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禮如期在世紀大酒店舉行,場麵不是很豪華,畢竟林柯並不是太有錢,安雯也不在意這些不現實的花錢,隻是象征性的請親戚朋友們吃頓飯,證明他們結婚了。

    來的人很多,起初訂的二十桌還不夠坐,又添了五桌才夠。最高興的當然是雙方的父母,這樁婚事是他們一手操辦的,雙方都是絕對的滿意。

    當新娘和新朗出現時,幾乎全場的人都說:真是朗才女貌的一對!雖然聽起來有些俗,但卻也是實話,平時不化妝的安雯也很漂亮,化了妝後更是讓林柯心動不已,挽著新娘的手出來的那一刻,林柯的心裏很滿足,也很慶幸他追到了安雯。

    婚禮上有許多的繁文縟節,但是又不得不小心的應付著,還好一直順利的進行到最後。

    好不容易等到酒席散了,送走了最後一批親戚朋友,安雯和林柯也已經累得不行了。因為喝了不少的紅酒,安雯已經有些醉醺醺了,林柯因為酒力稍微好一點,所以還比較清醒。

    等到客人散去,迴到家裏,兩人已經很累了,安雯打著哈欠說:“洗洗睡吧。”

    林柯笑著說:“急什麽?反正明天又不上班。”他拉著安雯在新買的沙發上坐下來,又說:“想好了去哪裏度蜜月沒有?”

    安雯靠在林柯的懷裏,閉著眼睛說:“你說去哪裏就去哪裏。”

    林柯說:“有那麽困嗎?那就洗洗睡吧。”

    洗了澡安雯反倒變清醒了,她躺在床上,看著陌生的新房,窗簾垂地,大紅的床罩和被子,在燈光的照射下,把整個房間都映紅了。

    一會兒林柯進來了,他也是剛洗好澡,沒有穿衣服,隻披著一件浴巾,他把門關上就迫不及待的上床,一掀開被子,才發現安雯也沒穿衣服,他蓋上被子,把床頭的台燈關掉了,房間裏頓時暗下來,那大紅的被子在黑暗裏隱隱約約,像血海一樣的殷紅。

    當激情過後,房間裏又重新亮起來,林柯掀開被子朝安雯的下身看了又看,最後失望的搖了搖頭,突然跌坐在床上,床墊受到震力彈起來,安雯的身體也隨之彈了起來,她驚了一下問:“你怎麽啦?”

    林柯低沉著聲音問:“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已經給別的男人了?”

    安雯說:“老公,你怎麽啦?我給什麽給別的男人了?”她沒想到林柯在想什麽。

    林柯突然大聲的說:“你還裝,你把第一次給別的男人了是不是?而那個男人不是你老公。”

    林柯的聲音嚇得安雯突然坐起來,睜大了眼睛看著他,他的表情很嚇人,眼睛好像在冒火,一付要打人的架勢。

    安雯有些害怕,然而還是很安靜的說:“那已經是以前的事了,你又何必在意呢?”

    林柯失去了理智般瘋狂的抓住安雯的雙肩,一個小時前的斯文蕩然無存,他繼續大聲的說:“你真賤!我何必在意?你還問我何必在意?難道我不應該在意嗎?你是我妻子,我為什麽不能在意?你太可恨了,我完全被你單純的外表蒙蔽了,想不到你居然那麽輕俘,那麽下賤!”

