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箭帶著海漂離開後,韓三笑也帶著燕飛迴了繡莊。燕飛真是要振作了,自覺喝了藥,迴房休息去了。

    他突然想起宋令箭說過關於燕錯失聰的事情,便想進去逗逗那個性格乖張的少年。他敲了敲門,突然想起燕錯根本聽不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正要罵,卻聽到裏麵有人應道:“進來。”

    他推門進去,看到燕錯披著衣服,正一臉嚴肅地看著門口的他。

    “我來看看你。”韓三笑笑著說。

    燕錯不支聲,但他似乎已經默默接受燕飛周遭的人給予關心。

    “你在看什麽?”韓三笑看到他桌前放了一疊的紙,上麵輪廊很大,像是一幅幅的畫。

    “沒什麽。”燕錯將畫翻了個身,“我很好。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年輕人,沒什麽大不了的。幹嘛一天到晚悶悶不樂,宋令箭說過,你的耳朵,可以治好的。隻要你乖乖的。”

    燕錯一皺眉,卻不反駁:“無所謂。”

    也許是他雙耳失聰的原因,他跟所有聾子一樣,說話聲音很大,生怕別人也聽不見一樣。

    韓三笑覺得挺好笑又可悲,自尊心如此強的少年人,卻躲避不了這些事:“有件事情,我想問你。”

    燕錯戒備地看著韓三笑。

    “你在你爹生前所留的手稿或者隻言片語裏,可有聽過黑俊或者嚴父血這個名字?”

    “你想說什麽?”燕錯的神情馬上變了。

    “沒有。這兩個人是你爹生前摯友,我想他總不至於一點不記得。況且有人說,最後一次見到你爹時,是與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

    “有,他提過一些關於黑俊的事。”燕錯的麵目突然變得很冷,可能是他要辯唇形,一直死死盯著韓三笑,韓三笑覺得那種眼神怪怪的。

    “關於什麽?”

    “他有一樣東西,一直想要交給黑俊。不過我找過黑俊這個人,很多年前他已被遣放在外,估計現在死多活少。”

    “什麽東西?”

    “一件他借用的隨身物件,並無奇特之處。”

    韓三笑知道燕錯戒心很重,不輕易吐露任何事,也許這一切跟他成長有關,從小就學會保護自己,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如果我告訴你黑俊的一些近況,你就把那物件給我看,如何?”

    燕錯濃眉一皺,驚訝得聲音得尖了很多度:“黑俊沒死?!”

    “怎麽樣?成不成交?”韓三笑得意地笑。

    燕錯咬緊腮幫子,動作緩慢地走到床前,掀開床被,墊下有個扁平的布包,似乎是他剛來時就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 。他從包裏拿出來了一個黑色的木牌一樣的東西——這東西韓三笑再熟悉不過——

    這是衙門捕快的差牌。

    隻是這個差牌,是屬於黑俊的。上麵正刻著他的名字。

    “差牌?”

    “說關於黑俊的。”燕錯冷冷道。

    “他前些年被遣放了,這次應該是上官大人為他翻清了案子,所以派人將他帶迴來了。不過他的情況不太穩定,再加上你們情況也不太好,我打算宋令箭從鄭府迴來了,先帶她去給黑俊看看,情況穩定好了再說。”

    “他什麽情況?”

    “他瘋了,你不知道?”韓三笑故意裝作很驚訝,其實他早知道,燕錯一定有打聽過關於黑俊的一切,黑俊是個醉鬼加瘋子,鎮上很多人都知道。

    “我隻當他死了。”

    韓三笑心裏一冷,燕錯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但燕錯很快就緩和過來了,淡淡道:“等你們都有空了,我想先去看看這個人,順便把這個差牌親手交還到他手上。”

    “好的。到時候我們會叫上你的。”韓三笑再次奇怪地看了一眼那個差牌——燕衝正為何如此拘泥小節,非要將一個這麽不重要的差牌還給黑俊?

