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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棋開門出去,問道:“是哪位小主在運花草?”


    “好像,是白小主。”小宮女低頭道。


    陸璣覺得奇怪,從來沒聽說過白錦兒對花花草草有什麽特殊的喜好,不知道又鬧什麽花樣,“聽棋,去看看。”


    聽棋領了命出去,陸璣仍舊和侍書收拾那隻花瓶,在銀柳邊插上幾支月季。


    “梅小主來了。”有小宮女替梅忍冬打簾通報說。


    “忍冬來了。”陸璣放下剪子站起身,笑臉相對。


    雖說昨晚要害她並不是梅忍冬的主意,還是讓她心裏有些不大舒服。


    可如今梅忍冬這個遲鈍的性子,若是對白錦兒和王爾菡沒了用處,恐怕她連自己怎麽死在這宮裏都不知道。


    倒不如索性和她挑明了,省得她無意又做了別人的棋子,害人害己。


    “姐姐好興致。”梅忍冬依舊一副開朗的模樣,仿佛昨晚一切都隻是事出偶然。


    陸璣轉動著花瓶,繼續拿起剪子,笑著說:“閑著沒事幹,修瓶子解解悶。”


    梅忍冬像想起什麽似的,忙叫甘飴把端著的點心籠屜放在杌子上,“瞧我,都忘了!這是我剛做的芙蓉鮮芒餅,姐姐快趁熱嚐嚐!”


    陸璣裝出一副詫異的樣子,毫無預兆地哭了起來,一邊暗中向侍書遞了個眼色。


    侍書忙用手絹替她拭淚,一邊也向梅忍冬哭道:“梅小主為什麽也要害我們家小主!小主還勸了我們一夜,說梅小主隻是無心之過,可這今天不吃、明天又送的,叫人怎麽想!”


    梅忍冬看主仆兩人都哭了起來,又急又慌,嚇得站起來跪在陸璣腿邊,“忍冬怎麽敢害姐姐!隻是忍冬不知道到底做錯了什麽?求姐姐直說……”


    陸璣紅著眼睛安慰侍書說:“你看,梅小主的確不知情,一定是有人挑唆的。”


    又轉頭問梅忍冬,“忍冬,我問你,可是白美人告訴你我的生辰的?”


    梅忍冬點點頭。


    “可是她告訴你我愛吃芒果的?”


    梅忍冬點點頭,仍舊不解其意。


    侍書說:“我們小主是不服芒果的,一碰便會渾身發癢。”


    梅忍冬張著嘴巴呆住了,有些害怕,“所以……昨天我差點害了姐姐?”


    陸璣扶起她來,紅著眼睛說:“這宮中,你不犯人,人也會犯你。妹妹險些做了別人的棋子,日後還要多長點心眼,小心才是。”


    侍書道:“是啊,萬事還有我們小主可以一起商量,梅小主可千萬別信錯了人。”


    梅忍冬見她不怪自己,反而讓自己小心謹慎,心裏又是感激又是悔恨,握著陸璣的手含淚說:“妹妹愚鈍,差點害了姐姐!從今以後,妹妹一定謹記在心,對她們多加提防。”


    陸璣含淚笑著點頭。


    梅忍冬讓甘飴趕緊把點心拿去扔了,陸璣攔住她說:“妹妹的一片心意,怎麽能丟了呢?我雖然碰不得,賞給下頭的人也是好的,也一樣是妹妹對我的心意。”


    一邊就叫侍書賞給宮女太監們去了。


    梅忍冬感動不已,坐了一會閑聊幾句,又擔憂道:“白美人昨晚嘔吐不止,難道又是什麽詭計?”


    陸璣搖搖頭,一副茫然的樣子:“我也不知道。你我都多加小心吧。”


    梅忍冬離開後,侍書一邊服侍陸璣盥洗,一邊讓小宮女去把廊上的聽棋叫來。


    聽棋進門就咋咋唿唿地抱怨起來:“梅小主待了這麽久,我都等得快睡著了。”


    侍書一邊替陸璣攏發,一邊笑著說:“你可錯過了一場好戲。隻是小主連梅小主都要這麽提防麽?”


    “不是提防她,隻是有些事她不知道反而更好,既保全了她,也保全了我。”


    陸璣看著銅鏡裏自己的臉,眼睛雖然紅了,還好不是太腫,“聽棋有些什麽消息?”


