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順著李柏澤的視線看去。


    商洵身穿酒紅色昂貴襯衫,最頂上三顆紐扣沒係,領口敞開,能瞧見他脖頸的親熱痕跡。


    看起來極其有錢又極度紈絝,像個不折不扣的流氓二世祖。


    他一手插在兜裏,另一長臂摟著女孩子的細腰。


    女孩子嘴唇顏色很淡,模樣嬌軟水靈,又純又欲。


    商洵眯眼盯著祝夏,笑得邪性。


    “喲,這不是sumer嗎?”


    “太久沒見,我都差點認不出了。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就是……”


    商洵視線輕慢地挪到李柏澤身上,嗤笑道:“選男人的眼光這麽多年來沒一點長進……不,應該說是一落千丈。”


    祝夏說:“難怪我看見商少爺甚是歡喜,原來是眼光一落千丈了。”


    語調曖昧不了一點,完全是在折損他,說他遠遠不如遊風。


    商洵壓下胸腔湧動的燥意,心道那麽多年過去不能再被這個女人三言兩語就惹怒了。


    他冷靜下來,嫌棄地打量李柏澤,“你在跟他拍拖?”


    男人對男人的惡意總是莫名其妙。


    但歸根結底,都離不開嫉妒兩個字。


    這個嫉妒不一定是因為愛情吃醋,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有他所沒有的東西


    譬如現在,祝夏對李柏澤溫聲和氣,對商洵卻沒好氣。


    遊風就算了,眼前的臭小子憑什麽能得到sumer這個瘋女人的青睞?


    “商少爺把家搬到太平洋了?”祝夏勾唇,似笑非笑,“管那麽寬。”


    李柏澤神情一怔。


    他第一次看見祝夏如此有攻擊性的一麵。


    還是針對澳城商家的太子爺。


    商洵臉色一變,低聲罵了句髒話。


    他不打女人,sumer這女人又伶牙利嘴,他討不到半點好處。


    商洵念頭一轉,桃花眼深情脈脈地注視祝夏,說:“跟他不如跟我,sumer,我一直都惦記你的烈性。”


    他語調不帶一絲曖昧,可配上他那副浪蕩模樣,聽起來就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烈性。


    男女之間能有什麽烈性。


    無非是激烈的性事。


    祝夏餘光迅速掃過四周,走廊空空如也,沒有酒瓶,隻有懸掛滿牆的複古油畫。


    在她查探時,李柏澤握拳,氣勢洶洶邁上前,祝夏連忙拉住他。


    “不至於。”她低聲說。


    商洵無非是想惹惱他們,衝動就上當了。


    當然如果有趁手的東西,祝夏會毫不猶豫砸下去。


    能用武力解決的事情,她不會多費口舌。


    可惜現在沒有武器。


    “既然商少爺懷念我的烈性。”祝夏抬眼看向商洵,不疾不徐道,“不如爬到我麵前乞憐,說不定我一高興就賞你一棍子。”


    把商太子爺當狗,她是第一人。


    商洵懷裏的女孩子原先的嬌羞一去不複返,瞠目結舌地望著祝夏。


    商洵平日含輕佻笑意的眼睛,此刻深沉冰冷。


    若說他沒對祝夏起過心思是假。


    畢竟這麽一位傲骨大美人,誰不想摧殘她、壓垮她,讓她抽泣顫抖。


    商洵不缺女人。


    有些女人頻繁在他麵前出糗,他覺得可愛有趣,用玩味目光像狩獵物一般看著她們,很快就收入囊中。


    還有一些起初清高,但後麵他提供資源,美曰其名助她成長、給她鋪路,不多時便能捕獲芳心。


    太子爺嘛,位高權重。


    要什麽沒有,誰敢拒絕他。


    男女遊戲他玩得不亦樂乎。


    直至碰到sumer,這個女人比誰都瘋。


    她不是漂亮纖細的蝴蝶玩物。


    太子爺屢屢在她身上碰壁,但又拿她無可奈何。


    就沒見過那麽不怕死的人。


    “多年不見。”商洵驀然笑起來,“sumer都變得有情趣,會開玩笑了。”


    “我今天在樓上組局,要不要上去玩玩?”


    祝夏沉吟。


    商洵補充道:“你的好朋友梁以瑩也在。”


    祝夏牽唇淺笑:“可以呀。”


    商洵紆尊降貴到二樓親自請小姑娘上去。他撈著小姑娘,將她摁在牆壁,掐著腰肢親得正火熱,餘光不經意一瞥,忽然瞧見熟悉的人。


    上位者從不向下兼容。


    有祝夏,就不需要其他人了。


    商洵甜言蜜語把小姑娘哄迴去,說下次再帶你玩。


    祝夏和李柏澤對視一眼,交換信息。


    李柏澤會晤。


    祝夏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虧。


    但李柏澤還是囑咐一聲,讓她有麻煩聯係他。


    祝夏點點頭。


    商洵這人風流浪蕩,但不至於無恥下流。


    性文化開放的前提是雙方都願意。


    一方若反感,那就是騷擾。


    商洵不克製,卻也懂得尺度。


    -


    商洵帶祝夏上三樓。


    不用她問,出電梯往包廂走,祝夏聽見商洵開口:“evg會所是我的,你來的時候報我名字,費用全免。”


    “會所老板明明姓鄭,商少爺這是喝酒喝傻了嗎?”祝夏說。


    商洵和遊風是死對頭,祝夏對商洵一直沒好臉色。


    她要是有好臉色才見鬼了。


    商洵行事雖張揚囂張,但心思並不粗蠻。


    祝夏了然。


    她套話絕對不能放低姿態。


    這群天潢貴胄自出生始就順風順水,有人虐他們,無非兩個結果。


    一,被他們用狠辣手段折磨致死。


    二,激起他們骨子裏的受虐因子。


    第二種,很難掌控。要時而虐他們,時而奉承他們,才能存活下來。


    商洵冷笑:“我看是sumer你腦子退化,變蠢了。”


    祝夏:“商少爺是澳城人,這裏是港區,港區是賀家的地盤可不是商家。”


    “區區一個會所,使點方法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事情,用不著賀老板出馬。”


    祝夏神情自若地說:“evg會所老板姓鄭,不姓賀,也不姓商。”


    “以前確實姓鄭,但現在姓商。要不要我把合同找出來給你看?”


    “好啊。”祝夏立即應。


    商洵:“……”


    他轉過身,居高臨下地打量祝夏,眯眼問:“梁以瑩是你好朋友吧?”


    祝夏:“你說是就是吧。”


    什麽叫做他說是就是。


    sumer不隻瘋,還癲了?


    商洵擰眉。


    “聽說她是賀先生的準太太。”


    祝夏撩起眼皮,唇角輕輕一翹,“賀連洲要是知道你為難過他未婚妻。你說他是會站在未婚妻那邊,還是會站在好兄弟你這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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