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學了,同學們陸陸續續返校了,時林在想,安雯不知道返校了沒有?他這幾天走在學校裏,總是要看一下從他身邊走過的每一個女生,看是不是安雯,然而校園實在太大了,誰知道她此時會在哪個角落裏呢?也不知道她迴學校了沒有?

    這兩個月他是很想她的,可是他明明想好了,不準再對她有任何想法,連普通朋友也不能做的,為什麽還要管她返校了沒有呢?他越是克製自己不去想,越是徹底的明白了他對她的感情,就是那天在草地上,他就已經對她動心了,經過這兩個多月的思念,他已經不能控製自己的想法了。

    開學有三天了,時林再也忍不住了,這天上午,他遠遠的繞到安雯的宿舍樓下,在一棵樹下站著,他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她宿舍的窗戶,如果她此時站到窗戶邊,他就可以看到她了,他也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直覺得兩條腿已經酸了,也沒見到她。

    大陽已經升得很高了,那棵樹的影子變得越來越小,太陽便曬到了他身上,他感覺到手臂上的皮膚火辣辣的,汗水流到眼睛裏,鑽心的疼,也不知道他是中了什麽邪?似乎不看到安雯他絕不死心。

    好在因為快吃中午飯了,安雯要下來吃飯,她從樓梯上走下來,時林終於看到她了,然而卻又不敢上前了,眼睜睜的看著她走了好遠,才又追上去叫她,他隻是“嘿”了一聲,他還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他做出他是路過這裏,剛巧碰到她的樣子。

    安雯笑著說:“咦!這麽巧啊?好久不見了。”她現在跟他說話很自然了。

    時林說:“好久不見了,你什麽時候迴來的?”他手上拿著一片葉子,是剛才站在樹下時,覺得無聊順便摘的,忘了扔掉,現在剛好可以掩飾一下他舉措不安的神情,不然他的手又不知該往哪放了。

    安雯說:“迴來兩天了,怎麽樣?你的學費交了嗎?”

    時林說:“已經交了。”他低下頭來,看著手上的葉子,他沒想到安雯還挺關心他的。

    安雯說:“那就好了。”

    時林聽她的語氣,似乎她一直在擔心著他的學費,他想,在這個世上,除了他的家人,還有安雯這樣一個跟他不相幹人的在關心著他,他覺得特別的難得。

    站在大陽底下聊天,兩個人都流汗了,時林說:“你吃飯了嗎?”

    安雯說:“正要去吃。”

    時林吞吞吐吐的說:“哦,那------你快去吧,太陽好大,你都流汗了。”

    安雯笑著說:“你也是啊,那我走了,再見。”

    時林本來想請安雯吃飯的,剛才想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隻好又眼睜睜的看著她走了,他失落的垂下雙手,那片葉子便飄到了地上,他一抬腳就把它踩在腳底下,“啪”的一聲。

    他去土菜館吃飯,因為交完學費還剩下兩百塊錢,他想寄迴家去,又覺得兩百塊太少了點,想跟土菜館老板再借三百,湊足五百。

    他也不是第一次跟那老板借錢,每次老板都會很爽快的拿給他,他也用不著拐彎抹角的,吃完飯後他便跟老板說了一下,老板連想都沒有想,就起身到櫃台給他拿錢,小銀在旁邊聽見了,她身上近日剛好有六百塊錢,也是想寄迴家的,現在聽說時林借錢,便想都沒想就拿出三百遞給他,笑著說:“我這裏有三百,你先拿去吧,不用還了。”

    時林吃了一驚,說:“幹什麽呀?”

    小銀見他不高興了,便又說:“等你有錢了再還吧。”

    時林看了她一眼,也沒接她的錢,剛好老板拿著錢遞他,他便接了,並說:“謝謝老板。”

    小銀一時挺難過的,好在她也能理解男人的這種自尊心,她低著頭慢慢的把錢折起來,時林知道大概她不高興了,便說:“你是不是要寄錢迴家,我順便幫你寄吧。”

    小銀小聲的說:“好吧。”又從身上拿出三百塊和一個十塊的,說:“寄六百吧,這十塊是手續費。”

    時林說:“手續費隻要六塊。”他既不想多要剩下的四塊,也不太想幫她出那六塊。

    小銀說:“我沒零錢了。”

