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夏時,所以天黑的甚晚。但過了兩個時辰,天空也出現了夜象。故此,曲香扇有些擔心,在天黑之前無法下山,不時的影響了路程。曲香扇看著周顧道:“周師叔,我看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我們不會在山上林中過夜吧?”周顧笑道:“小香扇,放心吧!在天黑之前我們能找到休息的客棧。”曲香扇雖小,但心地善良,再加上如此景況,不免生氣,對馬飛虎怒道:“你們為什麽要傷害百姓,以偷盜行惡為生,害我和義父,還有眾位師叔分別數日,都是你害苦了我。”

    馬飛虎也不敢還口,畢竟周顧還在這裏。心想:“你的事管我屁事兒,你們不要得意,總有一天你們全要載到你爺爺我手裏。心中想著,但是嘴上說不出一句話來。曲香扇轉向周顧,笑道:”周師叔,那我們怎麽樣去朝廷,得花去多少時日?我想快些迴到武當,義父說等我這次迴來,他會親自傳授我太極法門的。“周顧笑道:”我們先到山下,在不遠出的客棧暫且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就起身趕路,直奔荊洲。大約騎馬要用去三天的路程,然後再乘船向東,到得南京就可。我想我們到達南京一共要用去七天的時間。“

    曲香扇一聽才七天,喜從衷來,笑著道:“那十四天之後我們是不是就能迴到武當,看見眾位師叔和義父了?”周顧有些無奈道:“小香扇,我看不行。掌門師兄交代,讓我押這惡賊到達南京之後,直接帶你到泰山,見葉一橫掌門,赴當年之約。我想返迴武當,最少要一個多月,甚至更多。”

    曲香扇的表情從喜到輩,可看出他對武當感情甚深。但是,他懂事明理,也就沒再相煩周顧,繼續趕路。馬飛虎在後跟著,他雙手被綁,而且,繩索的另外一頭係在周顧手腕之上。有什麽異常舉動,周顧都會發覺,也就喪失了逃跑的念頭。況且,他還有相當的計劃。

    夜風涼爽,明月高懸。三人在天黑之前終於來到山下,遠遠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二層小客棧。饑腸轆轆,不免喜上眉梢。周顧拉著被綁的馬飛虎,一同和曲香扇並肩向客棧走去。客棧稍顯簡陋,因為在武當山腳,不甚有人,所以投資也少的多。外麵有一個茶棚,正處夏季,白天有遮陽避日之效。隻見一個竿子上掛著一個長方形白布,上麵歪歪斜斜的寫著:崇道客棧。

    周顧心想:看來這家客棧主人還真是會做生意,想武當山腳,因有崇老拜道之說,不然就無法和武當融為一體,何來親切?他們三人一起向客棧走去,一隻腳剛踏入客棧木門,從裏麵就迎來一個店小二,象是二十歲年紀,全臉的麻子小豆,全身衣服好象顯的和他的體形極不相稱。有種猥瑣之感。他對周顧笑著道:“這位客官,你是要吃飯還是要住店?”周顧心想:這個店小二也真是笨的厲害,現在天色已晚,我們幾人還能趕路嗎?他對店小二道:“先給我們上三碗的清麵小菜,再準備一間二人客房。”

    店小二看了看被綁的馬飛虎,笑了笑道:“那這位客官不用客房安置嗎?”周顧道:“不用不來操心,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行了。”店小二道:“好的,好的,客官稍等。”轉身對裏堂喊道:“素麵食三碗,小菜一碟。”聲音拉的甚長。

    周顧環顧四周,大部分已坐滿了人,他找到在角落處有一張空桌椅。周顧微感奇怪,心想:平素那來的這麽多人,這裏人家甚少,那有銀兩來這裏吃飯喝茶。看這些人打扮農民無異。不多時店小二端上來一壺涼茶,放在桌上。曲香扇在左邊坐著,周顧在中間威坐,馬飛虎則在右邊。周顧對曲香扇道:“香扇,餓嗎?一碗麵食是否夠吃?”曲香扇笑道:“夠的,但我笑周師叔應該不夠吧?我人小,所以吃的也就不多,而師叔比我又高又壯,怎能和我吃的一樣多少。”周顧笑道:“小香扇,並非人大他就肯定吃的多。”又一臉嚴肅的道:“你要記住,練習內功和吃麵一樣。人的氣海穴並非人大它就大,練習內功之人,內功氣量全在氣海穴中。所以當你在運功時,都要從氣海發氣,也許你的氣海中的氣比我還要大,隻是你並沒有發現而已。”