    安雯看著林柯氣瘋了的樣子,心裏一陣發麻,帶著請求原諒的心情,她還是很冷靜的說:“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我們不要再提了好不好?你這樣會傷害我們的感情的。”她覺得男人在乎這種事情也是正常的,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跟自己是第一次,這個要求不是很過分。

    林柯說:“我的感情已經被你傷害了,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麽之前不跟我說?你為什麽要欺騙我的感情,虧我還那麽相信你,什麽都沒問,我隻所以要那麽快結婚,就是怕我控製不了自己會對你有所傷害,結果你卻已經做了,無恥!你太無恥了,太令我失望了。”他在爬山時第一次抱著安雯時,出於男人的正常生理發應,產生了衝動,就是那個衝動讓他突然向她求婚了。

    安雯說:“我沒有欺騙你的感情啊,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希望我你的是第一次,可是這已經不可能了,我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

    林柯說:“連羞恥之心都沒有的人,你叫我怎麽相信你,我不能再相信你了,我不要再相信你了。”他的心情失落到了極點,聲音越來越低沉,頭也埋到了床上。

    安雯說:“難道你以前就沒有過嗎?”他越聽林柯的話就忍不住也來氣了,她突然提高的聲音斥問。

    林柯突然抬起頭,牙齒咬得嗞嗞響,他說:“你還覺得你有理了是不是?你還覺得你做得很對是不是?你還知不知道什麽叫廉恥?竟然還有資格來說我,我是個男人,是個有尊言的男人,被你耍了,還要被你斥問,你不覺得你很下賤嗎?你跟夜總會那些做台小姐有什麽區別?”

    安雯說:“難道這個對你就真的那麽重要嗎?難道你跟我在一起就完全是為了這個嗎?那我們之前的感情算什麽?我告訴你,我隻有過一次,你別汙辱我的人格。”她感到自尊已經被林柯深深的傷害了,忍不住哭起來。

    林柯變得蠻不講理起來,他說:“我不管你跟幾個男人上過床,我就是不能接受你曾經跟別的男人上過床的事實,我無法接受我的妻子身邊曾經躺著另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不是我。”

    安雯說:“可是你呢?你難道曾經就沒有過別的女人嗎?你身邊過去難道就沒有躺著別的女人嗎?你有什麽資格這樣來汙辱我?”

    “啪”的一聲,林柯氣得狠狠的打了安雯一把掌,並順手拿起一個枕頭狠狠的打安雯,邊打邊說:“我有,因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女人要懂得自尊自愛,你要是連這點都不懂,你就算跟我結了婚,我又怎麽相信你不會紅杏出牆呢?”

    安雯沒有躲避,任林柯無情的打罵,但是卻再也控製不住痛哭起來,眼淚像流水一樣再也止不住,雖然枕頭打得不是很疼,可是她的心已經在抽搐,她寧願林柯拿重的東西打她,隻要他打完了心裏好受,願意跟她重新開始。如果她早知道林柯是這樣一個人,她無論如何都會向他坦白她的過去。

    看到安雯痛哭,林柯終於停止了打罵,他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無力的倒在沙發上。

    也許現實總是隱藏在完美的背後,此時的林柯很後悔,之前為什麽那麽信任安雯,完全憑著直覺,認為她會是一個潔身自愛的女孩,而現在一切都太晚了,他想到了離婚,但他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首先他們才剛結婚就要離婚,那他不成了一個大笑話,而且那麽多人見證了他們的婚禮,再說他的年齡也不小了,離婚還能找到一個他理想中的妻子嗎?但是不離婚,他又覺得實在無法接受安雯“肮髒”的身體,而且以後的日子還那麽漫長,他們又怎麽像陌生人一樣生活在一起?

    冷靜下來,安雯想事情畢竟已經發生了,而且到了無法挽迴的地步,除了繼續一起生活下去,她想不到還會有更好的辦法。盡管林柯的思想讓她很失望,但她還是覺得首先錯在自己,她沒有把一個完整的她給林柯,而且對他對所隱瞞,雖然她並不是有意要隱瞞,但無論如何,為了生活在一起,她都應該向林柯承認自己的錯誤,請求林柯的原諒。

    安雯對林柯仍有的希望是絕對想不到離婚那麽遠的事,她認為林柯頂多隻是發泄一下,他有權力這麽做,在這點上,男人是自私的,是帶有性別歧視的,女人絕不可能因為男人不是第一次而有什麽想法,甚至想都不會想到這個問題上去。