    時林才把那十塊錢又遞給小銀,說:“那就算了,我幫你付吧。”他其實也是客套一下,知道小銀肯定不會讓他付的。

    小銀果然說:“那怎麽行呢?你要是要幫我付,那我就自己去寄了。”

    時林也不客套了,拿了錢便去郵局了,隨便又寄了一封簡短的信,隻是簡單的告訴家裏人他很好,他不可能寫太多,他家就他哥認字,也認得不多,所以他不但不能多寫,寫的時候還盡量要用常用字,他們那裏前幾年才通了電,電話還沒有通,有時候他的父母十分想念他了,就要步行兩個多小時到鎮上來打,他的家鄉在他的記憶裏越來越遙遠,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想再迴去了。

    這一天,安雯又去土菜館吃飯,這是開學後她第一次去,時林看到她自然格外的高興,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茶放下來了,他人也跟著坐下來,他最近心裏有很多話要對她說的,沒認識她以前,這些話放在心裏也不覺得有什麽,自從破例跟她說了那些心裏話後,他就覺得還有好多話沒對她說過,他真想等有機會見到她,再對她說,然而這一等,卻等了三個多月了,這次見到她,說什麽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了。

    時林坐下來,安雯很奇怪,卻也沒問他有什麽事,隻說:“你好像瘦了一點,暑假期間你做什麽工作了?”

    時林很高興,她居然注意到他瘦了,他笑著說:“在商場裏打雜,有時候送貨,有時候上貨,反正是苦力就是了,不過工資還可以,一個小時有五塊錢。”

    安雯笑著說:“五塊錢的工資還可以啊?你還真容易滿足啊?”

    時林說:“臨時工嘛,你不做大把的人做,五塊錢算是不錯的了,我兩個月賺了三千多塊呢。”

    安雯說:“是嗎?那肯定加了很多班吧,難怪瘦了。”

    時林說:“有班加我更高興,賺到錢了,還鍛煉了身體,你要吃什麽?我請客。”

    安雯說:“為什麽無緣無故要請我?”

    時林說:“因為你上次請我喝茶了。”他沒想到別的理由,因為他一直記得這次喝茶,那次他和安雯聊得很開心,所以他一直不能忘記。

    安雯說:“上次喝茶?離現在都好久了,而且是我欠了你五塊錢,其實我們算是aa製了,你沒必要迴請啊?”

    時林也想不出好的理由來,他說:“請客一定要有理由嗎?我沒有理由,要不我請你吃飯,你晚上還請我喝茶。”

    安雯噗哧笑了,說:“你還真會打算盤。”說完後又難為情起來,她以前總認為時林是不敢這麽大膽的追求她的,現在看來她想錯了,他比她想象中的大膽多了,她晚上是有事的,可是她不想去傷害他的自尊心,如果是別人,她拒絕了也就拒絕了,似乎也傷害不到他,可是李時林不同,如果拒絕了他,他一定會很傷心,她想了想,又說:“可是我晚上有事,要不明晚行嗎?”

    時林沒有失落,至少安雯還是答應他了的,隻是再耐心等一天就好了,這樣倒還可以讓他有個期待,晚上睡覺都會做個好夢。他高興的說:“好,你說話可要算數。”

    安雯點點頭說:“好。”

    他們說了很久,一時忘記了點菜,這時候時林才想起來,不好意思的說:“我隻顧著跟你說話,你要吃什麽?”

    安雯說:“隨便吧,青椒炒肉絲吧。”

    時林說好,寫了菜單一起身,才發現同事們都忙得不可開交呢,唯有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可能是太忙了,也沒有人來說他,小銀是早就注意到了,不過她是不會說的。他不好意思的把菜單拿到廚房,便跟大家一起忙起來,他一邊忙著,不時的又向安雯這邊看著,好像他一下子沒看見,安雯就會不見了似的。

    安雯點的菜是別的服務員端上桌的,時林為此遺憾了好一陣。

    安雯今天的飯吃得比較晚了,吃完後已經七點多,她跟時林打招唿,說要迴學校去了。時林說:“你等等我,我們一起走。”

    安雯說:“你不是八點才能走嗎?”

