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感覺了,有感覺了,終於……”一個小男孩興奮地從床上跳起來,才蹦跳了三兩下,“有感覺了”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停止了自己的跳躍,一臉的興奮變成了冰雕一樣,僵在了那裏,換句話說,那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小男孩看著手裏的那個黑色的水晶球,滿臉的笑容終於被無可奈何的表情所替代,隻不過自從他六歲得到這個黑色的水晶球,一直到現在他已經十二歲了,整整六個年頭零三個月十二天了,他每天除了玩耍和看書外,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感悟這水晶球了,可是,他剛才明明感受到了一絲清晰而模糊的感覺,現在卻什麽也感覺不到了,就像從來沒有感到什麽一樣。

    “難道,難道我剛才的感覺是錯覺?難道是因為我這六年來不停地感受它,產生了錯覺,估計是這樣的吧!”小男孩似乎被心中的這個解釋說通了,然後,他打開了身邊的那個小箱子,裏麵除了自己的一些玩具外,其他的空間都是留給他的這位好朋友——黑色水晶球的。他把黑色的水晶球穩穩地放進了小箱子裏,用自己的袖子反複擦拭了幾次箱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了一個大箱子裏,然後用力地把大箱子推進了床底下。

    小男孩拍了拍手,捋了捋自己有些褶皺的衣服,然後跑出了這個小屋子,把自己融進了黑夜之中,融進了那無盡的黑暗之中。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六年前得到了這個水晶球後,自己就特別喜歡呆在這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雖然他與黑暗無法溝通,但從他心底由衷地產生著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以至於他六年了,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在黑夜裏平心靜氣地呆上一兩個時辰。每次都試圖與黑暗進行溝通,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唯一有點兒改變的就是和黑暗的親切感越來越強,自己越來越喜歡黑暗了。

    小男孩熟悉地走向了自己的小木屋後麵,坐在了那一塊坐了六年的石頭,原本坑坑窪窪的石頭表麵已經被歲月抹平了,但上麵還是有著斑斑點點的,訴說著它曾經難以磨滅的傷痕。那是,那是等到這塊石頭燒成石灰也恐怕難以,忘卻的傷痕,畢竟那是實實在在的傷痕啊!

    小男孩雖然不知道什麽是冥想,更不知道什麽是魔法師,更不知道怎樣才能成為一個魔法師,但是他似乎天生就是做一名魔法師的材料,他坐下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個魔法師冥想的樣子,雖然他不知道什麽是冥想,但是他總試圖親近這黑暗的一種做法,就類似於魔法師的冥想。

    六年來,他日複一日,夜複一夜,不斷地坐在那裏,除了想想自己模糊模樣的媽媽,還有從來不知道也難以知道的可能是自己的父親,然後就是一種幾乎迷失了自我般的一種遐想,小男孩現在的精神力相當的充沛,他幾乎可以探查到他身體方圓十幾米的時間。

    小男孩十二歲了,可是身高卻隻是有一米三四的樣子,骨瘦如柴的樣子活像一個小乞丐。因為他從一生下來,就被冠以一個永遠也摘不掉的惡名——私生子,莊園主人和一個花園女仆人的私生子,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仆人還是一個已婚的。最最不能容忍的是,“被譽為”私生子的第二個年頭,頭戴著“綠帽子”的女仆人的原配丈夫卻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私生子”這個名字一直呆在他的頭上居然整整六年,雖然這私生子的名號不怎麽樣,但是莊園上下,不論家族成員,還是仆人、奴隸對待他的眼神都是仰慕和崇敬的,即使莊園主人從來沒有,從來沒有承認過他私生子的名分,甚至連正眼看他都是很少的。因為,因為這個莊園主沒有兒子,甚至連一個女兒也沒有,也就意味著這個私生子,這個私生子將來有可能會翻身作為莊園主的繼承人,因為依照帝國的法律,私生子也是有繼承權的,當然必須有被繼承人沒有自己的名正言順的兒子為前提。

    就當莊園裏所有的人都認為他將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這個莊園主人的時候,一個晴天霹靂從天而降,不僅擊碎了他的不敢做的夢的夢,而且直接把他的地位從未來繼承人打擊到了比奴隸還不及的地位。因為,莊園主人的夫人終於爭了一口氣,生了一個大胖小子,莊園主人有後了。

    小男孩隻能住到了莊園的最邊緣的小樹林裏的小木屋中,並在莊園主人的親口命令下,他終生不得進入莊園的主要建築物內,甚至不得接近。吃的可以說是和莊園裏的家禽和家畜沒有什麽大的區別,可是最最明顯的區別就是,那些家禽和家畜吃了是增肥長膘的,而他卻是越吃越瘦,個頭也是一年又一年,年年幾乎沒有變化,他都眼看要成年了,可是他的身材隻是一個小孩子的個頭。因為根據帝國法律,等過了十五歲生日的時候,那麽你就是一個成年人了。

