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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想著,小道道已經由阿姨領著,小小的人兒,小臉像一朵盛開的向日葵,張開雙臂吱呀吱呀的跑了進來。


    十分精準,小道道便撲到了葉至勤的大腿上,嚷嚷著,“舅舅,要抱抱!我要抱抱!”


    房爾雅看著小道道身上穿著寶藍色的校服,走路間蹦蹦跳跳,身後的校服領子隨著跑動而下上翻,像隨風飄揚的旗幟。


    不過,這麽早就穿校服的小孩真少見。


    “小道道是哪所幼兒園的?”


    小道道正在和葉至勤展示今天的空飯盒,他今天帶到學校的飯都有吃光光哦。


    他想像他舅舅一樣,也會成為一個越來越棒的人。葉至勤正好猛親了小道道一口,臉上笑意不減,看了房爾雅一眼,迴答道,“他在市小讀書。”


    哦。市小。那裏的托兒學費很貴的。不僅貴,而且還很嚴格。在那裏,家長都是要付起百分之一百的教育角色的地方。


    到了吃飯的點,幾個阿姨上來擺碗筷,緊接著菜色一道道端上桌,鯽魚豆腐、茄子肉末、番茄炒蛋、還有幾道家常的菜,最後上了每人上了一大盅人參烏雞湯,標標準準的八菜一湯。


    居然普通人家吃的一模一樣,虧她還以為有錢人都是龍肝鳳膽,吃都吃不完。


    不過,看起來都讓人胃口大開,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垂涎欲滴。


    正在小房同學拿起筷子,看著桌上的菜肴食指大動的時候,葉至勤湊了過來摸摸她的腦袋,“以為今天都是山珍海味、龍肝鳳膽?”


    哎呀,心裏的小九九被識破了。房爾雅嘴巴裏含著筷子,正在掀開盅蓋,嬌嗔的小臉從餐桌上抬起,對他說,“我才沒這麽想,你可不要誤會了。”


    葉至勤笑,問她,“真的沒這麽想?”


    房爾雅低聲迴答他,“有一點點吧,我以為會是鮑參翅肚。”


    幾聲抑製不住的笑聲,葉至勤的話間還帶著濃濃的笑意,“在想什麽呢。”


    兩人之間的談話親密無間,又有熱戀男女若有似無的甜蜜,葉至妍心裏對房爾雅多了幾分的讚許。


    雖說葉至妍最近在戒糖,而且私人營養師建議她晚上少吃以保持身材,但是她還是和葉至勤、房爾雅說話間,開心的吃了滿滿一碗飯,今天她的胃口好。


    葉至妍開口,親昵的語氣,“爾雅,你會喝酒嗎?”


    “我今天得拿一瓶紅酒出來品品。”


    精致發亮的玻璃杯,緩緩注入酒紅色的葡萄酒,一人一杯,芳香馥鬱,迴蕩在食廳裏。


    房爾雅衝著食廳的吊燈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暖黃色的燈光混雜著殷紅色的酒液,晃來晃去間,竟然有一種迷離的色彩感,唿之欲出。


    葉至妍手裏晃著酒杯,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郎才女貌,一對璧人,她忍不住脫口而出,臉上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又浮現出來,“你們兩個真配。”


    “怪不得爸爸總跟我說,讓你弟弟好好珍惜小房姑娘才行。”


    房爾雅一聽,臉上立刻浮現了兩朵紅暈。


    席間三人又聊了一下工作和生活方方麵麵,見窗邊一汪月亮高掛天邊,葉至妍便抱著小道道上樓去了,她說,“你們兩人坐一會,我帶小道道上去洗澡了。”


    識相的了給兩人獨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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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至勤看了一眼窗外,她來過家裏幾迴,還沒去過花園呢,他問房爾雅,“要不要到花園裏走走?”


    房爾雅點頭,跟在他身後一起走了出去。


    天上的星子一兩顆,伴隨著皎潔的彎月,天空中幾朵漂浮的雲,慢悠悠四散,無聲的看著地上的一切。


    涼風習習,吹在兩人裸露在外的肌膚上,院子裏的梧桐樹葉輕拂,帶來了些許涼意。


    房爾雅今晚喝了點小酒,倒沒到醉的程度,不過心下更輕鬆了一些,行為也不再那麽拘謹。


    “我跟你說,人窮果然限製想象力。我以前都不知道,有人的家裏有這麽大的一座噴泉。”房爾雅和葉至勤兩人圍著室外那占地偌大的噴泉繞圈,她指著,閃著七彩的光,正在一束一束不斷噴射的水柱的噴泉,對葉至勤說。


    葉至勤抓了抓頭發,“唔、我那時候也給這噴泉嚇了一跳。”


    “是吧?”房爾雅表示真神奇呀,這一家人。


    “嗯。”葉至勤應了一聲,“其實都是我媽弄的,我媽喜歡這些。”


    房爾雅睜著迷迷瞪瞪的小眼,眼光有些許迷離,沒法看清葉至勤的神色,“你媽媽?”


    葉至勤嗯了一聲,“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那次嗎?”


