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鎮,魯林行省的一個小鎮,這個小鎮非常出名,是因為這個小鎮是個中轉小鎮,魯林行省三方麵的勢力都要經過這裏,然後在往帝都走,以至於這個小鎮雖然不大,但卻非常的繁華。

    來往於各地的商人往往都落腳在這裏,這些商人都是一些買賣糧食的商人,雖然都有傭兵同行,但無論是數量和質量都要與盛產鐵礦的小鎮要差得多,畢竟這個大陸是一個崇尚武力的大陸,那麽對於武器的需求每個人都是那麽的強烈。

    作為一個大陸流浪者來說,伯南特到過的地方幾乎遍及整個大陸。作為魯林行省非常出名的小鎮,他當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來這裏了,菲尼鎮,他正坐在鐵匠鋪對麵的小酒館裏,眼睛有意無意地看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們。

    他左手慢慢抬起,用著自己僅有的三個手指舉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酒。自從十年前被人把自己的右手所有的手指,和左手的小拇指和無名指,都給砍了下來,在自己的眼光下,喂了狗。那可是自己的手指啊,十指連心不說,再說,手指那可是自己的唯一依靠啊。沒有了手指,他不再能……不說了,伯南特又倒了一杯酒,可剛要倒進自己嘴裏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小男孩,一個瘦小的小男孩。

    伯南特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似乎在感受什麽,一瞬的功夫,伯南特的眼睛放出了道道光芒,隻是一閃而過,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往桌子上丟了兩枚銀幣,笑嗬嗬地喝了一口酒,然後揚長出了小酒館,走向了對麵的鐵匠鋪。

    就當他走到了鐵匠鋪門口的時候,他的身體雖然不算是魁梧,但是他擋住的那個小男孩,更是顯得瘦弱不堪。小男孩抬頭看了看伯南特,隻見他灰白相間的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破爛不堪,是個典型的大陸流浪者,臉上的皺紋是黑灰色的,道道猶如刀刻一般,那是歲月磨礪的痕跡,代表著他的不平凡的經曆。

    小男孩隻是一個小孩子,也沒有那麽強的爭強好勝的心,他便向右躲了躲,可是對麵的伯南特也向同一個方向躲去,正好又碰了個正著。自然反應,小男孩又向左躲了躲,可是伯南特呢,也向那個方向躲了躲,他們又是麵對麵了。

    小男孩又是向右,伯南特也向右,小男孩向左,伯南特也向左。反複了三次,小男孩突然向右一躲,可是身形還沒有向右轉過呢,就突然向左一轉,想要依靠自己的身體速度,來繞過去伯南特。可是呢,伯南特卻似乎看透了一般,身體完全堵住了小男孩的去路,樂嗬嗬地看著小男孩,眼角微微露出不懷好意。

    小男孩並沒有生氣,他看著伯南特並沒有什麽惡意,似乎在考量他什麽的樣子。小男孩微微一笑,身形往後一退,一彎腰,打算用自己的腦袋去撞那伯南特的肚子,伯南特一看,心中暗自思量,難道我又找錯人了麽?

    就當他這麽一思量一走神的時機,小男孩猛然地朝著伯南特撞去,伯南特哪裏會讓一個小孩子撞上,身形往旁邊一閃,躲開了小男孩的撞擊。可是他有了先入為主的思想,在他離開的同時,也就打算要離開了,因為他發現這個男孩子的性格不足以成大器。

    可是,小男孩在撞擊伯南特的那一瞬間,他並沒有用全力,而是在伯南特躲開的一瞬間,他猛地站住了身形,穩穩當當地走到了鐵匠鋪的門口。然後,小男孩用手指拉著自己的嘴角,向伯南特做了一個吐舌頭的鬼臉,咯咯咯地笑著,向鐵匠鋪走去。

    在這個時候,伯南特感受到了小男孩的所作所為,不僅沒有生氣,眼角的笑容更燦爛了。沉著、勇敢、機智,這是伯南特對眼前這個小男孩的下的判斷。這個心思說起來麻煩,其實就是一瞬間的功夫,伯南特笑嘻嘻地站到了小男孩的麵前。

    小男孩差一點兒撞到了伯南特的身上,頓時,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意識到,自己的這點兒小聰明在對方這種實力高強的高手麵前,那都是不起絲毫作用的。他想到這裏,不僅沒有惱怒,反而嗬嗬一笑,說:

    “賣弄什麽,想要收我為徒麽?”

