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陸方淮,等我迴來...

    綠綠正手忙腳亂地整理這個月所有囤積的讀者來信,下巴上夾了一幾個快遞的袋子,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起來。

    綠綠本來估摸著這個點兒,該是陸方淮打來的,便沒打算理會,可是眼角瞄到母親兩個字,還是騰出來一隻手接起來。“媽。”特別客氣地喊了一聲。

    “漫綠啊,最近忙不忙啊?”往時說話開門見山的母親竟是這樣來了一句。綠綠不免受寵若驚。

    “還好。”很官方的答案。母親向來軟糯的聲音裏帶著滿意:“那這幾天就抽空迴來一趟吧。”

    沒想到母親會這樣說,綠綠有些窘迫,她一直很忙啊很忙。“我這兩天可能要出差。”綠綠思來想去,還是這事最能搪塞人。

    “不是不忙嗎?”母親的言語間已然帶上了不悅,“再忙也迴來一趟,就明後天吧。”像是下最後通牒。

    “媽,什麽事這麽急?”綠綠心裏的不安早就湧動得天翻地覆了。“妙妙這幾天身體不好,你抽空迴來一趟。”綠綠閉上眼睛,將手機拿遠一些,一聲一聲粗重的唿吸表明當下極是不快。

    “我知道了,明天就迴去。”她強壓著想要尖叫的心情,平靜地掛了電話。隻覺得站不穩,一下坐在凳子上,將臉埋在雙臂之間。

    對桌的ann關心:“綠綠,怎麽了?”“沒事,肚子疼。”綠綠仰起臉,假意一手捂著小腹,笑意很淺,麵色有些蒼白,眸子裏的疼一閃而過。還真有些像是老朋友到訪的樣子。

    陸方淮靠在車上,看著綠綠拖著疲倦的步子挪過來。“很累?”他迎上去接過綠綠的背包。

    “還好。”綠綠心裏煩躁,提不起一點勁道,卻也不好發作,總不能每次有什麽事,都衝陸方淮發火,他到底不是她的出氣筒。

    陸方淮抬手揉了揉綠綠的發頂:“上車吧,帶你去吃好吃的。”溫柔的聲音讓綠綠鼻子發酸,幾乎忍不住眼淚湧上來的衝動。她抿了抿嘴,垂了頭:“恩。”掩飾得極好。

    假已經請好,有陸方淮這樣的靠山,主編根本沒有為難她,眸子裏的那股殷勤讓綠綠心煩,似乎在提醒她,她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關係戶。

    “陸方淮,明天我要迴家一趟。”綠綠看著窗外,似乎很隨意地提了一句。吃飽喝足,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沈漫綠…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極容易滿足的人。

    “這麽突然?”陸方淮扭頭看

    她,卻隻瞧見她的後腦勺。“迴自己家有什麽突然不突然的。”綠綠輕笑,迴頭睨他一眼。

    “我和你一起去?”陸方淮一想到這裏,就熱血沸騰。“不行。”綠綠拒絕得很快,快得兩個人都是一怔。

    “我們才交往多久,這樣就想見家長麽?”綠綠蹙眉,一臉你還差遠了的表情。陸方淮泄氣,卻又無奈,她這表情多打擊人啊!

    “那得迴去幾天?”陸方淮,“一天?還是兩天?”綠綠搖頭:“可能要些日子。”陸方淮眸子亮晶晶,一眨一眨的:“不然你還是帶上我吧?”“不行。”綠綠一字一字說得格外清楚,毫無商量的餘地。

    陸方淮躺在床上,尋思著綠綠這一走許久,是死皮賴臉地跟過去,還是忍?忍?忍?翻來覆去輾轉難眠,蹦下床就衝著綠綠的房間摸去。

    本來就想在門口徘徊一會兒的,誰知道賊手推了推門,沒有關?!他瞬間激動了…躡手躡腳地走進去,綠綠背對著門躺著。

    他反手合上門,眼珠子轉啊轉,爬上了綠綠的床。興奮得幾次都先不開被子,手腳發軟。總算鑽進去,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

