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手都派出去,找人,不要讓和慶先找到。”


    “是。”


    “等等,找到之後,把那個叫樓柒的給本妃帶迴來。”宋側妃想到之前婆子跟她說的,浦玉荷說的那話,陰陰地笑了起來。


    比浦玉荷還美的女人嗎?今天倒是她看走眼了,沒有留意那些人,否則哪裏能讓他們跑了。


    “是!”


    那道身影又是一閃,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金州城的宵禁時間已經到了,外麵街道一片冷清清,隻是有些大戶人家門外掛著燈籠亮著,照得街道有些詭異的寂暗。


    幾匹包馬蹄包了棉布的駿馬帶起夜風,從前麵街道轉了過來。


    在看到前麵一家高門大戶時,為首的男人舉起一手示意停下,後麵幾騎停了下來。


    “主子,”樓柒看了一眼那一戶人家,突然笑了起來:“借住在這裏可能很快就會被找到了。我有另外的好去處,不如我們去那裏吧。”


    月點頭,借住在這樣的高門大戶裏,人多嘴雜,而且可能也是和慶王派兵搜查的重點範圍,他覺得也不怎麽好。


    “柒柒帶路。”沉煞也不糾結。


    樓柒眼裏閃過了一絲惡作劇的光芒。


    等她帶著人找到地方,看到那些花樓上麵寫的字,沉煞的臉就黑了下來,而月跟其他人則是嘴角一抽。


    “你說的就是這種地方?”沉煞的語氣平靜無淡,但是月他們還是渾身抖了一抖,紛紛策馬往後退了一退。


    青樓也就罷了,竟然是小倌館。


    她竟然帶他們到小倌館。樓柒的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對啊,這裏應該不錯吧。”樓柒一副無所察覺的樣子。


    他們都內力深厚,這般站在外麵都可以聽到裏麵隱約傳來的糜亂之聲。她竟然說這個應該不錯。


    其實樓柒的考慮方向是對的,今晚聽那和慶王的話,明日必定全城戒嚴,到處搜尋他們的下落,這樣的情況下,他們躲在哪裏都是危險的,而和慶王必定不會想到那麽驕傲的破域之王沉煞會藏身於小倌館之中。


    隻不過對於沉煞等人來說,男人當頂天立地,流血不流淚,能站絕不趴著,對於賣身這種地方,跟妓者一樣出賣自己的身體取樂恩客的小倌,他們都是極為鄙視看不起的。


    甚至覺得這些人還不如皇宮裏的太監。如今要他們與這些人擠在一起,他們自然覺得相當荒謬。


    樓柒來自現代,雖然也她也看不起這些人,但事急從權,也沒有覺得不可。


    “啊!”


    她低唿一聲,整個人被沉煞一手抓了過去,安置在他的身前,他將她摟緊,策馬離開這個地方。月等人自然是緊緊跟上。


    樓柒被他壓在身前馬背上,一開始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當他的巴掌落到她屁股上,還連著打了幾下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打屁股了!


    “你、你竟然打我......”


    樓柒先是愣住,接著麵頰頓時就發燙了,張嘴就將他的手臂給咬了下去。


    “你是屬狗的!”


    沉煞捏住她的臉麵頰讓她不得不鬆口,將她提起來一點,忍不住又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門。“好大的膽子敢咬本帝君!”


    “誰讓你打我屁股的?”她翻了個白眼。


    “你敢讓我去住那種肮髒地方,我怎麽就不能處罰你了?”


    “肮髒地方?”樓柒這會才是一愣,接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倒也不掙紮了。她沒想到沉煞還有這種的潔癖,但,他又覺得這讓她很喜歡,男人就該潔身自好,他不喜歡那種地方,這是好事。


    “往後也不許你去。”他冷冷地說道。


    樓柒嘻嘻一笑:“好。”


    最後他們進了一戶人家,並不是高門大戶,不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選擇這一家,是因為這家人是做醬菜跟釀酒的,一聞到這家傳出去的味道,樓柒便又讓人停下了。這一迴她不惡作劇了,住在這種人家裏,有什麽味道可以很輕易地被蓋過去,而且,做這種東西的人家家裏一般都會有地窖,他們就是要藏身也容易一些。


    本來他們若是要硬闖城門也不是不行,但是東海淚明珠還沒有拿到手,他們哪裏願意無功而返?正好和慶王想抓他們,偷了他的東西他們也不覺得有所虧欠了。


    月安排陳十把所有的馬都帶走了,他們則進了這戶人家,聽得到裏麵有三道細細的唿吸聲,這家裏現在隻有三個人,院子裏堆著很多的缸和壇子。他們也不吵醒人,動作極快地各自找了地方就躲了去。


    而沉煞帶著她選的地方,就是其中一間廂房,裏麵有床無被,但還算潔淨,他摟著她就躺上去睡了,“睡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再去和慶王府轉轉。”


