎮上,但是我一到繡莊,就看到燕老板像失去理智般在哭,驚恐地向周遭摸索著,她的眼睛在惡化,似乎看不見了。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像小仙子的小姑娘,跟著一起急得掉淚,說燕老板的眼睛看不見了!

    當時我什麽都不顧及想,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他!於是我不顧得心口多痛,慌忙鎮前山去找了,還好並不用多久我就在半山腳碰到了他,他跟宋令箭在一起,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像是剛吵了一架,但我不顧多想,隻一心想告訴他燕老板的病情。

    他們知道後慌忙跟著我一起下了山,還好宋姑娘通曉醫理,很快便為燕老板施了針。這次來,我在繡莊的院子裏看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少年,長得跟燕老板有些相似,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這少年很有敵意,險些要吵起來。

    燕老板眼疾很嚴重。宋姑娘為她施了很久的針,出來後一聲不吭,疲倦地迴到了對院。誰也沒有追問病情,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沉默寡言的宋姑娘能給我一種安定感,讓我覺得她有點兒無所不能。

    我以照顧燕老板的借口留在了繡莊,隻是想能偶爾多見他幾眼,哪怕隻是短暫地看一眼也好。但不知道為什麽,燕老板病了,他卻不常來了,總是神神秘秘地跟宋姑娘悄悄說著什麽——他們是不是有事瞞著燕老板?那個上次差點與他吵起來的少年又是什麽人?

    我在繡莊呆了幾天,大概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原來燕老板失蹤多年的父親證實已死,那個長得像她的少年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我知道這對她來說,代表著一種背叛。難怪堅強如她都如此傷心,哭得雙眼幾乎失明。我覺得很心痛,她不該是這樣的,曾經她給無帶來那麽短暫又光明的快樂,她很堅強,熱愛生活,並且能為旁人驅散憂愁,她不該這樣放棄自己的。

    從小到大,這麽多年,我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是有用的。至少此刻,燕老板是需要我的,我是她的眼睛,她的手,她到哪裏都要讓我一起陪同的安全感。

    慢慢的,我想通了一些事,金線有假的事情,可能是燕老板受人陷害,而且這個陷害他的人可能就在身邊——我發現繡莊裏出現了一些古怪的事,不像鬼怪,更像人為。不及我繼續追查,夏夏不見了。

    燕老板大急,幸虧那時宋姑娘他們迴來了,宋姑娘聽後馬上就出去找了,但我不知道為什麽最後是他將夏夏帶了迴來,昏迷中的夏夏恐怖極了,有人在她臉上惡作劇般開了一個大玩笑,白臉血唇,披發濃眉,那景像現在都偶爾會爬出記憶令我不得安睡。

    他們在為夏夏診病的時候,叫燕錯的那少年竟然不請而入,不待邀請地要住在這後院,看得出來燕老板對他又怕又想求和,但燕錯卻並不是這樣想,我感覺他無論看著誰的眼神都充滿了仇恨。盡管這樣,燕老板還是不顧夏夏病傷,更不顧自己眼疾,獨自帶著燕錯打點行房。

    夏夏醒了之後,我在門外聽到了一些始末,原來她被霧坡邊上的怪老婆婆擄走了,也是那怪老婆婆將她的臉塗畫成這樣——但更另我震撼的事,一直販金線給燕老板的金娘居然被人殺死了!

    金娘販假線給燕老板,我發現金假有假後已托黎雪代為找尋,但從那之後,金娘再也沒有露過麵。我隻是粗淺地估計她潛逃了,沒想到竟被人殺死在家中近於一月。死相恐怖,我不敢細想。

    他得我我任燕老板一個人陪同燕錯離開後,竟然冷聲責怪我,我整個人都驚傻了——無論記憶中還是現實裏,我何曾見他如些冷漠地對任何一個人?他有這麽討厭我嗎?我隻是想幫忙,想要讓他感覺到我的存在與真誠而已。

    顯然夏夏對燕老板這一偏心之舉甚感失望,她沒有傷心流淚,也沒有生氣任性,隻是靜靜地側過身子,獨自麵對自己。我想安慰她,但我又算什麽?憑什麽插手他們的家事?所以什麽也不能做。

    夏夏生病的時候,宋姑娘與他又突然忙得不見了人影,我很想盡到一個做朋友的責任,照顧好這裏的一切,盡管我什麽都不會,但至少我能陪著她們,不讓她們孤單——同時,我也在關注莊裏人的舉動,尤其是那個新住進來的燕錯的舉動。

    我知道新來的縣官大人也對此事較為關注,憑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以查出真相,上官大人知道我要幫忙後,便告訴了我應該如何去做。

    金線真的有古怪,我暗暗檢查繡房金線,發現假線漸多,真線漸少——那也就是說,還是有人暗中掉包了金線。我隻能先將上官大人給我的真金線換去假線,再交於上官大人銷毀。

    就在這個時候,怪事又發生了。

    夏夏好古怪!

    每天晚上,她都裝神弄鬼,妝作那天驚悚的妝容來燕老板床前,這裏所有的人包括我都知道,燕老板是個尤其膽小怕鬼的人,先前她就提過莊裏似乎有點邪乎,總是瞧見恐怖疑影,夏夏這一舉動,豈不是要害燕老板麽?但平時白天我偶爾想探她口見,她卻神色怪異地看著我,似乎對我有所怨恨。

    我不敢這麽早告訴別人,連上官大人都不敢告訴,怕他們覺得我在挑撥莊裏的關係。我與黎雪商量出一個對策,就是在夏夏的藥中稍加蒙汗藥,這樣她晚上睡去了,便也不會出來作亂了。但是很快的,我發現夏夏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病重,因為她暗中倒掉自己的藥,還總是借口很多地要靠近燕老板——我不能讓她傷害到她——

    我的能力,隻能到此了。我想了很久,這件事情隻能告訴宋姑娘,一來她懂醫理,定能看出夏夏究竟有沒有病,二來,她看起來似乎最為公正——但她似乎不太相信我,也並沒有把我多日的擔心與焦慮當成一迴事。

    我不能不說宋姑娘的法子未免太過直接,也有些傷人,真相公開了,原來一切都是因了夏夏的夜遊症與燕錯的掉包金線。雖然我們的嫌疑都排除了,但仍舊在我和夏夏之間埋下了裂隙——

    我不想與任何人有介蒂,我隻是一個很快就會離開的人,我希望在這段短暫的自由裏,盡可能的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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