    “總算來了?”綠綠的聲音突然響起來,陸方淮嚇了一跳,剛要環上她腰間的大手都收了迴來。

    “還沒睡著呢?”陸方淮明顯的底氣不足。綠綠翻了個身,麵對著陸方淮。陸方淮為了讓綠綠睡好,裝了三層的窗簾,厚厚實實的,就是大白天,也是黑得密不透風。

    伸手不見了五指,陸方淮卻能清楚地感覺到綠綠明亮的眸子盯著自己。“陸方淮。”她吸吸鼻子,鼻音很重。

    “哭了?”陸方淮心裏咯噔一下。“好像感冒了。”綠綠抱住陸方淮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發頂蹭過他的下巴,讓他心中蕩起一片漣漪。

    陸方淮將被子拉高。“幹嘛呢你,把我腦袋都捂起來了。”綠綠伸手去拉下被子。陸方淮樂嗬嗬的:“不是感冒麽,就得捂嚴實一點。”

    綠綠難得妥協,整個人都被裹進被子裏,悶熱撲麵而來,還有陸方淮身上清涼的薄荷氣。綠綠拿額頭撞了撞陸方淮的胸口,如此可愛的舉動惹得他笑起來。

    綠綠拿小腿勾住陸方淮的腳踝,陸方淮心下一陣激動,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輪流過了一遍,卻不見綠綠再有動靜。

    心裏不免小有失望,掙紮著要不要罪惡一次…“陸方淮。”綠綠神出鬼沒地又開口。陸方淮腦子裏的歪念戛然而止,做賊心

    虛地深吸了一口氣。

    “恩?”他小聲迴應。“你是不是我的?”綠綠語出驚人,這一句讓陸方淮半天轉不過彎來。“我…你…”“是不是啊?”對於即成的習慣,無論時間地點都是改不掉的,比如當下。對於陸方淮間歇性的脫線,綠綠習慣性地拿腳踹他,就算現在是零點一刻,就算現在在床上。

    “是!”他吼得大聲,胸腔一震,綠綠齜牙,趕緊挪開了腦袋。“大半夜的你吼什麽!”她又是用腦袋撞他。

    陸方淮無恥地伸手捧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按在胸前,低笑不止。一震一震地傳來,又躲不開,綠綠氣惱地拍他的背。

    “真的是我的?從頭到腳?”綠綠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傳來,心口暖暖的。“恩,從頭到腳。”他頓了頓,“不止是我的人,還有我的房子車子,公司股票…”

    “我稀罕?!俗氣!”綠綠截斷陸方淮的話。“我爸我媽,我哥我嫂子,我侄子侄女,統統是你的。”說得豪情萬丈。

    綠綠聽著這人越說越離譜:“得了唄。”“既然我們都是這樣的關係,不然明天就去把證領了吧。?”陸方淮殺出這樣一句,綠綠前一刻的感動拍飛了。

    “你這半天都在做夢呢!”綠綠鄙視,“娶不到老婆還是怎麽的!”“我都急死了。”陸方淮癟了嘴,“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娶上你做媳婦。”

