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抱夠了沒?”綠綠拍拍陸方淮的肩膀,下手不敢太重。陸方淮腦袋蹭了蹭,吃足了豆腐菜依依不舍地抬起頭。

    綠綠掰過他的腦袋,臉色真的很蒼白,唇色也有點發烏,陸方淮有些躲閃。“你怎麽迴事?”綠綠蹙眉,表情嚴肅。

    “沒事。”她很少和他有這麽親昵的舉動,如果情況不是現在這樣,他肯定樂意被她看個夠。

    “陸方淮,你給我說實話。”綠綠的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肅殺。陸方淮還真的有些被唬住了。

    “沒…”“你是不是毒癮犯了?”綠綠語出驚人,陸方淮窘迫,她怎麽能想到那裏去…“不是。”陸方淮恢複了嬉皮笑臉,“我哪敢呐。”他都一心向善了綠綠還是這麽埋汰他,要是吸個毒什麽的,那就真的看都不稀得看到他了。

    作為一個從小想當記者的雙魚座,豐富的想象力伴隨著綠綠走過了二十幾個春秋,也曾經有人似真似假地嘲笑她天真,她是天真,被他那樣欺騙都渾然不察。

    “真沒有?”綠綠懷疑地細細打量他,陸方淮竟然被她盯的不好意思了,垂了眼,嘴角泛起一絲欣喜的笑:“真的。”

    綠綠本來脫口而出的是:你是不是生病了雲雲的。可是這人腦部結構異於常人,她關心一句他能生出不少歪念。

    “綠綠,你…周五有空嗎?”陸方淮趁著氣氛挺不錯的,又問了一遍。“沒空。”綠綠拒絕地很幹脆。

    “綠綠,和我吃個飯吧?”陸方淮的口氣很軟,幾乎讓人無法拒絕,“你…男…那小鬼都迴家了,你還有什麽事?”他對男朋友這個詞有巨大的障礙,酸溜溜的口氣。

    綠綠斜他一眼:“你當我是你麽?一腳踏兩船。”頗為不齒。“不過吃頓飯,也沒什麽不妥當的。”陸方淮繼續磨嘰。

    車子又重新上了路,沈漫綠一直沒有迴答他,他也不敢催促。沈漫綠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心軟了,有時候看到陸方淮那張楚楚可憐的漂亮臉蛋竟然不忍拒絕,這絕對不是個好兆頭。

    “周五我沒空,你少來找我。”綠綠看著他彎彎的眼睛,咬著牙警告。陸方淮心裏一疼,看著她一點點走遠,這一瞬似乎失去了追上她的自信。

    不知是單尹這小子太聽話了還是怎麽的,他迴家後還真的一天幾個電話的過來,二十幾條短信是必須的,綠綠幾乎是一上qq就能看到那個昵稱簡單的小企鵝跳啊跳的,她明明是隱身的,可是她忘記說這世界上有一種qq叫彩

    虹qq…

    她常常和單尹膩歪著突然就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兩個人靜靜地對著聊天窗口或者話筒,單尹覺得這樣感情細水長流,而綠綠,卻總是有些茫然。

    周五大早上,綠綠遵著兒時一直延續下來的習慣,大年初一是要穿新衣的,可是她一直沒去買,所以打算用這一天時間給自己挑一件衣服。

    出來校門,就見陸方淮那輛眨眼的跑車停在那兒。她沒打算理睬,又怕那廝追來,偷偷地繞著路就過去了。

    直到上了車才放下心。昨天陸方淮還真的給她打過電話,她拒絕地幹淨利落。有時候,她常常在想,在她這樣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兇狠對待下還能挺住這樣久的,真的隻有陸方淮一個。

