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疏宴想迴答他有地方住的。


    又聽雲泛泛說:“我們先去趟超市吧,買點日常用品。”


    程疏宴頓時心動了,這種機會也許再也不會有了。


    那句話在嘴邊過了幾遍,終究還是沒說出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嗯,那就靠你收留我了。”


    偶爾嚐嚐被女朋友保護的感覺,好像也不差。


    程疏宴這麽安慰自己。


    兩人在超市裏選了一些洗漱用品和日常需要用到的東西,之後程疏宴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忽然跑到了某個區域去。


    雲泛泛跟在他身後,見他居然在看禮品。


    一邊看還一邊問她:“老師家裏有什麽親人嗎?”


    “家裏隻有我和姨母。”


    程疏宴挑東西的手停頓了下。


    他迴頭看了雲泛泛一眼,眼中情緒十分複雜。


    雲泛泛明白他在想什麽,她剛才那句話,並沒有多委婉,一般人都能聽出來是個什麽意思。


    於是她迴了程疏宴一個微笑。


    程疏宴見她並不是強顏歡笑,而是發自內心的微笑,稍微放心了些。


    雲泛泛說:“我父母在我小時候就出事了,一直以來都是姨母在照顧我,不過生活一點兒都不苦,生病的時候姨母會陪在我身邊喂我喝藥,考試之前姨母會鼓勵我,給我做好吃的。”


    她眼中隱隱閃著光,程疏宴不知道自己是該心疼她還是羨慕她了。


    她跟他一樣,失去了最親近的人。


    可是比他要幸運,獲得了一份最真誠的愛。


    內心最多的還是慶幸,慶幸他喜歡的女孩,沒有經曆過風霜和苦痛,慶幸她一直以來都以這麽樂觀的姿態麵對生活。


    “那我就給姨母買點東西吧。”


    他這聲姨母叫得極其自然,雲泛泛都沒反應過來。


    程疏宴提起兩盒保健品,自然而然地往前走。


    她阻止都來不及,又覺得這是程疏宴的心意,總不能澆滅他的熱情,便隻好由他去了。


    結賬的時候,程疏宴留了個心眼,在雲泛泛給錢之前,他搶先一步拿出卡遞給了收銀員。


    收銀員絲毫不含糊,刷卡結賬。


    雲泛泛疑惑地問:“你有錢?”


    她雖然沒說什麽,但是好像隱隱有一種如果他有錢,她就不需要擔心他的意思。


    程疏宴收迴卡,眨了下眼睛,迴答:“沒錢,好像是最後一點錢了。”


    收銀員之前還以為他是什麽富家少爺,身上穿的都是定製款的衣服。


    一聽他這麽說,立刻收迴了目光。


    這定製款怕是假的。


    程疏宴也不在意這樣的目光,拉起雲泛泛就往外走。


    他的掌心很燙,還有些薄汗,步伐急促,好像要趕著做什麽事情一樣。


    等出了超市,雲泛泛直接被程疏宴抵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有幾個人打算進超市,見到忽然發生的一幕,驚唿了一聲。


    這些聲音卻已經入不了程疏宴的耳裏了,他現在滿腦子隻有一件事。


    而他不打算想,打算付諸行動。


    超市裏麵的燈光照了出來,門口是一片暖黃色的光。


    兩人就在旁邊,光芒灑在半邊身子上,就像編織好的夢境一樣。


    他輕輕地,咬著她的唇瓣,輾轉流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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