    聽了他的話樓柒隻覺得好笑。


    不一會,整座金州城果然吵鬧了起來,一隊一隊的士兵挨家挨戶地拍開大門,不由分說地進去大肆搜查,每一間客棧的住客都被叫了起來,一個個站在大堂裏等著辯認。不少人暗地裏罵爹罵娘,這個時候正是睡眠正深的時間段,任何在睡得好好的時候被人吵醒脾氣都是不好的,但隻是個個敢怒不敢言罷了。


    青樓和小倌館自然也沒有逃過,甚至那些來消費的恩客們也有很多被赤條條地拎了出來,一個個麵色都漲紅了,隻覺得和慶王府這次辦的事也實在是太過囂張了一些。


    但是這裏是和慶王的地盤,誰敢在他麵前多說半句壞話?不說壞話,但是吵吵嚷嚷幾句還是會的,於是,本來安靜得很的金州城就到處點起了燈,到處吵吵鬧鬧的。


    聲音傳到這一戶人家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本來就警醒,屋裏的人很快就醒了,點了燈起來,一個女聲道:“夫君,要不要出看看看是怎麽迴事?”


    “嗯,我去看看。”


    不一會,一個男人披著外衣出來了,到處轉了轉沒有發現什麽不妥,又迴屋去。“可能外麵的官兵在抓什麽人,但是咱家裏沒有什麽異常,等會官兵真進來搜也不怕了。”


    那女人就應了一聲,屋裏的燈卻沒有再熄過。


    他們並不知道,在他們幾間廂房裏頭,現在頭頂的橫梁上卻是有人的。


    沉煞說好半個時辰,果然半個時辰之後他馬上就醒了,拍了拍樓柒,翻身而起。這一間廂房離主廂房遠了一些,剛才那男人根本就沒有進來看過。


    “咕咕。”


    出了門,沉煞就發出一聲低低的蟲鳴的聲音,算是給月等人的暗號,然後他拉著樓柒,兩人的身影如輕煙一般地掠了出去。


    整座金州府因為官兵大肆搜人而吵鬧,卻無人看到他們兩人的身影正在成排的屋脊上飛掠而過,他們的速度太快,就算是有人正好抬頭看到會以為是眼花了。而這也是為什麽隻有他們兩人親自出來而留下侍衛的原因。


    和慶王府現在也是燈火通明,在外麵看來,戒備森嚴。


    沉煞和樓柒貼在一起藏身於一棵大樹上,望著裏麵庭院裏來迴穿行的侍衛。


    “看來和慶王這個人倒也是謹慎,一般這個時候別人不會想到我們還會倒迴來,他卻對王府的守衛一點兒都不放鬆。”樓柒倒是對和慶王有點兒佩服了。


    沉煞低低哼了一聲道:“本帝君允許你稱讚別的男人了嗎?”


    樓柒無語:“這也不行?”


    她閉嘴總行了吧。這個時候她突然有了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以後會不會被他給管得死死的?她想要的自由呢!


    這時,他們看到了宋側妃正朝著浦玉荷所住的院子走去。


    “跟著她吧,說不定我們還能聽到點什麽。”樓柒心中一動,她覺得這個宋側妃不太簡單。


    沉煞摟著她的腰,等兩隊侍衛交替走過的瞬間,一下子從他們頭上飄了過去,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帶起。


    本來浦玉荷住的院子還是很安靜的,但是現在院門外卻有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地守著,他們見了宋側妃,低頭行禮便讓她進去了,這讓跟在後麵的樓柒和沉煞兩人更覺得奇怪。這兩名侍衛分明是和慶王安排過來的,看起來是要守著浦玉荷,但是宋側妃見到卻一點兒驚訝都沒有,倒像是意料之中。


    進了院門,便看到廂房門外還有兩個婆子守著。


    “見過側妃。”


    “浦小姐呢?”


    “浦小姐正在裏麵呢。”


    一婆子說完就替她推開了房門。裏麵的浦玉荷好像受了驚嚇一般,尖叫了一聲。“別進來!”


    裏麵,喜兒也在,花嬸不知所蹤。


    “小姐,是側妃,是側妃來了。”喜兒的聲音剛落,浦玉荷已經哭著朝宋側妃撲了過來。


    “姨母,姨母救我啊!”


    宋側妃接住了她撲過來的身體,眼裏閃過一絲絲痛恨的光,但是浦玉荷並沒有看到。“這是怎麽了?來跟姨母說說。”


    她的聲音還是那麽溫柔,讓浦玉荷心裏更傷心痛苦了,摟著她就是一通大哭。


    宋側妃好不容易把她哄住了,又問道:“到底是怎麽了?誰欺負我的外甥女了?”


    “是和慶王!他是個畜生!”浦玉荷咬牙切齒地罵了出來。


    “胡說什麽,玉荷,和慶王可是王爺,也是你的姨父,你怎麽能這麽罵他?”宋側妃一副驚訝並且傷心的神情,“要是讓王妃知道了,可是連姨母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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