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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爾雅站起身,跑到院子裏的小桌子旁,小心翼翼的掀開網眼罩子,笑的眉眼彎彎,跟隻偷吃了小魚幹的貓咪一樣,大大的滿足。


    她伸出小剪子在綠株上剪下兩顆草莓,又尋了個小瓷碟放進去。


    水龍頭被擰開,兩顆草莓被清水洗的幹幹淨淨,沁了水的草莓,顏色紅紅的,點著水珠,末端連著彎翹的綠締子。


    房爾雅蹲下來,跟獻寶一樣,把小瓷碟端在小道道麵前,“喏。小道道,這是草莓,姐姐種的,你要試試嗎?”


    小道道猶猶豫豫伸出肥嘟嘟的手指抓了一顆草莓,往嘴巴裏頭含。


    房爾雅看著他吃,心滿意足,兩指拾起另一顆草莓準備咬下去。


    這下,有人不爽了。


    他身後的葉至勤挑眉,就兩顆,小道道一顆她一顆,那他的呢?


    他問,“房爾雅,我的呢?”


    房爾雅看向他,眼神有些疑惑,“你不是不吃甜的東西嗎?”


    他上次不是還把咬了一口的葡萄往她嘴邊塞,說他不喜歡吃甜的東西嗎?


    虧她還真情實感把他的微信備注改成了‘不吃甜少年’。


    哼!都是騙人的。


    這草莓可甜了,保護得很好,房爾雅還去五金店扯了一點網眼罩子,把草莓株罩起來,生怕又像上次一樣,鴿子麻雀瞎飛,輕而易舉把草莓啄得個個不剩。


    這麽甜、這麽珍貴的草莓,他想要吃,不給不給。


    葉至勤耍無賴,“我現在喜歡吃了。”他朝她伸出手掌,“給我。”


    房爾雅有些困惑,這、這人口味變得也太快了吧?


    她小臉委屈巴巴的,端著小瓷碟,認真的問他,“你真的開始喜歡吃甜的東西嗎?”


    房爾雅可不想,這麽好吃的草莓落到不喜歡吃甜的人的嘴裏。嗚嗚嗚…


    葉至勤點頭,“嗯。把草莓給我。”


    房爾雅不放棄抗爭,懷裏護著小瓷碟裏頭的草莓,問他,“那、那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吃甜的?”


    哈哈哈,這個臭流氓,答不出來了吧。


    葉至勤嘴角掛著笑,看得房爾雅有些頭皮發麻,他說,“應該是昨天。”


    “確切來說,是昨天晚上。”


    “在我車裏。”


    轟!!!這該如何是好!!!


    房爾雅這下子成功的害羞了。(*/w\*)


    他們兩個昨天晚上在他的車裏接吻了,不對不對,是他偷親她的,她那時喝醉了。


    這一局,不算不算。


    看著葉至勤笑的意味深長的俊臉,房爾雅隻想找東西堵住那張嘴,不要再笑啦!


    她認了命,把小瓷碟遞到他麵前,“喏,吃吧。整個園子最後一顆了。”


    到底,今年最後的草莓,防的了天上雜鳥,防不了葉家叔侄。


    猶如洪水猛獸一般的存在。


    葉至勤接過草莓,修長的手指除去了綠締子,吃到嘴巴裏,舌尖下壓,口腔裏都是鋪天蓋地的甜汁。


    她還挺會種東西的。


    房爾雅收起瓷碟,決定大度一點(並不能),她和葉至勤兩個加起來都五十多的人了,葉至勤還是科技新貴,青年才俊,兩人為了一顆草莓爭來爭去算怎麽迴事。


    葉至勤注視著房爾雅豐腴的雙唇,把草莓吃了下去,誠實的評價道,聲音帶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迴味,“很甜。”


    房爾雅有氣無力的對他揮揮手,好吃就行。


    她此時卻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啊喂!少年!你誇草莓甜應該看著我的眼睛,這才顯得真心嘛!


    為什麽要看著我的嘴誇甜?是草莓甜還是我的嘴巴甜?


    甜你個大頭鬼!!!


    好色鬼!臭流氓!


    房爾雅心裏暗暗決定,待會還應該把他的微信備注給改迴來,臭流氓!臭流氓!臭流氓!


    房家客廳裏,葉伯伯和房爸爸的棋局酣戰結束。


    房爸爸正把葉伯伯送到家門,看見院子裏,兩個小年輕,俊男靚女四目相對,葉至勤手上還抱著小道道,空氣間劈裏啪啦都是荷爾蒙的味道,跟煙花炸開了似的。


    (小房姑娘表示,以上皆為二老自己腦補的,╮(╯_╰)╭)


    葉至勤禮貌的和房爸爸打了招唿。


    房爸爸笑的開懷,對葉至勤怎麽看怎麽順眼,“小葉,以後多來家裏坐坐。”


    葉伯伯也笑,“至勤,你和小房年紀一樣,兩人可以多出去玩玩。”


    房爸爸問,“小葉,最近工作忙嗎?”


    葉至勤微笑,人畜無害的笑,“最近不忙。下班沒什麽事,剛剛去接了我侄子放學。”


    小道道也揮著小胖手叫了聲,“爺爺好。”


    房爸爸點頭,“你和爾雅都是小年輕,多來往來往。”


    房爾雅眯起了眼,這一來一去的,意味明顯。


    再多寒暄了幾句,小道道和葉伯伯上車,葉家三人都走了。


    房爾雅看著空曠不少的院子,心滿意足舒了口氣,才想起來,她今天還沒澆水呢,得趕忙把水給澆了才行。


    房爸爸看著房爾雅滴溜溜又開始侍弄花草的背影直搖頭,他試探道,“雅雅,小葉,人不錯吧?”


