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新人”,所以牧一凡所得到的都是最普通的鍛造材料,甚至鐵的純度也是最低的那種。別人的鋼材都是現成的,有助手鍛造了七七八八,牧一凡去得一切從頭來。


    不過牧一凡對此十分滿意,正好他需要多多錘煉來提升自己的屬性。


    於是看在其他鍛造師眼裏,那個傻小子就在不厭其煩的敲打著金屬。


    至於牧一凡是被沃茲大師親自領來這件事情,他們並不以為奇,因為他們每一個能在這裏占有一席之地的鍛造師,都是受到沃茲大師的親自首肯的!


    “這錘子的重量倒是十足!”


    以牧一凡現在接近常人十多倍的力量,一般的鐵錘已經無法滿足他提升屬性的需求,不過這地方的“鐵錘”卻讓牧一凡用得很順手。


    一字排開的十八鐵錘,大小不一,重量不一,牧一凡僅僅是選了第五把,一百來斤,對於牧一凡來說並不算重,卻是正好稱手。


    “或許以後用鐵錘做武器也不錯……”


    想象這幾千斤的重量錘打在怪物身上,那畫麵不要太殘暴。


    一邊修行,一邊加深對鍛造的熟練度,已經不知多少次的錘煉,牧一凡手中原本一大塊鐵礦,現在變成了細長一片……


    “雜質倒是清幹淨了,這至少也算個百煉鋼了吧。”


    重新煉化注入磨具,稍待片刻淬火取出,還沒經過打磨就已經是鋥亮一片。


    “也不知道客戶能不能滿意……”


    牧一凡打得似乎那種製式劍,並非客戶定製,所以鍛造完成後,放在一邊等會兒就自然有人收走,然後標價集中販賣,一般都是賣給低等級的新人冒險者。


    一把長劍完成,牧一凡就開始下一把的鍛造,對於耐力超凡的冒險者來說,一天不休息也不是問題,隻要能吃飽並保持體力就行。


    這不是虛擬遊戲,屬性的提升是切切實實的反應在身體上的,包括讓一個普通人變得超常。


    “你這劍這麽薄,不會是拿來切菜的吧!”


    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而且牧一凡覺得似乎矛盾總能找到自己身上。


    這不,一個學徒模樣的人,竟然都欺負到他頭上來了。


    牧一凡也不搭理他,自顧自地敲打著手中的黑鐵塊,火星四濺。


    “喂,新來的,我和你說話你沒有聽見嗎?”那學徒見牧一凡竟然完全不搭理自己,頓時大怒。


    “哦,原來你是在和我說話啊,不好意思我耳朵不太好使。”


    牧一凡指了指手中正在敲打的鐵塊道:“這玩意兒強得多了,聽覺也不知不覺下降了。”


    說著,牧一凡還一副深受其擾的“可憐”模樣。


    牧一凡的演技還算可以,那學徒也沒有懷疑,不過他依然冷冷一笑道:“聽音辨質是我們鍛造師的一門絕活兒,你連聲音都聽不見,如何能鍛造好武器!”


    對於這位學徒的“見解”牧一凡倒是深表讚同,好的武器確實隻需要輕輕敲擊,然後聽其共鳴就能分辨出來,雖然不是絕對,但大多數時候確實是適用的。


    這樣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學徒懂得這些,不禁讓牧一凡有些意外,要知道就算一些大師,也未必真能做到萬無一失。


    卻說那學徒拿起牧一凡先前鍛造好已經冷卻完畢的精鐵劍,屈指一彈。


    “叮”地脆鳴聲頓時在劍身上傳導開來。


    “這音質,脆而易折,也就是花花架子罷了,賣出去豈不砸了我店裏的招牌!”


    說著,那學徒極度不滿的就將牧一凡所鑄的精鐵劍往地上一扔。


    劍身沒有折斷。


    那人顯然有些意外,然後又一腳狠狠跺了上去,劍身輕輕一折然後幹脆的反彈,頓時將他整個人都掀翻出去。


    彈性十足!


    還好這劍還沒有開鋒,不然隻怕他的這隻腳也不保了。


    牧一凡冷冷一笑,雖然他脾氣不錯,但不代表他好欺負。


    “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我還要專心工作!”牧一凡已經在下逐客令。


    那學徒見狀,惱羞成怒道:“區區一把破劍,你真當自己是什麽人物了不成!”


    “這是誰家的狗沒拴好,趕緊領迴去,萬一不小心被人踩了就不好了!”


    牧一凡懶得理他,直接衝著某個方向唿喊起來。


    這院子雖然不小,但牧一凡焉能沒有注意到這學徒從何而來。就在自己對角約莫六七個鐵匠台過去,一個看上去就十分陰險的中年人。


    “你罵誰是狗!”


    “誰應誰就是。”


    “你……”


    那學徒指著牧一凡,憤怒的已經近乎發狂,不過他看向兩邊,別的鍛造師和學徒都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頓時冷靜下來。


    在這裏動手就等於直接了結了自己的鍛造生涯。


    “敢不敢和我比試一下鍛造技藝,如果你輸了就卷鋪蓋走人!”


