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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雙眼睛的目光都像在陸璣身上生了根一樣,怎麽挪也挪不開。


    甚至連樂聲都不知不覺地低了幾分,像是迴應她的遲疑。


    陸昭儀這是幹啥呢,動也不動的?


    眾人的目光裏夾帶了幾許好奇。


    蕭夫人更是投來了急切詢問的目光。


    然而更加直率的依然是巴彥王爺和索兒王妃。


    “陸昭儀怎麽了……”王妃急得幾欲站起,卻被巴彥王爺一手按住。


    “沒事。”陸璣忽然露出鬆快的笑容,款款站了起來,向堂上微微福了福身,“請皇上準許嬪妾前去更衣。”


    趙治寅本來也擔著一顆心,但見到陸璣竭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也就心照不宣地打了圓場,簡短地囑咐道:“快去快迴。”


    陸璣轉身邁開步子,雙腿有如灌鉛。


    “小主。”聽棋和侍書急忙扶住她往外走。


    “璣兒姐姐。”小郡主不知所措地喊了聲。


    “迴去。”聽棋轉過頭低聲粗蠻地命令道。


    小郡主賭氣地仍舊在陸璣的坐榻上坐下。


    “偏不走,就要在這等你們迴來!”小家夥氣鼓鼓地嘟噥道。


    三人沒顧得上理睬她,早就走得沒影了。


    雨停了,空氣濕漉漉潮濛濛的。


    “薛放人在哪?”一出福樂堂,陸璣就抓住聽棋的手問道。


    “他說就去咱們儲秀宮裏頭找他。”聽棋答道。


    “儲秀宮?”陸璣警覺起來。


    他怎麽能隨意出入後宮?


    “你在哪碰見他的?”陸璣向聽棋繼續問道。


    聽棋努著嘴想了想,“拿完芝麻,從膳房迴儲秀宮的時候,在路上碰見的。”


    “小主。”侍書忽然想到什麽,忽然抓住陸璣的衣袖,顯得有些驚恐,“恐怕……”


    “小主再不去,老爺姨娘可都要沒命了。”聽棋哭喪著臉說道。


    侍書看著她,“瞎說什麽!”


    “沒辦法了。”陸璣咬咬牙,繼續往儲秀宮方向走去。


    “就算是陷阱,也要跳進去試一試。”她在心裏說道。


    萬一,真的救得了陸家呢?


    儲秀宮裏薛放已經打著“陸昭儀故交”的旗號作威作福了好一陣子,底下的宮女太監們都不敢得罪,既不能問他為什麽可以大搖大擺進後宮來,也不能質問他所言是否屬實。


    能自由出入後宮的,自然不是什麽好惹的。


    況且他們又不是陸昭儀從家裏帶來的,怎麽就知道這人是不是她的故交了?萬一真是呢?那可不就造次了?


    所以一個個都將信將疑又提心吊膽的,就等著她們三人迴來。


    菱歌和穗香站在門口望眼欲穿地踮腳盼著,終於看見昏黃宮燈下幾乎融在潮濕夜色裏逐漸靠近的人影。


    “來了來了。”菱歌跳起來迎了上去,“小主可迴來了!”


    穗香認真地點頭,迎上去抱怨道:“裏頭那個豬頭三可把我們折騰死了,一下說茶水太淡,一下又說糕點不香,真是折磨人!”


    要是在平時,陸璣此刻有許多玩笑話可以講給她們聽,可偏是現在,不行。


    “他人呢?”陸璣問道。


    菱歌張了張嘴,有些驚訝。


    看來裏頭那個“豬頭三”還真的和小主有些交情。


    “在正屋呢。”菱歌好不容易才把舌頭縮迴嘴裏,驚訝不已。


    小主這樣的水晶人兒,怎麽會有那樣一個“豬頭三”朋友呢?