    聽棋搖搖頭,“看不出有什麽特別奇怪的,就是搬了各色各樣的花花草草進來,圍觀的大小宮女多極了。”


    陸璣笑起來,當然看不出奇怪的,還有什麽比白錦兒突然要做百草園主人更奇怪的嗎?


    聽棋又拍著手得意地笑起來,“不過白美人今天的氣色還不是太好,嘴唇都是煞白的。”


    “你讓她看見你了?”陸璣問。


    “小主就這麽不放心我?”聽棋朝她做了個鬼臉,接著說,“迴來的路上我還碰到一件事呢。”


    “什麽事?”


    聽棋湊近了她們倆,“聽說馮小主讓帶來的茜紗姑娘把宮裏給的幾個貼身宮女都給打發了,說她們手腳不幹淨,還罵她們說:‘叫什麽“焚琴”、“煮鶴”的,真以為沾了這些字眼就是好名了。’”


    陸璣也笑了:“果然是附庸風雅,不是好名字。”


    看來這馮韶夷是真如表麵那麽清高孤傲?


    難怪白錦兒和王爾菡也不敢拿她開刀。


    這樣的人,諱莫如深,不知深淺,連壞人都怕她三分呢。


    陸璣覺得她倒是個可以站在同一陣營的好夥伴,不過……她更喜歡單打獨鬥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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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過後,陸璣正歪在貴妃榻上讀《詩》,小宮女菡兒進來報說:“東宮的白美人打發人送了兩盆花來。”


    陸璣把書一合,坐了起來,“送來的人走了沒有?”


    “迴小主,還在呢。”


    陸璣讓聽棋去給那人點賞錢,再去其他宮裏打聽打聽是都有呢,還是隻送了她一個。


    侍書已經叫人把花抬了進來。


    陸璣仔細看了看這兩盆花,都有半人多高,無花無果的,隻有細長的葉子,稱之為“花”,實在勉強。


    “那人怎麽說的?”


    “迴小主,那人說這兩盆叫紅豆杉,是特地從蜀地移植培育過來的,白小主說要恭喜小主獲得新寵,所以送上賀禮。”


    陸璣繞著兩盆花走了好幾遍,還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這兩盆花有毒?會放毒氣?或者是上頭下了什麽蠱?


    她實在是不相信白錦兒會真心誠意地祝賀她獲得聖寵。


    聽棋迴來了,說幾個宮裏都有,隻是花的名目不同。


    陸璣悶頭想了一會,讓她打發人去太醫院看看杜太醫在不在,要是在就請他過來請個平安脈。


    杜太醫杜騰,是陸正清的好友,從小也是極疼陸璣的,如今她進了宮,少不得要請他幫忙。


    杜騰比陸正清大了二十來歲,二人是忘年交,他早年遊曆各地,見多識廣,醫術又極其精通。


    陸璣想他就算不能看出些什麽來,至少也可以驗驗有沒有毒。


    誰知來的人不是杜騰,而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太醫,身段修長,眉眼神氣,說是杜騰在遊曆時候收的徒弟,叫宋真,如今也在太醫院。


    陸璣覺得奇怪,一邊讓他替自己把脈,一邊上下打量著他。


    宋真在她手腕上蓋了一條手帕準備把脈,一邊悄聲說:“師父今晚不在太醫院當值,但他老人家交代了,陸小主有什麽吩咐的,一定盡力辦到。”


    陸璣漫不經心地笑著說道:“我不過想找杜伯伯來敘敘舊而已,既然不在,問你也是一樣。你知道杜伯伯的小孫女兒何時出閣麽?”


    宋真看出她無心請脈,收起帕子,笑說:“小主糊塗了,我家師父的小孫女兒才五個月大,何來出閣一說?”


    陸璣這才信了他。她知道杜騰一向謹慎,極少將自己的家世背景透露給外人。


    他老來得子,五十歲上下才得了個兒子,如今也才剛剛娶親不久,的確沒有個將要出閣的孫女兒。


    宋真說這兩盆紅豆杉的確是蜀地的品種,一雌一雄,要是運氣好,八年左右母株便會開出花來,第二年五月就能掛果。


    這兩盆花齡大概已有五年了。


    “這花不但無害,反而對人大有好處,放在屋內可使人唿吸清新,心情暢快。”宋真說,“小主大可放心。”


    送走宋真,陸璣更加疑惑,難道這次白錦兒倒是好心?


    “快抬到那兩邊去。”


    聽棋正支使人把花放在正門兩邊,一邊笑著說,“看現在隻有枝葉怪素的,不知道過幾年結出果來,是不是好看些呢。”


    陸璣恍然大悟,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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