    安雯以一個正常人的心理認為,林柯的想法也許隻是暫時的,之前他們就說過,他們需要時間磨合。

    安雯看著躺在沙發上林柯,似乎睡著了,便拿了一條被子輕輕的蓋在他身上,林柯睡著了,對他來說睡覺是痛苦最好的良藥了,這個時候什麽可以也不用想。

    安雯擦幹眼淚,想到洗手間洗一把臉,好好睡一覺,也許過了今晚,明天就沒事了,她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洗手間的鏡子裏,安雯看著紅腫的眼睛,憔悴的麵容,她再次忍不住痛哭起來,如果說林柯說她婚前隱瞞不是處女的事實,讓他很痛苦,那她何嚐又知道林柯是這樣思想保守的人,誰又看到了她內心的痛苦。她想到給他帶來這次痛苦的時林,當然,她永遠都不可能怪時林,她對時林除了負疚,永遠都不可能有恨。

    迴到臥室安雯再沒有睡意,注定這是一個不眠夜,她緩步走到陽台上,對麵樓有幾戶人家還在看電視,從裏麵不時的傳出來笑聲,那才是真正的家啊,而安雯怎麽也想不到,新婚之夜的她,竟然是一個人站在陽台看別人家的幸福,而且一看就是一整個晚上。這個晚上,安雯除了羨慕別人,同時也鼓勵自己一定要找迴幸福。

    雖然一夜未眠,安雯還是很精神的在廚房忙著做早餐,從早上開始,她就在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洗手間裏林柯的牙膏已經擠好,洗臉的水也已經放好,她做這些無非是想讓林柯重新認識她,讓他知道除了處女之身,她還可以給他更多的溫馨和愛。

    她做了很多種早餐,擺了一桌子,她想林柯看到一桌子好吃的,該有多驚喜啊。

    林柯起來到洗手間,看到安雯做的一切,他沒有為此感動,反而覺得很惡心,他重新擠了牙膏,洗刷後,換了衣服要出門,安雯忙追到門口問:“你不吃早餐嗎?”

    林柯停下來,沒有迴過頭看安雯,然後很不奈煩的說:“不吃了。”

    安雯說:“吃一點吧,我做了很多種,總會有一種是你喜歡吃的。”

    林柯說:“你做那麽多幹嘛?我們兩個人能吃那麽多嗎?浪費也是可恥的!你別以為你做那麽多事討好我,我就會原諒你,你這樣做隻會令我更看不起你。”他沒有迴頭看一眼餐桌,就責備起安雯來。

    安雯說:“那你要我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她說得很小聲,眼淚已經在眼睛裏打轉。

    林柯沒有迴答,他不知道應該怎麽迴答安雯,因為他也不知道到底希望她怎麽做,他索性一走了之。

    安雯看見林柯走了,急忙說:“我們談一談好不好?昨天說好了今天要去看爸媽的。”說完眼淚就流下來了,她再次感覺到兩個人的感情已經到了邊緣,她感到害怕,害怕就這麽跟林柯過一輩子。

    林柯沒等她說完,已經打開了門走出去了,門關上時發出很重的“呯”的一聲,震得安雯的心發麻。她無力的迴到餐桌旁坐下,看著忙了一個早上的早餐,而他看都沒有看一眼,她真想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上。然而痛哭了一陣後,她又把桌子上的東西收到冰箱裏。

    這應該算是感情的變故還是思想的變故呢?一個婚禮讓他們走進了一個門,一個思想上的錯誤又把他們重新推進了陌生的世界,然而陌生人還要重新開始的可能,但是他們,這一生也許就這樣平行的走過。安雯覺得自己已經夠理智了,她受到了汙辱,但是她保持了冷靜,她需要冷靜的思考。

    不管怎麽樣?新婚的夫婦應該拜訪雙方的父母,安雯整理了一下情緒,也整理了一下裝束,但看起來還是很憔悴。

    正要出門,林柯又迴來了,他看了一眼安雯,無奈的說:“收拾一下,去看我爸媽。”

