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車鑰匙呢?”收拾好家夥,張毅城在客廳一通亂翻。前些日子張國忠把舊車送給了大舅李富貴,自己又添了輛新奧迪。這輛新車,張毅城總想找機會開出去跟人顯擺顯擺,但隻要老爹張國忠在家,想開新車是沒門的,但眼下正是老虎不在家兒子指揮媽的時代,此時不開,更待何時呢?

    “唉……你爸放的,我哪知道啊……”李二丫放下手中織到一半的毛衣,站起身條件反射般一起找了起來,“這麽晚了,你這是幹嗎去呀?你一個人開車能行嗎?”說實話,對於張毅城的駕駛技術,李二丫還真是不怎麽信任,自從去年暑假學完駕照也沒見孩子開過幾迴,眼下見孩子要開車出去還是開夜車,當媽的自然有點兒不放心。

    “我去補習功課……”對於李二丫,張毅城向來懶得具體解釋自己的行蹤,對於張毅城而言,“我去補習功課”的意思基本上就是“我去幹什麽都有可能唯獨不可能去補習功課”。

    “補習功課?你背這個包幹嗎啊?”李二丫也不是傻子,孩子平時上學都不背書包,此刻卻背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帆布包,而且還是以往外出作法時才背的包,包裏鼓鼓囊囊裝的明顯不是書,天底下有這麽補習功課的嗎?

    “你說實話,到底是幹嗎去?眼看就考試了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在家裏看看書啊?”

    “哎呀媽……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煩呢?行了行了你別找了,我這兒找著了……”雖說遙控鑰匙沒找到,備用鑰匙卻被張毅城從電視櫃的抽屜裏翻了出來,“我今天晚上不定幾點迴來,你自己先睡吧……”

    “你個倒黴孩子,這大晚上的到底是幹嗎去啊?不定幾點,是幾點啊?”李二丫似乎不大放心,“是不是去柳蒙蒙家啊?這麽晚了她找你到底什麽事啊?”

    “讓你別問別問,你問那麽多有意義嗎?”張毅城不耐煩道,“還有,以後當著我的麵別提柳蒙蒙!”隻聽咣當一下,張毅城在李二丫的嘮叨聲中摔門出屋。

    ……

    西康名苑是一處頗顯高檔的住宅小區,停好車後,張毅城掏出手機撥通了剛才的號碼,電話響了兩聲,接電話的竟然是一個男人,“喂,哪位?”

    “呃?難道打錯了?”聽著聽筒裏的粗嗓子男聲,張毅城下意識地看了看手機的顯示屏,號碼並未撥錯,“請問……柳蒙蒙在嗎?”

    “哦,請等一下……”隻感覺電話裏一陣嘰裏咕嚕,之後聽筒裏傳來了柳蒙蒙的聲音,“毅城?”

    “是我!我現在在小區正門口,你出來接我一下吧……”

    “行,你等……”沒等柳蒙蒙說完,張毅城便按下了結束鍵。說實話,此時此刻的張毅城,又有點後悔當初盲目答應柳蒙蒙的請求了,真有什麽鬼鬼怪怪倒是好處理,但整件事的大背景卻是自己即將要去拯救那個男狐狸精,前女友、自己、男狐狸,這種蹩腳的三方會麵,將會是何等尷尬的一件事?

    坐在小區門口的道沿上,張毅城掏出煙大口開抽,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見了柳蒙蒙要說些什麽:等會兒她出來接我,是難得的兩個人單獨麵對麵,不是我約她,也不是她約我,而是出於第三方原因,公平會麵,是分是合該不該跟她挑明?馬上高考了,她想考哪裏?是不是已經跟那個男狐狸精約好報考同一所學校了?我要不要也跟她報同一所學校?以他們的成績,考的肯定是重點大學,我老伯有能力把我也弄過去嗎?倘若千辛萬苦地把我也弄過去了,人家小兩口卻好上了,我豈不成了冤大頭?但萬一我不跟她報一所學校,就等同於認栽了,那個男狐狸也就學習比我好點,長得跟個宮廷男寵似的,說話娘娘腔,一臉太監相,身高一米八但瘦得跟風箏一樣,敗給這號人,豈不是要窩心一輩子?就在張毅城滿心糾結的時候,隻聽小區裏嘰嘰喳喳傳來一陣女生耳語的聲音,柳蒙蒙和另外一個女孩子一起走進了張毅城的視線。

    “毅城!”見張毅城正坐在對麵的路沿上抽煙,柳蒙蒙趕緊揮手。

    “蒙蒙,別來無恙啊!搬家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張毅城猛嘬了一口煙,之後把煙頭狠狠扔在了地上,一隻腳死命地撚了兩下,之後偷眼斜了斜陪著柳蒙蒙一起出來的女生,感覺似曾相識,應該也跟自己是一個學校的,但不知叫什麽。她個子比柳蒙蒙高了一截,約莫得有個一米七上下,長得不如柳蒙蒙好看但身材卻是一等一的棒,且敢穿更敢露,雖說沒化妝卻穿著超短裙加黑絲襪,倘若不看臉隻看身子,絕對想象不到是學生而且還是重點學校的學生。

    要說人配衣衫馬配鞍這話可是一點都不假,雖說柳蒙蒙長相要更勝一籌,但此時穿著一身校服,已經完全被身邊這個女孩子給比下去了。“日他娘的這個小白臉,金屋裏藏了兩個嬌啊……丫也不怕腎虧……”張毅城心裏一個勁地暗罵。

    “誰搬家了啊?”柳蒙蒙低著頭,抬眼看了看張毅城,發現張毅城似乎是在故意看別處。

    “哦?那這是誰家啊?”張毅城抬手指了指小區,說實話,張毅城這也是明知

    故問。

    “這是我表哥租的房子!”一旁的女生似乎看出了柳蒙蒙的尷尬,幹脆把話茬子接了過來,“他家在武清,離城裏太遠,所以在這兒租了一套!”

