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河老人從山壁轉過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了順著黃河河道傳來的震耳欲聾的聲音。


    那是無數山石落水的聲音。


    轟轟隆隆,自遠而近。


    黃河就像是沸騰起來了一般。


    盡管早就有著預感,但是實際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讓人震驚。


    出現在黃河老人麵前的是被五條巨大鐵鏈橫江釘在黃河之中的石棺,在石棺之上,一個穿戴著古裝的人站在上麵。


    他拎著一個巨大的鐵鏈,將眼前黃河一側的百米高山峰砸得粉碎。


    石屑、灰塵、掉落的滿身鮮血的人。


    天空之中,該掉下來的和不該掉下來的全在往下掉。


    落水聲響成一片。


    但陳奉卻沒有停手,他站在江邊手中的鐵鏈不斷揚起。


    將四周的山石砸落,將逃遁的眾人碾碎。


    兩側的山崖之上,不隻是崩落的山體,山壁之上是一道道血跡。


    鮮血順著山壁留下,或是匯入黃河之中,將黃河河水的顏色變得更加的深沉,或是積攢在黃河之中的小土坑之中,匯集成一個個血坑。


    劉淮沒有動,他就靜靜的站在高山之上,感受著腳下的山石在抽擊之下的顫動。


    “老人,來了嗎?雖然不懂你為什麽身居第一,卻還是不是生門,但是身為第一,頂一會總能做到吧!”


    劉淮隻是模模糊糊算出了老人的排名,但是對於能不能抗住眼前這位明末時的禦馬監奉禦,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畢竟第十的劍客,瞬間就跪了。


    “停手!”


    黃河老人一聲爆喝。


    他大手一揮,竹筏之側,一道黃河之水自黃河之中衝了出來,朝著陳奉衝了過去。


    “大膽,尊卑何在?”


    陳奉側了側頭,怒道。


    他手中超過萬斤鐵鏈大手一掄。


    一瞬間鎖鏈自他周身環繞起來,擋下來了湧來的黃河之水。


    “這是什麽人?”


    黃河老人雙目緊盯著眼前的服裝古怪的人,高聲問道。


    “他是明代萬曆年間的禦馬監奉禦陳奉!”


    黃河側岸傳來劉淮的迴答之聲。


    陳奉?


    在竹筏之上的一僧一道一對眼。


    這不是盜墓世家的祖宗嗎?


    他不是死了嗎?


    怎麽自己跑出來了?


    而黃河老人聞言也皺起眉,這個名字他在一僧一道口中聽過很多次。


    但是他不應該已經死了很久了嗎?


    “他是靖難之役之後,妄圖續上前路的修陰氣者,雖然不知道他怎麽活下來的,但是現在好像腦子不太好使。”


    劉淮的聲音繼續從山上傳下。


    這樣嗎?


    黃河老人看著眼前人,心道。


    “喂,陳奉,能交流不?”


    大和尚朝著眼前的穿著宦官衣物的人吼道。


    但是迴應他的卻是陳奉的鐵鞭。


    “你們去岸上!”


    黃河老人腳尖在竹筏上一點,竹筏瞬間跟裝了加速器一般,朝著岸邊衝去。


    而他整個人卻是踏著黃河河麵靈活的躲開了鐵鏈,向著陳奉衝了過來。


    看到黃河老人踩著黃河河麵,陳奉瞬間愣了一下。


    這黃河可不是誰都能踩的。


    黃河,傳言之中是太古之時的一條黃龍,其桀驁難馴,最終被鎮壓成黃河。


    在神話時代,這裏就是禁區。


    這裏黃河鯉魚可以生活,黃河撈屍人可以下,龍族可以下。


    但是人與仙,任憑你修為通天,也下不了黃河。


    “河伯?”


    陳奉眼神有些迷離,他腦海之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然後他瘋狂從自己的腦袋之中抽取關於河伯的信息。


    河伯,又叫河神,是掌管黃河的神靈。


    但是自從絕天地通後,人間就沒有河伯了。


    “冒充河伯?”


    陳奉的聲音越來越疑惑,在他的記憶之中,河伯是不可以冒充的。


    因為不是河伯,入不了黃河,也指揮不動黃河之水。


    但是他的思考瞬間被打斷了。


    數十道直徑一米的水柱從黃河之中湧起,如若巨龍朝著陳奉衝了過來。


    這絕對不可以近身。


    黃河之水,可以落神。


    陳奉快速退後,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他停了下來,再次用鐵鏈揮舞成密不通風的盾牌,擋下來了一道道水柱。


    兩岸的人愣住了。


    這老頭誰啊?


    太猛了。


    這龜孫從那石棺裏爬出來後,第一次出現防守的狀態。


    “你是黃河守碑人!”


    在不斷的迴想後,陳奉擋下來黃河之水後,道。


    黃河守碑人,這就是河伯的前身。


    傳言河伯之所以成為河伯,就是因為得到了黃河之中定住黃河的天碑的認可。


    “你雖然是河伯的候選人,但是也不能幹預人間皇朝的事情,難道你想欺我人間王朝陷入末法?”


    陳奉的言語之中帶著冷意。


    “你的大明亡了500年了。”


    黃河老人站在流動的黃河水麵之上,靜靜迴道。


    “這不可能,你妖言惑眾,我昨日才奉皇上的密令,你們這些人一定是覬覦傳國玉璽,該死!”


    陳奉怒道,他縱身一躍一腳將石棺踢到了山峰之上,五道鐵鏈在他落腳的一刻瞬間繃斷,而自己則借力時候上了另一側山上。


    而石棺剛好飛到了劉淮不遠處。


    “這是送我福利?”


    劉淮愣了愣,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那陳奉要是突然衝過來,他可真的是扛不住。


    而另一側,陳奉手中的鐵鏈自高山之上,狠狠抽下。


    “轟隆!”


    一鞭,而斷江流。


    黃河老人在黃河之上靈活的躲避著陳奉的攻擊。


    自從他修煉到了煉精化氣的境界後,在他腦海之中的黃河天碑的圖案便越是清晰。


    甚至他可以在黃河之上遊走漫步,甚至調動黃河之水。


    在黃河被斷流的一瞬間,老人攪動著整個黃河,騰空而起。


    半江黃濁的流水化成一個巨龍的模樣,張開大口朝著陳奉撕咬下去。


    但是陳奉瞬間爆退,半江之水在山頭傾倒下來。


    無數的樹木山石為之所席卷,瀑若橫流。


    黃河老人凝重的看著眼前的人,這個家夥很強,要不是靠著黃河之水的詭異,他真的不是其對手。


    不好打了!


    遠方,軍陣之中。


    一副無人飛機拍下來的實時錄像正在軍陣之中呈現出來。


    “這是我們的人,離得有點近,這個距離有把握沒?”


    “有把握,但是那家夥移動太快了,很難打中,除非他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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