    伯南特一聽,哈哈大笑起來,心中更加確信了他的判斷。但是他的笑聲也招來了一個人,那個人還和這個小男孩很熟悉,隻聽到:

    “沙克,我以為……”來的這個人剛想跟沙克開玩笑,可是忽然看到有外人在場,自然也就沒有再說下去了。這個小男孩就是沙克,而剛來的這個人,就是沙克這次要找的人,自己的好朋友——洛裏耶。

    洛裏耶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中年人,又看到了他背後的沙克,然後就快走了幾步,來到了沙克的麵前,把沙克弱小的身軀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共同麵對著這個中年人,同仇敵愾,就像麵對著那個可惡的少年——薩切夫一樣。

    伯南特看了看剛剛到來的洛裏耶,又看了看沙克,像沒事人一樣,什麽也不說,笑嗬嗬地看著他們。本來,他們三個人就不是敵人,再加上伯南特並沒有惡意,更沒有出手的意思。兩個半大孩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沒有了那樣無理鬧事的小孩子脾氣,他們並沒有馬上出手,一下子,反而大家僵持在了那裏。

    伯南特本來就沒有想說什麽,而是在觀察他們,看你們怎麽辦,依舊是笑嗬嗬的。薩切夫呢,身材要比沙克高上整整一頭,身體強壯的象頭小牛,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冷冷地瞪著伯南特,似乎隨時都有出手的可能。沙克看了看這個情勢,伸手撥了撥薩切夫的手臂,來到了薩切夫的前麵,直接麵對了伯南特,說:

    “我尊敬的大陸流浪者,您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呢?”沙克黑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著伯南特,眼睛就像那黑色的水晶球一樣深邃。

    “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應該有的眼神麽?似乎深不可測,波瀾不驚,就連我這個久經世事的人都看不透孩子的心思!”伯南特心中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哪裏知道沙克從小就在流言飛語中長大,一顆弱小的心早就成了冰塊一般,若是在他們幾個兒時的夥伴麵前,才有小孩子的天真的樣子。

    “你知道大陸流浪者?那你說說這大陸流浪者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

    一般人麵對大人的提問,往往會不知所措,沙克也是如此,隻不過他反應的時間是非常之短的,他轉瞬間,就說:

    “我尊敬的大陸流浪者,您是我尊敬的長者,剛才好像是我先問你問題的哦!”

    沙克的幾句話,使伯南特點了點頭,滿意地笑了笑,說:

    “好,好,好!你敢跟我走麽?”伯南特連續叫了幾聲好,心中十分地高興。

    說完,伯南特大步流星地向沙克來的方向走了去,隻留下這句話,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了他們兩個小家夥的麵前。

    薩切夫看了看沙克,兩人對了一下眼神,心中同時暗叫:這絕對是高手,絕對是一個高手!薩切夫的眼神中滿是熾烈的感覺,那是熾烈的希冀和盼望,他心中都快要想象到自己手持騎士槍,騎著胯下的白馬,向前衝鋒的樣子,那種感覺想想都覺得瘋狂,他拉了拉沙克,感覺到沙克沒有反應,立刻向著伯南特離開的方向追去。完全忘記了和自己的父親說一聲,也絲毫沒有在意,伯南特是要找沙克的。

    沙克呢,他的眼中沒有熱切的希望,有的隻是迷茫,為什麽是我?他為什麽要找我呢?為什麽?答案自己不知道,要想知道答案,那就必須找到那個大陸流浪者。

    菲尼鎮外,小樹林裏。那位大陸流浪者伯南特背著雙手,麵朝樹林深處,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一會兒的功夫,首先到的並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人——沙克,而是薩切夫,薩切夫一入樹林之中,看到了背手而立的伯南特,立刻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拉著伯南特的袖子,說:

    “老師,你就收我作為你的學生吧!求求你了,老師!”

    伯南特不用迴頭就知道這個人並不是心中的那個人,漠然地一聲不吭,眼神中居然流露出一絲的不耐,但隨即又笑了笑,麵對著薩切夫的糾纏,是無動於衷,像一座冰封萬裏的雪山一樣,巍然不動。

    轉眼之間,沙克到了,雖然他出發的比薩切夫遲,但是他的速度要高於薩切夫,二人自然相距的時間不長,二人一前一後就到了,沙克看到了薩切夫跪倒在地,懇求伯南特的樣子。

    沙克知道,薩切夫非常崇拜騎士,他看到眼前的這個伯南特是一位高人,他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這才卑躬屈膝的請求伯南特。

    “你來了!你不怕我對你不利嗎?”伯南特沒有迴頭,語氣生冷的很,和剛才在鐵匠鋪門口的語氣那簡直是一個夏日,一個冬風。

    “你會嗎?你為什麽會對我不利呢?我又為什麽認為你會對我不利呢?”沙克依舊冷冷道。

    “嗬嗬——!哈哈——!我叫伯南特,現在是一名大陸流浪者,我找你,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找你當我的學生的!”

    “那你收我當你的學生吧!”薩切夫太想當一名騎士了,不由得出口插言道。

    “哼——!你不知道隨意打斷別人的話,是相當不禮貌的嗎?”伯南特的話語像冬天的西北風一樣,絲毫不留情,刮得是體無完膚。

    薩切夫一聽,頭低的更低了,麵色一紅,什麽也不再說了。

    “哼——!拽什麽拽!不要對我的朋友這樣,不就是一個什麽狗屁高手麽,有什麽了不起的!薩切夫,我們走!”沙克看到外人欺負自己的朋友,氣唿唿地冒了這麽幾句,說著,拉上薩切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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