    陸璣無暇顧及她們這些紛飛多緒的小心思,隻一心一意地看路往前趕。


    別說陸璣了,連聽棋和侍書都比往常少了許多笑容和花語。


    看到三人都是滿麵愁容不苟言笑的樣子,菱歌和穗香識趣地閉上了嘴,緊緊跟在了後頭。


    “這是什麽……”薛放正在房裏四處賞玩,摸著各種珍奇古玩不亦樂乎,“……三寸紫檀妙音鳥……這是玫瑰紫釉琉璃燈!嘖嘖……”


    他臉上的肉忽而兇狠地一橫,“沒有我,你能有今天這富貴命?!”


    一陣腳步聲和門簾掀動的聲音打斷了薛放的自言自語。


    薛放做賊心虛似的轉過身來,看到昔日的“故人”亭亭款款地站在自己麵前,仍舊是當年那副水靈的樣子——不,似乎比當年還要美一些,褪去了些稚氣,更多了些韻味。


    他忍不住吸了吸就要流出嘴外的口水。


    “真惡心!”聽棋罵道。


    薛放舉起手用袖子在嘴上抹了抹,訕笑著拱手道:“好久不見啊——陸昭儀?別來無恙啊?哈哈哈哈!”


    “是誰帶你進來的?”陸璣沉聲問道。


    “什麽?”薛放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問。


    不是應該問陸家的事嗎?問他怎麽進來的?有意思嗎?


    “送客!”陸璣急而不忙地轉身就要出去,聽棋和侍書趕緊跟上。


    以他的身份,怎麽可能進得來?必定是有人指使,而且還是個大人物。


    陷阱!這就是個陷阱!


    得趕快脫身才行。


    “難道你不想知道叔父和周姨娘的下落嗎?”薛放也不急,慢慢地開口道。


    陸璣停下了步子,抬起頭來。


    “你還不知道吧?”薛放搓著手“嘿嘿”一笑,踱到她麵前,“承蒙祁郡王抬愛,陸家的案子可是由我緝查的。陸昭儀——難道就不想知道我查出了些什麽嗎?”


    粉拳不由得緊緊握了起來,陸璣蹙尖了眉。


    趙添寅竟然把這件事交給了薛放?!


    那和把陸家打入天牢有什麽不同!


    她紅著眼,恨不得能扇眼前的人一巴掌。


    “到底是誰帶你進來的?”陸璣咬牙悶聲問道。


    薛放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有病吧?你爹媽的死活你都不問了?”


    陸璣再一次轉頭向門外走去。


    “我可是已經掌握了陸家確鑿的罪證。”薛放拔高了聲音,自顧自得意地說道,一邊斜著眼朝陸璣看。


    那個人影果然愣住了。


    “卑鄙!無恥!”聽棋跺著腳朝他罵道。


    “聽棋姑娘說話可要留點心。”薛放意味深長地說道,“今天你們小姐還是陸昭儀,明天要問起罪來株連九族,那可就不好說咯……”


    “少廢話。”陸璣喝斷他的耀武揚威,“你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薛放臉上的神情倏忽一變。


    聽棋和侍書上前一步擋在陸璣麵前,直直地瞪著他。


    “我想要我爹活過來!想要我姐嫁入皇家!想要我靖安侯府不再破敗!”薛放冷笑著說道,“這些全部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陸璣看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麽說,他不是來求利的,是來尋仇的。


    是啊,現在的陸家,現在的她,哪有什麽利可供他圖的。


    “你這人有沒有良心啊?”聽棋跳出來指責道,“你自己氣死了薛老爺不說,還怪到我們小主頭上來!別忘了薛老爺的喪葬費還是我們小主給的呢!”


    “你放屁!”薛放猛地撂起一巴掌把聽棋打翻在地,“老子打不得她,還打不得你嗎!”


    聽棋捂著臉紅著眼睛沒有哭,陸璣和侍書把她扶起來。


    陸璣覺得自己的臉和心都在燒。


    屋裏瞬時沉默了,隻聽得見這些人因為不同原因而發出的憤怒的喘息聲。


    外麵傳來的聲音由此變得異常清晰和響亮。


    “王爺!王爺裏頭沒有人!進不得呀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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