    時林說:“早一點也沒關係的。”

    安雯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也沒說什麽,兩個人默默的出了土菜館。

    這條路到了晚上便顯得特別寂靜,路燈也很暗淡,隻有兩三家雜貨鋪還開著,時林挨著安雯,他記得他上次從雅閣茶樓出來,也是這麽挨著她走的,那時候他感覺安雯好像不太願意跟他挨得太近,總是有意無意的走遠一點,這一次,安雯好像默許了他挨近,他覺得真是幸福。

    時林說:“你這次迴家,你父母很高興吧?”他也時常幻想他有一天賺了很多錢,還帶著一個漂亮的女朋友迴家時,他的父母該有多高興。

    安雯點點頭說:“嗯!要是你迴家,你的父母肯定會更高興的,你那麽久沒迴家了。”

    時林說:“不一定的,現在又沒賺到錢,迴去也沒什麽意思,全家人坐在一起估計也是唉聲歎氣,還是不要迴去的好。”

    安雯說:“為什麽呢?”

    時林說:“你想啊,我家欠了那麽多債,我一迴去,那些要債的還不都來了,我有時候真想不讀了,快點找份工作,把那些債還了就輕鬆了。”

    安雯說:“別這樣,你那麽自信,一定能挺過這兩年的,那債反正都已經欠了,就再欠兩年吧,他們既然借給你了,肯定也是理解你的處境的,你千萬別泄氣。”

    時林說:“其實我挺自卑的,真的,就是在你麵前,我才不會自卑,能夠認識你,我覺得真的很幸運。”

    安雯說:“是嗎?”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走路時他們的手都在前後晃著,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也就是刹那間的接觸,時林覺得真是遺憾,沒有趁機抓住她的手,他再想去抓的時候,她已經把雙手抱在胸前了,碰到了他的手,她可能也有感覺了吧。

    這天晚上,時林送安雯到宿舍樓下,安雯沒有像上次那樣拒絕,她不怕被舍友看到了,反正他們之間沒事她們也要說,真要是有事,她們反而習以為常了。

    安雯很客氣的跟李時林道別,她說:“我先上去了,你快迴去吧。”

    時林說:“那你上去吧,我走了,明天晚上見。”他說走卻又不走,他想看著安雯上去,安雯倒又想看著他走,她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轉身就上去了,也許她再不走,兩個人就都定在那裏了,時林看著安雯上去了,又在原地愣了一會兒。

    第二天晚上他們如約相見,時林早早的就在安雯宿舍樓下等了,他聽到樓梯上有腳步聲,以為是安雯下來了,心突突的跳個不停,結果卻是文娜,他躲閃不及,結果還是被文娜看見了,文娜一見他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笑著說:“安雯還在宿舍呢,要不要我上去叫她一聲?”

    時林說:“不用了,謝謝。”

    文娜笑著說:“她可能不知道你那麽早就來了,還是我上去幫你叫一下吧。”她說完便真的去叫了。

    安雯正對著鏡子紮頭發,她的頭發很長,她平是總是喜歡紮成一束垂在腦後,文娜站在她身後,拿著那束頭發看了一下,然後又用力的甩了一下,那束頭發便在腦後蕩來蕩去,她笑著說:“打扮得那麽漂亮,要去哪裏約會啊?”

    安雯說:“沒有啊!我哪有打扮啊?我哪天不都是這麽穿的?”

    文娜把鏡子拿過來照了一下,笑著說:“別裝了,人家已經在下麵等你半天了,想不到你們還真戀上了,啊!”

    安雯說:“誰呀?”

    文娜說:“還有誰呀?還裝,在我麵前有必要裝嗎?不就是談個男朋友嗎?幹嘛還要藏著掖著,也不嫌累得慌,快點下去吧,我是專門上來通風報信的。”

    安雯說:“誰跟他談了呀?算了,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會信,走吧,一起下去吧。”

    文娜說:“你還是先下去吧,我不做電燈泡。”

    安雯真拿她沒辦法,她想,她要說就讓她說吧,就算真的談上了也沒什麽。

    安雯從宿舍出來,在樓梯上的窗戶邊往樓下看了一下,卻又沒有看到時林,心裏一陣疑惑,等到走到樓下,四處看了一下,黑暗中突然有人“嘿”了一聲,倒嚇了她一跳,是時林,安雯說:“你怎麽躲起來了?等很久了嗎?”

    時林說:“怕被人看到。”

    安雯說:“哦!有什麽好怕的?”