    “這是周韻然,薑俊的表妹……”柳蒙蒙皮笑肉不笑地介紹了一下,又趕忙低下了頭。

    “哦,是表妹啊……”張毅城也是一愣,沒想到這薑俊還有這麽妖嬈的一個表妹,“幸會幸會,我叫張毅城!”

    “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張毅城啊!”表妹上上下下把張毅城打量了一番,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叫周韻然!”

    “傳說中的張毅城?”張毅城一皺眉,“什麽傳說?我有那麽神嗎?”

    “呃……我們班好多同學都知道你!聽說你會看風水,原來是真的啊?”周韻然似乎有點意外。

    “風水?不懂……”張毅城搖頭,“蒙蒙,你把我叫過來,不會是讓我給薑俊同學看風水吧?”

    “不是!不是看風水!”柳蒙蒙趕緊搖頭,“他最近總是奇奇怪怪的,但去醫院查,卻什麽都查不出來……所以我懷疑……懷疑……”

    “懷疑跟你以前一樣?”張毅城一皺眉。

    “嗯……”柳蒙蒙點頭。

    “表妹,你能不能把你表哥的情況向我介紹一下?”張毅城故意把臉轉向了周韻然……

    按周韻然的說法,薑俊是武清1人,在天津市區並沒有固定住所,以前也一直是住在學校宿舍。一年前,家裏怕宿舍環境複雜不利於孩子學習,便想在外麵臨時租一套房子供孩子學習,薑俊的母親也從武清搬到了市區陪讀。最早租的房子就在學校旁邊,但因為房東準備賣房子,所以這薑俊母子便又在一個叫富康園的小區租了一套房子,沒想到剛搬進去沒幾天,薑俊便時常在半夜三更起床奮筆疾書寫東西,32開2的練習本一晚上能寫多半本,卻沒有一個完整的字,滿篇全是偏旁部首零散的筆畫,沒有練習本就在課本上寫,第二天早上卻又能恢複正常,正常上學正常吃喝正常談吐,一切都跟正常人一樣。

    起初,家裏以為是癲癇類的疾病,把爹媽嚇得夠嗆,還特意到醫院做過一次全麵的癲癇檢查,一切正常,但後來此類現象越來越嚴重,甚至每天都有,醫院也查不出個所以然,該做的化驗都做了,該拍的片子也都拍了,就是沒毛病,況且這薑俊家也沒有癲癇病史,醫生便得出了一個“情感性精神障礙”的結論,認為是孩子平時學習壓力太大所致,

    希望家裏能適當為孩子減輕學習負擔,否則很有可能發展為精神分裂症。

    說實在的,別說是父母,就連大夫自己,對這個診斷結論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服,但沒辦法,以現有的醫療水平及診斷方法,隻能得出此種結論。後來,薑俊的母親幹脆又帶著孩子換租到了這個西康名苑小區,並開始在每天晚上睡覺前沒收薑俊的所有學習用品,但薑俊這個晚上寫字的毛病並未因此而減輕,沒有紙筆幹脆就用手指頭在寫字台上瞎畫,一畫就是一宿。無奈之下,薑俊的父親也從武清找過一些有名的先生、仙姑,房子也看了人也看了,都說沒毛病,一切正常,最後都是建議家長帶孩子去醫院看病。眼下錢也沒少花,半仙也請過了,醫院也去過了,連具體原因都沒整明白,就更別提治病了,眼看著高考近在眼前,這薑俊雖然還沒像大夫說的那樣發展成精神分裂,但其爹媽的精神卻已經快分裂了。

    “他寫字的時候……問他話他迴答麽?”一聽薑俊的症狀,張毅城也有些不知所以,隻感覺聽上去不大像是鬧撞客或犯了什麽仙邪。

    “我沒見過……但聽我姨說好像不迴答……”周韻然搖頭。

    “那……白天犯過病嗎?”張毅城繼續問,周韻然繼續搖頭。

    “晚上犯病的時候,有攻擊性嗎?”張毅城眉頭緊皺,“或者說,在他犯病的時候,如果阻止他寫字,他會不會掐人、咬人一類的?”

    “哎呀……你想嚇死我啊……”周韻然被張毅城問得臉色發白,下意識地貼緊了柳蒙蒙,“我真不知道……你既然來了,就自己看看唄……”

    “也罷!”張毅城一笑,雖然眼珠子一直盯著周韻然,餘光卻一直在注視柳蒙蒙,隻感覺柳蒙蒙在不停地看自己,而自己卻不看她,哎呀一股爽意由心而生啊……“還請表妹頭前帶路!”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貧啊……”周韻然讓張毅城盯得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拉著柳蒙蒙轉頭走進了小區……

    注解:

    武清:原為武清縣,現為天津市武清區,位於天津西北部,地處京津兩市之間,下轄楊村、徐官屯等29個鄉鎮街道辦事處。

    32開:長184毫米、寬130毫米的紙張尺寸,是一種常見的紙張開本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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