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睡著的沉煞並不知道,在他的脖子那裏正有一條黑線一直往他的胸口漫延過去,所過的路線還不是筆直的,而是像在他的皮膚下麵繪製著什麽樣的圖紋,最後快到了到他的胸口。


    月看著那圖形,越發覺得詭異無比,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是知道絕對不能讓它遊走到沉煞的心髒之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樓柒曾經對他們說過,但凡是蟲,蠱,咒,守護便是心與腦。


    眼前那東西就要抵達沉煞心髒,月手裏舉起的破殺想要劃下去,最後又咬了咬牙頹然放下。他不是樓柒,哪裏知道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要怎麽解!萬一劃下去破不了那東西,反而傷了主子心脈又該如何是好?


    就在他束手無策的時候,那黑線正好竄到了沉煞的心髒上麵,好像是要往裏麵鑽去。這時,隻見沉煞胸口突然有血色的暗紋一閃而過,然後又很快地浮現了起來,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竟然是一幅非常複雜的血色的圖案!那黑線在這圖案出現的同時便好像發出了吱吱似的怪聲似的,很詭異的,明明並沒有任何聲音發現,但是看著這一幕,卻恍惚真能聽到它吱吱似的怪叫。那黑線一邊怪叫著,一邊好像是老鼠見了貓似地急急地退了迴去,原路退迴,原路撤退,如同吃了敗戰的軍隊。但是血色的的暗紋好像還不肯罷休,霎時間光芒好像是大盛起來,如同追兵,步步緊逼,快速緊逼,一下子就將那些黑線給徹底逼了出去,然後沉煞一口血噴了出來,立即就清醒了真來。


    月衛狂喜,隻差下跪謝天。


    另一邊,北芙蓉也噗的一聲吐血出了出來,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卻發現之那黑衣鬥篷人竟然正捂著嘴倒在了一邊,全身顫抖著。


    “這是怎麽迴事?”她明明差不多要聽到沉煞的迴答了,就要聽到了的,但是好像心中一震,胸口像是被重擊了一下,然後就醒了過來。


    夢中斷了,夢中斷了!


    這樣算什麽她主導的夢?


    “他,他的胸口,有人布下了陣......”男人艱難地說道。


    “開什麽玩笑,還有人能在別人身上布陣的嗎?”北芙蓉尖叫起來,真當她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公主嗎?這世上,能夠作用在人身上的隻有咒蠱,哪裏有聽到能在人體上布陣的!


    “當然,那是一種失傳的秘法......”


    可是,失傳的秘法,怎麽會有人會?怎麽會有人會?就算有人會,怎麽會這麽巧就在沉煞身上布下了!


    那男人一臉陰色:“這個陣,對沉煞有著絕強保護的作用,防的,就是蠱咒!對沉煞原本中的蠱咒也是一個巨大的壓製!我估計布陣人的本意就是壓製,沒想到正好替沉煞擋住了這一次。”


    北芙蓉差點又要一口血噴出來。


    沉煞!


    樓染突然間從夢中驚醒,翻身坐了起來,眼前晨光蒙蒙,天際正初初泛白,底下輕輕蕩漾,她立即就想了起來,昨晚她和雲風偷到了雲峰山莊的船,出了江。


    但是她怎麽會夢見沉煞遇到了意外的?


    沉煞不會有意外,他那麽強悍。安慰了自己,樓柒也把心裏的那股擔憂壓了下去。她出了江,再要去找沉煞應該沒有那麽難吧?她相信沉煞會一路追過來,那麽,她隻要原路迴就好。


    嗒嗒嗒。


    有人敲門。


    雲峰山莊水涯下一共有兩艘船,一艘極大,估計是想著如果山莊中的人有什麽事都可以坐船出去,而另一艘就是他們現在坐的這一艘,其實也不小了,分兩層,一層甲板,二層還有五間艙房,還極華麗。


    雲風自己去駕船,她選了間船艙先睡了一覺,昨天晚上就沒有怎麽休息,然後又陪著孔修那多年沒跟人說過話的扯了一整天,其實他也累了,就是想聊。


    打開門,雲風正端著一隻托盤站在門外。


    “姑娘,早膳你是想在外麵用,還是船艙裏?”雲風看著她,微微笑著。


    樓柒看向那托盤,麵上有兩隻很大的貝,貝上還有一點炒過的綠色的藻類,灑了些油花和蔥末,然後還有幾小塊麵餅,香味撲鼻。


    “這是你做的?”樓柒訝異地問。


    “很顯然是,這船上除了你我可沒有第三人。”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長得好看,做得美食,功夫很不錯的男人,這樣的條件,放在現代那就是鑽石王老五了吧。


    “你說出去吃是去哪裏吃?”