    房爾雅正在水龍頭那接水,水聲嘩嘩啦啦的,她虛應了幾聲,胡亂點了幾下頭,“不錯、不錯。”


    “既然不錯,你也不小了,要不要試一試?”房爸爸聽完房爾雅說不錯,直截了當,問了出來。


    房爾雅頓時垮下了肩,她笑的比哭難看,“算了吧。”


    她的直覺就是不要,沒有為什麽,就是不要。


    “你昨天晚上因為誰喝的酒?”房爸爸都知道了。


    那天房爾雅淩晨十二點才迴的家,叮叮咚咚在客廳搞了好大一番動靜。


    房爸爸開了房間門,看見房爾雅沉著身子坐在玄關裏,臉色紅紅的,通紅的眼睛,滴滴答答掉淚。


    她小腦袋靠著鞋櫃,眼淚一道一道滑下,言語間絮絮叨叨的,又像指責又似埋怨,曲江,曲江,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為什麽,為什麽?說一聲再走有那麽難嗎?


    “魏淳呀。她結婚,我心裏高興。”房爾雅想都沒想,就說了謊。


    房爸爸蹙起眉頭,“那客廳裏怎麽叮叮咚咚的?”


    房爾雅啊了一聲,“我那時找卸妝水呢。”


    “是嗎?”


    “……嗯”


    房爸爸搖搖頭,剛想開口教育她的想法被壓了下去,這都大學過去兩年了,時間是最好的良藥,管她呢。


    “待會拔兩根蔥進來。”房爸爸擼起袖子往屋裏走,“我做飯了。”


    房爾雅答應了一聲,拿著澆花壺站在原地,心情暗淡,她還想著曲江這件事,她還是誰都騙不過,騙不過自己,騙不過大學同學,騙不過爸爸。


    到頭來,她發現,誰都騙不過。


    ************


    又過了幾天,院子裏頭的小生薑又長了一茬。


    房爸爸蹲在院子裏,一株一株的生薑盡數挖出來,洗淨,一刀刀切成薄片,醃製成薑片。


    飯桌上,房爸爸往冰箱那努努嘴,“雅雅,吃過飯,送幾罐到你葉伯伯家,這是今年最後一次醃薑片啦。要吃就得等明年啦。”


    房爾雅手上端著飯碗,點了點頭,她上次還答應給葉至勤送幾罐薑片呢。


    房爸爸夾菜給她,“記得待會送薑片過去哦。你們倆個多走動走動。”


    夜燈初上,月亮掛在天邊,萬裏無雲。


    房爾雅拎著幾罐醃薑片,走在去葉家的路上,晚飯後房爸爸就切了幾塊西瓜,見房爾雅還賴在客廳的沙發上不走,催促道,“快點去、快點去,去完迴來就有冰西瓜吃了。”


    冰西瓜是炎炎夏日最好的動力了。


    房爾雅一聽,抱著醃薑片就出門了,在玄關換鞋子的時候,還對房爸爸直叫,“你得等我迴來!不許一個人偷偷吃!”


    夏季即使入了夜,蟬鳴蛙叫不止。


    房爾雅沒走幾步就熱的額頭上都是薄薄的一層汗。葉家偌大的豪宅就在小區的東北角,簡直就是標誌性建築,好找得很。


    一路上,小孩子的嬉笑散在風裏,有些人的家門口插著五顏六色的小風車,給夏天的風吹起,嘩啦啦的,這才是夏天嘛!


    到了葉家大門,房爾雅對著子母門旁的門口機,乖順地出聲,“你好,我是房爾雅,找葉誌榮葉伯伯。”


    子門打開後,一位阿姨探頭出來,把房爾雅迎了進去。


    眼前的一幕瞬間驚呆了房爾雅,有錢人真是好!


    花園竟然這麽大,從大門口走到小樓處得要五六分鍾,花草樹木修剪的整整齊齊,花園正中處還有一個小池,神女舉著潔白的扇貝,周圍圍簌著八道噴泉水柱。


    房爾雅的腦子比較異於常人,這時候腦子裏劈裏啪啦閃過,哎呀,要是這麽大的麵積,種上水稻呀玉米呀還有各種各樣的花果蔬菜。


    那夠葉家全家上下加上幫忙的阿姨園丁司機吃上好長好長一段時間呀!


    就算是喪屍入城也不用害怕呀!o(n_n)o~~


    想想以後,小房姑娘如是想,果然是人窮限製想象力,有錢人真好!能種菜的地方都比常人大!


    接著,小房姑娘在心裏暗暗下了決心,自己也要好好賺錢。


    筆挺挺一條道走完,小樓就在眼前,廊下擺著一個橢圓的木質落地鏡,房爾雅湊近瞧了瞧自己,昔日的小白臉都熱紅了,像是一尾煮熟的紅蝦。


    大門/洞開,葉伯伯火速迎了出來,帶出來的空調涼氣直撲到房爾雅身上,好涼快好舒服,葉伯伯期待的搓搓手,“小房,你來了。那個,醃薑片帶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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