    曲香扇知道周師叔在指點他練習內功的心德,就笑著道:“周師叔,你真聰明,連吃飯都能和內功聯係起來。叫我一向就明白了,真的比那些經文好懂的多了。”

    說著,店小二從裏堂端著一個大木盤想三人走來,上麵放著三碗素麵和一盤花生米。周顧看四周的農民都在談論著什麽,偶爾還想這邊看來,不由的有了警戒。叫曲香扇和和馬飛虎暫且不要動筷,但是馬飛虎饑餓難耐,多半碗的麵食已經吃了下去。當馬飛虎吃完麵食,身體並我無異樣,才讓曲香扇動筷。不想,麵正要送入口中,卻聽見一個老者的聲音,道:“什麽狗屁武當七子,連這點微末的江湖險道都看透,還敢妄稱”泰山北鬥“,真是在給張真人的臉上摸黑啊!最要命的是,還要搭上一個無辜的小娃娃,可憐,可憐啊!”

    周顧一聽此言,趕忙叫曲香扇放下手中的碗筷。他向四周望去,並未見在坐的哪個是老者,相反都是些年輕力壯之人。一會又聽見那老者道:“你找什麽啊?象我這樣的老乞丐怎能有錢上坐喝茶呢?”周顧向傳出聲音的方向看去,有一個老者大約五十歲年紀,衣衫襤褸,提著個破酒葫蘆在南麵牆角自盞自飲。腰上挎這個大步袋和若幹個小袋子。周顧對那老者道:“前輩,請上前一坐。”那老者也不客氣,起身向周顧走去。周顧這才看清老者相貌。老者蒼須亂散,頭發蓬鬆,無帽無巾,皺紋凸顯,濃眉小眼,顯得逍遙無比。他過來坐到周顧對麵,一隻腳踏在椅子之上。周顧笑道:“不知前輩怎麽知道在下的身份?”老者冷笑一聲道:“你穿的那件淡綠顏色的道袍,我怎麽會認不出啊。你們武當除了費顯是深綠色的,其餘六子均是淡綠。你以為我象你呀?在江湖行走就要動動腦筋,現在的年輕人啊。”

    周顧笑了笑道:“那不知剛才老者的話是什麽意思?”那老者看了看周顧,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那話的意思你都聽不出來,當然就是說茶飯之中有毒了。”

    此言一出,四坐皆驚,都從桌子下拿出刀槍棍棒,怒目而視周顧等人。那個店小二從人群中擠多身來道:“你這個臭叫花,爺爺叫你不要進來,你象條狗一樣的乞求我,爺爺好心賞你口酒喝,你個鳥人居然來壞爺爺我的好事。你個老骨頭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那老者道:“我活的不耐煩,還是你是在說你自己啊?你才多大歲數,我已五十大幾,你左個爺爺,右個爺爺,你有八九十了嗎?嘿……年輕人不做你想做老骨頭,我看是你不想活了才對啊。”店小二氣的肚子直冒氣,道:“你……今天我非把你這死老頭宰了不可。”周顧忽然站起身道:“你們為什麽要加害於我們,有何企圖?”店小二冷笑道:“我哪和你廢話。”又對身後的人道:“先給我殺了那個老不死的。”老者正要出手,不想,曲香扇站起身,擋在老者麵前,道:“休要傷害老爺爺,你們這些壞人以多欺少,還要對付年邁的老爺爺,你們這些人的眼裏就沒有王法嗎?”店小二看看眾人,然後哈哈大笑道:“哈哈……小弟弟,連皇帝老兒都奈何不了我們馬王寨,哪還有什麽王法,我們馬王寨就是王法。”那老者看著店小二道:“哦!原來你們是那條小毒蠍的走狗啊!我說你們說話怎麽那麽臭不可擋。”店小二怒道:“死老頭,你說什麽?”周顧扭頭對馬飛虎道:“原來你早已知道。”馬飛虎冷笑道:“嘿……知道又怎樣?”