    “甲板上。”見她有意到外麵吃,他端著托盤側了側身子:“這邊請。”


    樓柒當時上樓之後也沒有細看,現在走到甲板,這船的設計還真是挺先進的,甲板上還有著固定住的桌子椅子,坐在那裏邊吃邊看江景吹著江風,也實在是太美好了些。如果說她不是還有事做,這種生活可以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啊,就弄這麽一艘船,帶個會做飯的,在江上或是海上漂漂,然後每天打點河鮮海鮮吃吃,看朝陽夕落,吹風聊天,真是不錯,不錯。


    “姑娘請坐。”


    雲風的聲音一下子就將她的美夢給打破了,可別忘了,這一位還是個身份不明動機不明的呢,無緣無故地對她這麽好,還主動地帶著她離開雲峰山莊,要說沒有什麽目的,有可能嗎?


    不是樓柒心理陰理,對於人性,對於現實,她是看得太多聽得太多也經曆過太多。隻不過到目的為止,雲風還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至於食物裏有沒有毒完全不在樓柒的考慮範圍內,她試了兩口,發現東西都非常美味,就算有毒她也認了啊!反正她百毒不懼!


    “你不吃?”她見雲風站在一旁,便挑眉問:“該不會是給我下了毒,自己不敢吃吧?”


    雲風聞言卻是愉悅地笑了起來,然後轉身而去,不一會便端了一隻托盤出來,上麵的東西足有她的兩倍之多。他笑眼看她,道:“其實我是不好意思在你麵前吃,怕你會說我自私,自己這麽多,給你那麽少,但是,我真的食量比較大。”


    樓柒翻了個白眼,雲風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氣氛總體來說還是好的,主要是食物的確是非常好吃,讓樓柒心情大好,看雲風也順眼了很多。她是個容易滿足於口腹之欲的人,雖然在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她連樹根都啃得下去,但是能吃好的時候她還是很喜歡享受美食的。


    江風清涼,水流不慢,大江兩岸依然遙遠得隻是模糊的影子。來的時候她是順流而下,他們還是順流,樓柒一時不知道算是不是同一條江。


    問雲風,雲風卻是點了點頭,“這是星羅江,星羅江有很多的分支,這些分支有些會繞過雲峰山莊,然後又迴到原來的主江,我們現在等於是繞一圈,再順著你說的那個方向離開。到那裏就是逆流了。但是在支流交匯的地方水流會比較急,到時候希望姑娘能夠施一把手。”


    這船現在靠他掌舵,順流還好,不用怎麽管,到時逆流就要多加注意了。樓柒自然沒有不應,她也著急好不好。


    “對了,有個問題我早就想問了,昨晚出來的時候,姑娘是不是迴頭做了什麽?為什麽雲峰山莊的人沒有追上來?”


    其實,那水涯之底還有幾葉輕舟的,追擊能用,遠了不行。但就是這近的追擊就夠了,高手借內力破浪而出,速度會極快,很容易能追上他們。但是到現在,後麵水茫茫,一直就沒有那些輕舟的蹤跡。


    樓柒笑了笑,“隻不過是做了個障眼法而已。”她布了一個有著障眼迷幻的陣法,讓人覺得這船還在。既然沒有丟船,那人家當然以為他們並沒有盜船而逃,那還追什麽。


    她說得輕巧,雲風心中卻是震驚。她迴轉去不過是短短時間,哪裏就能布下那麽一個陣法?那個陣法還要瞞過雲峰山莊的高手。


    看來,她的本事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啊。


    但是她不想細說,他自然也不會再問。


    她倒也是沉得住氣,一路上也沒有問過他任何關於他的身份來曆和目的的事情,像她這麽沉得住氣的女子,他還真的是第一迴遇到。而且他做的早膳她竟然一點兒猶豫也沒有就全吃下去了。吃完她自己那份還看著他的盤子裏,突然來了一句:“其實我的食量比你想象中要大,你那一份我也吃得完的。”


    弄得他笑得快吃不下去。


    他迴了她一句:“那下午我再煮的就給你多煮一些。”


    但是說完他心裏竟然悵然若失,還有下次嗎?是否還有這樣的機會?


    很快到了分支要匯入總支交匯處,這一段江麵明顯變窄了,而且江水更深,顏色有所變化,波浪明顯地變大,順逆流衝擊,中間竟然形成一道奇妙的水紋。這可能跟這一段江底的地勢也有關係。他們的船在這一段要被打偏了,如果被衝開去不能進入主河道,他們又繞迴去,再漂上一圈,那樣肯定會被雲峰山莊的人發現了的。


    “姑娘,你的內力不錯啊。”


    拿著長長的船竿往江裏撐,樓柒一竿的力道便能讓船往他們要去往的方向駛上一段,她收竿,雲風立即接上,看起來兩人配合得還相當地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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