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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盆大雨、雨勢磅礴的雨夜裏,撐著小花傘的房爾雅被撐著傘曲江拉住手腕,兩人看上去是在爭論些什麽。


    在外人看來,活像是一對爭吵的情侶。


    在葉至勤看來,活像是一對狗男女。


    房爾雅伸著的手背擋著強光,眼睛被強光照的睜不開,知道車上是葉至勤,她緩了一會兒,心跳加速,在胸腔裏狂跳不已,直跳的她胸口疼。


    腦海裏黑色的小惡魔蹦躂了出來,疊聲說著,房爾雅,你完了!你真的真的完了,你的男神徹底生氣啦!


    來聽聽白色的小天使怎麽說?


    白色的小天使點頭有如搗蒜,看來男神真的很生氣,先為你默默祈禱先……


    葉至勤倒是下了車,撐著傘朝他們兩個人走了過來,落在地上的馬丁靴隨著走動濺起幾個水點。


    房爾雅反應過來,甩開被曲江握著的手,軟著嗓子叫了他一聲,“……至勤。”


    葉至勤拉起房爾雅的手往他的奔馳那邊走,她任由他拉著,他的動作身形利落,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讓房爾雅好一陣心慌。


    這個時候,曲江心裏卻清楚的很。


    如果不說點什麽,怕是房爾雅就傻愣愣隨葉至勤走了。


    “爾雅……”


    淅瀝淅瀝、不絕於耳的雨聲裏,站著的三個人都清楚的聽見曲江叫了一聲爾雅。


    葉至勤倒是站定了,房爾雅偷偷抬眼瞧他,他麵無表情,其實她心裏清楚的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像是風雨欲來前的,滿樓平靜。


    曲江抹了一下臉上濺到的雨水,朝著房爾雅的身影,語氣誠懇,像是天父一般的誠懇,博愛眾人,“我剛剛說的話,請你再好好想想。”


    像是隻有他和房爾雅知道的小秘密。


    房爾雅心想,他剛剛說的話,無非就是讓她不要和葉至勤在一起了,選個更好的男的。


    可是葉至勤,她的男神,就是好啊,無與倫比的好。


    她不想換,一點都不想。


    這曲江,還說自己沒有私心,私心大的鬼都看的出來。


    房爾雅還未有反應,身旁的葉至勤倒是轉過身對曲江微微一笑,善意地提醒他,“迴去吧,別淋了雨。”


    房爾雅內心一驚,七上八下不安起來,怕接下來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曲江現在的心裏也不好受,這一招招下去,房爾雅不接茬就算了。


    他的招數,對上葉至勤也猶如硬拳打棉花,對方完全無動於衷。


    這葉至勤還真不把他當情敵看。


    葉至勤給房爾雅開了車門,他今天開的奔馳底盤高,她上得有些艱難,他虛托了她一下。


    他被雨淋過的外套有些涼意、還濕漉漉的,觸在房爾雅的腿上。


    她迷迷糊糊的在想,男神究竟在雨裏等了她多久?


    葉至勤的車裏,擋風玻璃上都是匯聚成線的雨珠,割得外頭的世界支離破碎。


    車裏的氣氛冰凍,房爾雅動了動嘴,一定要和他解釋今天的事情。


    葉至勤也不看她,握著方向盤,目視著前方,隻對她說了一句,“係上安全帶”。


    擋風玻璃前,曲江還撐著傘立在雨裏,像是偶像劇男主一樣,目光憂鬱,無言的看著房爾雅。


    葉至勤的俊臉神色冷漠,氣的有些牙癢癢,果然表麵再無謂,心裏頭的翻湧的怒意是騙不了人的。


    身旁的葉至勤忽然動作利落地拉下變速器,猛踩油門,奔馳性能卓越,轟的一聲就往加速。


    副駕上的房爾雅渾身一震,尖叫一聲!


    車前麵可是站著曲江啊!


    他又在發什麽瘋!


    奔馳在雨夜裏衝了一段距離,卻在距離曲江還有幾公分前陡然收緊!


    房爾雅看著車前的曲江慌了神,淒厲的啊了一聲劃破雨夜!


    他的人往後仰了一下,連帶著傘也晃了幾下!


    曲江嚇的背後全是冷汗,葉至勤隻差幾步的距離便能直挺挺的撞上他的腿!


    奔馳的車前燈乍亮,照出來葉至勤的臉晦暗難明,隻能看見他緊抿的唇線。


    像是一個沒有底線,喪心病狂的魔鬼。


    “男神……”房爾雅整個人被剛剛的一幕嚇到,拉著他的衣擺,喘息未定地想要和他說些什麽。


    身旁的葉至勤倒是氣定神閑的掛了檔,又一轉方向盤,奔馳調轉了個頭,狠狠地往曲江的寶馬的保險杠猛擦了過去!