    那學徒挺著胸脯,本想居高臨下的藐視牧一凡,奈何牧一凡比他高半個頭,於是他隻能半抬著腦袋仰視牧一凡,十分滑稽。


    “我為何要和你比?”


    牧一凡繼續敲打著手中的鐵塊,上一把的練手之後,他已經漸漸找迴了手感,要說鍛造這技藝還是熟能生巧,擱置久了身體也容易生鏽。


    “哼,你怕了!”那學徒不依不饒。


    “對我有沒有什麽好處……你就當我被瘋狗嚇怕了好了。”


    這狗主人依然無動於衷,和一條狗打交道,他牧一凡豈不是自跌了身份。


    再說了,牧一凡可是清楚記得一遙走的時候專門交代過——千萬別惹麻煩!


    “話說那妮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麽……”牧一凡忽然想到:“難怪她忽然好心提醒我,原來是早知會有這種事情,根本是因為憋不住好笑所以才可以提醒的。”


    一般感歎著紅顏禍水,牧一凡反而有了心理準備。


    既然不是特例,說明這種挑釁是這裏的傳統。


    牧一凡看向其他人的表情,一個個雖然還在忙著手裏的工作,但分明時刻將目光轉向這邊。


    ……


    卻說火藍公會中。


    “一遙姐姐,你一路上就一直在憋著笑,現在都迴到公會了,你還笑個不停,是不是抽風了?”


    瓦莎無比天真的看著仿佛得了失心瘋的一遙,滿是擔心。


    “小妮子胡說什麽呢!”一遙頓時扯住瓦莎的嘴巴,讓它在自己手裏變換形狀,惹得瓦莎一臉委屈。


    “一遙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碧落自然也注意到了一遙的變化,一開始她並未在意,因為這丫頭一直都是瘋瘋癲癲的。


    “嘻嘻,我說出來你們可千萬不能插手!”一遙神秘道。


    “什麽重要的事情?”碧落不解。


    “這事情啊還得從沃茲爺爺那個鍛造鋪的一個傳統說起……”


    一遙放開瓦莎,許是一個人守著秘密太過辛苦,終於忍不住分享起來。


    卻原來沃茲的鍛造鋪中,因為鐵匠台是固定的數量,所以能在那裏擔任正牌鍛造師的數量也是固定的。一旦有新人加入,就意味著墊底的鍛造師要被降級成為學徒幫工。


    “那些墊底的鍛造師當然不甘心就這麽被擠掉,所以會想盡辦法給新人鍛造師使絆子,趁著新人根基不穩,各種挑釁。這也是據說沃茲爺爺那裏,一般的新人連實習考核期都無法度過的原因所在。即使他們硬撐過了這段時間,一直被人打擾,到最後考核的時候,也會因為業績不佳,而直接被淘汰!”


    說到這裏,一遙開懷道:“你們說那家夥一個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他能支撐多久?”


    “有這種事情你為什麽不早說!”


    聽完一遙所說,碧落少有的現出怒容。


    見到碧落模樣,一遙一愣。仿佛意識到自己失態,碧落連忙掩飾住惱怒,深吸口氣平靜下來道:“我們作為將他推薦過去的人,這樣知而不告豈不是給會長抹黑,給火藍公會抹黑……你太胡鬧了!”


    被碧落這少有的狠話驚醒,一遙慌亂道:“我隻顧著自己開心,倒是忘了這些了,這可怎麽辦?”


    火藍作為最強公會,聲譽比起什麽都重要。要知道他們在第一的位置上坐得並不是如何安穩,另外兩家與他們齊名的公會可一直在虎視眈眈。


    一旦沾染上汙點,對火藍這樣的存在即使不能傷筋動骨,那也會成為抹不掉的醜話。


    正是認識到這一點,所以一遙越發慌亂起來。


    “我們現在過去,希望還來得及!”


    碧落也不忍苛責一遙,安慰了她一番,連忙就和兩人一同重新折返沃茲大師的鍛造鋪。


    ……


    而此刻,當事人牧一凡,已經忍無可忍。


    那學徒根本就是完全不要臉了,潑皮耍賴,一直在旁邊給牧一凡添亂,直接結果就是影響到了牧一凡手中的活計。


    不清理掉這人根本就別想好好清淨!


    “既然你非要比試,那就比試好了!不過不能隻有我一人吃虧,如果你輸了,就立刻滾蛋,以後經過我這鐵匠台都要繞到十米之外!”


    “哼,我可是跟著師父學習了一年多,豈會輸給你一個半道出家的!”


    “你隻說答不答應,又或者你怕了!”


    “哼,我會怕你,你準備好卷鋪蓋走人吧!”


    見目的達成,那學徒一陣冷笑著走了迴去,在他師父那裏說了什麽,然後又走了迴來。


    “我們就比試最簡單的,限時一天,就看我們誰鍛造出的武器賣出的價錢更多!”那學徒信心滿滿道。


    “好!”牧一凡也懶得與他討價還價,滿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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