    時林說:“被人認出來挺不好意思的。”

    安雯笑笑,其實他被人看到,是她挺不好意思的,她沒有說話,兩個人默默的向校園外走去。

    今天晚上安雯不太說話,因為文娜說她跟時林還真談上了,文娜的意思好像她們不應該談上似的,也許在文娜認為,她們真的要談上,無論是誰,都是需要勇氣的。

    可是安雯自己倒又不覺得,時林雖然家境不好,不過這也是因為現在他還在讀書,等他畢業後找了工作,這種境況很快就會過去的,她倒是很相信他的能力,覺得他比有些富家子弟強多了,至少他真的很懂事,也很能吃苦耐勞,相信以後走上社會,他是不會輸給別人的。

    時林也許想的也跟她一樣吧,不然他不會那麽大膽的約她,他是相信自己不會讓她失望的。再說了,難道家境不好就不能談戀愛了?難道家境不好還不允許人有追求了?

    時林以前一直以為,安雯或多或少還是會有一些高不可攀的,但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的,想必她也是喜歡他的,要不然為什麽他每次約她,她總是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呢?他這樣猜測安雯的想法,究竟是不太準確的,所以也不敢輕易的表白,那天晚上他們還是和從前一樣,他送她到宿舍樓下,又看著她上去。

    要是一個比較開朗的男生,兩個人那麽好了,可能早就示愛了。

    這天晚上時林迴到宿舍,宿舍裏的燈已經熄了,三個同學正躺在床上聊天,沒有人注意到他迴來,他正想開燈,手已經按了開關上,這時卻聽到其中一個叫陳同的同學說:“我真沒想到,羅安雯那個小女人居然會看上李時林這個窮小子,真是不可思議,這女人心裏在想什麽啊?真搞不懂!”

    另一個人說:“這有什麽?大驚小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人家不喜歡你這種人有什麽辦法?”

    另一個睡在李時林上鋪的同學寧海濤說:“羅安雯是誰啊?”他平時跟李時林的關係倒還可以。

    另一個人又說:“是陳同的夢中情人啊?你還不知道啊?”

    陳同說:“什麽夢中情人啊?我隻是看她長得也還可以吧,想玩玩罷了,我才不稀罕這種女人呢?太沒眼光了,如果她跟別的男生好我也就認了,怎麽會是李時林呢?他那麽窮,她究竟喜歡他什麽呢?”

    寧海濤說:“難道非得看上你才叫有眼光?”

    陳同說:“你的意思是我不如李時林?他媽的他那一點比我強啊?家裏窮得叮當響,除了成績好,人也沒有我帥是吧?”

    寧海濤說:“你也不見得比他帥啊,除了穿了一身名牌外,也沒什麽?”他本來不打算說出口,可能因為平時對陳同的積怨很深,不知怎麽的就說出來了。

    陳同馬上就針對寧海濤了,他說:“你是不是專門跟我過不去,我什麽時候得罪你了是不是啊?得罪你了你就說嘛,我請你吃飯不就得了,幹嘛啦?你這是,你再說我可就要翻臉了。”大概是被寧海濤說到了點子上,心裏很不快。

    “兄弟,別吵別吵,和氣生財,還是睡覺吧。”另一個見兩人似乎要吵起來了,趕緊勸架。

    陳同還是不甘心被寧海濤說了那幾句,他說:“誰要跟他吵啦?我說李時林管他什麽事了?我就說了他又怎麽啦?你管得也太寬了,我穿名牌你妒忌了,妒忌了就說,我送給你啊?”

    寧海濤也不想跟陳同吵,於是說:“我不是要管,我隻是說句公道話,好了,我不跟你吵了。”

    陳同氣得爬起來要跟寧海濤理論,他說:“你以為我喜歡跟你吵是吧?什麽是公道話?你說什麽是公道,難道他李時林就是公道,我就是歪道是吧?”

    寧海濤沒想到陳同那麽認真,忙說:“好啦,算我說錯了行吧,你是公道,李時林是歪道,好了吧?”