    安雯似乎又看到了一點希望,她說:“已經收拾好了,我正準備要去。”

    林柯冷冷的說:“你準備不等我迴來你就去,你想怎麽跟我爸媽講,實話實說嗎?”他似乎又想發火了,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裝滿了汽油,隨便一點小事就足以讓他發火。

    安雯說:“林柯,我們冷靜的談一談再去好嗎?我不希望等一下在你爸媽麵前吵架。”她覺得如果就這樣去見父母,肯定會被父母看出破綻,她最不希望讓父母操心了。

    林柯說:“我爸媽難道不是你爸媽?你想說什麽就快點說吧。”他重重的坐在沙發上,安雯也坐下。

    安雯小心的說:“對不起,我還沒習慣,我一定會改的,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林柯說:“我現在很亂,還沒想到該怎麽辦?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問題!我丟不起這個臉,挑來挑去,挑到了二十八歲,最後還是挑了一個別人用過的。”安雯越是哀求,林柯說話的語氣和用詞就更加的難聽。

    聽到最後一句話,安雯的眼淚又湧上來了,她強忍住著不哭出聲,她幾乎沒有多想,就說出一句令林柯吃驚話,她說:“你要是覺得我配不上你了,你要離婚我也不會怪你的。”

    林柯說:“離婚?你想得到輕鬆,我更加丟不起那個臉,別人會怎麽看我?你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想怪我?我不會離婚的,至少現在不會離,以後的事我不想想那麽遠。”

    安雯說:“林柯,你好歹也是個知識分子,說話能不能注意你的用詞?”她的忍耐到了極限,盡管她一心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以挽迴林柯的心。

    林柯說:“那你先要注意你的行為,再來要求我注意用詞。”

    安雯哭著說:“到底要我怎麽做?你才會原諒我。”

    林柯說:“我也不知道,就這樣過吧,不管我們在家裏怎麽鬧,但是在外麵,你還是要裝作跟我在一起很幸福樣了,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婚姻出現了那麽大的問題,尤其是我的父母,讓時間慢慢平息我對你的怒火吧。”他總算說了一句還算溫和的話。

    安雯說:“你真的能原諒我嗎?你對我隻有怒火而而已嗎?那我打我吧,把它發泄出來,我們好好過日子好嗎?”

    林柯說:“快點把眼淚擦幹啦,別讓我爸媽看到,現在想哭的是我,而不是你!”他避開了安雯的問題,他覺得就算他打死了她,也不可能找迴他對她的感情了。

    安雯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對著鏡子,強迫自己笑了一個,好讓臉部不會那麽僵持。她知道自己必須要有一個樂觀的人生態度,才能挺過這個坎。

    他們要坐公交車到父母家,林柯自己先上去找了個位置坐下,根本沒有管後麵的安雯因為沒有坐位了而站著。這時候安雯又想到了時林,但她馬上強迫自己不要想,她覺得這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對林柯不忠。

    林柯的父母已經在廚房準備午飯,林父在洗菜,林母在切菜。

    林父說:“這小兩口子怎麽了?都快十一點了還不來,肯定是睡懶覺了。”他說著便走到窗戶邊往樓下看了一下。

    林母說:“應該在路上了。”她正說著門鈴就響了,她又說:“說曹操,曹操就到,叫琳琳去開門吧。”

    林父叫道:“琳琳,快去開一下門,肯定是你哥和你嫂子來了。”

    琳琳不高興的跑去開了門,叫了一聲“嫂子”,聲音很小,似乎並不樂意,也不情願,隻是聽從了媽媽的話,禮貌的意思了一下。

    安雯勉強露出笑容應了一聲,然而令她奇怪的是她沒有叫林柯哥哥,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林柯對此也不以為然。

    琳琳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安雯臉上的憂傷和紅腫的眼睛,也許是因為琳琳跟她的年齡差不多,所以對女人的心事很敏感。

    琳琳似乎並不歡迎他們的到來,開完門就迴到自己的房間,而且把門重重的關起來,林母非常生氣女兒的態度,隻好進房間教訓女兒:“琳琳,你哥跟你嫂子來了,你怎麽也不招唿一聲,就隻顧自己玩?你這樣可不好。”

    琳琳說:“我有叫嫂子啊!”