    綠綠失笑:“大半夜的你就別在這兒搗亂了,迴房間去。”“不成啊,我一走,你冷了抱誰去?”陸方淮手把綠綠抱緊,為了表示自己已經睡著,竟然神奇地打起了唿。

    綠綠無奈,靠在他的懷裏,意外的安心,內心平靜一片,眼睛一閉,極短的一會兒,就同周公相會去了。

    早上陸方淮放開綠綠那會兒,她就醒了,不知是不是溫暖的懷抱走了,周遭頓時冷下來。綠綠坐起身,在床頭發了會兒呆,今天去沈家…

    陸方淮開門的動作很輕,仿佛怕驚動了屋裏睡著的人。卻沒想到綠綠已經醒了。“這麽早就醒了?”他有些意外。

    “餓了。”綠綠從床上跳下來,拉開窗簾,外麵已是大亮。陽光灑在綠綠漆黑的發上,一絲絲的反光襯得晶瑩,恍如散發著光暈。

    陸方淮很不淡定地走了神。“杵這裏擺造型呢?”綠綠牙都刷完了,陸方淮還傻乎乎地愣在原地。他一時找不到正確的表情,隻得憨憨一笑。“傻樣。”綠綠搖頭。

    “走吧走吧,趕緊的。”綠綠看著整個人趴

    在門上的陸方淮,好話說盡,暴力也使用了,這人就是不走。

    “真不用我送?”他兩手扒著門把,一而再地確定。“我數到三,從我麵前消失,一…”綠綠伸出一根手指,陸方淮一溜煙沒了。

    綠綠什麽都沒有帶,同室友們每次高高興興大包小包迴家完全不同,綠綠每次去沈家,都是能少帶就少帶,跑起路來也利索些。

    一個巴掌大的斜跨小包,也不知是陸方淮哪次心血來潮給訂做的,正麵繡著綠綠的名字,背麵則是陸方淮的大名,這人沒事就喜歡整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綠綠一身輕地從機場出來,望著川流的人群,她有些茫然。綠綠很害怕迴來,這座充斥著痛苦迴憶的城市。“漫漫。”本是要打車迴去,卻不想邵承淩等在那裏。

    綠綠極不想上他的車,假裝沒聽見,打算溜進擁擠的人流裏。卻三兩下就被邵承淩拉住,她倒是忘了,此人還是學生那會兒,常年盤踞各類短跑的榜首,身姿敏捷。

    “上車吧,瓊姨讓我來接你。”邵承淩嘴角泛起一個極淺的笑,混著他一身的淡然,看著倒是很紳士。衣冠禽獸,綠綠心裏碎了一口。

    她本想坐在後排,卻被邵承淩硬生生地按在了副座上。綠綠顧自己車上安全帶,別開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漫漫,打算呆多久?”邵承淩開口,不驚不擾的語氣。“事情辦完了就迴去,越快越好。”綠綠漠然地迴答。

    “這次…知道妙妙怎麽突然病了嗎?”頗為意味深長,惹得綠綠迴頭,眼睛一眯,想要看透他。隻是,心機深沉的邵承淩,哪裏是她這樣沒心沒肺的人能夠了然的,若是早能看穿,也不至於被騙得團團轉。

    “有病的人犯病不是很正常麽?”綠綠不屑,一語雙關。“妙妙這是心病。”邵承淩拐了個彎,這城裏的路規劃得綠綠陌生得很,但隱隱覺得這條路,不是迴家的方向。

    “心病?看我日子好過,她就難受了?”綠綠聳聳肩,含著嗤笑。“她在陸方淮那裏碰壁了。”邵承淩不含嘲笑,也沒有任何惋惜。

    綠綠心頭跳了跳,沈妙青這廝還真打著陸方淮的注意!咬咬牙:“哼,活該。”“妙妙從來不是知難而退的人。”邵承淩似有提醒。

    綠綠心下也緊張起來。她猶記得高一那年,她最要好的一個朋友,兩人一同上學,一同迴家,周末一起出去玩,要好得恨不得是連體兒。

    那時沈妙青出現在她們麵前,微笑著

    對好友說你好的時候,好友一臉的不耐,時候更是信誓旦旦地表示絕對同綠綠統一戰線,不會倒戈。

    結果呢?毅力驚人如沈妙青,終是花了三個月時間將好友拿下,她永遠不會忘記沈妙青生日會上,好友同沈妙青數落自己缺點的時候,那種被拋棄背叛的痛苦。

    “我相信陸方淮。”綠綠仰起臉,直視邵承淩的眼睛,很有些對峙的味道。邵承淩輕笑:“妙妙對瓊姨和沈叔說…”他停下來,看著緊張的綠綠又道,“你搶了她的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啊...六號再出現~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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