    誰知陳同看到寧海濤讓步了,他就更得意了。“你這是在安慰我呢?還是在諷刺我呢?我今天就還真不行,你非得跟我說清楚,我怎麽就讓你不舒服了?他李時林泡上羅安雯就真的讓你那麽開心是吧,不就一女人嘛,我告訴你,我玩過的女人比他看過的還多,羅安雯算她走運,沒栽在我手裏。”陳同說這些話時,已經站在寧海濤的床邊了。寧海濤真的很無奈,堂堂一個大學生,說出來的話比放屁還臭,要不是他家有點錢,他頂多是個小混混。陳同的話更讓一直聽著的時林非常惱火。寧海濤剛要說話,時林開了燈,三個人同時被怔住了,陳同看到時林來了,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轉身要迴自己的床上睡覺,時林突然一個拳頭打過來,陳同一個踉蹌,差點跌到,一摸嘴巴出了血,他也不是挨打的料,突的給了時林一拳更狠的,兩人徹底的打起來了,另外兩個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們兩人拉開,兩人似乎也打累了,站著隻喘氣。

    寧海濤說:“有什麽話好好說嘛?幹嘛動粗呢?”他把時林拉到床上,另一個把陳同拉到床上。時林氣得兩眼瞪得圓圓的,陳同也氣得直列牙。

    這一架雖然李時林占了上風,但臉上也被抓了幾條深深的痕跡,他一直一言不發,大概是對陳同無話可說,他們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可能去理解對方的心理。

    這一晚,時林一直沒怎麽睡,臉上的抓傷火辣辣的疼,心裏更是非常的難過,想不到因為他,害得安雯無緣無故的被人汙辱,他自己是無所謂的,反正他也沉默慣了,現在為了安雯,他卻覺得忍無可忍了,這可能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他沒想到原來陳同也追過安雯,卻被她拒絕,那麽說自己是很幸運的,這麽說來安雯倒是不喜歡有錢的男生了,他這樣想的時候,臉上的傷便不怎麽疼了,好像有一雙溫柔的手在撫摸他的臉,他心裏舒服極了。

    後來他又覺得簡直熱極了,大概是心情很激動的緣故,他起來扒在窗戶上向外看,大家都睡著了,周圍安靜得很,今天晚上的月亮是半圓的,是很亮的一個半圓月,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他在想,不知道安雯睡著了沒有?做夢了沒有?夢見了他了沒有?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林照了照鏡子,發現臉上的抓傷流出水來,疼倒是不疼了,隻是沒有及時消毒,可能沒那麽快好。

    正照著,陳同從他身後走過,忽忽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得意還是後悔?昨晚打架的事幸好沒有鬧得眾人皆知,否則學校肯定要給予處分的,時林想想,倒是有些後悔了,也不知道該不該讓安雯知道?

    他臉上弄了那幾條痕跡,走到哪裏都會引來別人的目光,不知道的,大概都以為他跟哪個女生打架了,別人以為是女生撓的他倒不怕,反正他也不是名人,人家也不知道他是誰,要是安雯也以為就不好了。

    這天中午他去土菜館吃飯,一進門他就不由自主的低著頭,但也絲毫不能掩藏臉上的傷痕,大家坐在一起吃飯,哪有看不見的道理,除非他鑽到桌子底下吃。

    老板娘第一個笑起來,說:“時林,你怎麽被女人撓了呀?這個女人也真夠恨的,是不是你先欺負人家了呀?”

    除了小銀,大家都笑起來,時林也不好意思的笑笑,說:“誰說隻有女人才會撓人啊?我們宿舍一男生撓的,他也被我打得鼻青臉腫了。”

    老板娘又說:“喲!那男生怎麽幹女人幹的事呀?真不是男人!看你平時挺老實的,怎麽也會跟人打架呀?”

    時林說:“再老實也會有忍無可忍的時候呀!”

    大家都在說話,就連時林也沒難過,倒是小銀一聲不吭的,一看到時林臉上的傷,她就心疼死了,她不大相信時林的話,她覺得肯定是安雯撓的,那她為什麽要撓他呢?那就得去問她了。

    小銀一向是個膽小靦腆的人,看到時林被撓,她異常的憤怒,她想,時林喜歡安雯,自然不會對她怎麽樣,而且男生打女生也說不過去,可是這口氣到了她那裏,卻實在咽不下去,她要替時林把安雯的臉也撓傷,反正她們都是女的,她也不怕時林說什麽了,安雯既然把時林的臉都撓傷了,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什麽了。

    可惜她找不到安雯,也不知道安雯住哪裏?如果問時林,他肯定不會告訴她,反而會被他臭罵一頓。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幾天,安雯也沒有去土菜館吃飯,小銀想估計她是不敢去吃飯了,時林的傷漸漸好了,小銀的怒火也漸漸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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