    林母說:“那你應該到杯茶給他們,你討厭你哥哥,那麽多年了,我也就不說你了,可是你嫂子才剛嫁進門,難道她也得罪你了?”

    琳琳不以為然的說:“能愛上林柯那樣的人,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林母非常生氣的說:“你這孩子,說話太讓人傷心了,這話要是讓你嫂子聽到,不知道要怎麽說我這個做媽的沒教好你。”

    琳琳說:“所以我幹脆躲起來,免得說錯了話。”

    林母說:“你給我出來,陪你嫂子說話。”

    琳琳說: “我才不要,那個小氣鬼在旁邊。”

    林母實在沒辦法,十多年來,琳琳和林柯的關係從來就沒有緩解過,雖然生活在一個家裏,卻從來不說話,一說話肯定就是吵架。

    林母隻好關上門自己出來了,安雯不知道其中有什麽緣由,看到林母的臉色不好看,就問她:“琳琳是不是有些怕生?怎麽自己躲在房間?”

    林母說:“這孩子,就是這脾氣,勸也勸不好,你不要管她了,你們坐,我去做飯。”她看了安雯一眼,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對勁,因為她總是盡量避免讓人正麵看她的臉。

    林柯一言不發,一直緊崩著臉和安雯幹坐著,還好林父和林母都在廚房忙做飯,沒有注意他們的不正常。安雯坐了一下,起身去廚房幫忙,林母一再阻攔:“你就坐著跟林柯聊天吧,這有我們就夠了,廚房又太小,太擠了,你們去聊吧,別讓林柯一個人坐著,他會無聊的。”

    林父也說:“你婆婆做這些都習慣了,你就不要搶她的功勞了,我來幫她就好。”

    安雯心想,兩個人幹坐著才更無聊呢?互想猜不透對方在想什麽,越猜心情越不好。

    安雯怮不過公公婆婆,隻得出來,她在客廳站了一會兒,林柯在看電視,她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裏太多餘了,於是她隻好去敲了琳琳的門。

    琳琳說:“進來,還敲什麽門?”她以為是林母又來了。

    安雯說:“我可以進來嗎?”她自己開了門站在門口問。

    琳琳說:“可以啊!進來坐吧。”她吃了一驚,忙從床上跳起來,拍了拍床意示安雯坐在床上。

    安雯說:“怎麽一個人躲在房間呢?”她終於找到了一個說話的人,心情舒暢了一些。

    琳琳說:“沒怎麽啊?怕打憂你們說話。”

    安雯說:“怎麽會呢?大家都是一家人。”

    琳琳說:“你進來我的房間,把那個人留在客廳,他會不會不高興啊?”

    安雯說:“那個人?你是這麽稱唿你哥的?”

    琳琳說:“我、習慣了。”她覺得自己說話太不小心了,居然在嫂子麵前稱唿哥哥為“那個人”呢?她一點也不想讓安雯知道她和林柯之間的戰爭。

    安雯說:“哦!是嗎?那你跟你哥肯定有著不一樣的兄妹情。”她能感覺到琳琳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想問太多讓琳琳為難,隻是隨便猜測。她並沒有追根究底,到是讓琳琳很奇怪,加上她臉上的憂傷和紅腫的眼睛,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有些嘶啞,琳琳就更奇怪了。

    琳琳說:“你好像不開心啊?”

    安雯說:“沒有啊!那有什麽心事?”她極力掩飾,越掩飾越是把她的緊張表露無遺。

    琳琳說:“肯定是因為跟你爸媽分開了,心裏舍不得。”

    安雯鬆了一口氣,忙說:“是啊!你怎麽知道?”