    原來一進客棧門,馬飛虎就認出那個店小二是他們馬王寨的小武頭——宋連。又看四周全是寨中的人,已知事情原委,並未顯出得意之態。因為他知道周顧心思細蜜,不敢有絲毫大意。一直裝做什麽都不知道,而且麵食中有毒他也是知道的。因為他知道自己人手中一定會有解藥,所以就不加理會,等著周顧和曲香扇吃下,那他就會自由。不想,從中殺出來個老叫花。周顧冷笑道:“你以為你們十幾個小嘍羅能傷得了我們嗎?”宋連笑道:“我們也許不行,但是你們如果身中巨毒那可就不一樣了。”周顧道:“茶飯我們並未沾絲毫,難道……”宋連道:“麵中有毒,茶水也有毒。你們沒想到的是,茶水的水氣一旦進入你們鼻子中,你們就會中毒……這可是”毒網王“魯伯翁送給我們寨主的壽禮啊!哈哈……”他看了看漸漸不清醒的周顧道:“我們少爺被你們抓住後,這裏的店家就被我們殺了。一直等待你們的出現。今日老遠就看見你們,所以我們就換上農民衣衫,想騙過你們。本來茶水的毒藥和麵食的毒藥一旦相遇,你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宋連又轉向那老者,怒道:“都是你這個死老頭,不過你們中了茶香之毒,雖隻有催眠效果,但是我們隻要補上一刀也就罷了。”

    周顧和曲香扇都有些暈旋不已,拉著馬飛虎的手也漸漸的鬆了。宋連趕忙給馬飛虎吃了解藥,而那個老者隻知道在那裏喝酒。宋連又對老者道:“本來這件事和你無關,但你個老不死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這就是你找死,可不怪我們。”

    宋連提刀向那老丐砍去,不想老丐伸手一抓,直接按住宋連的太淵和神門兩穴。宋連大叫一聲,鋼刀落地。老丐順勢一掌,把宋連擊飛出去,而且,還帶倒三人。老丐連忙接住空中的鋼刀,直接起身向眾人衝去。就在一瞬間,老丐手起手落,一刀一個,全的砍在他們手腕之上,同一時間,眾人鋼刀應聲落地。老者繼續舉壺喝酒。

    馬飛虎拾起鋼刀,向老丐背部砍去。老丐身子一低,一招“負荊請罪”,躲過馬飛虎的偷襲。然後,一招“鴛鴦迴懸”,向馬飛虎踢去。馬飛虎也是馬征之子,再怎麽不及,也會有幾下真功夫,忙用手擋了迴去。那老丐笑道:“小蠍子的兒子還不算是個廢物,沒想襖能擋下老夫這招,有點意思。”

    說完向馬飛虎砍去,馬飛虎背身反跑。突然,一招“迴馬鏢”。一枚味毒錢鏢向老丐飛去,老丐用刀一擋,“叮”的一聲,毒鏢彈向旁邊一個馬王寨飛去。那人來不及躲過,慘叫一聲,爬在地上,抽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老丐皺眉道:“好歹毒的暗器,唐門的”迴馬軟體鏢“。”

    宋連站起身向正在昏迷的周顧砍去,老丐一招“聲東擊西”,鋼刀順勢飛出,直擊宋連手中鋼刀。“鐺”的一聲,宋連鋼刀截為兩接。宋連心想:“隔空截物”?看來這個死老頭內力深厚,此人不凡也。

    馬王寨忍痛舉刀向周顧砍去,而老丐正和馬飛虎交手,無暇東顧。就在這時,老丐拿起桌上的幾十隻筷子。“嗖”一聲,數十隻筷子直飛出去,全數叉在馬王寨眾人身上,人人哀叫倒地。再看老丐從腰間抽出一隻玉簫,和馬飛虎繼續打鬥起來。正在酣出,老丐道:“讓我看看,小毒蠍的兒子能不能擋住我〈曲中劍法〉的一招半式。”

    老丐向後退了一步,手撫玉簫,一曲〈〈關山月〉〉在滿屋縈繞。馬飛虎隻感思緒大亂,眼前好象“長風幾萬裏”,又好象觸到“思歸多苦顏”的惆悵。全身酥軟,一時間,周身十幾出大穴全被老丐玉簫點中。顯然,老丐手下留情。隻把馬飛虎武功費掉,並未傷其性命。老丐和了口酒,看看四周受傷的馬王寨的眾人,不免笑道:“看來小蠍子調教出來的人和他一樣的沒用。”老丐從宋連的身上掏出解藥,給曲香扇和周顧一一服下。看著曲香扇,笑道:“這小娃娃,有點意思!哈哈……我公孫簫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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