    看著漸漸變小的跑車,她突然生出一絲內疚,極淡,卻一點點地纏上她的心口,讓她心裏慢慢溢出不忍。

    直到晚上,綠綠才提著衣服和一大袋的食料晃晃悠悠地迴來。寢室裏有電磁爐,她打算在寢室裏吃火鍋,大家幾乎都走光了,她不肯跟著任何一個人迴家,她向來堅信,即使是年…一個人…也是可以過的。

    已經二月初,再過幾天,就是年三十了。突然發現最重要的湯底料竟然沒買!看看窗外,已經黑的差不多了。拔了電,穿著鞋子不情願地出了門。

    她邊走著便搓著手,無意瞟到了那輛寶藍色的r8,她心頭一跳,原地猶豫了一陣,最後咬著唇小步走過去。

    窗戶都關著,綠綠敲了敲駕駛座的玻璃,半天,陸方淮才緩緩地降下玻璃。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

    “你一直在這兒?”看著他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紅,綠綠手指微微曲起。陸方淮笑了笑:“恩。”帶著很重的鼻音。

    “就為了讓我陪你吃個飯?”綠綠真的很無語,固執的人她見得多了,包括她自己,就是個很固執很執拗的人,卻第一次遇上陸方淮這樣的,臉皮極厚,又執著得要命。

    綠綠也是第一次發現,陸方淮的眼睛這麽大又很圓的,這樣的長相,真的很招色狼。隻不過他本人已經是色狼中鼻祖級的人物了。

    綠綠還真被他這幅病怏怏的樣子哄得心軟:“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綠綠不知該怎麽形容。

    “一起吃飯吧?”他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綠綠盯著他看了十秒鍾,真的投降了。“走吧,我想吃火鍋。”

    陸方淮一瞬間又接受不了了,怔怔地看著綠綠。“開車!”綠綠無

    奈,側過臉看到他把著方向盤的手背上有不少針孔,“生病了?”難得地關心一下。

    陸方淮心花怒放,樂嗬嗬地咧著嘴,如同夢遊一般:“感冒。”“算了,吃杭幫菜吧,清淡一點。”有的時候,綠綠看著很豪放灑脫,其實也不缺小女人的細心。

    陸方淮簡直不敢置信自己能有這樣的待遇,還是遷就綠綠的口味:“我也想吃火鍋。”“吃你個頭,病人能吃那麽辣麽?嗓子都啞成什麽樣了,沒點常識。”綠綠瞪了他一眼。全然忘了大二那次某人感冒喉嚨沙啞,不聽勸連著吃了兩頓川辣火鍋,第二天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陸方淮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嘴咧到耳根,一副極其欠扁的模樣,綠綠真是見不得他這麽得意。

    “我說你怎麽迴事,陸大少想吃飯還找不到一個女人了?”半帶諷刺半含嘲笑。“綠綠,今天…”陸方淮突然噤了聲,轉而一笑,“就是想和你吃飯了。”無賴得很。

    沈漫綠發現,陸方淮無論走進哪家餐廳,服務員對他都很熟悉,可見此人經常帶著各色美眉遊蕩在各家餐廳之間。

    服務員本是領著兩人直接進包間,可是,“我想坐外麵。”沈漫綠很喜歡大廳裏那幾麵屏風,桌與桌之間正好隔開。陸方淮點點頭,服務員自然調頭把他們領到了一個靠窗的角落。

    綠綠用筷子架住他正要往東坡肉裏伸的筷子:“少吃油膩膩的。”眼神掃了掃自己麵前的糯米藕,陸方淮歎了口氣,往時隻有她們給自己夾菜的,哪有不讓自己吃菜的,當然,對麵的是綠綠,另當別論。

    陸方淮將筷子伸進了糯米藕的盤子裏,夾了一片,鬆香軟糯,其實也不錯。一頓飯被無數次阻止,筷子隻能在素菜例如蓴菜,豆腐之間遊走。

    但是他心情好,胃口也好了不少。這幾天陸方淮都是破天荒地迴家吃飯,可嚇壞了家裏二老,除了過年,多久沒一起吃過飯了…不過他身體不好,吃得很少,陸母嘴上不說,到底是心疼的,晚上給他煲湯,他竟然是吃了就吐,嚇得他們押著他去醫院掛水。

