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個小時的飛機,三個小時的大巴,一個小時的鄉村公共汽車,時又寧與時過輾轉到達這個名叫向陽村的北方村落時,累得差點昏厥過去。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接這麽遠的活兒。


    “阿嚏,阿嚏,阿嚏……”時過連打了幾個噴嚏,震的腦袋嗡嗡作響。他吸吸鼻子,裹緊身上厚重的羽絨服,嘟囔道:“這裏也太冷了吧。”


    他們所在的港城才剛剛進入秋天,正是溫度怡人的好季節。


    時又寧手持盲杖,步履緩慢卻穩當。她聽到時過如此說,不由笑著埋汰他:“來之前你不是很興奮嗎?”


    “我這不是想著能看到大雪嘛,可誰知道雪還沒看到,先把自己凍個半死。”他轉頭看了眼黑黝黝光禿禿毛都沒有一根的幹土地,幽怨地歎了口氣。


    他生在南方,長在南方,近幾年也都是在南方各省市徘徊。雪肯定是見到過,但薄薄的一層,不足以讓他滿足啊。


    很想很想很想衝到雪地裏撒個野啊!


    南方人的心態,北方人實在不懂。


    曾和文在村口戰戰兢兢地等了半天,眼看著太陽即將落山,終於等來了傳說中的大師。


    隻是……


    曾和文一邊小心地引路,一邊頗有些懷疑的打量他們。一個長得挺俊但卻瞎了的小姑娘,一個很帥氣但感覺精神不咋好的小夥子,兩個人往那裏一站跟明星似的,這這這……


    是不是請錯人了?


    察覺到曾和文驚疑不定的目光,時過歪頭問道:“怎麽了?”


    “我們……我們的村子隻能進不能出。”曾和文搓搓手,頗有些艱難地說道。


    第一個人被殺的時候,他們以為發生了兇殺案,欲出村去鎮上派出所報案。但無論他們走哪條路,無論走多久,再迴首人還是在村子裏。


    還好可以打電話求救,可警察來了勘探完現場,想要出村卻也是百般不能。


    且當天晚上便死了兩個人。


    恐懼席卷了村子裏的每個人,身家財產全然不顧,大家瘋了一樣往外跑,最後自然是徒勞無功。


    他們像是被圈起來的豬狗羔羊,瑟瑟發抖地擠在一起,等待著屠夫的無情宰殺。


    可他們不是毫無靈智的牲畜,不到最後一刻不想乖乖等死。由此四處打探聯係,請來了巫女、高僧、捉鬼師……


    這些人一批批進來,死得死亡得亡,僥幸生還的人也被打成重傷或嚇得神誌不清。


    不過短短一周時間,村子裏堆積的屍體已有二十幾具,他們不敢收殮發喪,隻能任由他們保持著生前死狀逐漸發僵發漲發臭。


    時過漸漸沉了臉色。“之前你們隻說村子有妖物殺人。”


    興許是怕沒人敢來,這裏的人狡猾地隱瞞了最重要的東西,害得他想當然地認為這單生意很簡單。


    他滑雪的裝備都帶了,隻琢磨著快點搞定,然後好好地玩幾天。


    時過怒而轉身,掏出符咒拍在身上,氣勢洶洶地朝著來路走去。


    曾和文臉色發白,唯唯諾諾看向時又寧,“仙……仙姑,我們……”


    時又寧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說:“這單生意我們既然接了,就不會半途終止。”


    時過很快迴轉,臉色黑如墨碳:“姐,是結界,我試了試破不開。”


    可以猜到。


    時又寧點點頭,“勞煩曾先生先帶我們去看看屍體吧。”


    “不敢當,不敢當。”曾和文連忙擺手,“你們喊我一聲老曾就行。”


    隨著他的話落,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散盡光芒,黑暗漸漸籠罩這個世界。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四周靜的沒有一絲聲音,若非還有他們三個喘氣的,這裏便很像是一個死地。


    曾和文身體忽然抖得厲害,他腳步踉踉蹌蹌,說話也底氣不足,“仙……仙姑,天黑不宜走動,我們,我們不如等明天再去看屍體吧。”


    “曾先生,你不要怕,我們會護著你。”時又寧聲音溫溫柔柔很是動人,不過卻不能安撫曾和文的情緒。


    眼看著他就要崩潰,她隻能戳了戳時過。


    時過翻了個白眼,伸手在曾和文身上拍了張修身養魂的符咒,他這才抖的沒有那麽厲害。


    時又寧想了想,對時過說道:“我們分頭行動吧,你帶著曾先生挨家挨戶去貼符咒,我去看看屍體怎麽迴事。”


    “你自己可以嗎?”時過不是特別樂意。


    時又寧不在意地說道:“不是還有儲修嘛。”


    還不如沒有呢!


    時過迴頭瞪向儲修,警告他不要無端生事。


    被姐弟兩個忽視了半個多月的儲修,心底非常的不高興。


    但是他不說!


    指上鮮血劃過眉間,金芒閃過,時又寧眉心平添一道烈火金紋,讓她原本就美麗的臉龐多了幾絲昳麗妖豔之色。


    盲杖化作一把流金匕首在她手心轉動,她眼角微挑唇角上揚,笑的邪氣又自得。


    但很快這笑容便隱了下去。


    無他,儲修從背後抱住了她。


    時又寧握緊了手中匕首,低頭看向纏繞在她腹間的那雙大手,琢磨著是先砍左手還是先砍右手。


    “哎……”終於有充盈的妖力讓他吸取,曠了半個月的儲修喟歎一聲,舒服的直打哆嗦。


    時又寧:“……”


    她脾氣好但並不代表他能隨意占便宜啊!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她扣住儲修的手腕,把他從身上撕開,扭身將他砸在地上。她壓著摔得發蒙的儲修,皺眉道:“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什麽叫做非禮勿碰,下次不經我的允許不準這樣碰我,否則我打死你。”


    就他剛才那蕩漾的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叫、床呢。


    儲修仰頭看著她,悶聲悶氣地說道:“那你允許了,我是不是就能……”


    “我不會允許的。”


    剛歡喜了一瞬的儲修,立時又變得不高興了。


    他麵無表情地扭過臉去,不說不說就不說。


    幸虧時過沒在,否則他看到儲修如此正大光明的占便宜,肯定又要發飆。


    他隨著曾和文,走遍了大半個村子,在他們的正堂內貼了防禦符。從其中一家走出來,正準備趕往下家,時過忽然聽到前麵胡同裏有糟雜的聲響。


    曾和文嚇得身形一閃,立時竄進了身後的門。


    這妖物來得倒挺快。


    時過挑挑眉,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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