    這時風吹動了桌上的那疊紙張,韓三笑看到飛快翻動的紙張上連環動起來的人像——

    燕錯飛快地壓住了紙:“還有什麽事嗎?”

    “這些是誰的畫?”

    “不關你的事。”燕錯收起了畫,“我要休息了。”

    韓三笑聳聳肩退了出去,燕錯房裏並無紙硯,這畫也不像是新畫的——剛才連續翻動的那些畫中場景,為何似曾相識?

    —————————————————————————————————————————————

    上官禮帶著雲娘幾人到了衙門,自是一番重聚之喜。但他本人卻不多停留,因早些已與黃善柔約好去黃家祖屋,獨自一人離開了。

    上官衍與雲娘靜默許久,此時院外響著黃大寶與雀兒一憨一嬌的說話聲,才打破了兩人沉默。

    “難怪這些日子家中書信有異,原來是娘南下來了這裏。”

    雲娘微一挑眉:“信中內容皆無所異,衍兒怎會查覺到有所不同?”

    “娘可還記得我信中曾提到的,在石城納下的陳文事陳冰?”

    “記得的。”

    “陳冰查覺到信的顏色與濕度各與平常有所差別,但我並未覺得信中的字跡有何不同。信同意也是有第四使發出,所以這異常不是出在寄信人手中,而是出在寄信的地方,各地溫濕皆有不同,雲娘南下,自然縮短了信在途中的時間與行程,所以才有了這些差別。”

    雲娘笑了:“所以你心中已隱約猜到,可能我已不在府中?”

    “娘素不外出,信中更不提及,許是根本不想讓我知道外出之事。”

    雲娘眼裏撇過疼惜,為上官衍拉整衣角,漫漫道:“還是逃還過衍兒的心思。不過,我在信中並不提及,也是想給衍兒一個驚喜。但,衍兒靈玲至此,會不會覺得少了些許樂趣呢?”

    “但我從不敢想,雲娘會長途跋涉來這裏——爹怎會同意?”

    “這件事還是要多虧了善柔。善柔家中有喜,前陣子我才知道他祖籍出自這裏,為有自小與這鎮上一位姑娘訂了娃娃親,現下已定了婚期,最近要過來安排,我想跟著蹭個喜,你爹素來重視與善柔情誼,隻好同意了——不過你也看到了,這大批的人馬跟著,像是貴胄遊行一樣,弄得我渾身不自在。”

    上官衍落寞一笑:“時間過得真快,若不是二哥說起,我真沒有認出在身邊已久的大寶就是為有表弟。”

    “是啊,你離開時那年,雀兒跟小武還都隻是孩子,現在都已有大人的模樣了。”雲娘看著窗外嬉戲的幾個少年人,慈祥地笑了。想是這些年,膝下太過寂寞,將這兩個孩子當成了唯一的寄托了。

    “這些年都沒有在信中見您提起過二哥,他是不是都沒有迴去過?”

    雲娘仍舊微微一笑:“禮兒素來如風,從不定下。你也一樣。”

    “我——”上官衍語塞。

    “男兒誌在四方,二十弱冠,三十而立。衍兒及至弱冠而立之中,是否也該有所定了?井兒已是人夫人父,何時輪到衍兒?”

    上官衍神色一黯,雲娘起身道:“為有這孩子天真率直,也難為了他長年留在善柔身邊,少年天性備受壓製,自小又失去了母親,真是可憐。我去逗逗他。”

    “恩。”上官衍失神地應了一句。

    雲娘走到院中,俯身與黃大寶說話,一旁雀兒嬌笑不止。

    這是上官衍突然想到,黃善柔因著家中有喜南下至此,正是因為他獨子與鎮上人家有了婚約,也就是說,黃大寶與這鎮上某位姑娘將成連理?……會是誰呢?誰會與黃善柔一家存有這番連婚之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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