    古語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當這個悲慘的命運軌跡運行到這個男孩的身上的時候,他唯一的支柱,他那親愛的媽媽也莫名其妙地也死亡了,死亡的那麽的平靜,那麽的毫無征兆,那麽的可以隨意傳說甚至是臆造的死亡。可是,莊園的主人什麽也沒有說,其他的人不是他的族下成員,就是他的仆人、奴隸,那更是什麽也不敢說的,隻是偶爾的想想這個奇怪的事情,搖一下頭,歎一口氣,就連四下裏傳言一下,都隻能放在心裏,大膽一些的放在眼神中,那已經是大膽中的大膽了。

    從此,他就和黑暗接下了不解之緣。緣由是因為自從搬到這個小木屋的時候,和他母親一起生活、工作的老花匠盧裏不僅從莊園中的書房中找到了幾本書,還有一個黑色的水晶球。

    老花匠盧裏不斷地從書房中借閱書籍,然後給小男孩看,因為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沒有文化那是不行的,但也有一個極大的限製,為了不使莊園主人起疑,老花匠隻從書房裏借閱花草方麵的書籍。好在這個莊園的主人背後是一個帝國赫赫有名的大家族,這個莊園的地位又不可小噓,自然這裏的書房中有著大量的花草方麵的書籍,當然也包括記載著大量魔法植物的內容。因為這些書籍除了是一些記載耕種技術方麵內容是家族傳下來的外,其他的書籍都是一下愛冒險的魔法師寫下的。

    大陸上的魔法師都是由魔法公會來管理的,魔法師分為魔法師和魔藥師兩種,魔法師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因為幾乎所有的魔法師或多或少都會一些魔法藥物的知識,而魔藥師則是主要研究魔法藥物的,對魔法方麵倒是涉獵較少,是一種比較讓人看不起的魔法師。

    “沙克,沙克,我親愛的孩子,我打聽到了一個好消息!”老花匠盧裏的聲音由遠及近,但是他畢竟上了些年紀了,聲音雖然傳的比較快,但是很明顯他還在老遠的地方,而且聲音到了最後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話語中的興奮莫名是黑暗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的。

    “盧裏老爹,是盧裏老爹!”沙克就是這個小男孩,小男孩的名字就叫沙克,在不久的將來這個名字響徹大陸,讓我們記住這個名字吧!沙克的精神力早就感受到了盧裏老爹的到來,最重要的是盧裏老爹的興奮,因為盧裏老爹的興奮就是沙克的興奮,盧裏老爹的幸福就是沙克的幸福,反過來也是如此,沙克的興奮和幸福也就是盧裏老爹的興奮和幸福。

    沙克一眨眼的功夫就從屋後來到了屋子的前麵,因為他雖然長得弱小,甚至可以說是弱不禁風,但是他的速度那是象風一樣快的,仿佛大自然的風到了他的麵前,都隻能成為他前進的動力,是絕對不能成為他前進的羈絆的。

    “盧裏老爹,盧裏老爹!是不是,我要打聽的消息,您打聽到了呢?”沙克看到了氣喘籲籲的盧裏老爹,一下子撲到了盧裏老爹的懷裏,可是乖巧懂事的他,並沒有保住盧裏老爹,而是用自己弱小的身體架住了盧裏老爹蒼老的身軀,把老爹放到了木屋前的搖椅上,這個搖椅那可是盧裏老爹唯一的奢侈品,冬天也是它,夏天也是它。

    盧裏老爹的身體還沒有靠近搖椅的靠背,就如同觸電一般,坐立起來,撫摸著沙克他們黑絲一般的頭發,和藹地對他說:“我親愛地小沙克我真是不負所托,在一位經常在大城市裏做生意的商人口中得知,這個黑色的珠子(他們不知道那是水晶球),應該是叫做黑暗水晶球,說那個東西是可惡的黑暗魔法師使用的東西!”盧裏老爹說到這裏,心中卻在嘀咕:“我們的書房裏怎麽會有邪惡的黑暗魔法師的黑暗水晶球呢?”完全沒有在意沙克的表情。

    沙克聽到是黑暗魔法師用的東西,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情愫,因為魔法師在大陸上都是超然的所在,自己說不定就會……,那樣的話,他們看我的眼神會不會改變許多呢?我便不再是那個說不出的私生子,不再是那個人人看不起的奴隸一般的小人物了。他這樣想,根本絲毫沒有在意沙克老爹口中“可惡”和心中“邪惡”的那個字眼,那將是意味著什麽。

    沙克默默地站立了起來,一聲不吭,緩緩地走進了自己的屋子裏,從床下拉出了那個剛放進去不久的大箱子,小心翼翼地搬出了那個精致的小箱子,慢慢地打開來,雙手捧著那個黑色水晶球,靜靜地注視著它,眼光深邃,深不見底,滿是黑黑的一眼看不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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