    沈漫綠的右手上帶著一個紅色的結扣,看著普通得很,甚至有些粗糙,上麵掛著一塊石頭,裏麵刻著一個尹字。

    “這個是什麽?”陸方淮拿著筷子托著頭。“單尹做給我的。”綠綠正對西湖醋魚大塊朵兒。

    陸方淮手一抖,綠綠也停下來,抬頭看了看他,垂下眼,說得很輕鬆:“情侶之間帶一點情侶的手鏈戒指很正常嘛

    。”

    陸方淮不語,隻是給她舀了湯。“喂。”電話已經震了幾次,陸方淮不耐地接起來。“小子,跑哪去了?方姨說你大早上就出去了…不是生病麽?”顧涼喻調侃。

    “有事。”陸方淮簡明扼要地闡述了如今這個時刻的關鍵。“過來,給你過生日呢,孟璟瀾可是蛋糕都給你準備好了,他家裏養著的那幾個甜點師可都是做出了的東西都是極品。”顧涼喻喜歡甜食,幾次挖角不成,唯有常去孟宅蹭一蹭…

    “你們先吃著,我遲點過去。”眼角小心地打量綠綠,見她還是低著頭專心地剝著蝦。“什麽事這麽重要啊?”楚然忍不住叫起來。

    “小子除了泡妞,還有什麽事能讓他精神抖擻。”孟璟瀾也笑。“和沈漫綠在一起?”顧涼喻口氣頗似詢問。

    “恩。”陸方淮含糊其辭地哼了哼。“不撞南牆不迴頭。”顧涼喻笑得譏誚。“成了,沒事我掛了。”陸方淮此刻的好心情是任何人都別想破壞的。

    “急什麽,重色輕友。”顧涼喻笑起來。“為女人插朋友兩刀。”楚然又起哄。陸方淮恨得牙癢癢,憤然地掛了電話。

    “有急事?”綠綠手上捏著蝦尾,嘴角沾到了一點點的醬料。陸方淮不自主地就拿起麵前的餐巾想要給她擦。

    “沒什麽事。”陸方淮想了想,“是男人打過來的。”綠綠覺得這人莫名其妙的,跟她什麽關係?

    “陸方淮,此地無銀三百兩啊?”她帶著狡黠的笑。“真是男的,顧涼喻,爺們,純的!”陸方淮急了。“成了,誰管你。”瞧他這麽緊張,臉都憋紅了,綠綠突然不忍心了。

    車裏暖氣打得很足,綠綠吃飽了困意就席卷而來。陸方淮停了車迴頭看了一眼,見她已經睡熟了,睫毛不是太長,卻很自然,不想時下很多女人習慣性地帶著假睫毛,有些甚至一次帶了幾副。鼻子精巧,唇形很好看,不說話不笑的時候也自然上翹,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心口滿滿的。

    綠綠挪了挪腦袋,臉側一撮發滑下,他伸手想要幫她挑上去,她的電話卻突然響起來,他瞬間懊惱無比。

    綠綠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下意識地拍拍額頭,樣子可愛。伸手從包裏摸出電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誰啊?”

    “綠綠?”是單尹。“恩?”她反應了一會兒,“單尹啊…”“你在寢室麽?下來吧,我在樓下。”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激動。

    “樓下?”綠綠瞬間清醒,“你迴

    來了?”“恩。”單尹輕笑出來。綠綠看了看車窗外,陸方淮竟然將車開進了學校,就停在寢室樓下。

    還好大家走得差不多了,也沒人注意。她迅速地推開車門,看見寢室門口昏暗的路燈下站著一個消瘦的身影。

    “單尹?”綠綠喊了一聲,單尹聽到聲音迴頭。見綠綠向他走來,而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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