    一聲哢的聲音銳利地響起……


    雨夜裏,脆弱的寶馬被奔馳撞地後退,在地上摩擦了幾下,哆哆嗦嗦往後退了一段距離,活生生被撞凹了車前燈。


    車裏葉至勤冷哼一聲。


    一雙漂亮丹鳳眼,冷冷挑釁著車前一臉發懵的曲江。


    雨裏的曲江因為愛車受傷還來不及憤怒,隻瞧葉至勤已經一個漂亮的甩尾,在雨裏瀟灑疾馳而去……


    雨裏的曲江狼狽的一甩雨傘,罵了一句,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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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了家門口,卻進不去,被怒氣衝衝的男朋友開著車帶走是一種怎麽樣的體驗?


    房爾雅現在是頗有體會。


    車窗外燈紅酒綠,燈影憧憧,房爾雅暗暗打量葉至勤的側臉,忽明忽暗間,還是看不出他的情緒。


    “男神……”房爾雅放輕了聲音,“我……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車剛到葉家大宅的門口,保安幫忙打開了大門,葉至勤一轉方向盤,緩緩駛進院子裏。


    葉至勤搖搖頭,疲倦的模樣此刻畢露無疑,“我不舒服。”


    房爾雅的母性光輝又被瞬間點燃了,他現在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心裏不舒服?


    葉至勤下車,拉著房爾雅的手就往廳裏走,她被他拉的手腕疼,嘴上哀哀喊疼。


    房爾雅見他站定,連忙伸出手心搭在他光潔的額頭上,他為了等她淋了雨,要是生病了怎麽辦?


    手心又朝自己的額頭上貼了一會,房爾雅在對比之下,發現葉至勤的額溫的確有點反常,有點高。


    她目光定定看了一會兒自己的男神,“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好不好?我給你叫醫生?”


    葉至勤捏了捏她的手,“我上樓換衣服,你給我做頓飯?”他的聲音有些倦倦的,完全沒有剛才兇神惡煞、氣場全開開著車撞情敵的模樣,提出了要求,“我要喝粥。”


    房爾雅想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廚房,平日他家裏可是好幾個阿姨忙上忙下的,今天居然不見了蹤影,“幫忙的阿姨呢?”


    她們做飯肯定比她做的好吃。


    “有個人生日,把阿姨全借走了。”葉至勤沒細說,具體原因他至今還有些震驚,苗綰綰之於葉誌榮你就這麽重要?她生個日,讓家裏的阿姨全過去幫忙。


    活脫脫的寵妃和昏君。


    廚房特別大,用具一應俱全,房爾雅熟悉了一下環境,煮個粥倒也不算難事。


    粳米煮粥,秈米煮飯。


    短肥短肥、圓碌碌的珍珠米適合煮粥,熬出來的粥又稠又綿。


    細長細長、長條狀的絲苗米就適合做飯,黏性低,做出來的飯粒粒分明。


    房爾雅不一會兒把粥熬上,又在冰箱裏鼓搗了一會兒,弄出幾碟醬菜來。


    一一布置上桌,房爾雅看了一眼食廳裏的時鍾,等安頓好男神,她正好趕上迴家吃飯。


    葉至勤洗了個澡,套了件長袖,黑發垂下幾縷,濕噠噠的貼在額間,坐在桌旁看著房爾雅忙進忙出的身影。


    滾燙的白粥,盛在碗裏,配上幾碟醬菜,房爾雅怕他不想吃醬菜,砧板上切了點蔥花,敲上兩個雞蛋,煎了個圓圓的蔥花雞蛋攤在碟子裏。


    “吃吧。”房爾雅把筷子遞到他的手上。


    葉至勤看著對麵的桌上什麽都沒有,“你不陪我一起吃?”


    房爾雅點頭,“是呀,我差不多要迴家了,我爸還等著我呢。”


    房爾雅又想起今天的事來了,他為了她淋了雨,她有點內疚,“曲江他……”


    她猶猶豫豫的,想不到怎麽解釋,隻說,“男神,你別誤會好不好?”


    她的手被他猛的拽住,有些疼。


    葉至勤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語氣沒什麽起伏,“冰箱裏有番茄和雞蛋,給我做個番茄炒雞蛋。”


    房爾雅扶著桌安靜了一會兒,“……你不是不吃番茄嗎?”


    葉至勤睨了她一眼,“舍得給別的男人做,不舍得給我做?”


    他在生氣。


    “舍得陪別的男人吃飯,不舍得陪我吃?”


    “……”


    房爾雅覺得他變得有些不可理喻,她走了幾步拿過自己的包包。


    葉至勤還是拽著她的手不放,任由她怎麽掙紮,都被他牢牢握在手心裏,他盯著她,眼神暗了暗,“房爾雅,我是你男人還是他是你男人?”


    這個問題,房爾雅想都不用想就能迴答了,簡直不假思索,“你啊,一直都是你。”


    他嗬了一聲,攫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下巴,不容許她的眼神躲閃,“那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別再見他了?你膽肥了?啊?”


    房爾雅下巴被捏的疼,她靜了一會兒,才吸了吸鼻子,“是我錯了……”


    他有些煩躁,“你一而再、再而三去見他,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還是說,打從他一開始迴來,你就想著和他雙宿雙棲,比翼雙飛了?”


    “我沒有……”房爾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葉至勤,為什麽他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我現在心裏裝的是誰,你不知道嗎?”


    非要說這種話來刺傷她。


    葉至勤嗬了一聲,嘲諷的語氣,“我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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