    琳琳說:“你肯定哭了,你的眼睛腫得很厲害,我一看就知道,剛結婚的女人不都這樣嗎?”

    安雯說:“是嗎?你以後結婚也會哭嗎?”

    琳琳說:“不一定,應該會吧,我很愛我親愛的爸爸媽媽,我想我肯定會舍不得他們,這樣吧,我給你化一下妝,肯定就看不出來了。”

    安雯笑著說:“真的嗎?好啊!”

    兩個人聊著聊著,琳琳發現安雯其實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樣,而是一個很隨和,很會親近人的人。琳琳給安雯化好了妝,安雯照了鏡子,果然看不出來原來紅腫的眼睛。她高興的說:“謝謝你!我是個不太會化妝的人,以後還得多多向你學習。”她高興的是,下午去看爸媽的時候,不用擔心會被他們看出來她哭過。

    林柯在客廳裏隱隱約約聽到房間的談話和笑聲,心裏說不出的厭惡,兩個人都是自己的討厭的人,居然聊得那麽開心,心想不知道有沒有說他的壞話。

    林母一說可以吃飯了,他馬上湊到門口假裝要叫他們,然後偷聽一下他們在說什麽,還好聽到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才敲了一下門,叫她們吃飯。

    餐桌上,林柯故意表現得很疼安雯,不斷的挾菜給她吃,安雯心裏十分清楚林柯的用意,看著他假惺惺的樣子,她想笑又想哭,根本沒心思吃飯,她每吃下去一塊林柯挾的菜,就痛苦得難以下咽,如果不是那麽多人在場,她又忍不住要哭了。安雯想,如果林柯是真心的該多好啊,如果他們真的有那麽幸福那該多好啊!而這一切,隻要琳琳看在眼裏了。

    林父林母隻看到了他們表麵的溫馨,還以為他們真的很恩愛,不斷的點頭微笑。

    那一頓飯,安雯吃下去的都是痛苦。可是這個痛苦,下午還要在自己的父母麵前重新吃一遍。

    晚上在自己的父母麵前,安雯更加脆弱和痛苦,更加想哭。女人在丈夫那裏受了氣,總是喜歡跑到娘家去哭訴,可是安雯卻隻能強忍住,她多想跟她父親說說她現在的心情啊!

    可是父母卻絲毫沒有察覺,林柯還是一如繼往的表演著他對安雯的“疼愛”,而全然沒有理會他此時的心情。

    為了不讓父母看出來她的痛苦,一吃完飯她就說要迴家,父母沒有挽留,隻是一再的叮囑她要好好的過日子,安雯唯有艱難的點了點頭。

    愛情是個感性的詞,它不適合太理性的人,林柯在這兩點上是永遠也無法跟安雯比,為了愛情,對一無所有的時林的癡情,為了生活,對蠻不講理的林柯的寬容。這些,林柯也許永遠也無法做到。

    坐在車上,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安雯正在想迴家後怎麽跟林柯冷靜的談一談,她想隻有不斷的溝通,才能挽迴他們的婚姻。

    然而一到家,林柯就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搬到了客房,安雯呆呆的看著林柯來來迴迴的搬東西,過了好久她才免強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覺得真的有必要這麽做嗎?我們再冷靜談一談好不好?”

    林柯說:“不管有沒有必要!暫時先這樣過吧。”他的語氣堅定如鐵。

    安雯說:“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有必要生活在一起嗎?”

    林柯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安雯說:“你真的就這麽絕情?”

    林柯說:“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反正我不可能跟一個不知廉恥的人睡著同一張床上。”

    安雯隻有哭了,她除了哭似乎沒有別的辦法感動林柯,可是眼淚在林柯麵前一點用也沒有。

    林柯沒有安慰安雯,反而嘲笑安雯。他說:“你有完沒完,動不動就哭,像個三歲的小孩。”他說完便進了客房,把門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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