    房爾雅點頭,心驚肉跳的感覺仿佛還縈繞在心頭,說起這事她就覺得不好意思,她小小聲聲,再向他誠摯的道歉。“對不起啊,葉至勤。”


    “我那時真不是故意的。”


    葉至勤握住了她身側的小手,聲音溫柔又真誠,喚住她,“房爾雅,不用道歉。我得有多感謝那一天,因為讓我遇見了你。”


    “你那天去廟裏做什麽呀?”房爾雅終於走累了,在噴泉的邊上的大理石上靠了一會,仰著頭問葉至勤。


    “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嗎?”


    葉至勤看著一臉認真的房爾雅,“那天是我媽房四月的忌日。”


    房爾雅哦了一聲,想起那日在佛堂前的情景,他下跪時落寞的背影,嘴裏的陣陣低喃,原來都是有原因的,“難怪你那天看起來很不開心。”


    “我媽是個很顧家的女人,把家裏一切事情都弄得井井有條。特別熱愛生活,就像你一樣。夏天的時候,我媽會帶我們姐弟去遊泳。冬天的時候,會給我們倆講故事,屋裏很暖。”


    房爾雅耐心的聽他講,問他,“那時,你幾歲呀?”


    “唔……我隻有四歲。”葉至勤迴答,“沒想到那時四歲竟然還能記得這麽多事。”


    房爾雅握緊了他的手,暖意直達到他的手心,感覺現在說什麽來安慰他都是蒼白的,能治愈痛苦的仿佛隻有時間,可是誰也不知道時間得多久才能撫平內心的傷痛,她隻能說,“會好起來的。”


    房爾雅的聲音溫柔,像是天上的明月,一直都在,她又重複了一遍,“會好起來的,葉至勤。”


    兩人靠著噴泉一隅,一陣寂靜,卻都不感到局促,身心相容的感受彼此的存在。


    葉至勤這邊卻來了興趣,“那你那天去廟裏做什麽?午休時間到處亂晃,啊?”


    房爾雅誠實的迴答,“我爸讓我去廟裏拜拜,找個如意郎君。”


    “那你許了嗎?”葉至勤不用問也知道了,話裏話外皆是得意,“一定是許了。不然怎麽能遇上我。”


    房爾雅有些無奈,她低著頭,聲音細細的,“就說了一點……還有點敷衍……”說認認真真許了願都是為了安慰房爸爸的。


    房爾雅接著說,“我真正許的願望是,今年在院子裏種下的的玉米能結出好多好多來。”


    房爾雅推了推葉至勤,眼睛裏像是發著光,“就那種黃色的糯性的玉米,你知道嗎?那種出來的話,好吃到會飛起來。”


    葉至勤一聽,老大不高興。


    他順勢攬住了房爾雅的肩膀,牙尖嘴利,衝著她粉粉的臉頰上輕輕咬了一口,“讓我高興高興不行嗎?非得實話實說沒許願。”


    房爾雅臉上有些疼,輕輕叫了一聲,小手摸上了小臉,淺淺的一點牙印,她說他,“哎呀!你怎麽咬人呀你。”


    房爾雅的手搭著右臉上的牙印子,恍惚才想起她上次做飯給葉至勤吃的場景,心裏像是有種在投喂狗狗的感覺,加上他今天又不高興咬了她一口,像是找到了最精準的詞匯來描述葉至勤,“你是小狗嗎?真是的!”


    “隻有小狗才動不動咬人呢!而且還拿鼻子拱飯。”


    葉至勤伸手扯了扯房爾雅圓碌碌的臉頰,三言兩語拆穿她的常識性錯誤,“鼻子拱飯那是豬。”


    房爾雅搖頭,“不管,你就是小狗,還是隻小奶狗。”頃刻間,臉頰似有一陣濕意,葉至勤把嘴唇貼在了她的臉頰上。


    房爾雅側開頭,手掌心捂著自己的臉,說話都斷斷續續起來,“你、你幹嘛呀!”


    葉至勤拉過房爾雅的手,讓她的手纏在自己的肩膀上,湊近她,他今天也喝了酒,兩人說話間,她的氣息帶著濃鬱的酒香,勾引的他幾乎沒法正常思考。


    “讓我親一口。”葉至勤低了聲音,兩人四目相對間,房爾雅看見了葉至勤的眼睛,濕漉漉的,身上明明是男人的氣息,可是這眼神卻像個大男孩,饑渴又火熱,看的她眼睛不想移開,就想要一直看著他。


    房爾雅小小聲的,閉了眼睛,眼睫毛微動,沾上了噴泉噴射出來的幾粒水滴,她自己也禁不住他的誘惑,她閉上眼,湊近他,對他說,“就一口哦。一小口。”


    嘴唇印上了葉至勤的薄唇,有些小心翼翼的,有點柔軟又有點葡萄酒的清香,房爾雅越發把他摟的更緊了一些。


    月光下,一對男女,兩人相擁坐在噴泉的一邊上,交纏的影子被映在地上,背後是五光十色的噴泉水柱,不斷噴/射到天上。


    一切,猶似天長地久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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